大慧宗杲禅师颂古创作研究

2013-04-07 13:37张培锋
关键词:云门禅师

张培锋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300071)

·文学与文化研究·

大慧宗杲禅师颂古创作研究

张培锋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300071)

颂古是宋代“以诗明禅”的一种重要形式,也是中国禅宗创造的偈颂新体裁,体现了宋代禅宗“以文字为禅”的特色。临济宗杨岐派著名僧人圆悟克勤编撰的《碧岩录》一书是宋代禅宗“颂古”的集大成之作。其弟子大慧宗杲虽然焚烧了《碧岩录》版,但是自己也创作了110首颂古作品。慧宗杲并非对颂古这种形式不满,而是不满于学者的“不明根本,专尚语言,以图口捷”。大慧宗杲的“颂古”之作,是宋代禅宗由“文字禅”转向“看话禅”的体现,一定程度上说,是在扭转北宋中期以来禅宗向文字禅发展的方向,恢复禅门“言语道断”的传统。

大慧宗杲;颂古;《碧岩录》;文字禅

一、大慧宗杲与《碧岩录》

宗杲(1089—1163),南宋临济宗高僧。宣州(安徽)宁国人,俗姓奚。字昙晦,号妙喜,又自号云门庵主。宗杲自杨岐派第三世之圆悟克勤处得法之后,初住江西云居山。南宋绍兴七年(1137),入住径山能仁寺,云衲来集者常逾数千,又著《正法眼藏》六卷等,大倡“看话禅”,此一法脉史称大慧派。由于大慧宗杲弟子众多,且其师友中多朝廷高官、文人名士,在南宋初期影响甚巨。嗣法者有拙庵德光、卍庵道颜、懒安鼎云等九十余人,其中,以拙庵之法系最繁兴,门下有妙玄之善、北涧居简、浙翁如琰等,日本达摩宗之祖大日能忍亦受拙庵之印可而返日弘法。入元之后,元成宗曾皈依此派之元叟行端,并赐号“慧文正辩禅师”,行端后住径山,阐扬大慧宗风。明代之后,此派禅法仍流传不绝,如楚石梵琦、物初大观、晦机元熙、笑隐大欣等皆其翘楚人物。韩国之“曹溪宗”亦以宗杲看话禅为根本修行法门,至今仍为韩国佛教最重要的宗派之一。可以说,大慧宗杲禅法影响中国禅门长达一千余年,且波及日本、韩国等东南亚国家。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文化现象。

颂古是宋代“以诗明禅”的一种重要形式,也是中国禅宗创造的偈颂新体裁。由于禅门中祖师传灯统绪确立,先贤的言句、行为以至佛门中掌故等等就成为后学参学的材料。所谓“颂古”,就是捻出古德的言行,加以评唱,借以表达禅解,以韵文对公案进行赞誉性解释的体裁,形式上类似于诗歌。作为有宋一代特有的禅文学体裁,可能比其他任何禅籍都更能体现整个时代“以文字为禅”的特色。第一位大量写作颂古诗偈的是北宋初年临济宗的汾阳善昭。他少而习儒,“愿力勇猛,学解淹博”。弟子慈明楚圆编辑语录为三卷传世。中卷是颂古一百首和“代别”二百条,下卷是诗、歌、偈、颂。进一步发展颂古一体的是造成所谓“云门中兴”的雪窦重显。他是云门三世智门光祚法嗣,早年游方,后住明州雪窦山资圣寺,是一代著名禅匠,卒谥“明觉大师”。他著述甚富,有《颂古百则》、《祖英集》和《语录》等多种。可见,颂古的主要创作者为临济、云门两宗禅师。

由于雪窦颂古流传丛林,到北宋末,有杨岐派的圆悟克勤,宿习儒业,博通能文,广参东林常总、黄龙晦堂等人,在五祖法演门下得法。徽宗政和中,在荆州遇到著名官僚居士张商英,经其劝请,对雪窦颂古加以评唱,门人记之。因为书成于夹山灵泉院,取夹山善会“鸟衔花落碧岩前”句意,名其书为《碧岩录》。书的体例是在雪窦颂古的每一则公案和偈颂前加“垂示”,引录公案和颂诗中间夹批“著语”,然后加上评唱以为解说。这样,雪窦颂古借《碧岩录》而更广泛地流行开来。

作为圆悟克勤最得意弟子的大慧宗杲,一生中曾经有过一件非常惊人的举动,那就是将其师克勤积二十余年功力著述而成的《碧岩录》版焚毁。其最早的记载见于元延祐年间(1314—1320)重刻《碧岩录》径山住持比丘陵所作《后序》:

大慧禅师,因学人入室,下语颇异,疑之。才勘而邪锋自挫,再鞠而纳疑,自降曰:“我《碧岩集》中记来,实非有悟。”因虑其后不明根本,专尚语言,以图口捷,由是火之以救时弊也[1]224下。

自古以来,人们对大慧宗杲焚毁《碧岩录》的动机、时间等有很多推断,如上引《后序》接下来谓:“然成此书,火此书,其用心则一,岂有二哉。”这是认为克勤的编集《碧岩录》与宗杲的毁掉《碧岩录》其用心并不矛盾。然而,《禅林宝训》卷四引心闻禅师的一段话,则说得非常痛彻:

教外别传之道,至简至要,初无他说。前辈行之不疑,守之不易。天禧间,雪窦以辩博之才,美意变弄,求新琢巧,继汾阳为颂古,笼络当世学者,宗风由此一变矣。逮宣政间,圆悟又出己意,离之为《碧岩集》。彼时迈古淳全之士,如宁道者、死心灵源、佛鉴诸老,皆莫能回其说。于是新进后生,珍重其语,朝诵暮习,谓之至学,莫有悟其非者。痛哉!学者之心术坏矣。绍兴初,佛日入闽,见学者牵之不返,日驰月骛,浸渍成弊,即碎其板,辟其说,以至祛迷援溺,剔繁拨剧,摧邪显正,特然而振之,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复慕。然非佛日高明远见,乘悲愿力救末法之弊,则丛林大有可畏者矣![1]1036中

照这种说法,克勤的编集《碧岩录》简直是大有罪于禅门,宗杲毁其版乃“摧邪显正”之举,显然认为他们师徒二人在根本的禅学思想上是矛盾不容的。至于宗杲焚毁《碧岩录》的时间,则定为“入闽”之时。

但很多学者都注意到,那就是大慧宗杲禅师自己也作过《颂古》。如杜继文、魏道儒先生所著《中国禅宗通史》指出:“宗杲善作拈古,颂古、小参、普说,即善于“说禅”。在南宋初年,这是成知名宗师的起码条件。绍兴三年(1133),他作颂古一百一十首,就很有名气。”[2]其原始依据来自《嘉兴藏》中的《大慧普觉禅师年谱》:

(绍兴三年)师四十五岁。东林圭禅师自仰山来,同居,各作颂古一百一十篇。按东林《书颂古后》云:绍兴癸丑四月,余过云门庵,同妙喜度夏,山顶高寒,终日无一事,相从甚乐。妙喜曰:“昔白云端师翁谢事圆通,约保宁勇禅师夏居白莲峰,作颂古一百一十篇,有‘提尽古人未到处,从头一一加针锥’之语,吾二人今亦同夏于此,事迹相类,虽效颦无愧也。”遂取古公案一百一十则,各为之颂,更互酬酢,发明蕴奥,斟酌古人之深浅,讥诃近世之谬妄,不开知见户牖,不涉语言蹊径,各随机缘,直指要津,庶有志参玄之士,可以洗心易虑于兹矣[3]。

这里提到的白云端即白云守端禅师(1025—1072),宋临济宗杨岐派僧。衡阳(湖南)人。守端在辈分上属于宗杲的师祖。《白云端和尚语录》卷三有《送勇藏主还明》诗,谓:“湘西昔日聊分袂,屈指年光逾十二。炉峰看雪方偶同,莲峤乘凉期遽遂。甘露亭中水石奇,终朝竟日夫何为。提尽古人未到处,从头一一加针锥。有所益兮无所益,手不及处争著力。浑圞无缝成两边,掷地金声如瓦砾。有所损兮无所损,几度和衣草里辊。树头惊起双双鱼,石上迸出长长笋。问我肩筇拟何适,报云太虚藏鸟迹。便进欲隐弥露言,直得青天轰霹雳。阿呵呵,谁可悉,砌下流泉忽倒流,岭上白云不敢白。杨岐顶上眼未真,杨歧脑后眼岂亲?当时一席三五百,透得金尘能几人?君兮将适江东去,我已退藏不足豫。清风定播好音来,南北东西看独步。”[4]宗杲在此明确指出是依据白云守端禅师的这首诗的宗旨作颂古,其用意是很深的,颇有师法于古人之概。除“提尽古人未到处,从头一一加针锥”一句外,“杨歧顶上眼未真,杨歧脑后眼岂亲”、“当时一席三五百,透得金尘能几人”、“清风定播好音来,南北东西看独步”等句皆可注意。

这便涉及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大慧宗杲作《颂古》乃绍兴三年隐居云居山期间,而焚毁《碧岩录》应在其后若干年内,他的所为显然是有立有破,换句话说,他并非对颂古这种形式不满,而是不满于学者的“不明根本,专尚语言,以图口捷”。因此,笔者赞同宗杲作《颂古》一百一十首在先,焚毁《碧岩录》版在后的说法,并认为其中包含甚深用意。大慧烧毁《碧岩录》的年代,因无明文可稽,只有推测。笔者推定为宋高宗绍兴七年至绍兴十年,即西元1137—1140年之间,距《碧岩录》之成书流传,宣和七年(1125)至建炎二年(1128),仅隔十二年左右,就被大慧扼杀其流传的命运。我所推测上述年代的理由是这样的。大慧于三十六岁时始参圆悟,三十七岁大悟后仍亲随圆悟,圆悟在世中大慧纵是得意大弟子,亦不敢在其师在生中公然烧毁其二十年间所成的杰作并禁止其流传。圆悟于七十三岁入寂后,大慧于翌年宋高宗绍兴六年,始在其所住泉州云门庵接到讣闻。到此为止,可看作大慧不敢烧毁。从地理及人事环境等来推想,大慧的行动必在人事集中地理适当的地点烧毁,才能达成其烧毁及禁止流传的目的。如在泉州的小地方做这种事是难达到其目的的,所以此说不足采信。大慧于高宗绍兴十一年,被秦桧误认为张九成同党,乃奏请夺其衣牒,流放于衡州、梅州前后十五年。虽然高宗绍兴二十六年恢复僧衣并董阿育王寺,但年已六十八高龄,距其入寂孝宗隆兴一年(1163)世寿七十五岁,仅七年而已。才被释放,气焰气力当然较衰,且又高龄,接受学人亦较少,在此时期可能不会有烧毁《碧岩录》的行动。除了上述二段时期以外,即自高宗绍兴七年至绍兴十年,即大慧董径山中间四年,领众自一千增至二千,大振宗风,被誉为临济再世,年当壮年,气力、气焰锐不可当,接受学人尤多的时期,才有烧毁《碧岩录》的可能[5]。

二、大慧宗杲的颂古创作及对士林影响

大慧宗杲所作一百一十首《颂古》载于《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第十。每则颂古之前,对公案的提举仅寥寥数语,并不详尽。笔者认为,参考前举东林圭禅师的《书后》,宋代赜藏主集,灵谷寺净戒重校的《古尊宿语录》卷四十七《东林和尚云门庵主颂古》应是保留了最初的原始状态,在版本上更值得重视。所谓云门庵主即大慧宗杲,这应该是他这一时期的自号,但众多史料在提及宗杲生平时,皆未注意到这一点。东林和尚则为卍庵道颜禅师(1094—1164),亦宋代临济宗大慧派僧。潼川(四川)飞鸟人,出身名儒,俗姓鲜于,号卍庵。幼年从净安之谏律师试经得度,历参名宿,受圆悟克勤之启发,于径山大慧宗杲处开悟。后归云顶,历住荐福、报恩、白杨等寺,晚年移至江州(江西)东林寺。隆兴二年示寂,世寿七十一。可知,道颜与宗杲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们本来同拜在克勤门下,但年长道颜数岁的宗杲名声益振之后,道颜又转拜师兄宗杲为师,并由此开悟。《古尊宿语录》编集两人颂古的格式如下:

举世尊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

东林颂:

是非海里横身入,豺虎群中自在行。莫把是非来辨我,平生穿凿不相关。

云门颂:

利刃有蜜不须舐,蛊毒之家水莫尝。不舐不尝俱不犯,端然衣锦自还乡[6]。

大慧宗杲自号、自称云门,这是值得关注的事,其《语录》中常有这样的话:“云门寻常不是不教人坐禅,向静处做工夫,此是应病与药。”[7]其门下居士蔡枢闽所作偈颂:“云门篦子,逢人便举。有眼无睛,徒劳下语。”[8]这里的“云门”便是自称和他人对宗杲的称呼。笔者认为,这除了表现出宗杲的个人喜好之外,更在深层上显示了临济宗杨岐派与云门宗合流的倾向。杨岐派本自黄龙派分出,其分出的主要特征便是杨岐兼取云门派的说法。①吕澂:《中国佛学源流略讲》,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58页。吕澂先生的这个说法是深谙禅门流派分合的内行之言。云门宗雪窦的颂古是仿临济宗的善昭,而临济宗的克勤又评唱云门宗雪窦的颂古而成《碧岩录》,都是表现之一。而到了宗杲这一代,他的自称“云门”更显示出在宗旨上融合云门宗的特征。张浚在《大慧普觉禅师塔铭》中谓:“圆悟方主云居席,命师(按,即宗杲)居第一座,为众授道,誉望蔚然。已而去入云居山,居古云门,学者云集。”[9]省常《佛祖历代通载》卷二十谓:“(宗杲)阅《古云门录》,恍若旧习。闻老宿绍珵久依天衣怀公,亟往上谒,与闻雪窦奥旨。……抵云居为众第一座,讥诃佛祖,辩搏无碍,圆悟亦让其雄。会世扰攘,入云居之西,结庵于古云门寺基,因以为名。”[10]都指出宗杲与“云门”之间的深厚因缘,且指出圆悟在世时,宗杲的名声或已超过其师。除云门宗外,宗杲又行脚四方,曾从学于曹洞宗诸老宿而得其说,可以说,在宗杲身上,正体现出他所谓的“遍参诸方”的思想,这是他能够成为一代宗师非常重要的因素,也是临济宗在宗杲之后日益发扬光大的重要原因之一。韩驹论诗讲求“饱参”,谓“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①韩驹与大慧宗杲有密切交往,据释晓莹记载:待制韩公子苍,与大慧老师厚善。及公侨寓临川广寿精舍,大慧入闽,取道过公,馆于书斋几半年。晨兴相揖外,非时不许讲,行不让先后,坐不问宾主,盖相忘于道术也。故公诗有“禅心如密付,更为少淹留”之句。公因话次,谓少从苏黄门问作文之法,黄门告以熟读《楞严》、《圆觉》等经,则自然词诣而理达。东坡家兄谪居黄州,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参之孔老,博辩无碍,浩然不见其涯,故为其载于墓志。隆兴改元仲夏,东莱吕伯恭登径山,谒大慧,为两月留,大慧语及韩公得斯论于苏黄门,伯恭亦谓闻所未闻也。(《云卧纪谭》卷上,《卍续藏》第86册,第663页下。)述及韩驹在临川向宗杲学习参禅,“相忘于道术”的情景。这正是受到宗杲禅法影响而应用到文学中的例子。

韩驹所谓“信手拈出皆成章”也正是宗杲所谓的“妙悟”。《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十四《黄德用请普说》曰:“(吴伟明)当晚来室中,只问渠个‘狗子无佛性话’,便去不得,方始知道参禅要悟。”[11]居士冯楫也是在宗杲指导下,明了了语言三昧,悟得心法。宗杲评价冯楫作的开悟偈“恁么也不得苏嚧娑婆诃,不恁么也不得悉哩娑婆诃,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苏嚧悉哩娑婆诃”,曰:“梵语唐言,打成一块,咄哉俗人,得此三昧。”[12]可见大慧宗杲并不反对文字,他要求的是见月忘指,反对在言句中做奇特想,更反对毫无真实见地,徒凭语言文字功夫,说食数宝的行径。可以说,他的这些“颂古”之作,是宋代禅宗由“文字禅”转向“看话禅”的体现,在一定程度上说,是在扭转北宋中期以来禅宗向文字禅发展的方向,恢复禅门“言语道断”的传统。尽管他仍然需要使用语言文字,但是在根本的理路上是截然不同的。这是我们理解宗杲作偈颂、颂古这类作品的重要出发点。

[1]大正藏:第48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3.

[2]杜继文,魏道儒.中国禅宗通史[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432.

[3]嘉兴藏:第1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8:798下.

[4]卍续藏:第69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3:319.

[5]王进瑞.碧岩录解题[G]//现代佛学大系:第9册.台北:弥勒出版社,1984:451.

[6]卍续藏:第68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3:312上、中.

[7]大正藏·答曾侍郎第三书:第47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3:918页中.

[8]彭际清.居士传:卷三十一[G]//卍续藏:第88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3:239下.

[9]全宋文:第188册[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146.

[10]大正藏:第49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3:689下.

[11]大正藏:第47册[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3:867下.

[12]五灯会元:卷二十[G]//卍续藏:第80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3:418下.

The Research of the Creation of DaHui ZongGao's Ancient Precedent

ZHANG Pei-feng
(School of Literature,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Ancient Precedent is a kind of important form used to indicate that zen from Song dynasty.It is also a new genre of poetry created by the Chinese zen Buddhism.BiYanLu,compiled by Linjizong Yang Qi schoolmonk Yuanyukeqin,is amasterpiece of zen in Song dynasty Ancient Precedent.Although his student DahuiZongGao burned BiYanLu's version,he himself also created one hundred and ten Ancient Precedent.Concerning this problem,this papermakes some new exploration on the praise of DahuiZongGao Ancient Precedent and points out that he was not discontented with the form of Ancient Precedent itself,but rather criticized thatmany scholars didn't understand the fundamental truth while only advocate language and verbal expression.His creation is reflection thatWord Zen was transformed into Look Words Zen in Song dynasty.

DaHui ZongGao;Ancient Precedent;Biyanlu;Word Zen

I299

A

1009-1971(2013)04-0098-04

[责任编辑:郑红翠]

2013-04-28

张培锋(1963—),男,天津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佛教文学、唐宋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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