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共产党论苏联解体的原因及其历史教训

2013-04-07 08:19:16王建礼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戈尔巴乔夫党和国家苏联

王建礼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湖南 长沙 410205)

爱尔兰共产党认为,苏联解体是内部原因和外部因素相互作用的必然结果,但是如果苏联国内问题能够得到很好地解决的话,那么外部压力就不可能足以达到摧毁苏联的程度。虽然苏联解体是20世纪下半叶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的一次重大挫折,一次极其惨痛的失败,但它并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马克思主义者和现实社会主义国家的实践者都应该从这一事件中吸取深刻的历史教训,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中,推动马克思主义继续向前发展。[1]

一 对苏联解体原因的剖析

爱尔兰共产党认为,苏联解体是苏联国内长期的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畸形发展的必然产物,冷战和美苏军备竞赛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造成苏联解体的因素大致来说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苏共没有确立一个稳定的连续的适合苏联国情的经济社会发展方针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包括了发达的社会生产力和足够数量的拥有先进阶级意识的工人阶级。正如他们在1848年的《共产党宣言》中所说:“共产党人把自己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德国,因为德国正处在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夜,因为同17世纪的英国和18世纪的法国相比,德国将在整个欧洲文明更进步的条件下,拥有发展得多的无产阶级去实现这个变革,因而德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只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直接序幕。”[2]但当时的俄国社会并不具备这种条件。甚至二战前苏联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也是不利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它缺乏一个(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一个在数量和质量上高度发展的工人阶级,在争取社会主义斗争中可资利用的经验丰富的人民群众以及民主化的机构。工人阶级的创造精神和受教育程度从一开始就不如他们在俄国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发展中所起的作用大。这阻碍了民主化进程及其对党和国家的信任感。由于俄国革命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借助于帝国主义战争所造成的政治经济形势,在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坚强有力的领导下取得了胜利,因而这也就决定了其在今后的发展中所必然会经历的种种困难与挫折。

苏联早期的经济政策——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及其不停的变换和缺乏连续性,导致了由各种原因所引起的一部分人的不稳定和愤恨情绪。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只能适用于战争时期(包括俄国内战和二战时期),如果将其运用到和平时期,那么它必然会对人民和社会主义的发展产生消极影响。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实行平均工资,提供免费的公共服务,国家控制了所有的经济活动,彻底消灭了私人财产。这是一个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国家经济政策的原则。但是当时苏联距离发达的社会主义还有很远的距离。正如巴赫曼·阿扎德在《英勇的斗争,沉痛的失败》一书中所说,所有这些政策都不符合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在许多方面,它把发达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特征作为模仿的榜样。它在实现其目的的同时,也导致了农民大量地囤积粮食和城市生产的下降,造成了消费品需求骤然下降,从而对经济产生了消极影响。

为了消除“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负面影响,列宁引入了新经济政策(NEP)。这一政策允许发展小规模的私人所有制和一种有管理的(regulated)市场经济——其目的是恢复经济。它以牺牲劳动者的工资为代价来鼓励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对于许多劳动者来说,就像他们所看到的那样,这是一个政治上的失败和退却。但在加雷斯·墨菲看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社会主义国家所能实行的正常的经济政策。但是在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退出后,这一政策被许多人误认为是一种退却。

1928年斯大林推行了“加速工业化模式”,旨在加速经济的工业化并且使之能够与西方的工业化经济相抗衡。这是掌控在少数人手中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而欧洲法西斯日益增长的威胁以及后来的冷战强化了这一经济的集中性质。尽管这一模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它同时也对民主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性影响,更重要的是对党和国家的作用定位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阿扎德说,加速工业化模式所产生的重要的持续的副作用,就是模糊和混淆了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各自的组织结构和职责的逻辑的和历史的界限。在实践中,领导加速国家工业化进程的需要使共产党承担了国家的行政职责,即使是在最基层的领域内。党变成了国家事务的日常守护者。

(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造成了党政不分,党和国家“合二为一”

爱尔兰共产党认为,在各种关于苏联解体的原因的讨论中,党政不分、党和国家“合二为一”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和研究的观点,也是对这一讨论的一个重大贡献。马克思和列宁对党和国家之间的区别都做过很清晰的阐述。在马克思看来,国家是一个代表某一个阶级的利益的压迫机器。因而工人的国家代表着工人阶级的利益同时对其它阶级施行压迫。列宁晚年也曾对苏维埃各高级机构与党之间所形成的“一种不正常的关系”进行过尖锐的批评,提出要改变政治局和党中央包揽一切琐碎事务的现象,消除党和苏维埃机构中所存在的严重的官僚主义气息。[3]共产党是工人阶级利益的集中代表者。它必须成为国家行动的最高指导者。它必须成为工人阶级的代言人,它必须不断地提出能够满足人民的愿望和需求的政策,并展现出阶级批评的精神。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机构,具有不同的作用,不能够“合二为一”。但这却在苏联发生了。

苏联的经济政策使苏联党和国家混为一谈,它们之间的界限变得极为模糊。这种情况对党和国家的发展产生了一种灾难性的后果。一是苏共党内的追名逐利现象(careerism)不断地扩散和蔓延。计划经济模式下的加速工业化战略需要庞大的寄生性的官僚阶层,鼓励了这一现象的发生。党变成了国家的一个行政工具,党的官员变成了国家的最高管理者。党内的追名逐利现象和职业政客控制了党。人们入党以及在党内的升迁,都是为了在国家机构中占据高位,从而获得由此带来的物质利益。新的官僚职位由于朋友、家庭关系而不断地膨胀,由此造成了国家的腐败和停滞,以致于党和国家背离了劳动者的利益,不再能够代表和维护他们的利益了。党和国家的融合(confluence)不仅产生了入党获利的物质刺激,而且迅速地使苏共的利益和国家官僚机构的利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力图维持现状。

二是党和国家的融合对意识形态产生了一种完全消极的影响。苏共不是为国家机构提出建议和政策分析,而是变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的”(非常轻率地使用“马克思主义”一词)正统机构,或为国家的行为进行合理化解释。政府作出决策,然后党再对此进行合理化解释。这完全是本末倒置。党不再对国家的行为提出批评,因为从本质上说,党就是国家。这种现象在党的知识分子中更为普遍地存在,他们不是持续地分析形势从而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越来越把他们的理论能力用来对此现状歌功颂德以及为国家官僚机构的政策和行为进行合理化解释服务。辩证理论的贫乏在实践中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政治实践的理论基础被合法化的政治实用主义所取代。

三是意识形态的讹误导致了党和国家的停滞。赫鲁晓夫执政时期所发生的两件事情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首先是赫鲁晓夫认为苏联处于发达社会主义阶段。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虚幻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一观点不是基于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而是领导人进行政治宣传的华丽辞藻,并得到了党的所谓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的支持。其次就是赫鲁晓夫宣布苏联共产党不再是工人阶级的政党而是一个“全民党”;苏联已不再是工人阶级的国家而是一个“全民国家”。这是对马克思主义最粗俗的滥用。列宁明确地指出:“任何国家都是对被压迫阶级‘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因此任何国家都不是自由的,都不是人民的。”[3]国家是统治阶级的行政机关,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当进入无阶级社会之时,国家也就成为多余的了。赫鲁晓夫的这一观点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找不到合理的根据,然而苏共并没有反对这一点。

四是由“黑市”(black market)或“第二经济”的不断膨胀所引发的党和国家的腐败。罗杰·吉朗和托马斯·肯尼在《遭背叛的社会主义:苏联解体的背后》一书中提出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关于导致苏联解体的因素,即整个苏联时期黑市(或第二经济)的发展和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是如何从根本上使这些力量得以发展的以及第二经济是如何取代“国有化的第一经济”的。这是苏联国内外的分析家们都忽略了的一个问题。不管黑市经济是不是合法的,它都是以获取个人利益为目的的经济活动——其中包括从你的工作场所盗取产品并将其出卖出,或合法地出租你自己家里的房屋以获得物质利益。吉朗和肯尼认为,在斯大林时期,虽然这些经济活动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存在着,但却始终处于严格控制之中。然而从1953年起,这种经济活动形式逐步占据了所有经济活动的相当大份额。据估计,1960年黑市经济的规模达50亿卢布,1980年达900亿卢布,而到1990年其占所有积累起来的个人财富的25%。黑市经济迅猛发展,对“第一经济”产生了灾难性影响——它从第一经济中获取资源,扭曲了计划经济体制的形象并侵蚀了其根基。它加深了不平等,引起了人们的怨恨和妒忌。更为严重的是它加剧了党内的腐败,渗透到了党和国家的各个层面。领导集团内部普遍存在着从事非法的经济活动的现象。到戈尔巴乔夫时期,他的思想和政策即是建立在这样一种经济和社会基础之上的。这一阶层受益于国有经济的瓦解和大规模的私有制的合法化。在吉朗和肯尼看来,从1953年起,一个新的基于资产阶级思想的经济基础开始在社会主义内部发展起来……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的遗产恰恰是第二经济(或私人经济)以及那些从中受益的阶层,第二经济和戈尔巴乔夫改革引发了一场是否背叛社会主义的大辩论。

(三)戈尔巴乔夫改革加速了这一进程,苏联社会主义从内部被瓦解了

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即“新思维”(perestroika)和“公开性”(glasnost)使那些与第二经济相联系的社会力量和阶层发展起来了,并且取得了对重要领域的控制权,朝着瓦解社会主义以及用社会民主主义的自由市场经济取而代之的目标发展。加雷斯·墨菲指出,戈尔巴乔夫及其周围的那些自由市场理论家并没有真正地理解他们的行动可能会带来的结果。戈尔巴乔夫的目的是瓦解苏联吗?戈尔巴乔夫的目的是把权力完全移交给像叶利钦这样的右派人物和大公司吗?墨菲对此均持否定的看法。但这却是事实。戈尔巴乔夫终止了苏共的领导地位,终结了计划经济并用私有制代替了公有制。他在所有的外交政策上向美国投降。他没有适度地开放媒体,而是把它交给了社会主义的敌人并使其成了右派的政治宣传工具。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使苏共丧失了权力,并将其转到了那些与第二经济相联系的人和对开放市场感兴趣的人的手里。他通过削弱苏共的领导地位从而变相地加强了叶利钦阵营、分离主义分子、“第二经济”、党内的腐败分子、俄罗斯黑手党(Russian mob)以及西方帝国主义的势力。在动荡岁月中,隐藏在那些看似复杂的图景下面的是一条简单的理由: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领导层用妥协和退让的政策取代了斗争的政策,在以叶利钦为首的亲资本主义阵营面前退却了,在媒体面前退却了——这些媒体严厉谴责他的胆怯和温和的中间路线,在民族分离主义面前退却了……

戈尔巴乔夫力图通过改革,建立一个类似于欧洲的社会民主主义的国家。但他没有看到,正是这一改革,粉碎了所有的希望,并持续地加强着苏联瓦解的进程。苏共党内的追名逐利者、职业政客和官僚主义分子侵蚀了党。“第二经济”失去控制并不断发展,渗透到了党和国家内部。那些一心想摧毁社会主义的阶层出现了。戈尔巴乔夫所领导的改革将党和国家的权力交给了这一阶层,社会主义从内部被瓦解了。

(四)苏联当时所面临的以美国为首的外部压力问题

在加雷斯·墨菲看来,我们在讨论苏联解体的原因时不应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外部因素上。因为如果内部问题能够得到解决的话,苏联国家应该会充满斗志,继续努力向前发展。单单是外部力量的压力决不可能摧毁社会主义。苏联这个年轻的社会主义国家当时面临着来自西方的经济、贸易和技术封锁,不得不投入巨额资金以求迎头赶上。俄国人民以及后来的苏联经历了两次战争的灾难性后果,数以百万计的人失去了生命,大片大片急需的富饶土地遭到破坏。苏联不得不在没有来自西方银行大规模援助的情况下进行自救和重建。冷战和军备竞赛也使苏联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当美国经济从军事工业中得到发展的时候,苏联经济却被拖垮了。还有苏联不得不对全球大规模的解放运动给予资金和军事上的支持,这是“一项代价异常高昂的行动”。与此同时,外部持续不断的压力和宣传对苏联国内人民的士气产生了消极影响。苏联人民和苏联国家看不到几十年来他们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是一味地在生活消费品和奢侈品上与西方的标准进行比较——这是一件令人泄气的事情。所有这些外部因素对苏联解体起来很大的作用,但其本身并不足以引发1980—1990年代的事件。在冷战中美国并没有打败苏联,而是苏联从内部自己打败了自己。

二 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在当今时代仍具有现实的价值和意义

马克思主义为我们理解苏联解体提供了“一把钥匙”——世界观和方法论。在这一问题上,任何一种单独的缘由都是站不住脚的——它们是相互作用着的,任何一个诱因本身都不可能瓦解苏联,任何一种原因其自身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它们是相互影响着的。我们必须在一个持续地为生存而斗争的背景下来看待苏联,因为它在国内和国际事务中都承担着重大的责任义务。

1929年的华尔街大崩溃意味着资本主义的失败吗?魏玛共和国的崩溃意味着德国议会民主制度的终结吗?1649年英国国王查尔斯被送上断头台意味着英国君主制度的终结吗?答案是否定的。由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苏联社会主义的崩溃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本身的失败,社会主义的历史并没有终结,资本主义的自由民主也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终点。社会主义在世界其它地方仍然存在并充满了活力——古巴、中国和越南。没有人可以否认,苏联社会主义的崩溃不仅对俄国那些为争取社会主义而斗争的人们是一个损失,而且对于世界人民和社会主义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我们必须冷静地面对现实,并对此进行分析,吸取教训,继续前进。同时我们也要正视苏联,它的崩溃必然会转化为推动世界工人运动发展的动力。在新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和帝国主义以及世界大多数地区的形势日益严峻的时代,为了推动马克思主义继续向前发展,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教训并对此进行独立的科学的研究,而不是仅仅听信来自于右派人士或左派人士的观点。

加雷斯·墨菲指出,当今世界形势使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具有现实的价值和意义,更加成为人们的需要。少数富国越来越富,而大多数穷国则越来越穷。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帝国主义暂时取得了胜利从而得以蹂躏全世界的劳动者。社会主义是有其实际的价值的,我们必须申明这一点。1871年巴黎公社虽然失败了,但却给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马克思曾经高度赞颂巴黎公社革命所体现出来的那种超越时空的精神及其实质——工人阶级追求自身的政治解放和社会解放的斗争一定会最终实现!正如他所说:“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将永远作为新社会的光辉先驱而为人所称颂。它的英烈们已永远铭记在工人阶级的伟大心坎里。那些扼杀它的刽子手们已经被历史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论他们的教士们怎样祷告也不能把他们解脱。”[4]

三 马克思主义者和现实社会主义国家应从中汲取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必须从苏联解体这一历史事件中吸取教训。我们必须分析和辨别苏联曾经犯过的错误并保证它们不会再次出现。马克思从来没有为社会主义国家绘制一幅蓝图,毫无疑问,那种认为我们可以绘制一幅蓝图的想法也是愚蠢的。对未来社会进行详细的精巧的设计,这是马克思所坚决反对的。1881年1月6日,荷兰社会民主党领导人纽文胡斯写信问马克思:社会党人如果取得政权,为了保证社会主义的胜利,他们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的首要的立法措施应当是什么。马克思在回信中明确地指出: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提得不正确。在将来某个特定的时刻应该做些什么,应该马上做些什么,这当然完全取决于人们将不得不在其中活动的那个既定的历史环境”。对这个“不着边际的”、“幻想的”问题的唯一的答复“应当是对问题本身的批判”;他同时指出:“任何工人代表大会或社会党人代表大会,只要它们不和这个或那个国家当前的直接的条件联系起来,那就不仅是无用的,而且是有害的。它们只能在没完没了的翻来复去的陈词滥调之中化为乌有”。[6]马克思所做的就是对过去和现存的国家的机构及其运作进行剖析,特别是巴黎公社。我们必须要做的就是通过剖析苏联并从中吸取教训,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关于革命后社会主义运行方式的理论继续向前发展,搞清楚在当今和未来的社会主义国家中,什么情况是不允许发生的,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一是高度重视理论和意识形态工作。我们必须站在一个公正的客观的立场上,不断地去对其进行检视和剖析。自我批评是(理论和意识形态)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有着太多的“左”的自负。对于理论的发展来说,这是必须要避免的。对于一个民主的、负责任的和易于为大家所接受的一党制来说,它必须允许人们能够自由地对国家进行批评。也要允许来自外部的批评,但是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必须允许、鼓励和聆听这种批评。在加雷斯·墨菲看来,对意识形态的垄断是不能被允许的,即绝对不允许党内的某些人、某个委员会或机构掌控意识形态——推动社会主义的成长和发展是所有社会成员的事情。

二是党政必须分开。在加雷斯·墨菲看来,苏共逐渐地变成了国家的一个行政工具。这一点必须要避免。党要始终成为工人阶级的有组织有教养的代言人,不管国家面临何种情况,都要不懈地为改善人民的劳动条件和推动社会主义的发展与进步而斗争。为此必须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党员的本色,消除党内的追名逐利和各种腐败现象。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坚决要求世界上第一个工人阶级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每一支部应对接受的会员的品质纯洁负责”[7]。列宁在领导俄国党和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中特别强调要维护布尔什维克的坚定性、彻底性和纯洁性,不断地提高“党员的称号和作用”,指出:“徒有其名的党员,就是白给,我们也不要。世界上只有我们这样的执政党……才不追求党员数量的增加,而注意党员质量的提高和清洗‘混进党里来的人’。”[3]

三是必须发扬党内民主。党必须始终是民主的。赫鲁晓夫下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戈尔巴乔夫瓦解苏联也是这样一个例子——完善的党内民主将会阻止其发生。党的成员应该有知情权、发言权和反映意见的权利。这在苏联并没有发生。劳动者的示威游行不是要求结束社会主义而开启资本主义,准确地说,他们是对党或国家没有倾听其意见表示不满。苏联著名历史学家罗伊·梅德韦杰夫(Roy Medvedev)说:1991年,人民群众支持自由和民主的诉求,反对特权以及被共产党官僚集团长期垄断的国家权力,并且希望提高其物质生活水平。拥护叶利钦的群众集会将印有诸如“打倒戈尔巴乔夫”(Down with Gorbachev)和“打倒苏共”(Down with CPSU)的横幅作为旗帜,但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打出过诸如“资本主义万岁”(Long live capitalism)和“一切权利归资产阶级”(All power to the bourgeoisie)的标语。

[1]Gareth Murphy.The Collapse of the USSR:A Discussion Document[EB/OL].http://www.cym.ie.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07.

[3]列宁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96-697.

[4]列宁选集: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26.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1.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43-644.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12.

[8]列宁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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