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周
醒来朦胧市廛声,
车流隆隆如天风。
疑似当年野地居,
长风夹雨洒帐篷。
——2009年5月8日,因急性膀胱炎,入住301医院。晨昏恍惚中,忽忽已住院整整20天。听院外车声隆隆不绝,恍如当年草原野宿,风雨交加吹洒帐篷之声。沉寂多日的思绪油然萌动。枕上吟诗一首,以孤寂自娱。
这段记忆里,最难忘的是帐篷里风雨声的那种幻觉。帐篷如草原的花朵。我住过各种帐篷,藏族的棱角清晰、简洁飘逸的牛毛帐篷,蒙古族的浑圆厚重的蒙古包,哈萨克族与胡杨结伴的玉郎托克。对于一个很少得病的草原人来说,连续住20天医院,经常小便带血,还不知道哪一天是个尽头,自然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萧索感。风雨声是常有的一种天籁,她蕴藏了丰富的天人共鸣的情缘。何况,与广阔的天地间只有一纸之隔的帐篷?风雨吹洒在帐篷上,所发出的声音广阔而深沉,她忽紧忽慢,忽轻忽重,若断若续,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弥漫的张力,把人严严实实地挟裹起来,融入浩淼无垠的天地间。这声音把我从病房带回到广阔的草原。早晨似醒非醒的朦胧中,幻觉把我抛入静卧在草原风雨中的帐篷里。一旦从梦境中醒来,那份失落、孤寂而又甘美的回味,难以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