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诚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
宋元道书所见瘟疫醮考源
姜守诚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
瘟疫醮,又称“禳瘟疫醮”、“断瘟疫醮”,乃系道门中人专为祛除或预防疠疫而举行的醮事科仪,其宗旨是为地方民众驱逐瘟疫、祈求平安。宋元时期道教文献中收录了古代民间瘟疫醮之翔实史料,其中包括瘟疫醮的起源、流程、神位、法信及疏文等诸多内容。这批珍贵的教内资料完整地记录了诸多道派对瘟疫醮的形式、流程及内涵的宗教理解和操作实践。道教文献中所见的瘟疫醮始于晚唐,宋元时已告成熟,其核心内容包括净坛、卫灵、请神、三献、送神、散坛等环节;其召请的神祇不仅有天地、山川等自然神,而且将年月、日时等时间概念神格化;仪式陈设的法信物品也随着社会发展而日渐丰厚和彰显个性。此外,宋元道书中收录的各类瘟疫醮疏文则体现出了不同道派处置瘟疫祅鬼时的两种态度:礼敬和瘟、强制驱逐。
瘟疫醮;宋元时期;道教
所谓“瘟疫醮”(又称“禳瘟疫醮”、“断瘟疫醮”),乃系道门中人专为祛除或预防疠疫而举行的醮事科仪。中国古人驱逐瘟疫的观念由来已久,且在不同历史时期形成了不同的风格和形式。譬如先秦时人通常以傩仪来达到禳灾、逐瘟之目的,汉唐文献中也屡见这种禳祭仪式。而宋元以降,社会民众则多选择延请道士举行瘟疫醮来达到驱除疫疠之鬼的目的。这里从宋元道书入手,着重探讨道教科仪中瘟疫醮的起源、流程及相关问题。
《赤松子章历》(卷一)所载“上章”条目中已有“断瘟毒疫章”和“断瘟疫章”。[1](卷一,P174~175)此外,初唐道士朱法满汇集唐代及唐代以前的五十余种道书编辑而成《要修科仪戒律钞》(卷十一)也收录有“断瘟疫章”。[2](卷十一,P973)由此可知,至迟六朝时道教已形成了专门针对瘟疫而进行的上章仪。而以禳瘟祛疫为核心宗旨的“瘟疫醮”科仪,则至少在唐代初期尚未形成。
约晚唐洞渊派道士造作的《太上洞渊辞瘟神咒妙经》假托元始天尊颁降此经、消除人世间的瘟疫疾病,现摘抄如下:“是时,元始天尊曰:‘皆是下界生民,处居人世。不敬三宝,呵天骂地,全无敬让。心行谄曲、为非造罪,致令此疾所伤。凡为人民,身强力健,不知回向,出入往来,并无避讳。盖是五帝使者,奉天符文,牒行于诸般之疾。凡人之所为,系在簿书,遂行其毒。若人吸着,便成此疾。如有男子、女人,家染此患,宜令合家断绝五辛,低声下气,柔软身心,欢喜慈愍,礼谢辞遣。置立香位,请道迎真,于家建立道场。焚香转诵妙经,依教礼谢,开于道位。次施设斋筵香灯,如法请于天符,十二年行病神王,五帝使者,七十二候圣者,二十四炁圣众,行瘟大判官,俵药主事,行猪羊牛马瘟疫使者,祛灾使者,疠毒使者,地分神王,后土社令,各领部众,俱降道场大道之处。解此毒疠,宜转此经,一时禳谢。若凡人系在簿书,仍须勾销放赦奏闻。’今有弟子某,归依投恳,拜奏诚心,莫为留难,改死重生。于是,圣者见此礼谢,收瘟摄毒,故不流行。”[3](P886)这段引文是说:世俗民众遭受瘟疫之难乃系因行为不检——不敬三宝、呵天骂地、心行谄曲、为非造罪。若知悔改,则可转诵《太上洞渊辞瘟神咒妙经》,并建立道场、施设斋筵香灯,敦请瘟部诸神降临道场、收瘟摄毒。这里谈到为驱逐瘟疫而专设了道场科仪,虽未言明“瘟疫醮”之称谓,却俨然当归于此列了。
宋末元初林灵真编辑《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卷二“保病斋三日节目”条云:“保病有三种斋:疫病,宜修保命斋;邪祟,宜修北帝斋;时常体病,宜修资福斋。历考斋法,禳疫疠有洞渊三昧斋,其禳邪祟北帝斋,禳体病资福斋,与三昧斋俱属洞神部。今按《灵宝四十九品》云:灵宝有二十四司,第十一伏魔天宝坛玉司,五灵玄老主之,以《伏魔经》为司举治经。然则北帝斋、资福斋,亦可属灵宝部也。其三昧斋不可用。今改修保命斋,亦本于经法,《四十九品》有疫毒宜修保命斋之说。其异者,彼礼十一方三洞天尊,此礼十方灵宝天尊耳。”[4](卷二,P42)据上述引文介绍:祛疾保命计有三种斋法——保命斋、北帝斋、资福斋。旧时,道人禳疫疠时演行“洞渊三昧斋”,而至林灵素时世人已改修“保命斋”,并盛行于后世,而“洞渊三昧斋”则似已失传。①南宋王契真《上清灵宝大法》卷十二《济世立功门》:“疫毒流行,则修长生保命斋。”(《道藏》第30册,第754页)《元始元量度人上品妙经法》(卷四):“疫毒流行、兆民死伤亦当修斋,修长生保命斋。”(《道藏》第2册,第506页)二者的差别仅在于“洞渊三昧斋”礼奉十一方三洞天尊,“保命斋”礼奉十方灵宝天尊。事实上,这两种斋法均属于禳除疾疫的法事,即为瘟疫醮之列。
又据《太上三五傍救醮五帝断殟仪》云:“夫人家忽逢天灾厄难,家口瘿疔,经一日、五日者,此是宅舍前后,五帝神只不卫于人,及有四方邻里忽被染剔,皆是天行疫鬼,云中李子遨、张元伯、刘元达、乌丸鬼等病患人家。但是人家若患天行时疫,三年内皆再发一度。可于醮历检定良日,求一道士,延请就宅。若办,得修神咒斋一日两夜、三日三夜。若不办,只请一人醮五帝。”[5](P333)概括而言,这里将逐疫法事依规格划分为两种:其一、举行一日两夜或三日三夜的盛大神咒斋会;其二、延请一名道士对瘟神五帝施予简单祭祀。主家可据自己的意愿或财力而任选其一。
前引《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卷二“保病斋三日节目”条谈到“保命斋”为期三天的节目及流程时说道:“是日,立真师幕、禁坛、宣疏,次立六师幕,次立三官幕,并上表;午后,开启斋坛;入夜,分灯宿启,次关北斗灯,次设醮禳度行年星庚。次日,清旦,行道告符;临午,行道告符,进拜断瘟保病朱章;落景,行道告符,次设瘟疫醮。第三日,清旦,诵诸品真经;临午,散坛,上吉功朱表,上斋词,次辞六师幕、三官幕,并上表彻幕;入夜,开启醮坛,设醮请圣,进献青词财马。次送真师如仪。”[4](卷二,P42)从中可以看出,“瘟疫醮”不过是“ 保命斋”三天科仪流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通常于次日傍晚行科演法。至于“瘟疫醮”的仪式节次和演法步骤,该书卷二〇四《科仪立成品·禳瘟疫醮仪》有详细论述,兹择要将其流程罗列如下:(1)步虚;( 2)洒凈;( 3)卫灵;( 4)请称法位;( 5)请圣;( 6)初献;( 7)亚献;(8)终献;( 9)告符;( 10)回軿颂(送神);( 11)向来(回向)。[4](卷二〇四,P34~35)
值得注意的是,约出唐宋时的《太上三五傍救醮五帝断殟仪》详细叙述了断瘟仪的节次流程:(1)入坛解秽; (2)禁鬼门; (3)卫灵咒; (4)发炉;(5)上香、上茶、上酒; (6)上香、上酒; (7)上酒、行香; (8)送神赞; (9)十二愿; (10)学仙赞; (11)散坛。[5](P333~334)此外,约元明时的正一派禳瘟却毒灯仪文本《正一殟司辟毒神灯仪》介绍了燃灯供奉匡阜真人和五方行瘟使者的相关情况,此科仪亦属瘟疫醮的范畴。[6](P582~584)
其实,上述道书中所记载的瘟疫醮科仪节次虽略有差异,但其核心环节则大抵相同:净坛;卫灵;请神;三献;送神;散坛。当然,这几项内容也同样是其它种类的道门科仪中最基本的流程,但差别在于启请的神祇会根据醮事性质而有所不同。
有关瘟疫醮所召请之神祇,《灵宝领教济度金书》 卷七《圣真班位品》“瘟疫醮神位”条有过介绍:“东方青帝青瘟神君、南方赤帝赤瘟神君、西方白帝白瘟神君、北方黑帝黑瘟神君、中央黄帝黄瘟神君、天瘟地瘟神君、山瘟家瘟神君、井瘟灶瘟神君、阴瘟阳瘟神君、五瘟部从队伍神众、天曹主执五瘟圣众、岳府主执五瘟圣众、当境主执五瘟圣众、今年某季准天敕命行灾主令一切神明,本州岛城隍司主者、本县城隍司主者、远近庙貌权衡祸福圣众、虚空监察看望随喜圣众。”[4](卷七,P74)引文所言“东方青帝青瘟神君、南方赤帝赤瘟神君、西方白帝白瘟神君、北方黑帝黑瘟神君、中央黄帝黄瘟神君”当系前引《太上三五傍救醮五帝断殟仪》中的瘟神五帝,其后罗列了天瘟、地瘟、山瘟、家瘟、井瘟、灶瘟、阴瘟、阳瘟及诸员五瘟圣众等。耐人寻味的是,这里所罗列的瘟部神祇大多为天地、山川等自然神,似乎还较多地保留了自然崇拜的痕迹。
南宋留用光传授、蒋叔舆编集《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卷五三《神位门》也逐一罗列了“左三班”中瘟部诸员官将:“五方五炁行瘟使者、和瘟匡阜真人、勤善明觉大师、十二年王大神、十二月将大神、十二日分使者、十二时辰使者、二十四气使者、七十二候神王、行瘟南曹使者、行瘟北院判官、行诸般瘟疫病使者、俵药处士持药大神、瘟司诸狱官僚显化一切威灵。”[7](卷五三,P695)与前引《灵宝领教济度金书》“瘟疫醮神位”明显不同的是,本段引文中瘟部神祇有两个明显的特点:其一、瘟神的人格化,这里所列的全部神祇均冠以“使者”、“真人”、“大师”、“大神”、“神王”、“判官”等称谓,从而被赋予了人格化特征和秉性;其二、时间概念的神格化,诸如年、月、日、时辰、节气、风候等代表时间观念的用语被加以神化,从而将瘟疫(瘟神)铭刻上了时间的印记。
此外,元末明初《道法会元》卷四四《清微禳疫文检》“津送神舟疏”末尾罗列了所报奏的瘟部神祇:“右谨具疏拜上:天符都天总管金容元帅、大帝法主匡阜先生、慈悲劝善大师、本府城隍主者、主殟威显圣顺忠烈王、地府押殟副帅魔王、南北行化使臣、诸位相公、十二年王、十二月将、日时使者、五殟使者、十洞魔王、二十四炁、七十二候鬼神、三十六车、一十五种伤寒使者、女殟逍遥元君一切部属,殟司行病诸位使者、本坊土主大王、当境社令里域土神、花楼舡上儿郎一切部属,殟司主执一切威灵。”[8](卷四四,P44)耐人寻味的是,前引《灵宝领教济度金书》中的五瘟神君及《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中“五方五炁行瘟使者”在各自的瘟部神位序列中均居于首位,充分体现出了五瘟使者(神君)对于驱逐瘟疫的重要性及主导角色。然而,本段所引《道法会元》文字中则将“五殟使者”明显降格,其在总计二十三员的瘟神名录中仅居第十二位,排名甚至次后于年(王)、月(将)、日时(使者),而居于首位的则是“天符都天总管金容元帅”。这一次重大的神位调整,实际上是淡化和削弱了五瘟神在瘟部中的地位,从而将逐瘟的领导权交给了“天符都天总管金容元帅”、“大帝法主匡阜先生”(和瘟匡阜真人)之类的大神。考究其背后之成因,不外乎有二:或系因为历史的变迁而导致某些神祇的神格功能发生了变化,或系因为不同教派(灵宝派、清微派)在建构自己的神学理论时各有偏重。事实上,元明以降道教各派施演瘟疫醮时则以匡阜真人为瘟部神祇中最重要的领袖。
《赤松子章历》(卷一)收录了各种“上章”仪式所设的法物信仪,其中涉及“断瘟疫章”的信物则计有:“纸百幅,香三两,笔一管,墨一笏,书刀一口,席二领,油一斗,钱七十文,缯一丈二尺,随家口多少各则。”[1](卷一,P175)①此外,《赤松子章历》(卷一)还列有“断瘟毒疫章”,可惜信仪部分缺失了。(《道藏》第11册,第174页)唐代朱法满编辑的《要修科仪戒律钞》(卷十一)介绍“断瘟疫章”所需法信亦大略相同。①《要修科仪戒律钞》卷十一“断瘟疫章”云:“右用纸百张,香三两,笔一管,墨一丸,书刀一口,席二领。随家口口别,油一升,钱百文,缯一丈二尺。”(唐·朱法满:《要修科仪戒律钞》卷十一,《道藏》第6册,第973页)上述九种物品(纸、香、笔、墨、书刀、席、油、钱、缯)均系道门科仪中十分常见的供品门类,与其它章仪的法物相比并未显示出独特之处。
值得注意的是,约出于元明时期的《太上三五傍救醮五帝断殟仪》谈到“断瘟仪”法信时则说:“所须色目,具列如后:真乳头香一两半(六炉)②括号内文字,在《道藏》中原系以小字注释形式出现。下同。;案六面;笔五管;墨五锭;五方彩各一段(随方色);手巾五条(各长四尺二寸);命禄米五盘(每盘一斗二升);酒一斗(盏子四十只);信钱五分(每分一百二十文);纸一束(五帖作钱财、五帖镇座);醮盘四十分(饼 、胡桃、干枣、干鱼、鹿脯、时新菓子);茅香汤一椀;灯十二盏;桃牌六枚(各长一尺一寸、阔二寸)。”[5](P333)显然,这里列举的信物,无论名目抑或数量,均较之前引《赤松子章历》和《要修科仪戒律钞》尤为繁杂和丰富。据此可以判定,随着瘟疫醮不断趋于复杂化,与之配套的法物也日渐丰厚,且彰显出了个性,如上述法物中除了常见的香、笔、墨、纸、钱等物外,还专门列出了“五方彩各一段(随方色)”、“手巾五条”、“命禄米五盘”、“信钱五分(份)”,这些显然是针对瘟神五帝而设的,而“灯十二盏”则代表了十二年王,这些神祇都是瘟疫醮必请的对象。
《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卷二九一《诰命等级品》中收录“除瘟疫告文”云:“灵宝三景玉符告下,为斋主某驱遣瘟疫、散灭灾疠。寒暑燥湿、六炁循环,过则为灾、祅鬼乘衅。六神守镇,速御无留。一如告命。”[4](卷二九一,P564)这段告文总计四十八字,堪称是言简意赅、颇显古风,末尾以十分严厉的口气命令祅鬼快速离境、不得延迟——“六神守镇,速御无留。一如告命”。文中沿袭成说谈到瘟疫的起因,即认为寒暑、燥湿、六炁都应依时轮替,若有违逆则会招致自然灾害,此时祅鬼就趁机兴风作浪、为害人间。这里将瘟疫的集中爆发与自然界中气候、寒暖等客观环境的异常变化联系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藉此显示出了古人朴素的瘟疫观念。
此外, 《道法会元》 卷四四《清微禳疫文检》“津送神舟疏”条则云:“今则封章已奏于九重,恩诏遍颁于三界。既宽恩而宥过,想神部以言还。谨备少牢之礼、神舟之具,洁粢丰盛,嘉殽旨酒,仙经钱马,宝钞金银。袍带靴笠,为服御之需,杯盘壶觞,备饮食之用。兼南北之饟奠,备今古之礼文。略陈茹薄之仪,以为津送之礼。伏愿乃神乃圣,见武允文,享饮食之殷勤,恕苞苴之菲薄。无小无大,收殟靡纤芥之遗,言还言归,东载乘顺流之势。布祥风于此境,移神化于他方。慎勿流延,式符愿望。”[8](卷四四,P44)这段疏文是宋元以降道教神霄派、清微派演行遣瘟送船仪时所焚送的文检,其文风与迄今闽台地区仍盛行的王醮“送王船”仪式中所见疏文的文字风格已较为接近。与前引“除瘟疫告文”明显不同的是,这则“津送神舟疏”措辞委婉,通篇充斥了谦卑和恭敬,但客套中却鲜明地表达了一个宗旨,那就是:醮主已置办了“少牢之礼”、酒食、钱马、金银、衣物等供品,并备好了交通工具(“神舟之具”),敬请瘟神飨宴之后尽收境内一切瘟疫祅鬼、乘坐舟船远走他方——“布祥风于此境,移神化于他方”。这实际上是采用贿赂方式,希望瘟神疫鬼得到好处后自行离开,从而给彼此留下余地、避免了剑拔弩张的局面。这种“不战而屈人(鬼)之兵”的做法,与传统的依靠法力来强制驱逐相比,是一次很大的转变。据笔者实地从事的田野调查发现,今台湾地区清微灵宝派道士演行禳灾和瘟科仪时也严格遵循着这种先礼后兵的驱瘟模式。
综上所述,道教专为祛除疫病而设的瘟疫醮自晚唐以后才开始出现,至宋元时期已基本成熟,此后成为道门科仪中的重要内容之一。同其它道门科仪流程一样,瘟疫醮的核心内容包括了净坛、卫灵、请神、三献、送神、散坛等环节。关于瘟疫醮所召请之神祇,不同道书中所见略存差异,其中涉及天地、山川等自然神,也有将年月、日时等时间概念神格化。此外,五瘟神(五瘟使者)在瘟部神位名录中的地位也历经了由显贵到隐退的重大调整。举行瘟疫醮时陈设的法信物品随着仪式的复杂化而日渐丰厚,且彰显出了个性。瘟疫醮疏文的行文风格也折射出不同道派对待瘟疫祅鬼乃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传统灵宝派承袭了旧法对疫鬼主张施展法力、强制驱逐;清微派则奉行礼敬和瘟,希望施予贿赂后它们能自行离开、避免武力。今天闽台地区仍盛行的王醮“送瘟船”仪式即是采用这种先礼后兵的驱瘟模式。
[1] 佚名. 赤松子章历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11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2] (唐)朱法满. 要修科仪戒律钞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6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3] 佚名. 太上洞渊辞瘟神咒妙经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1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4] (南宋)宁全真传授、(宋末元初)林灵真编辑. 灵宝领教济度金书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7~8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5] 佚名. 太上三五傍救醮五帝断殟仪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18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6] 佚名. 正一殟司辟毒神灯仪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3册[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7] (南宋)留用光传授, 蒋叔舆编集. 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9册 [Z]. 北京: 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8] 佚名. 道法会元 [M]. (明)张宇初等编修. 道藏: 第29册 [Z]. 北京:文物出版社; 上海: 上海书店;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1988.
责任编辑:侯德彤
Plague-expelling Rites Recorded in the Taoist Books of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JIANG Shou-cheng
( Philosophy Institute,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732, China )
Plague-expelling rites are rites held by Taoists to prevent or expel plagues or epidemics for the peaceful life of the local people. The Taoist books in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recorded the details of such rites, including their origin, procedures, shrines, holy articles, letters to gods, etc. At those rites, the performers would clean the altar, invite gods and send gods. They showed the two different attitudes towards plagues: treating plagues politely and expelling by force.
plague-expelling rite; Song and Yong dynasties; Taoism
K24
A
1005-7110(2013)01-0001-05
2012-12-06
姜守诚(1975- ),男,山东烟台人,哲学博士、历史学博士后,学术研究方向:道教文献及道教史研究。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先后在《世界宗教研究》、《中国哲学史》、《哲学动态》、《成大历史学报》等杂志发表论文五十余篇,并出版学术专著1部、合著2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