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营养对后代繁殖功能的影响及其机制的研究进展

隋世燕 赵茹茜

（1.南京农业大学农业部动物生理生化重点开放实验室，南京210095；2.大理学院实验动物中心，大理 671000）

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早期营养不良会增加成年后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的发病率。由于早期营养的重要性，Lucas［1］于1998年提出营养程序化（nutritional programming）概念，即在机体发育的关键时期或敏感期，营养状况的改变使机体产生适应性的细胞增殖改变，进而导致组织或器官长期性的改变。2001年Ozanne［2］在研究Ⅱ型糖尿病时提出了代谢程序化（metabolic programming）的概念，即出生后早期对不利环境的适应，引起胰岛结构和内分泌功能的改变以及靶器官对胰岛素的敏感性下降，并持续到成年后，使Ⅱ型糖尿病易感性增加。现在，代谢程序化泛指在生命发育的关键期或敏感期受到刺激或损伤，导致机体组织或器官长期或永久性的改变。

哺乳动物在怀孕期和妊娠期的营养状况能够影响其卵泡发生、排卵及受精卵在子宫内的成活，从而影响产仔数或产活仔数等繁殖指标，这一影响能够遗传给后代，造成其繁殖功能发生紊乱。本文就有关母体营养对后代繁殖功能的影响及其可能机制的研究进行综述，旨在为正确理解或解决畜禽生产中繁殖率下降的问题提供可靠的理论支持。

1 母体营养对母体本身内分泌、代谢的影响

Guzman等［3］用含有20%酪蛋白的正常饲粮和含10%酪蛋白的限饲饲粮来饲喂动物，将其分为4个组，即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限饲饲粮组；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正常饲粮组；仅怀孕期或仅哺乳期饲喂限饲饲粮组，各组饲喂量相同。结果发现怀孕19d时，饲喂限饲饲粮母体血清孕激素、雌二醇、睾酮和皮质醇浓度显著升高，而催乳素浓度未发生变化。Rosario等［4］对母鼠蛋白质限饲，结果发现在怀孕19d时，母鼠血清胰岛素、胰岛素样生长因子－Ⅰ（IGF－Ⅰ）和瘦素（leptin）浓度显著降低。

2 母体营养对母体胎盘功能的影响

胎盘是胎儿与母体的唯一纽带，是保证母体正常妊娠及胎儿发育的关键因素，胎盘是糖皮质激素的重要靶器官。糖皮质激素对胎儿有双重作用，既可以促进细胞分化使胎儿器官成熟，也可以抑制细胞增殖。

胎儿生长的主要决定因素是胎盘的营养转运。氨基酸通过胎盘屏障主要依靠3种转运蛋白，即牛磺酸转运蛋白、A系统转运蛋白和L系统转运蛋白。A系统转运蛋白主要转运分子质量较小的Na＋依赖中性氨基酸，如丙氨酸、丝氨酸和谷氨酰胺；L系统转运蛋白主要转运分子质量较大的中性氨基酸，如亮氨酸。Rosario等［4］发现蛋白质限饲的母鼠在怀孕19和21d时胎盘氨基酸转运子的活性受到抑制，使胎盘胰岛素浓度降低。胰岛素和IGF－Ⅰ参与的氨基酸转运蛋白活动受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通路调控［5］。在羊和猪中，母体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能够调控胎盘生长和功能以及营养在母体和孕体间的分配，还能调控猪的出生重，高水平蛋白质增加IGF－Ⅰ浓度，但蛋白质水平不影响胰岛素样生长因子－Ⅱ（IGF－Ⅱ）的浓度［6］。有报道，在宫内生长迟缓时，猪胎盘中这些转运蛋白活性均降低［7］，母体营养不良还造成胎盘血流量减少。

mTOR是生长因子、营养、能量和应激等多种细胞外信号的中心整合子。生长因子和激素引起的mTOR激活受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的调控；营养水平，特别是氨基酸水平是mTOR另外一个主要的上调控制子，mTOR作为营养感受器促进胎盘滋养层细胞的分化。真核细胞翻译起始因子4E结合蛋白1（4EBP1）和核糖体S6蛋白激酶1（S6K1）是mTOR通路中的下游底物，该信号通路的活化通常表现出4EBP1和S6K1的磷酸化。Rosario等［4］发现蛋白质限饲母鼠在怀孕19和21d时，胎盘磷酸化的4EBP1（p－4EBP1）和磷酸化的S6K1（p－S6 K1）表达显著降低。

3 母体营养对后代胚胎发育和存活率的影响

母体子宫内环境能对后代产生长期的程序化影响，并改变后代成年后对糖尿病、肥胖、高血压等代谢疾病的易感性。关键发育阶段中的胚胎能对母体子宫内环境的轻微变化作出反应，而子宫内环境受到许多因子的影响，其中包括母体的营养和内分泌状况。

母猪交配后饲喂高营养饲粮降低了胚胎的成活率，血液中的孕酮的浓度显著降低［8］，相反，在饲粮中补充孕酮则提高胚胎成活率。Kwong等［9］研究发现，雌鼠交配后0～4.25d饲喂低蛋白质饲粮，囊胚数量减少，细胞分化速度减慢，细胞凋亡增加。Smits等［10］在每千克试验组饲粮中添加3g鱼油，从母猪分娩前8天持续到仔猪19d断奶，结果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显著增加了0～7胎母猪的产仔数和产活仔数。而Quesnel等［11］在母猪怀孕的第1周每天饲喂不同水平（2或4kg）的饲粮，怀孕27d时屠宰发现，胚胎存活率、活胚数及胚胎重和长度都没有变化。

印迹基因的印迹功能发生紊乱将导致多种发育异常及死胎，并且印迹基因对环境和营养条件特别敏感。H19和IGF－Ⅱ基因是目前研究最多的印迹基因，两者在人类和小鼠均出现印迹，IGF－Ⅱ基因只在来源于父系的等位基因上获得表达（母系基因沉默，即母系印迹），该基因失活时，出生胎儿的体重仅为正常组胎儿的60%。H19基因是母系表达基因（父系基因沉默，即父系印迹），当H19基因失活后，其雌性胎儿出生时的体重比正常胎儿重27%。

4 母体营养对后代原始生殖细胞（PGCs）重编程和分化发育的影响及其机制

小鼠PGCs最早出现于交配后第7天，原始卵泡是哺乳动物卵巢卵泡的最早形式，小鼠在怀孕第17天时，胚胎中粒层细胞开始包裹单个的卵母细胞，形成小鼠原始卵泡。

母羊在怀孕早期营养不良抑制卵巢增殖的细胞增殖抗原标记物（Ki67）基因的表达，而促使卵巢凋亡的髓样细胞白血病－1（Mcl－1）基因和B细胞淋巴瘤/白血病2基因关联X蛋白（Bax）基因的表 达［12］。 骨 形 态 发 生 蛋 白 （BMP）2、BMP4 和BMP7基因在卵巢上的表达与PGCs的增殖有关，BMP4促进PGCs的凋亡，但不损伤其增殖，从而调控PGCs的数量，且BMP4引起的PGCs凋亡细胞中同源异型盒基因（MSX1和MSX2）的表达升高［13］。

PI3Ks通路在卵泡发生中具有重要的作用，脂质磷酸酶（PTEN）是一个很有效的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PI3K－Akt）通路的负性调节因子，通过磷酸化它的底物叉头框蛋白3a（FoxO3a），造成PI3K去磷酸化，间接抑制PI3K的活动［14］。因此，PI3K和PTEN的平衡影响着卵泡的发生。Zhang等［15］对怀孕16.5d母鼠的胎儿卵巢和分娩后3d的仔鼠卵巢进行体外培养发现，胰岛素能够通过PTEN－PI3K通路抑制怀孕16.5 d母鼠的胎儿卵巢卵泡的发生，通过胰岛素受体－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InsR－PI3KAkt）通路促进分娩后3d的仔鼠卵巢卵泡的发生，说明胰岛素对小鼠卵泡发生具有重要作用，且存在时间特异性。

5 母体营养对后代下丘脑－垂体－性腺（HPG）轴发育和性成熟的影响及其机制

leptin是肥胖基因（ob）的表达产物，在很多器官中都能合成，包括卵巢，leptin和它的受体对排卵、卵母细胞的成熟和类固醇生成具有重要的作用。leptin能够抑制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nRH）预处理的未成熟动物排卵，加速动物初情期的开始。雌二醇也能够增加中枢leptin的灵敏度和leptin受体的表达。

Smith等［16］研究发现，蛋白质限饲母鼠分娩后2d雄性仔鼠血浆皮质醇浓度显著降低，21d断奶时，母体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正常饲粮和仅怀孕期饲喂限饲饲粮的仔鼠血浆中雌二醇浓度显著高于母体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限饲饲粮和仅哺乳期饲喂限饲饲粮的仔鼠，这可能是由于母体怀孕期高浓度皮质醇抑制了胎儿垂体－肾上腺轴活动，从而造成胎儿出生后2d血浆皮质醇浓度显著降低；胎儿过度暴露在糖皮质激素中会延迟其初情期开始的时间，这可能是母体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限饲饲粮和仅哺乳期饲喂限饲饲粮的仔鼠初情期晚于母体怀孕期和哺乳期均饲喂正常饲粮和仅怀孕期饲喂限饲饲粮的仔鼠的原因。

肽类激素Kisspeptin是肿瘤转移抑制基因Kiss1的表达产物，通过G蛋白偶联受体54（GPR54）刺激GnRH的释放，控制促性腺激素分泌和动物初情期的开始。leptin调控下丘脑Kiss1基因的表达，Castellano等［17］对哺乳期 Wistar大鼠进行不同水平的饲喂，结果表明，过度饲喂组初情期提前，且下丘脑leptin和Kiss1基因高表达，而限饲组结果则相反。成年鼠促性腺激素的释放依赖于Kiss1神经元，是GnRH上游调控元件，HPG轴的活动被新生期雌激素所影响，在脑弓状核抑制Kiss1基因的表达，可能与性甾体在此区负反馈促性腺激素分泌有关，在脑视前室周核增强Kiss1基因的表达，可能与性甾体在此区正反馈促性腺激素分泌有关［18］。最近研究发现，Kiss1神经元的1个亚型与神经激肽B（NKB）共表达，而NKB在繁殖中也具有重要的作用［19］。

脑肠肽（ghrelin）是新近发现的1种含有28个氨基酸残基的多肽，是生长激素促分泌素受体（GHSR）的天然配体，在调控GnRH分泌和初情期开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Martini等［20］给青春期和成熟的雄性大鼠反复多次注射ghrelin，可持续抑制促黄体生成素（LH）分泌，并推迟青春期出现，表明高水平ghrelin可抑制生殖腺轴的激活。体外试验也证实，ghrelin可显著抑制LH对GnRH的反应性，并增强促卵泡生成素（FSH）对GnRH 的反应性［20］。另外，人体内试验也证实ghrelin可延迟LH的释放并降低其脉冲幅度［21］。

6 母体营养对雄性后代繁殖功能的影响及其机制

睾丸睾酮的浓度决定着雄性动物精子的发生。Teixeira等［22］对雄鼠进行蛋白质限饲和能量限饲，发现21d时血清和睾丸睾酮浓度均显著升高，而血清雌二醇浓度降低，睾丸芳香酶和雌激素受体α（ERα）基因表达显著降低，雄激素受体（AR）蛋白合成和基因表达均升高。

Ramos等［23］对哺乳期 Wistar大鼠限饲，雄性仔鼠21d断奶时限饲组体重明显降低，血清中雌二醇浓度显著低于对照组，下丘脑中GnRH神经元的分布发生改变，雌二醇浓度的降低可能与GnRH神经元的异位有关。

在妊娠和哺乳期进行低蛋白质饲喂，研究其对雄鼠繁殖方面的影响。结果发现，后代在70d时血清中LH和睾酮浓度降低，270d时生育力下降，精子数减少了50%，说明蛋白质限饲使后代的繁殖寿命缩短；肛门与生殖器之间的距离（AGD）受睾丸睾酮的调控，可作为出生时性分化的标志，19d胎儿的AGD显著增加，预示着胎儿经胎盘获得的母体雄激素增加，怀孕19d时母体血清中睾酮浓度的升高也可能是胎儿AGD增加的原因［3］。

研究发现，雄性仓鼠器官（睾丸、附睾）和激素（睾酮）浓度对营养限饲的敏感性强于雌鼠（子宫、卵巢和雌二醇），给大鼠注射IGF－Ⅰ后检测，发现血液中IGF－Ⅰ浓度升高，而睾丸组织中IGF－Ⅰ浓度无变化，这说明睾丸中IGF－Ⅰ主要由睾丸局部组织产生的［24］。

7 母体营养对雌性后代繁殖功能的影响及其机制

卵巢功能对营养状态十分敏感，早期胎儿的营养情况影响卵巢卵泡的储存，改变排卵率。鼠卵泡第1次发育波发生在出生后3～21d，在此期间母体营养不良将造成甲状腺功能和奶成份发生改变，因此，哺乳期限饲对后代造成的不良影响可能超过妊娠期。

Ferreira等［25］在大鼠哺乳期进行限饲，后代90d时原始卵泡、初级卵泡和成熟卵泡显著减少，可能与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的受体激酶插入嵌合受体（KDR）、fms样酪氨酸激酶1（Flt－1）、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Ⅰ型受体（FGFR1）基因低表达有关。Da Silva Faria等［26］将怀孕 Wistar大鼠分成3组，对照组饲喂标准饲粮，含有23%蛋白质，蛋白质限饲组饲粮具有与对照组相同的能量水平但仅含8%蛋白质，能量限饲组饲喂标准饲粮，但根据蛋白质限饲组平均摄食量限制饲喂量，母鼠分娩后，仔鼠在21d断奶后全部饲喂标准饲粮。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40d时的初级卵泡、次级卵泡、囊状卵泡数目显著增加，但初级卵泡增加不显著；原始卵泡、成熟卵泡和黄体数目显著减少，卵泡数目在母体蛋白质限饲组和能量限饲组之间差别不显著，可见限饲损伤了仔鼠卵泡的成熟，即母体蛋白质限饲组的仔鼠并不是所有的生长卵泡都能生长到排卵阶段；90d时母体能量限饲组仔鼠全部卵泡数均减少，但只有初级卵泡、次级卵泡和成熟卵泡与对照组差异显著。

雌二醇能够提高颗粒层细胞对FSH和LH的敏感性，增加颗粒层细胞孕酮的产生，还能调节类固醇的产生，促进颗粒层细胞增殖以及维持卵泡的发育。Da Silva Faria等［26］还发现，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40d时，血清雌激素浓度显著增加，可能是初级卵泡、次级卵泡和囊状卵泡增加的原因，同时这些卵泡也是产生雌激素的主要部位。孕激素通过增加cAMP的量提高大鼠颗粒层细胞对FSH的反应，抑制FSH引起的雌二醇的产生，抑制仔鼠原始卵泡到初级卵泡的转变。雌二醇还能够增加鼠卵巢颗粒层细胞促卵泡生成素受体（FSHR）和促黄体生成素受体（LHR）的基因表达，FSHR能够刺激初级和次级卵泡的生长和分化，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40d时，卵巢FSHR和LHR基因表达显著升高，而90 d时，仔鼠卵巢FSHR表达明显降低，这可能是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90d时初级和次级卵泡减少的原因；卵巢FSHR和LHR对卵泡细胞的终末分化和卵母细胞的成熟具有重要作用，90d时二者的低表达可能与成熟卵泡的减少有关，同时FSHR的低表达导致芳香酶的低表达。

LH刺激膜细胞产生睾酮，睾酮跨过基膜到达颗粒层细胞，在FSH的作用下，芳香酶将睾酮转变为雌二醇［27］，这可能是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90d时血清雌二醇浓度各组间差异不显著的原因［26］。雌二醇或雄激素与FSH的结合，能够刺激颗粒层细胞的增殖，胰岛素和IGF－Ⅰ能够增强这种效果。Cyp19编码的芳香酶是调控雄激素转变为雌激素的关键酶，雌二醇对卵泡的增殖效果受细胞周期素D2（cyclin D2）的调控。

在人和鼠中，雄激素受体（AR）几乎存在于卵泡发生的所有阶段，对卵泡发育具有重要的增殖作用［28］。Hu等［29］发现 AR 缺乏的小鼠的黄体数目明显减少，颗粒层细胞发生严重凋亡，ER敲除的小鼠黄体数目也显著减少，AR、ER全敲除的小鼠不能经历黄体化。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AR、ER表达水平降低也可能是成熟卵泡和黄体数目减少的原因［26］。

Barkan等［30］研究发现，卵巢leptin及其受体低表达可导致FSHR和LHR的低表达，降低卵泡发生和芳香酶的表达。GnRH受体的低表达又可导致leptin和它受体的低表达，缺乏leptin的鼠不能生育。母体营养不良对后代造成的一些危害能被新生儿leptin处理所逆转。leptin还能够提高在排卵中起重要作用的去整合素金属蛋白酶－1（ADAMTS－1）和组织蛋白酶L的表达；另外，leptin能够引起ob/ob小鼠的卵泡发育，促进性腺机能减退鼠黄体的形成和排卵。

母体营养限饲使仔鼠出生1 5 0d时卵巢卵泡生长分化因子－9（GDF－9）、FSHR、ERβ 和参与卵巢类固醇生成的因子3β－羟基类固醇脱 氢 酶 （3β－HSD ）、1 7 － 羟 化 酶 （CYP1 7 A1）及参与排卵的因子孕激素受体（PR）、瘦素长受体（Ob－Rb）基因表达水平发生不同的变化［31］。GDF－9通过上调雄激素的合成调控次级卵泡到三级卵泡的转变，促进睾酮和雌二醇的产生，是CYP1 7 A1基因表达所必需的［32］。GDF－9能够抑制腔前卵泡过度到囊状卵泡过程中颗粒层细胞的凋亡和卵泡的闭锁［33］，因此，GDF－9的减少能够抑制此阶段卵泡的存活和生长，导致囊状卵泡的减少。氧化还原稳态的紊乱能够改变基因的表达和被氧化蛋白的累积，对细胞功能具有损害作用。在母体蛋白质限饲组仔鼠卵巢组织蛋白羰基和过氧化酶－3明显增加，卵巢氧化应激增强，引起卵泡的凋亡和闭锁，造成原始卵泡、次级卵泡和囊状卵泡的减少，同时也说明母体限饲可能损伤了线粒体抗氧化防御系统［31］。氧化应激和线粒体功能的紊乱能够导致细胞凋亡，直接通过生殖细胞的死亡或间接通过卵泡闭锁引起卵泡细胞内储存物的耗竭。

8 母体营养对F2代的跨代影响及其机制

表观遗传机制是指不涉及DNA序列改变的基因表达和调控的可遗传修饰，是细胞内非遗传信息的遗传物质发生的改变，而且这种改变在个体发育和细胞增殖过程中能够稳定传递。表观遗传受环境的影响，母体营养可以改变组蛋白修饰、DNA甲基化和非编码RNA的表达，进而实现调控后代的生长、发育和繁殖。

研究发现，将仓鼠饲喂量减为正常组的70%，F1代仔鼠60d时雄性睾丸、附睾重量减轻，血清睾酮浓度降低，雌性卵巢、子宫重量减轻，血清雌二醇浓度降低，但F2代仔鼠生殖器官和激素水平限饲组与对照组之间差异不显著。F1、F2代仔鼠雄性比例高于雌性，雄性仓鼠后代出生重和断奶成活率显著高于雌性后代［24］。Burdge等［34］在大鼠怀孕期（F0代），用含有18%蛋白质的正常饲粮和仅含9%蛋白质的限饲饲粮饲喂动物，F1代仔鼠28d断奶后一直到试验结束全部饲喂正常饲粮；F1代雄鼠80d时处死采样，而雌鼠125d时配种，F2代雄鼠80d时处死采样。结果表明，F1代限饲饲粮组雄鼠和F2代所有雄鼠肝脏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α（PPARα）基因和糖皮质激素受体（GR）基因与F1代正常饲粮组雄鼠比较，甲基化情况有差异的趋势，而磷酸烯醇丙酮酸羧激酶（PEPCK）基因甲基化情况差异极显著，从而影响了基因的表达，说明基因的甲基化能够跨代遗传。Bourguignon等［35］研究发现雌鼠饲喂高脂饲粮，能够增加后代的体重，降低胰岛素敏感性，这种效应能够传递到第3代（F3）。

9 小 结

母体营养水平不仅能够影响其自身卵巢卵泡发生、排卵及其相关基因和受体的表达，导致后代繁殖力发生紊乱，而且还能产生跨代影响。在生产中，要严格按照母猪各阶段的营养标准进行配制饲粮，不能为了降低成本而缩减蛋白质含量或改变蛋白质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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