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科研资助体系

杨文海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江苏南京 210016）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科研资助体系

杨文海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江苏南京 210016）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通过加大对科研的支持力度，取得了一批具有重要影响的科研成果，促进了法国科技、社会和经济的进步，为提升法国自主创新能力和科技竞争力发挥了重要作用。文章诠释该中心的组织机构与战略目标、资助领域及重点支持对象以及与高等院校的合作模式与机制，分析近年来资助格局的发展趋势，并借鉴其经验，为调整和完善我国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和管理提出建议。

法国科研机构；科研基金；资助体系；资助趋势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成立于1939年，是法国最大的科学技术研究机构，也是欧洲最大的基础研究机构之一，隶属于法国国家教育、研究与技术部，由6个学部(数学、物理、宇宙学部，环境科学和可持续发展部，信息和工程科学技术部，生命科学部，化学部和人文社会科学部)和2个国家研究所(国家宇宙科学研究所，国家原子能和粒子物理研究所)组成[1]，主要任务是从事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等领域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工作。除此之外，CNRS承担以下任务：推广科研成果、培养人才，跟踪和分析国内外科技形势与发展动态，参与法国政府的科技政策和科研计划的制订工作，为法国科技界提供大型科研设备。该中心成立以来，为法国乃至世界贡献了众多科研成果，而且在哲学、数学、物理等领域一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先后产生了1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和9位菲尔兹奖获得者。

1 组织机构和战略目标

CNRS下设理事会、资源管理部门和科研管理部门。理事会包括主席一名和各政府部门的代表、理事会成员若干名。资源管理部门负责全中心的研究、管理和财政工作，而科研管理部门则负责管理中心各研究所的领导工作和科研计划制订、实施、检查和评议工作。作为“科研欧洲建设”的主要参与者之一，CNRS在欧盟内部协调216项科研合作项目[2]。

CNRS共有1500多个直属或协作研究实验室或小组，一个科技文献中心和一个人文科学资料中心。现有科研、工程技术人员和行政管理人员超过3万人。另外，CNRS有300名科研人员作为长期访问学者在国外实验室工作。同时，CNRS在法国全国各地区建立了12个代表处管理各地的科研中心所属研究单位。在CNRS从事研究活动的人员可分为五大类：终身研究员、终身研究工程师、临时研究员、工程师以及博士后。其中，终身研究员和终身工程师属于国家公职人员，必须经过称为“concours”的竞争性考核程序进行招聘。

法国国家科研中心致力于知识的增长和促进社会进步，主要包括：评估、实施或委托以科学及国家经济、社会和文化进步为目的的研究工作；促进研究成果的应用和推广；发展科学信息、推广法语的使用；发展科学交流；支持研究培训；通过研究加强教育能力；参与国家和国际科学形势的分析和展望，并使其在国家政策制定中发挥作用。

2 资助领域及重点支持对象

科学基金资助格局与管理模式是科学基金运行机制的核心问题之一。CNRS经费主要来源于政府拨款和自筹资金。其中，自筹资金的渠道包括企业联合研究、欧盟联合研究、专利使用费、许可收入和提供服务的收入等。CNRS领域涵盖了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环境在内的几乎全部的自然科学门类，甚至还包括经济、哲学等人文学科。CNRS毫无疑问地成为法国科技研究的主导核心部门[3]。

进入20世纪80年代，该中心开始面向社会，对人类社会密切关心的健康、能源、环境、工程技术等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并与其他研究机构或公司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在生命科学、环境科学与能源技术、空间技术、地面与航空运输技术以及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等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提高知识水平、确保经济和科技的发展、解决复杂的社会问题、促进交叉学科的发展是CNRS资助交叉学科项目的主要目标。事实上，法国的跨学科研究由来已久，但真正得到政府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形成制度化、规模化和职业化，却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1993年以来，法国政府连续3次将跨学科研究列入国家科研规划，并作为国家科研发展战略的重点。特别是进入新世纪，重新修订了跨学科研究发展战略，大幅度提高了重点学科领域的科研经费[4]。目前，CNRS在多个领域设立了大约20个交叉学科项目，如生活和社会，信息、交流和知识，环境、能源和可持续发展，纳米科学、纳米技术、材料学，生物分子工程，天文粒子物理等。

3 CNRS与高等院校的合作

在CNRS现有的约1300个研究和服务单位中，近90%与大学、其他研究机构或企业共建联合实验室。根据CNRS网站提供的数据，直属研究单位63个，混合研究单位916个，协作研究单位21个，直属服务单位41个，混合服务单位66个。此外，还有少数其他类型的研究或服务单位。从全球范围看，科研机构之间，乃至科研机构与大学之间的合作并不少见，但CNRS如此大规模地与高校、科研机构以及企业开展密切、深入的合作，联合建立实验室却是法国科技界最鲜明的特色[5]。

CNRS始终采取与高校“相辅相成、长期合作”的方针，专门设立“与大学关系局”，建立起科研中心总部领导机关、学部和地区代表处与国民教育部研究与博士培训司、技术研究司、各地区院校等不同层次的常设协调机构。实验室每4年签订合约一次，每两年由国家科研委员会考核一次。合同到期后，即可根据研究的需要续签合同，继续开展相关研究，亦可根据研究方向的转变而改组，另设实验室。实验室的不断更新与重组实现了学术资源的共享，加快了学术信息的流动，是科研中心不断得以保持活力的一个关键因素[6]。

CNRS于1995年采取了一项重大举措：与高等教育部和各个高等院校签订为期4年的合作协议，由签约三方共同确定科研计划，并匹配所需经费。这种新型合作关系的基础是共同的学术目标，目的是将有限的力量集中在一起，以支持具有国际水平、需要大量投入的研究课题。

4 资助格局的发展趋势

近年来，CNRS在全面分析世界科技发展重点和趋势，大胆革新，不断开拓创新，调整资助结构，更高效地支持科学研究。

4.1 改变学部格局，设立研究所

CNRS与法国高等教育研究部曾经共同起草了一份名为《展望2020》的战略性改革计划，建议创建以学科为基础的研究所资助体系，以代替科研中心以部门结构为基础的体系。这些研究所都是半自治国立研究所，新的资助体系类似于英国研究理事会体系。

目前，上述计划已经完成，科研中心下设7个研究所（生物研究所、化学研究所、环境生态研究所、人文社会研究所、计算机科学研究所、工程与系统科学研究所、物理研究所），3个国家研究所（国家数学科学研究所、国家核物理与粒子物理研究所、国家宇宙科学研究所）。

4.2 逐渐加大对国际合作的支持

国际活动的拓展是CNRS的重点方针政策[7]。在国际合作方面，CNRS资助项目包括：（1）在CNRS对外科学协议范围内，交换科研人员并进行合作研究；（2）国际科学合作计划（PICS）；（3）欧洲研究团队专题项目（GDRE）和国际研究团队专题项目（GDRI），项目期限为4年，由参与合作方协调支付项目经费，包括人员流动及组织学术研讨会的费用；（4）创立欧洲协作实验室间的联合实验室；（5）充分利用欧洲和国际上的人力和材料，优势互补，确定共同研究计划，共同建立欧洲联合实验室（LEA）或国际联合实验室（LIA）；（6）在法国或国外建立国际混合研究单位，在原有的国际混合实验室的基础上，创建新型研究单位，组织国际评审，并进行联合资助；（7）法国学者赴国外进修；（8）法国学者停薪留职出国工作（可临时调动在外1年至5年）；（9）接待外国的高级学者访法；（10）为发展中国家的青年学者提供专项奖学金计划（协议国家、法语国家、合作项目单位优先，奖学金为期2年）。

4.3 不断加强对年轻科学家的支持和培养

在政府政策的引导下，采取多种方式加强对年轻研究人员的培养，改善他们的科研条件，加强科研领域对年轻研究人员的吸引力。例如，在国家与研究机构之间建立了合同雇佣制关系；与法国国家科研署合作，建立“空白计划”，支持青年研究人员打破思维定式，提出自己的想法。设立了部分主要面向年轻研究人员的非主题类项目，学科涉及生物与健康、化学、数学、物理、农艺与生态、人文与社会、工程科学、信息与通讯科学、宇宙以及人口与环境科学等。为了给青年研究人员参与科技研究创造条件，CNRS明确指出：所有研究人员和教师-研究人员，只要是优秀研究计划持有者，均可不分专业积极参与计划性招标活动[8]。

4.4 注重机构合作和科研成果转化

CNRS同其他的法国国家科研机构等也保持着积极的协作和交流。此外，CNRS根据目前经济和工业发展对科研工作的要求，紧密地与工业相联接，建立和发展了对工业企业的合作，与上千个公司签订了约4000份合同，并共同建立了“联合实验室”，与工业伙伴保持着65所实验室的合作关系。为了加强科研成果的推广和商品转化率，CNRS协同其他国家科研机构成立了法国科学发明和转化公司（FIST）。通过上述途径不断开展科技成果的应用和推广工作，尤其是知识传播和共享，让公众理解科学，获得公众支持，并提高基金的社会效益，使科研成果造福于本国人民，提高法国的国际竞争力[9]。

5 启发及建议

法国科学基金资助科学研究的经验，对于调整和完善我国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和管理模式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关注青年科研人员的培养

目前，加强基础研究人才队伍建设已经成为世界各国的共同战略，发达国家对基础研究和人才队伍建设的投入均保持较高增长水平。对人才的培养几乎是所有科学基金都明确提出的任务。从法国近几年在项目设置、遴选、审计中，可以明显看出，科学基金十分重视对青年科研人才培养的资助和支持，根据人才成长的不同阶段，采取了不同的资助办法。

CNRS非常重视科研人才的发展和提高，既支持从事科研的准备阶段，也支持科研的提高阶段，即支持大学本科、研究生、博士后和进入研究职业队伍的各个阶段。CNRS针对人才的项目主要有各种荣誉奖金、研究生支持项目、博士后研究项目等。大力支持那些把研究和教育相结合，符合本单位任务要求的活动[10]。

（2）鼓励变革性创新

所谓变革性创新，是由一类研究思想驱使的，这类研究思想或者具有从根本上改变我们对科学或工程的重要概念理解的能力，或者将导致一种新的范式的建立或是新的科学、工程领域的出现。近年来，CNRS逐渐加强了对变革性创新研究项目的支持，还专门建立了很多相应的资助机制，以解决非共识与依靠专家共识判断之间的矛盾。CNRS设立了“快速与探索计划”，并将其分为两个部分：快速项目和早期概念性探索研究。后者专门用于支持处于初级阶段的、尚未验证的、具有潜在变革性研究思想或方法的探索性工作。

（3）支持科学仪器设备

现代科技的进步越来越依靠前沿科学仪器的发展，科学技术重大成就的获得和科学研究新领域的开辟，往往是以检测仪器和技术方法上的突破为先导的。

目前，世界各国都把研发先进的大型科学仪器和实验实施，构建世界级实验设施基础平台，上升为创造世界一流科研成果、培养和吸引优秀人才的一项战略措施。CNRS设有对科学仪器和基础设施进行支持的专项基金，并提供仪器和设施共享的平台，对研究和教育设备、基础设施和装备、极地研究设施给予资助。其提供的精良仪器设备，极大地提高了研究和教育的整体能力。这些设施包括实验室设备和仪器、多用户研究设施、分布式网络设施、加速器、天文望远镜等。

（4）重视国际合作与交流

法国科研基金将国际合作与交流作为重要的目标和任务之一。CNRS在2006年推出国际合作项目“国际研究和教育伙伴计划”，旨在鼓励法国科研机构和科学家与国外伙伴开展研究和人才培养方面进行长期合作与交流。项目要求申请者应有明确和突出的研究目标，必须在双方科研和教育合作交流的基础上实施，且在项目申请中说明双方在该项目执行中的互补优势。法国国际科研中心资助的国际合作方式和项目种类有数十种，例如交换科研人员并进行合作研究，建立联合实验室，成立合作团队，为发展中国家的青年学者提供专项奖学金计划等。

[1] 徐治立.论政府对科技活动干涉的作用与限度[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04(11):90-93.

[2] 何斌,孙树栋.当代国际科技合作的经验和启示[J].科技管理研究,2008(12):78-80.

[3] 王晓阳.美国联邦政府资助大学科研的政策与机制[J].高等教育研究,2009(3):105-109.

[4] 张公一,卢艳秋.跨国技术联盟合作创新绩效机理研究[J].求是学刊,2011(6):63-69．

[5] 张公一,吕文婷.国际科技合作创新博弈分析[J].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132-136.

[6] 孟太生.科学基金组织的变革管理及其经验比较[J].科研管理,2008,29(4):180-184.

[7] 刘云,邹立尧.国外主要科学基金组织国际合作战略与资助特点及其对我国的启示[J].中国基础科学, 2006,8(5):37-42.

[8] 孙承晟.法国国家科研中心及其合作制度[J].科学文化评论,2008,5(5):46-59.

[9] 朱卫东,周光中.国外科学基金绩效评估对我国的启示[J].中国科技论坛,2009(7):134-138.

[10] 吕蓓蕾.法国国家科研中心国际合作战略和资助格局[J].中国基础科学.2004(6):45-47.

Scientif c Research Funding System of French National Center

Yang Wenha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 Astronautics, Nanjing, 210016)

As a national research organization and the largest in Europe, the French 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tif c research, through increasing supporting for scientific research, made a number of important achievements in scientif c research, promoted the French technology, social and econom ic progress, has played an im portant role in improving the ability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and technological competitiveness in France. The article explains the mode and mechanism of the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 and strategic objectives, the French 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tif c research funding areas and key support objects, and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French, analyzes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the French 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tif c research funding pattern in recent years.

French research institute, research fund, funding system, funding trends

G321.2

：ADOI：10.3772/j.issn.1674-1544.2013.06.007

杨文海（1976- ），男，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科技管理、高等教育管理。

2013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