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致精神障碍2例病例报告

杨理荣

·病例报告·

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致精神障碍2例病例报告

杨理荣*

遗传代谢病 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精神障碍

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multiple acyl-CoA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MADD），多在儿童期发病，病例报告多见于儿科专业，而精神科专业文献少见。为提高对该病的认识，现结合临床所见两病例，报告其所致的精神障碍。

1 临床资料

病例1，男，14岁。以“3岁才走路，5～6岁才讲话”于2012年10月22日就诊。患者现只能讲简单句子，发音不清，上学5年，仍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只能数到20，生活能自理，脾气暴躁，常打妹妹，喜欢拍打别人，爱吃零食。无类似家族史。体检：发际低，浓眉，阴茎粗短，长2cm，无其他异常体征。

头部MRI示无异常。遗传代谢病氨基酸和酰基肉碱谱分析示，丁酰肉碱（butyrylcarnitine，C4）0.89μmol/L（正常值0.06～0.50μmol/L），异戊酰肉碱（isovalerylcarnitine，C5）0.43μmol/L（正常值0.04～0.30μmol/L），己酰肉碱（hex⁃anoylcarnitine，C6）0.22μmol/L（正常值0.01～0.15μmol/L），辛酰肉碱（octanoylcarnitine，C8）0.90μmol/L（正常值0.01～0.30μmol/L），癸酰肉碱（decanoylcarnitine，C10）0.72μmol/L（正常值0.02～0.50μmol/L），癸烯酰肉碱（decenoylcarni⁃tine，C10:1）0.51μmol/L（正常值0.03～0.45μmol/L）。结果显示多种酰基肉碱增高，提示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肝功能无异常。染色体核型分析无异常。拒行智力测试。

诊断：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致精神发育迟滞。

服用左卡尼汀0.5g bid，维生素B2100mg tid，2月后脾气和行为有所改善。

病例2，男，23岁。以“精神异常4年，话多，夸大，有时则抑郁，少语，近2月易疲劳”于2012年12月24日就诊。起病时话多，爱吹嘘，说自己本事大，并感到很开心。有时则抑郁、少语、脾气暴躁、易生气等。以上两种心情交替出现。近2月易疲劳，上一层楼或走200～300 m就感无力。现仍感抑郁，易疲乏。平时爱吃零食。经多家精神病医院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家族史：堂祖父、舅有多年的精神病史，均有兴奋、话多、夸大表现，疑似躁狂发作；弟学习成绩差，生活中的计算较为困难，疑似精神发育迟滞；表兄常有全身疲乏无力，但只要一输葡萄糖液就立即恢复体力，疑为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体检：未见其它异常。

头部MRI示小脑轻度萎缩，见图1。磁共振波谱（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MRS）检查无异常。遗传代谢病氨基酸和酰基肉碱谱分析示，C5 0.32μmol/L，C6 0.20μmol/L，C8 0.62μmol/L，辛二酰肉碱（octanedioylcarni⁃tine，C8DC）0.06μmol/L（正常值0.00～0.04μmol/L），C10 1.10μmol/L（正常值 0.02～0.50μmol/L），癸二酰肉碱（C10DC）0.41μmol/L（正常值0.02～0.40μmol/L），月桂酰肉碱（decanedioylcarnitine，C12）0.48μmol/L（正常值 0.02～0.20μmol/L），肉豆蔻酰肉碱（myristoyl carnitine，C14）0.55μmol/L（正常值0.02～0.25μmol/L），肉豆蔻烯酰肉碱（tetradecenoyl carnitine，C14:1）0.37μmol/L（正常值0.01～ 0.30μmol/L），多种酰基肉碱增高，提示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染色体核型分析无异常。血钾正常。心电图正常。韦氏成人智力测量（Wechsler adult intelligence scale-revised，WAIS-R）：语言智商（verbal intelligence quo⁃tient，VIQ）69，操作智商（performance intelligence quotient，PIQ）81，全智商（full intelligence quotient，FIQ）72，记忆商（memory quotient，MQ）84。

诊断：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症致边缘智力；双相心境障碍，目前抑郁相。

维持原服舍曲林、碳酸锂、利培酮。另加左卡尼汀1g bid，维生素B2100mg tid。第3日肢体活动如常。2周后氨基酸和酰基肉碱谱复查无异常，患者诉因找到无力的病因，情绪有改善。

2 讨论

MADD是由于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缺乏引起脂肪酸β－氧化代谢障碍，由于编码线粒体的电子转运黄素蛋白（electron transfer flavoprotein，ETF）α或β亚单位或电子转运黄素蛋白脱氢酶（electron transfer flavoprotein dehydroge⁃nase,ETFDH）的基因缺陷所致。其缺陷均可引起线粒体在产生ATP过程中呼吸链多种脱氢酶功能受阻，使脱氢过程产生的电子不能下传，导致脂肪酸、B族维生素等及能量代谢障碍[1-3]。

MADD按年龄分为两型[4]：新生儿发作型，婴儿期发病，多见，表现为急性代谢性酸中毒和肌无力，发育迟缓，喂养困难等；迟发型，成年期发病，少见，表现为间歇性肌无力[5-6]。

Ishii等[7]发现MADD患者可有脑室旁白质脱髓鞘性病变，而病例2的MRI则见轻度小脑萎缩。Firat等[8]认为MRS在发病期可有额叶胆碱/肌酐比值（Cho/Cr）高于正常对照，而N-乙酰天冬氨酸/肌酐比值（NAA/Cr）低于正常对照。病例2的MRS检查无异常。MADD致精神障碍可能是缺乏多种酰基辅酶A脱氢酶，致脑细胞能量供应不足而使脑发育受损，导致智力、人格及精神障碍。病例2如无家族聚集性发病，则可认为MADD伴发心境障碍两者为因果关系，而心境障碍只是随机发生。但因本病例家族高聚集性发病，则使人质疑两者并非随机这么简单，我们推测两者为共病。现已明确MADD的ETFA基因位于15q23-25，ETFDH基因位于4q33，是单基因遗传病[5-6]。但Stahl等[9]认为没有哪一个异常基因足以导致任何一种已知的精神病，而是由几个基因的多重微作用并结合环境应激因素，通过基因编码那些调节神经元发育的蛋白质，如神经元的选择与分化、信号传导、突触可塑性等多方面异常而发病。换言之，已知的精神病并非单基因病。有研究发现心境障碍与线粒体三羧酸循环呼吸链电子传导异常有关[10]。MADD亦是线粒体病，提示两者可能有一定关联。病例2家族高聚集性发病，由此我们推测：在某种情况下双相心境障碍可能也有单基因异常；MADD与双相心境障碍两者的基因可能有某种内在联系；先证者、疑似者均为男性，可能提示MADD与性连锁遗传有关。此推测值得从分子遗传学等方面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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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96(

2013-06-16）

A（责任编辑:肖雅妮）

号】R741(收稿日期：2013-08-23）

10.3936/j.issn.1002-0152.2013.11.008

*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心理行为科（广州 510510）

（E-mail：xlkylr@163.com）

【文献标识码】A（责任编辑: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