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

2013-01-01 00:00:00阿齐白度董喜阳黄运丰西洲
诗歌月刊 2013年4期

阿齐诗一首

我与那个小男孩

车上的那个小男孩

不就是我吗

我不就是另一个

注视着我的我吗

那个小男孩,也像当年的我一样

每个暑假都希望在

乡下的外婆家度过吧?

那个小男孩,也像当年的我一样

坐在去往外婆家的

破中巴车上

感到很兴奋很快乐吧?

那个小男孩,也会成为现在的我

这样充满怀念地注视着

当年的他吧?

如果他就是当年的我

那么我希望他也像我当年一样

快乐得将脸对向车窗外

大口大口地喝风

等到了外婆家

就感冒发烧啦

这将会成为长大后的他

最可爱的回忆

白度诗一首

相忘书

铁锹深入泥土之中,未能触及到真相

影子在墙上正经历更年期

“让一切都浮出水面来

真正的看见晃动的你,带着腐蚀的笑”

我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做梦。习惯了清醒之后

将一只手叠加在另一只手上,丈量出

现实的高度。多少次船至桥头

谁又能赐我柳暗花明,解救我的邪恶

人类发展的缺陷,在我们体内扩展

铁一般烫手,如蚂蚁与米粒

我们周围不缺乏队伍。拉拢必然可以

造势,虚拟出的假想敌不可能是别人

讨论的结果,是我们死在各自话题里

猜测旁人之意

董喜阳诗一首

云朵落在枝上

雨季到来的清晨,请给听力加大砝码

你会接收远方信笺,带有格式化的声音

云朵从站台挤上列车,大部分贴近泥土

只有零散的分队,跌落树枝

戳在枝桠之间,变成大树的叶子

这是一种休闲的绿,丰盈而美满

它们在晴天张嘴,阴天收衣

我的生活具有晾晒的效果。有小花开放

好像无数个鼓腮的小喇叭,想要宣泄

黄运丰诗一首

纪念

你知道的,一切你都知道的

只是我不说你也不说

我们走过的路就是我们的言语

当我们老脸沟壑蹒跚结伴之时

若能唱起这披荆斩棘的颂歌

那便是爱情,灿若星辰

你知道的,一切你都知道的

我们要一起走过的岁月

远比想象中更长、更坎坷

虽然——你甚至想过放弃

正如我也不总是那么坚强

但我们依然有美好的时光

一起分享

像每一双相爱的人儿

放任、挥霍、不可理喻

有时你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儿

我像一个父亲一样无法拒绝

你的无理取闹,你的泼皮无赖

有时你是天使

只有在你怀里我才敢许诺

明天的花园和绚丽的花朵

西洲诗一首

喀纳斯的女儿

(一)

谁的小镇里有永不泯灭的传说?

对此,我用尽了我能说出的形容词

比如:神秘,遥远,古老

比如:善良,圣洁,纯净

然而一切仍在继续,带着牧人远去的白马

和骆驼,在某个夏天的清晨去而复返

布尔津河畔还有未曾消融的冰雪

野花映照你的脸,和你蓝色的长裙

你的郁金香一样的忧郁。

这个夏天漫长地仿佛没有尽头

什么都没有收获,什么都没有到来

黄昏时的光是你丝绒般的岁月

(二)

有时候我们有一样的固执,对北方大雪的绵密情有独钟

我们有一样的敏感,对独孤的夜要的更多

我们是黑夜的养不大的孩子,醒了要哭泣

要欢笑,要光和更亮的光。

有时候是孤独,是蓝色瓷瓶里的一滴水

被所有相同肤色和气味的水滴包围

被风和太阳忽略,被鱼和水草路过

而你究竟是喀纳斯的女儿,你有

他们没有的洁白和良善。你知道

爱与恨,欢欣和苦痛,都是夜的一小半

我爱看你在黑夜里跳舞,在白纸上画画

你的长头发随着西域吹来的风

翩翩如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