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摧的第一排

2012-12-29 00:00:00李冬子
少年文艺 2012年1期


  1 最难将歇是跑腿
  
  曾经,我是地鼠级的生物。
  不但雷打不动地坐第一排,而且常常竞争全班最矮的宝座。
  坐第一排,不但常常能沐浴到粉笔灰、唾沫星子的斜风细雨,更不间断地有为老师跑腿的荣幸。
  我这人老实,多年来任劳任怨地从事倒水银、闻有毒气体等危险工种也就算了。可我反应慢,最怕的就是老师让我拿东西。
  
  某天,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拿点酒精。
  我非常伶俐地一路冲到办公室,却死活找不到酒精!
  那时,正好老师们从食堂偷了点米饭泡在水里,准备下节课做淀粉实验。
  我凑近一闻:嗬!一股酒味!就舀了点带去教室。
  回到教室,众人看我带来的浑浊的“酒精”都疯了,纷纷猜测是不再澄清的石灰水,又名石灰浆。
  我哪儿敢接话呀,幸好那杯里没有完整的米粒存在。总之最后老师只好从酒精灯里倒了点出来……
  
  又某天,美术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拿点白纸。
  当时我正在走神,却训练有素地直接狂奔出去。
  奔到办公室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拿什么,于是又蹭回去故作深沉地倚在门上婉转地表示了对指令的疑惑。
  在全班无语中,美术老师言简意赅地说了个“纸”。我马上一路狂奔把我们班上次的作业纸搬了来。
  
  2 最毒不过放音时
  
  我们学校自称外国语学校,突出特点就是每天晚自修前要听音跟读。
  此时便是吃晚饭、看小说的黄金时间。有惜时如金如我者,常边吃晚饭边看小说。
  由于我拥有第一排得天独厚的位置,当我坐中间,看小说看得怒起,猛一拍案,放音同学立马战战兢兢问我同桌怎么得罪我了。然而当我坐走廊边的时候,却不得不面对意外的侵袭。
  某天我正啃面包,一片阴影投下,老班阴沉的声音如雷贯耳:“出去!”
  我屁颠屁颠刚从后面溜出去,就见老班从前门溜达出来,一脸要找我谈话的样子!
  我一慌,直奔女厕所。
  后来的晚饭就是对着女厕所的窗子解决的……
  
  然而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如暴风雨一般。
  又一天,我还是在啃面包,一个温柔的声音飘过:“没吃晚饭呢?”
  我抬头,见是语文老师庞大的一定从来都吃两顿晚饭的身躯,顿时吞咽困难。
  “噎住了?”
  我真的噎住了。
  “要不到我办公室去吃,再喝点水……”
  我还是去厕所吧……
  
  3 就怕坏事成双对
  
  坐在第一排,在春风与口水的沐浴下,我迎来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经久不衰的绯闻。对象是另一枚沐浴在春风与口水中的一线战友。
  作为全班最矮的男生,他的人生乐趣便是扮成熟,故得名小老头。
  由于我肤色深沉,人们常仿着“最美不过夕阳红”的调子唱:
  “青春活力老头子,黑不溜秋李粽子。”
  据说我们常常在课上一唱一和。
  这我不承认。
  但我承认我们同样常常挣扎在英语的最底层。
  某次期末考试之后,他被英语老师拖去了办公室。回来后豪情万丈地一拍桌子:老子又考了最后一名!
  我表面一脸怜悯,内心狂喜,终于排除了考最后一名的可能!
  此时!我就被叫去了英语办公室。
  原来,最后一名,也是可以并列的!
  
  发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