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29 00:00:00马帅
看世界 2012年10期


  “跳票”员工不受罚
  对于所有《暗黑破坏神》的粉丝来说,从第2代到第3代,为期12年的等待太令人难受了。
  早在2008年,《暗黑破坏神3》第一部预告片在巴黎首发,为数众多的玩家从一遍遍的“组队杀怪”、“爆极品装备”里陡然惊醒,翘首等待着2010年5月的到来:只因为在传说中,《暗黑破坏神3》的发售正是被安排在这时。
  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游戏制作商暴雪公司又“跳票”了,游戏的发布日期再次变得遥遥无期。——跳票是一个金融术语,原意是指因为支票账户内没有钱,银行无法兑现支票,遂把此空头支票寄还给支票持有人的行为。“跳票”之后,开此空头支票的人只会受到罚款。而在游戏界,无法在原定发售日推出的产品都可说是跳了票,等同于“延期发行”。
  在游戏界,最著名的“跳票大王”是《永远的毁灭公爵》,这个游戏最早在1996年宣称将于1997年4月推出,通过中途一系列传奇经历,不断地号称更换引擎、推翻重做,最终在2011年6月10日发售。相比之下,《暗黑破坏神》有点小巫见大巫。
  但说起《暗黑破坏神3》的制作方暴雪公司,所有的游戏公司的跳票在它面前似乎都微不足道。1996年11月30日是《暗黑破坏神.地狱火》率先跳票,由此拉开暴雪游戏跳票的序幕:
  先是原计划1999年12月上市的《暗黑破坏神2》被延迟至2000年年初上市,接着暴雪公司给韩国的玩家放了个大鸽子:2003年12月23日《魔兽世界》在韩国的内部测试延期到2004年初,随着《魔兽世界》在韩国的成功,原定在2004年10月15日于北美地区发行的《魔兽世界》被推迟到11月23日发布,接着,2006年8月28日《魔兽世界》1.12新版本的更新时间被推迟到这一年的9月19日,而2006年10月24日《魔兽世界:燃烧的远征》测试版延期到2007年1月。在2007年6月《魔兽世界:燃烧的远征》中文版被后延1个月,2007年12月24日《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1.22版本补丁发布时间推迟到2008年1月底;同样,第二年1月31日《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1.22版本补丁再度被推迟……
  
  对于跳票,暴雪公司创始人迈克·莫怀米觉得有些委屈:在他眼中,反复的润色阶段是使暴雪出品的游戏与众不同的原因,最后10%的润色实际上就是一个好游戏和一个差游戏之间的差别。
  在暴雪还有一条潜规则:没有人会因为延期推出产品或者产品遭遇否决而受到惩罚,公司也不会给旗下团队造成谁的产品卖得好谁就收入高的印象。或许正因如此,在游戏业界,暴雪员工跳槽的比率是最低的。
  “跳票”的学问
  时间回到1996年,那一年暴雪公司延迟发行后来风靡全球的系列游戏《暗黑破坏神》的资料片《地狱火》,因为他们有些诚惶诚恐:在此之前,暴雪公司发行了战略游戏的经典之作《星际争霸》,但得到的反响并不好:很多人甚至觉得这个消息就像是太空版本的《魔兽争霸》(《魔兽争霸》也是暴雪公司的0MZW95YoakKiBb1wCP+Vrw==产品,最早出现在1994年,至今大热的《魔兽世界》是它的衍生品之一)。
  在大片的嘘声里,暴雪公司只好重新设计《星际争霸》,主要的工作花在了游戏的画面和程序设计之上,于是有了和1996年的同名作完全不一样的效果。这件事情令暴雪公司一改态度,从此走上了“跳票”的大路。游戏界有了那句著名的共识:“游戏界最大的不可能——暴雪不跳票”。
  这家在1991年由三个本科毕业刚刚一年的年轻人创立的公司,最初名字叫“硅与神经键”,只制作《中国象棋》这样的游戏。最初创业时只愿意做自己喜欢,并且受玩家欢迎的游戏。为了让趣味性最大化,他们不惜花一年多的时间去琢磨一个小游戏,哪怕它的收益时机遥不可及,这种态度一直反映在暴雪公司的作品里:非常耐玩,可以让挑剔的玩家几个月都废寝忘食。
  创办者之一迈克.莫怀米向自己的祖母借了15000美元,1万美元作为注册资本,另外5000美元作为自己的开销。为了支付员工的薪水,迈克.莫怀米经常需要从个人信用卡提取现金,依赖个人的借款来支撑公司,从资金流动的视角看,他们几乎一无所有。1992年,他们的游戏《失落的维京人》被移植到日本任天堂游戏机,这也是当时美国游戏中的唯一一个。这使他们看到了希望。1994年,公司更名为暴雪公司,也是在这一年,暴雪公司自从被 Davidson & Associates 收购后几经易手:Davidson被雪乐山在线收购,而雪乐山在线在1996年又被CUC国际收购。此后在1997年,CUC与被称作HPS的旅店、房地产和汽车租赁经销商合并成立Cendant。在1998年,公司将他的软件部门、雪乐山在线以及暴雪公司出售给法国发行商哈瓦斯通讯社。同年,哈瓦斯通讯社被维旺迪集团收购,暴雪公司现在是维旺迪集团的维旺迪游戏公司的一部分,在这一连串的征途里,暴雪公司运营的资金问题彻底解决。
  在当时,游戏公司开发一个产品并不需要庞大的费用,但回报率却相当丰厚。1994年,他们用一套《魔兽争霸》就为暴雪赚得了足够的再生产资本。其实,这一年,全公司包括程序员、设计员、绘图员和音响师在内只有15人,但后来那句著名的“暴雪出品,必属精品”已经呼之欲出了。而《暗黑破坏神》系列无疑将这句话深深写到了玩家的心里:《暗黑破坏神》第一部18天卖出100万套,随后资料片《暗黑破坏神.地狱火》更是在1个月卖出了250万套。
  在连续跳票的同时,暴雪公司的口碑并没有下降,跳票造成的时间差反而令玩家更加充满了期待,“越难吃到的越好吃”,暴雪公司似乎深谙此道。
  在暴雪公司人的口中,跳票问题自有一套说辞,其高层之一戴维·布雷维克居然将其归根于洗澡:他说他的很多创意都是在淋浴时洗出来的,据说他常常会说“今天我淋浴时有了新创意”,接着公司的每一个人都会无奈叹息,因为这意味着项目又要被后延了。
  这样的事情有过先例,在1997年的时候,《暗黑破坏神》的投资方要求暴雪公司在8个月内推出该游戏的续集,结果直接被暴雪公司断然拒绝,因为这根本不在暴雪公司的计划里。
  而在计划之中的事情,暴雪公司的员工一定勉力完成。最著名的故事是一个名叫杰夫·斯坦恩的人,在工作最关键的时候,他的妻子临产,于是他飞车回公司借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利用陪产的6个小时编出了一个游戏的全部程序。这个游戏就是著名的《星际争霸》。
  “跳票”只为通过审核?
  不愿借助媒体炒作自己是暴雪公司的一贯作风。在这里,从老板到员工都保持低调,大门也很少向外界敞开,人们全部精力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而在暴雪公司的历史上,因为跳票而引起的轻微震动并不少见。例如在2009年,暴雪公司第三季度营收由前一年同期的7.11亿美元降至7.03亿美元,这正是因为《使命召唤6:现代战争2》、《乐队英雄》及《托尼.霍克》三款游戏的跳票造成的。
  在暴雪公司高层戴维.布雷维克的心里,所有跳票都是有理由的,他举过一个《暗黑破坏神2》的例子,当年它的推迟发布,就是因为要增加“战网”的功能。
  “战网”是暴雪公司在1997年设置的在线服务器,能让全球的玩家在一起联网对战,也正是因为有了战网,暴雪旗下的众多游戏才吸引力陡增。当年正是因为战网的设计,才致使《暗黑破坏神2》的发行一迟再迟。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战网是免费的,但玩家只有购买了正版游戏才能进行游戏,由此,盗版商人很难在暴雪公司的利润里分一杯羹。
  而在《暗黑破坏神3》即将发行的日子里,暴雪公司瞄准的是“现金拍卖行”。顾名思义,传统的金币拍卖行使用游戏币作为交易货币,而现金拍卖行则允许玩家使用现实中的货币,包括官方认可的支付手段或者充值在战网通行证中的余额。
  拍卖盈利模式相对于以《魔兽世界》为代表的付费模式来说,是暗黑破坏神系列的革命性创举,同时它也很可能开未来网络游戏新付费模式的先河。也正因此,据说暴雪公司正在被许多市场国的政府和审核机构问询关于现金拍卖行的赌博成分。
  因此,在《暗黑破坏神3》发行在即的时候,暴雪承受着来自粉丝们和投资者两方面的巨大压力。这是一款以装备和核心元素的游戏,并且这个系统是以现金作为流通货币的交易体系。暴雪甚至派了数位高层人员赶往韩国与相关部门对游戏运营和维护的相关事宜进行磋商。
  甚至有人认为,《暗黑破坏神3》从2008年拖延到2012年,正是因为在等现金拍卖行系统通过各国审查系统。而现金拍卖行一旦在各大重要市场国审核通过,暴雪公司就会立刻发布游戏:如此说来,一直走在最前锋的暴雪公司,也许即将引领一场网络游戏的改革。
  尽管,2012年3月15日暴雪宣布,《暗黑破坏神3》将于5月15日正式发售,但我们大可做好再被暴雪公司放一次鸽子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