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祖云 黄 博
“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价值观:三维基础之探
刘祖云 黄 博
“包容性发展”理念正式出台,这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这一新型价值观的构建提供了历史契机。“包容性发展”与“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理论关联与功能耦合。我国近年来城乡社会发展的实践状况、中央的一系列政策安排、学界相关的理论研究亦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这一价值观的孕育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从实践、政策、理论三维基础的视角切入,文章对“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价值观构建的可能性进行了探析,认为这一新型价值观确立不仅必要,而且必然。
城市包容乡村;包容性发展;价值观;包容性增长
2007年8月,在亚洲开发银行召开的“以包容性增长促进社会和谐战略研讨会”上,“包容性增长”这一概念被正式提出来。亚洲开发银行提出这一概念旨在提醒成员国注意经济快速发展中的失衡问题,通过倡导机会平等的增长保证贫困人口享有平等的社会经济和政治权利,避免权利缺失、体制障碍和社会歧视,从而有效分享增长成果。
继亚洲开发银行提出“包容性增长”之后,胡锦涛主席先后四次在国际、国内重要会议上强调了这一理念。2009年11月15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亚太经济合作组织 (APEC)上发表题为《合力应对挑战推动持续发展》的重要讲话,强调“统筹兼顾,倡导包容性增长”。2010年9月16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出席第五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人力资源开发部长级会议开幕式并发表题为《深化交流合作实现包容性增长》的致辞。2010年10月15-18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在第十七届五中全会上提倡将包容性增长加入“十二五”规划内。这表明“包容性增长”理念已上升为中央的执政理念。2010年11月13日,在日本横滨举行的第18次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胡锦涛主席再次提到包容性增长,这一方面向世界表明了中国努力构建和平友好的国际关系,积极建设和谐世界的政治诉求,也进一步阐明了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目标。
2011年4月,博鳌亚洲论坛在中国海南举行。此次年会把“包容性发展:共同议程与全新挑战”作为主题,由此完成了从“包容性增长”到“包容性发展”的过渡。论坛旨在通过政府、企业、学术界和媒体之间的广泛对话,进一步探讨包容性发展的内涵,为亚洲经济的适时转型提供前瞻性的思路和引导。年会设立“包容性发展——健康、有序的增长”、“新一轮增长的需求引擎”、“人民币走出去:挑战与机遇”等23个议题,进一步探讨了包容性发展的具体策略。
尽管目前学术界对“包容性发展”的界定不完全一致,但是对其基本内涵的理解没有太大差异,那就是“包容性发展”强调经济增长所产生的效益和财富要惠及所有人群。在国际层面上,要使全球化和地区经济一体化所带来的利益惠及所有国家和地区,使经济增长所产生的效益和财富惠及所有人群,在可持续发展中实现经济、社会协调发展。
“包容性发展”强调共享、协调、机会均等,更加注重追求社会的公平正义;而城市包容乡村发展则是体现这种精神的一种具体的发展战略。因为,两者都体现了罗尔斯在《正义论》里对机会平等的关注。罗尔斯基于正义原则的平等观,在“原初状态”理论预设的基础上提出了两个正义的原则。第一个原则,是所有人都应平等地享有最广泛的基本自由,这种自由以不妨碍他人的同样自由为限,简单地说,即平等自由的原则。第二个原则,是社会的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这样安排,使它们一是在与正义原则一致的情况下,适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二是依系于在机会公平平等的条件下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1〕包容性发展重述了公平与效率之间相互依存和良性互动的内在包容性。在包容性发展理念的指导下,国家需要根据公平正义的共享原则来改造事关公民基本经济社会权益的制度安排,逐步建立以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分配公平为主要内容的发展体系。在这一宏观规划的范围内,城市包容乡村发展就应该成为一种必然。总之,“包容性发展”理念的出台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这一新型价值观的构建提供了历史契机。
目前,我国城乡的二元结构模式还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城乡差别还很显著。而城乡差距明显表现在城乡收入、消费、教育、医疗等多个方面,对此,笔者选取了收入与消费两个方面为例进行阐释。
第一,城乡的收入差距拉大。(参见下表)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1年版整理所得)
通过上面数据分析,2006年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11759.5元,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为3587.0元,可支配收入差为8172.5元;2010年城镇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分别为19109.4元,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为5919.0元,可支配收入差为13190.4元,城市居民和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差距拉大;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增长速度低于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出农民收入增长缓慢。当前城乡的可支配收入之比一直差好几倍,尽管近年来农民收入有所增长,但与城市居民收入有很大的不可比性。2006年至2010年,农民收入虽然增长很快,5年来人均纯收入增收2300多元,但增长速度仍然落后于城镇居民,致使城乡居民收入比逐年扩大。
第二,城乡的消费差距拉大。(参见下表)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1年版整理所得)
通过上面数据分析,2006年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为8696.55元,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为2829.02元,相差5867.53元;2010年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为13471.45元,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为4381.82元,相差9089.63元,城乡居民消费差距拉大。恩格尔系数可以反映一个国家富裕程度与生活水平,一般来说,恩格尔系数越高,富裕程度和生活水平越低;恩格尔系数越低,富裕程度和生活水平越高。2006年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5.8%,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43.0%,相差7.2%;2010年,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5.7%,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41.1%,相差5.4%;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低于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反映出农村生活水平和城市生活水平存在一定差距。
总之,在城乡的发展差距还有进一步扩大之势的情形下,城市包容乡村发展,已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其主要依据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的进程中,“效率”与“公平”的矛盾日益突出。因为,在改革效率大幅提升的同时,收入分配出现了差距过分扩大的现象。党的十四大提出要“兼顾效率与公平”,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提出“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高度,提出要“注重社会公平”。城市包容乡村发展可以在保证效率的基础上有效地解决城乡之间公平发展的问题。
第二,目前,我国城市与乡村的和谐度还较低,二元经济发展模式尚未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从我国以往实践看,我国长期处于二元经济结构状态中,片面地追求经济发展速度,乡村教育、卫生、文化等社会事业发展滞后。公共资源的城乡配置不均等,城乡二元结构还没有完全消除,制度改革尚不完善,城市与乡村之间的交流仍然存在着很多障碍。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这些矛盾会更加凸显,影响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
第三,妥善处理城乡关系,以至于缩小城乡之间的差距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关键目标。对此,十六届六中全会中指出,2020年和谐社会目标和主要任务就包括:城乡、区域发展差距扩大的趋势逐步扭转,合理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基本形成,家庭财产普遍增加,人民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社会就业比较充分,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基本建立。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政府高度重视城市与乡村的协调发展问题,围绕统筹城乡发展、城乡一体化建设、城市反哺农村、以城带乡、以工促农等主题制定了一系列重要的政策。党的十六大提出了解决“三农”问题必须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十六届三中全会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统筹城乡发展”的思想,而且将它放在“五个统筹”之首;十六届四中全会上,胡锦涛总书记提出了著名的“两个趋向”论断,指出我国已经进入了以工补农、以城带乡的阶段;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上述三大概念的产生有明显的逻辑关系层次,三者是一脉相承的,是战略决策思路一步一步具体化的过程。
在此,笔者选取进入新世纪以来连续七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为例,以阐述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政策背景。(参见下表)
表 七个中央一号文件 (2004——2010年)
一方面,“中央一号文件”原指中共中央每年发的第一份文件,该文件在国家全年工作中具有纲领性和指导性的地位。一号文件中提到的问题是中央全年需要重点解决,也是当前国家亟需解决的问题。现在“中央一号文件”基本上已经成为中共中央重视农村问题的专有名词。从2004年至2010年的连续七个中央一号文件的发布,充分说明了国家对统筹城乡发展工作的高度重视。无论是统筹城乡发展,还是城乡一体化建设,或者城市反哺农村、工业带动农业发展等,均体现了“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价值理念,与“包容性发展”理念所倡导的共享型发展、均衡型发展、强调机会均等等精神实质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城市对乡村的包容,具体体现在农业、农村、农民发展的包容上,这些内容在历年中央一号文件的政策安排上都有所体现。比如“调整农业结构,扩大农民就业,加快科技进步,深化农村改革,增加农业投入,强化对农业支持保护,力争实现农民收入较快增长,尽快扭转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趋势”(2004年),再如“稳粮保供给、增收惠民生、改革促统筹、强基增后劲的基本思路,毫不松懈地抓好农业农村工作,继续为改革发展稳定大局作出新的贡献”(2010年),基本可分为增加农民收入、调整农业结构、深化农村改革三大类。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从整体上来说,就是要通过这三类政策安排来缩小城乡差距,实现城乡的均衡发展。
作为区域发展的两大主体,城市和乡村的关系一直是国外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综观诸多学者的理论成果,基本归为两类:城乡非均衡发展论与城乡均衡发展论。城乡非均衡发展的观点或者主张城市中心论,或者主张乡村中心论,其精神实质均不符合“包容”之价值意蕴,鉴于本文主要梳理的是“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文献,所以,关于主张城乡非均衡发展一类的研究观点,不再赘述。国外学者关于城乡均衡发展的研究成果颇丰,这里仅选取部分经典理论简述。
第一,哈里斯-托达罗于1970年提出了著名的哈里斯-托达罗假说,以解释发生在欠发达国家的由乡村向城市移民的持久性现象,他指出,发展农村经济、提高农民收入是解决城市失业和“城市病”及“农村病”的根本途径。〔2〕
第二,鲍泰罗在《城市论——论城市伟大之原因》中,特别研究了农业生产与城市发展的关系,认为农产品剩余是城市存在的基础。另外,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也提出,要先增加农村产品的剩余,才谈得上增设城市。〔3〕
第三,空想社会主义者亦提出城市与乡村协调发展的新模式。如摩尔以期通过构建“乌托邦”社会设想避免城市与乡村的脱离。傅立叶提出了“和谐社会”的概念,给人类描绘了一种统一的和谐愿望。欧文则提出了“农业合作社”、“新协和村”,以期望农村与城市发展相协调。
第四,马克思、恩格斯则提出了城乡融合理论。他们认为,城乡的分离对立也就是社会的不协调,是社会进一步发展的障碍,未来的社会不是固化城乡的分离,而是实现城乡融合,达到城乡融合是一个漫长的社会历史过程,要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来最终实现城乡融合。
第一, “包容性发展”理念的缘起。早在1966年,亚洲开发银行就提出了“要对地区的和谐增长做出贡献”,“这可视作‘包容性增长’思想的萌芽”。〔4〕2006年6月,为研究亚洲未来发展趋势以及亚洲开发银行作用,亚洲开发银行组建了一个研究小组,该小组在2007年3月向亚洲开发银行行长提交了题为《新亚洲、新亚洲开发银行》的研究报告,报告提出新亚行关注的重点要从应对严重的贫困挑战转向支持更高和更为包容性的增长等重要建议。这份报告成为亚行各项“包容性增长”文件和政策出台的渊源。
第二,“包容性发展”的现实关怀。从国际发展环境的角度,王栋等认为: “世界经济的两极分化趋势愈发严重,富国更富,穷国更穷。”对此,“‘包容性发展’倡导兼容并蓄,求同存异,每一个国家的发展都应该能够包容其他国家的发展,使所有国际成员都能从世界经济的发展中受益。”〔5〕有些学者从中国的现实语境出发进行剖析,比如,邱耕田等认为: “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逐步进入了以科学发展为基本形态的新的历史时期。与科学发展的包容性相对立的就是发展的排斥性和对抗性。”因此,“包容性发展正是在日趋严重的发展的排斥性、对抗性问题的现实压力下应时而生的。”〔6〕
第三,“包容性发展”的价值内涵。谷桂华认为:“‘包容性发展’要求政府必须提供机会均等来改善收入分配,实现共同富裕,这是对马克思关于社会公平正义的基本观点的继承和创新。”〔7〕王新建在解读程恩富教授的“四大理论假设”中的“公平与效率互促同向变动假设”中所蕴含的包容性发展理念的基础上,认为“假设”与学界和社会上关于包容性发展的讨论、与国家谋求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政策设计,具有高度的契合特征。〔8〕葛笑如等人则论证了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的合理性,他们认为,每个人都应有平等的权利分享基本利益以实现其自尊。这样他们就对包容性发展的伦理依据进行了初步的哲学论证,特别是对为什么每个人应该共享发展成果作出了较深入的解释。〔9〕
第四,“包容性发展”的评测指标。黄祖辉认为,包容性增长与发展的测度指标主要有:贫困率、失业率、识字率、基尼系数、民主化程度、公共服务均等化程度、信息可获得性等。〔10〕杜志雄等认为,包容性增长与发展理论有着四个层面的基本要义:经济增长、权利获得、机会平等、福利普惠;同时,也蕴涵着三个层面的宏观政策:培育和提升人力资本使民众获得人力资本价值公平;增强制度设计与政策制定的公平性使民众获得市场竞争环境公平;建立公平的防护性保障体系使民众获得社会保障价值公平。〔11〕
第五,“包容性发展”的践行原则。邱耕田等认为,实践包容性发展首先应当遵循发展性原则,即先把“蛋糕”做大的问题,只有在资源总量充足的情况下才可以谈如何合理地分配资源。其次是平衡性原则,即分好“蛋糕”的问题。平衡性原则的实质就是权利与义务、受益与受损的统一平衡。最后,是制度建设的包容性原则。制度建设是实施包容性发展的基本条件,只有面向绝大多数人的、具有普遍包容性的体制机制才真正符合共享性的要求。〔12〕郭俊华认为践行包容性发展应坚持“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和谐统一的原则、经济增长成果惠及全体劳动者的原则、经济增长与社会福利同步增长的原则、使人的发展条件得到改善的原则、全面协调发展的原则和人文终极关怀的原则。〔13〕
第六,“包容性发展”的实现路径。张幼文认为,实现包容性发展的关键之一在于国际经济合作,即需要通过全球治理的改善来实现。〔14〕部分学者从国内视角进行分析。王栋等认为,可从增加居民收入、加快发展第三产业、推进城镇化进程、增强对自然环境的“包容性”四个方面践行“包容性发展”。〔15〕谷桂华认为,在当前中国践行“包容性发展”,要重点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协调好分配关系、坚持民主管理协调发展、加快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坚持区域协调发展等。〔16〕
笔者认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价值观旨在“包容性发展”理念的引领下,拓展和深化城乡关系的研究。尽管以“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为题名,在中国知网资源库进行检索没有相关文献显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学者进行相关研究,大多数学者是以“统筹城乡发展”或者“城乡一体化”为主题进行研究的。无论是统筹城乡发展还是城乡一体化,实质上都属于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范畴,笔者提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价值观,一方面是结合“包容性发展”对以上专题研究进行承接、拓展与深化,另一方面旨在通过研究城乡之间的包容性来丰富“包容性发展”的理论。
第一, “统筹城乡发展”研究中的“包容性”。自党的十六大提出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任务以来,统筹城乡发展问题便日益成为理论界研究的热点,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切入进行研究,成果斐然。下图是笔者在“CNKI”中检索到的近年来关于统筹城乡发展的学术关注度。
图1 近年来关于“统筹城乡发展”的学术关注度
仔细梳理文献后,笔者发现“统筹城乡发展”的战略安排中体现着“城市包容乡村发展”的价值观。一是“包容性”体现在统筹城乡发展的内涵界定上。高珊认为,统筹城乡发展是指城乡之间紧密联系,打破二元结构,两者之间享有平等的发展机会,建立平等和谐的城乡关系。〔17〕陈希玉从强调整体性的视角把统筹城乡发展定义为:把城乡作为一个整体,对国民经济发展计划、重大经济政策等,实行城乡统一筹划,实现城乡协调发展。〔18〕二是“包容性”体现在统筹城乡发展的现实意义上。胡艳君认为,统筹城乡发展是国家的一项制度变革,旨在通过变革来逐步消除城乡不平等。〔19〕三是“包容性”体现在统筹城乡发展的对策研究上。王骏提出,通过增加农村教育投入,转变农村教师身份,建立城乡平等协调的教育制度,确保实现城乡融合、统筹发展。〔20〕在社会保障制度方面,王延中等提出“三项制度”和“多层结构”,逐次分阶段建立形式多样的社会保障政策,缩小城乡差距,实现社会保障制度覆盖全体城乡居民。〔21〕这些论点均体现了“包容性发展”价值观整体对局部包容、强者对弱方包容的发展观。
第二,“城乡一体化”研究中的“包容性”。“城乡一体化”亦是国内学者十分关注的热点问题。下图是笔者在“CNKI”中检索到的近年来关于“城乡一体化”的学术关注度。
图2 近年来关于“城乡一体化”的学术关注度
阅读相关文献后,笔者同样发现,“包容性”之价值理念也深刻蕴含于诸多研究主题中。一方面,“包容性”内含于城乡一体化的定义与内容中。吴晓林认为,城乡一体化是指将城乡作为一个整体统筹规划、综合布局,使城乡居民共享现代文明生活方式,促进城乡经济社会共同发展的过程。〔22〕沈红等认为,城乡一体化涉及城市和农村在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环境等方面深入融合,最终形成城乡的全面融合、协调发展的局面。〔23〕另一方面,“包容性”深嵌于城乡一体化的意义与对策中。比如,推进城乡一体化建设可以缩小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差距,加快城乡经济融合和一体化步伐,以实现城市对乡村的包容性发展。有学者主张,在城乡一体化进程中,要加大对“三农”的财政投入,改变农村基础设施和科教文卫等各项社会事业落后的局面,推动城乡产业之间的互动、融合。〔24〕
笔者认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与“包容性发展”有着深厚的理论关联与功能耦合;而且,“包容性发展”的提出为“城市包容乡村”这一新型发展观的构建提供了很好的契机。目前城乡二元结构的现实、中央解决这一现实问题的政策意图,以及学术界对城乡关系的理论研究,这三种力量构成了“城市包容乡村发展”价值观的坚实社会基础。笔者认为,“城市包容乡村发展”这一新型价值观的确立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对此,笔者呼吁学术界在“包容性发展”理念的基础上,加强对“城市包容乡村发展”问题的研究,并在这一新的发展价值观的人文关怀下承接、拓展与深化“城乡关系”的研究,并进一步期望:以学术研究促进我国城乡关系的发展,使“城市包容乡村发展”能在现实层面上,尽早地和彻底地展开与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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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管理体系研究”(11&ZD070)
刘祖云,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黄博,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苏 南京 210095。
D63
A
1008-9187-(2012)02-00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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