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日本政府宣布“收购”钓鱼岛。舆论普遍认为,以石原慎太郎为代表的日本右翼势力是日本政府此举的最大推手。
对日本右翼势力,很多人并不陌生,从参拜靖国神社到历史教科书问题,甚至刚成立的“日本维新会”,都有日本右翼抹不去的阴影。那么,日本右翼势力到底是哪些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为何如此反华?
日本右翼势力溯源
虽然我们在各种媒体中大量见到“日本右翼势力”一词,日本右翼团体也确实广泛存在,但实际上,日本政坛并不存在一个叫做“右翼”的党派。在日本,多数情况下,国家的权力操纵在部分当政者和官僚手中,他们既非左翼,也非右翼,而是在左右两极间寻求平衡。日本目前的两大党派,即民主党和自民党,在政治观点上差异并不算大,其中民主党更温和一些。从这两党的一般立场来看,虽然不会发表比较极端的右翼言论,但都有偏右的倾向。这也是为什么大量自民党首相都参拜靖国神社的原因,而此次民主党首相野田佳彦又力主钓鱼岛“国有化”。换句话说,两党都可以打右翼牌。
日本的早期右翼始于19世纪末期。“玄洋社”、“黑龙会”、“老壮会”等名目繁多的各色右翼团体纷纷登台亮相,至20世纪初期达到高峰。二战前,右翼势力宣扬国粹主义、日本主义和“忠君爱国”等军国主义思想,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形成、发展及对外发动侵略战争中扮演了吹鼓手和马前卒的角色。
二战后,日本右翼中的绝大多数是战前右翼的因袭。战后右翼中最值得注意的现象是“新右翼”的登场。最早出现的是“盾之会”。“盾之会”是名作家三岛由纪夫于1969年创立的文化右翼组织,成员多为青年学生。之所以称“盾之会”,意为要成为保卫天皇的盾牌。
上世纪70年代是日本右翼团体如雨后春笋般产生的年代。1972年,日本警视厅将右翼团体分为组织右翼和行动右翼两大类,其中后者尤以常使用暴力行为而得名。不过自90年代以来,激进和暴力手段渐渐被镇压和放弃。但在目前,由于日本经济的长期低迷,右翼的市场反而更大了。
右翼的核心立场
二战后,日本在美国主导下重建,很快恢复了生机,上世纪70年代已经重归经济大国行列。这促使了民族主义的抬头,并认为日本的发展受到了限制。战后右翼的一个重要政治诉求,就是反“YP体制”(即雅尔塔、波茨坦体制),认为“YP体制”破坏了日本的历史传统,使日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必须予以彻底粉碎,这同时包括了对太平洋战争的肯定等等。当然,打破“YP体制”的核心方法在于“修宪”,即废除战后的和平宪法,恢复日本被限制的国家权力,甚至有些团体喊出了“天皇亲政”的口号。这实际上是对日本战后民主体制的否定。
从对华关系上看,日本右翼势力否认侵略战争,美化侵略历史,把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说成是“为了解放白人殖民地”,鼓吹“自由主义史观”、“大东亚战争史观”,要求改变“自虐的东京审判史观”。在中国领土钓鱼岛上修建灯塔,涂写反华标语,在大阪召开否认南京大屠杀的会议,在高中历史教科书中,删除有关二战期间强征慰安妇的史实……这些都严重损害了中日关系的正常发展。日本右翼的这类主张,也不仅限于对中国,同样包括对韩国和其他太平洋战争受害国,却绝不考虑受害国政府的交涉和人民的感情。
日本右翼势力主张对外强硬并非仅仅针对亚洲邻国。右翼势力在对待美国的态度上,时常表现出相互矛盾的复杂心理。一方面,出于极端民族主义的需要而反对美国“压迫”日本,认为日美安保体制束缚了日本的发展;但另一方面,右翼势力又认为今天的日本要拓展自身的对外战略空间和恢复大国的地位,就离不开美国的庇护和默许。事实上,自冷战结束以来,日本之所以能在扩充军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正是由于符合了美国亚洲战略需要的结果。尤其是在“911”事件后,美国一连串的军事行动需要日本做帮手,而日本也借此突破“专守防卫原则”,把自卫队的活动范围从“周边地区”扩大到了亚洲乃至全球的任何地方。
右倾化加剧
日本外交政策对抗性
虽然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右翼团伙成员很难通过民选进入日本政界,大多数民族主义政治家慑于和平宪法的制约和进步力量的政治压力,也通常会小心地回避与右翼的直接接触,但表面上的分离并不意味着两者之间不存在深层次的勾结与联系。长期以来,在政坛上寻找代理人一直是右翼分子梦寐以求的目标,而今天作为其在日本政治舞台上代言人的,则首推极端民族主义政客石原慎太郎和右翼鹰派政治家安倍晋三。与此同时,一大批自诩为“新民族主义者”的“新右翼”分子和当年老牌右派政客的子孙们,现已进入日本经济、文化的上层圈子和政治权力的中枢,直接参与日本的政治决策,完全成了右翼势力的同路人。另外,与右翼政客同样具有奉行大国主义路线“政治基因图谱”的大批右倾保守政治家,在许多涉及国家体制与发展道路的重大问题上同右翼势力遥相呼应,试图用他们的政治意图来决定日本国家的未来发展方向。
虽然右翼的政治主张有些相当极端,但是在台面上的政治人物显然不能如此。所谓“修宪”之类,一方面不可能摆脱美国的影响和庇护,另一方面也不可能在国内取得多数支持,想要日本通过修改宪法达到所谓的“正常化”,可以说是想也别想。但对外政策仍然大有文章可做,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中日关系。日本右翼长期散布“中国威胁论”,同时也屡次对钓鱼岛蠢蠢欲动。近日的“购岛”闹剧,正是在以石原慎太郎为首的部分右翼分子的裹挟下上演的。除了出于现实考虑不可能与美国交恶,日本目前与周边各国都有领土摩擦(钓鱼岛、独岛、北方四岛)。在这些摩擦中,右翼势力无一不表现出强硬态度,同时批评政府的“软弱”。
在钓鱼岛问题上“上蹿下跳”的日本右翼,大多也是否定日本二战侵略历史的狂热分子。在南京大屠杀和日本强征慰安妇等铁证如山的罪行面前,石原、安倍等人非但没有丝毫反省和歉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散布否定历史的不实之言。否定侵略历史、领土争议示强,仅仅是他们迈出的第一步,扩张日本军力和海权、重建日本政治军事大国地位,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这一点,石原在近年出版的《新·堕落论》一书中已有明白表露:“日本今后不能再蜷缩在美国的核保护伞下,应该考虑自行开发核武器。”
当前,无论是日本政府还是把钓鱼岛纳入美日安保条约范围的美国政府,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过滤”掉了这些毫无战争罪恶感的日本右翼的危险本质,更无视其脱缰狂奔可能给日本、亚洲乃至包括美国在内的整个国际社会带来的巨大灾难。他们似乎忘了,当年,正是对暗杀日本首相浜口雄幸的右翼分子“从轻发落”,日本军部少壮派才逐渐掌控政局,最终将日本推上军国主义的不归路;也正是对日本军政集团侵略野心和冒险本性的误判,美国蒙受了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奇耻大辱。
一个国家的政治气候出了问题,其外交政策就很容易染上对抗性,进而给地区局势造成紧张。日本在钓鱼岛问题上的恶劣行径足以证明这一点。日本逆时代潮流而动,无异于作茧自缚,最终将搬起右翼这块顽石,砸了自己的脚。
(据央视网、新华网综合编辑)
链接:钓鱼岛之争,
“和”局不够,必须争胜
□ 戴 旭
由日本方面“购岛”引发的钓鱼岛危机,每天都在升级,很多人担心会打起来。笔者的观点则正好相反,当前的情势对中国非常有利,中国应看破日本的虚弱本质,果断出击,一举扭转战略被动。
“购岛”闹剧是日美配合对中国进行战略试探。在钓鱼岛问题上,中日在建交之初是有默契的。但是,现在日本突然对中国展开“奇袭”,表明日本对华战略已从合作转向对抗。背后的深层动因是:日本从二战之后,一直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伺机借助美国的力量,实现以全面武装为核心的所谓“正常化”。而美国出于建立全球帝国的战略目标,未雨绸缪地进行战略东移。双方战略意图在西太平洋上完全重叠,一拍即合。今年初,前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五味睦佳就发表文章称:“积极参与空海一体战的构建,是实现日本海洋战略的力量源泉。”这就是日本为什么在美国宣布战略东移后,迅即放弃对华友好策略,采取南进方针的原因。所谓“购岛”是日本政府有意挑衅、试探中国,石原慎太郎的表演只不过是一个低质量的烟幕弹而已。
日本每到历史的重大关头,总要试探战略进攻方向。1939年欧洲战争爆发,日本立即试探和希特勒夹攻苏联的可能性,被斯大林看穿,在诺门坎地区狠狠打了日本一个“探头球”,使日本明白此路不通,于是调头南下袭击了珍珠港。现在,日本又在钓鱼岛问题上试探和美国联合夹击中国的可能性。中国也应该狠狠地给日本一个“盖帽”,让它明白此路不通。
尽人皆知,今日日本是经济巨人和背着“盒子炮”的政治矮子。今天的中国和日本不是1894年、也不是1937年的中日。日本非常清楚现在与中国进行全面军事对决是自不量力,双方市场难解难分也让它在经济上不敢对中国轻举妄动。经济和军事是硬实力,这两方面不占优势,不管日本右翼多么猖狂,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而美国在当前叙利亚和伊朗问题还没解决的后顾之忧下,根本不可能和日本一起向中国摊牌。美国赋予日本的使命是对中国进行战略牵制,以换取中国在中东问题上的让步,减少美国在中东最后一战中的战略阻力。同时,也像当初指使格鲁吉亚挑衅俄罗斯一样,试探一下中国的对抗意志和社会弱点。但这种试探决不能过度而引起中国的全面反击,反过来成为对美国的战略牵制。这就是9月11日中日争端急剧升级之后,美国立即发表声明希望中日通过对话解决的原因。
处理当前的钓鱼岛危机,中国需要克服模糊认识,树立为万世开太平的意识。美日战略联手已成铁一般的事实,中国已不可能通过妥协让步换取和平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而必须通过高超的战略智慧和坚决的战争意志,打退外部围堵,争取发展机遇。在这场钓鱼岛博弈中,我们不能满足于“和”局,而要争取“胜”局。中国必须也有能力在钓鱼岛问题上纠正日本的误判,以免其他小国效尤,形成循环干扰。
(作者系海洋安全与合作研究院院长)
(摘自2012年9月28日《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