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曾 朗
(作者是《宜宾日报》副总编辑)
又一个记者节到来,回头看看,自己在新闻摄影的路上风雨兼程地奔跑了22年,至今仍然没有停下来。
儿时,我做过很多梦,但从未想过要当记者,更没有想到会成为一名摄影记者,因为记者的形象在我的心中是那样的神圣和高不可攀。
我父亲在县委报道组工作几十年,是当时县里为数不多拥有相机的人。受他影响,我从小就喜欢摄影。那个年代,相机可是稀罕的东西呢。于是,每一次同学聚会、活动,照相的任务就理所当然地落在我的头上。
1981年,我参加工作成为一名金融工作者。尽管每天与枯燥的数字打交道,与具有艺术气息的摄影相差甚远,但出于执着,一直不曾放下手中的相机。1983年,我调到县人民政府外事侨务办公室工作。因为摄影技术过硬,县里有什么要摄影的重要事情都会安排我去。
也就是在这期间,我开始接触新闻摄影。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记得第一张被报纸采用的新闻照片,画面虽然拍得较好,但没有勇气投出,是父亲帮我写好图片说明后寄出的。有了第一次的“试水”成功,在父亲鼓励下,我的稿件时不时地被一些省、市报纸采用。当时只是将此作为一种业余爱好,从未想到将来有一天会成为摄影记者。
199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调到刚刚复刊不到两年的《宜宾日报》任专职摄影记者。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在《宜宾日报》上署名时的情景:捧着报纸看了又看。从此,我真正走上了新闻摄影的道路。这一走,就是20多个年头。从摄影记者、摄影部副主任、主任、编委到成长为副总编辑。
我常年在外奔波,皮肤被晒得黝黑,特别是每年夏天胳膊都要晒脱几次皮。记得10多年前,我爱人有一天突然问我,你的肩膀咋一高一低的呢?我不相信,对着穿衣镜一看,果然是左肩高右肩低,后来才醒悟到是右肩常背摄影包的缘故。体检时五官科医生说我鼻孔中间隔断的软骨是歪的,偏向一边。我爱人一语道破天机:“相机压歪的噻。”拍照片的时候,相机压着鼻子,长期挤压,就把鼻孔中间的软骨压偏了。
1999年4月17日至18日是我终身难忘的日子。时任党中央总书记的江泽民同志到宜宾视察工作,我用相机记录下了江总书记视察宜宾时的一个个令人难忘的感人瞬间。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到宜宾视察工作的采访,也是全市新闻单位唯一参加此次采访的记者。事前,我把相机、电池等准备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设想着采访中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和应对方法,久久不能入睡……
18日早上,当市领导把第一天视察活动的照片交给当时随行江总书记到宜宾视察的国务院副总理吴邦国时,吴邦国称赞照片这样快就送到他们手中,是宜宾速度。市领导汇报说照片是我们宜宾的记者拍的,吴邦国同志边看照片边夸奖照片拍得好,说“你们的记者水平不错嘛!”……
1994年3月26日,《四川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我抓拍的题为《英雄徐洪刚回筠连探亲》的新闻照片,引起较大反响。徐洪刚到筠连县巡司镇医院答谢的当日上午,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当时参与抢救的医生尹明先等人身上。此时,徐洪刚把少先队员献的鲜花送给尹明先、何蓉等医生,情不自禁地和他们拥抱在一起。这一瞬间,我连续抓拍了三张,再现了经典瞬间。
回到宜宾,我放弃休息,持续作战,及时将稿件寄往《四川日报》等报刊。《四川日报》破例将此照片在头版头条大幅刊出。该照片后来还获得全国新闻摄影比赛一等奖、四川省新闻奖一等奖。
我认为,当摄影记者需要有一种自找苦吃的劲头。是尽心尽力去做?还是敷衍了事?这决定记者的发展。有一种说法叫“跑新闻”,要跑才能出新闻。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关键是要拿出吃苦的精神去跑,才能获得成功。好多人都说当摄影记者很辛苦,但我却觉得辛苦的同时也很快乐。我喜欢下工厂、跑农村、扎基层,我的许多获奖摄影作品也正是来自基层。为采访“白毛女”罗昌秀,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我曾经独自一人几次乘公共汽车深入到偏远的高寒山区凤仪乡。
对于大多数摄影爱好者来说,摄影只是一种陶冶情操的高雅爱好,而对于我来讲,摄影却是一门兢兢业业从事了22年的职业;对于大多数风光、人文摄影家来说,摄影是一门养眼的艺术,作品的光影、美感是第一选择,而对于我来说,摄影却是严谨的,是一种扛在肩上22年义不容辞的责任:将新闻主体的情感浓缩在画面之中,凸显“一图胜千言”的简洁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