囗彭怀仁
一天早晨,我在城外的人行道上散步时,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花木那儿拔杂草。他扔草的当儿,冲我笑笑,说,杂草长在花旁,难看!
我问他:大哥是园林局的吧?
他说,不是!但我见不得花木旁边长杂草。我的天井里种的花旁边,根本没杂草!所以,我见到人行道花木旁有杂草,总想拔掉。有一天,一位给花木浇水的工人说 ,大爷,你不消拔草,我们绿化队专门有人锄草。万一你跌倒了,麻烦!我告诉他,很少见你们的人来这儿拔草。花木旁有杂草,戳眼睛!如果你不让拔,我就不拔了。打那以后,我就没拔这儿的草。但总不见绿化队的人来锄草。因此,一见杂草,我的手就痒,总想拔草!
我说,看来,你是位责任心很强的人,你老原在哪儿工作?
他说,他在印刷厂当了一辈子校对工。他退休前,厂里还在用铅字,他的任务是杀错字。他见不得文章里有错字、别字,错字大多逃不过他的眼睛。退休后,无事可做。他就在天井里种花。他的眼里容不得杂草,见了杂草就想拔。所以,他见到人行道花木旁有杂草就爱动手拔。但是,他拔草,常常是在绿化队的人不在时拔。他怕绿化队的人说他多事。他还问我:想拔杂草是不是“职业病”?
我说,不是“职业病”。你这是爱护市容。我们市里不是在创建国家园林城市吗?你拔杂草没有错。但最好是给园林局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清除绿化带里的杂草。
他说,电话打过了,还写过信。但他们管主要街道管得多,城外管得少。他们也说要抓好死角,可就是不见行动。
我常在城外人行道上散步,他说的是事实。我觉得,这位老人拔人行道上花木旁的杂草,是有点多事。但细细想来,作为文明城市的一员,他颇有责任感。尽管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他每天拔几株杂草,就像他上班那会儿每天找出几个错字,保证了文章质量那样,让城外人行道上的花木更加亮丽!想到这里,我说,大哥,文明城市太需要你这样的市民!说完,我也跟着他行动起来,伸手拔花旁的杂草。
当其他花木还枝青叶绿之时,她便满树红花;当其他花木枝枯叶落之时,她仍身披红霞。这就是杜鹃。她初春绽放,隆冬花发。
在我的家乡大理,苍山十九峰,峰峰有杜鹃。红、黄、白、紫,五彩缤纷。当苍山积雪消融之时,杜鹃便漫山遍野地怒放。春夏,是杜鹃展示红颜的季节,一丛丛喷红吐艳的杜鹃,让人惊羡!记得上世纪的90年代初期,一位慕杜鹃之名而来的上海画家,一到大理,便只身上苍山画杜鹃。漫山杜鹃,让画家心醉,画家行囊里,装满了各种杜鹃的彩画。遍野杜鹃,让画家神驰,激动、兴奋之余,画家竟仙逝在繁花满枝的杜鹃树下,与杜鹃融为一体。留一段感人的故事,传一则喜爱杜鹃的美谈。
大理素有“家家流水,户户养花”的美誉。院中之花,除了茶花、兰花之外,便数杜鹃最多。因茶花、兰花娇贵、价高、难侍弄,而杜鹃,是寻常百姓的首选,盆里栽,地上种,一种即活,当年就能吐红斗艳!如果你到大理古城居家小院,映入你眼帘最多的当数杜鹃!
大理白族众多的节日中,有个“朝花节”,朝花节时,城里、村中,都要搭花山。无论哪里的花山,都是各色杜鹃唱主角。要是花山没有杜鹃,就少了精神,少了气质!
闻名遐迩的大理三月街盛会,也时兴搭花山,杜鹃同样是花山中最吸人眼球的旦角。没了杜鹃,花山无从壮观!
在大理,更奢侈的是,杜鹃除了点缀城市的绿地、人行道外,竟成了国道、高速公路两旁的绿篱。无论春夏秋冬,公路两旁的杜鹃,总是不甘寂寞地吐着火舌,摇着枝叶,迎接每一个黎明,伴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无怪乎到大理旅游的客人惊叹:大理公路绕花园!
杜鹃火红,开得热烈、奔放、生机勃勃,她像征着当今白族儿女的火红的生活。杜鹃火红,她好比是妆扮大理门脸的嫣红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