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战》看港警

朱江明

近日上映的电影《寒战》演员阵容强大，梁家辉、郭富城、刘德华等影星都有亮相。片中出现香港警队高层争权的内容，一些读者对此十分好奇。在过去的香港影片中，很少出现高级警司以上的警队高层。这是因为港产警匪片多为动作片，而警队高层一般不参加战斗。

那么，在现实中，香港警察高层是如何行事的？

在《寒战》中，管理层级最高的是刘德华扮演的保安局局长。保安局是港府3司11局中的一个局，隶属于政务司。保安局下属有香港警察、海关、消防局、入境处和飞行服务队。这些机构由于需要穿着制服，并实行一定的军事化管理，因此被称为“纪律部队”。

保安局长是香港公务员中的一个高阶层管理岗位。他是香港所有纪律部队的“老大”。有人说，保安局长就是香港的政法委书记。其实，这么说是不科学的。保安局只能管公务员体系内的单位，法院和香港政府是平级机构，不受其管辖。香港的检察官归律政司管辖，归属政务司的保安局无权过问。保安局的地位低于法院和律政司。

影片中郭富城扮演的刘志杰副处长和梁家辉扮演的李文斌副处长是怎么回事？

在香港警务处中，除了警务处长之外，还有两名副处长协助其工作，分别为行动副处长和管理副处长。如果警务处处长不在香港，两位副处长中的一位会成为署理副处长暂代处长（一般由行动副处长担任），以避免警队出现无人管理的情况。

在《寒战》中，郭富城、梁家辉等警队的二三把手都亲自披甲上阵。这现实吗？

实际的情况是，即便真的香港警察被绑架，警务副处长一级的官员也不可能亲自上场。此类行动一般由出事警区的最高负责人担任总指挥。在影片中，李文斌将警察被绑架事件归入恐怖袭击，因此提高了戒备级别并且亲自指挥。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当然会提高戒备级别，但仍然不可能出现警务处二把手亲自上阵的情况。毕竟，副处长下面还有两三名助理警务处长可以担任此职。

其中最适合的，是甲部门的助理警务处长，也就是香港警察的行动处负责人。行动处直接承担行动、情报支援和反恐的职能。同时，该部门还有与驻港部队和大陆治安情报机构联络的功能，是因应此类重大事件而成立的香港警方专门机构。李文斌自己上阵处理事件是越级行为。

另一个严重不合理的地方是，在突击天台的一场戏中，飞虎队损失惨重。从飞虎队一贯的行为模式来看，首先他们不会直接突袭敌人聚集众多火药的区域，必然等疑犯从天台下来以后，再伺机抓捕。他们甚至很可能跟踪疑犯，等其到住处睡着后再突袭。这样可以有效降低伤亡并且出其不意。

从影片中的情况来看，疑犯当时手中没有人质，也并非准备策划爆炸案等事件，飞虎队并无迫切在天台将其捉拿或者击毙的需要。即便真的要在天台实施抓捕，飞虎队必然在其他狙击位置观察和压制对方的火力。影片中仅靠烟花爆竹就把飞虎队打得死伤惨重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

还有一个不真实的情况，飞虎队突袭南亚人船只时，遇到中东人士情绪激动大喊大叫。在李文斌的命令下，飞虎队将其开枪击毙。在现实中，由于该中东人士并未拿出致命武器，也不存在对警方的攻击行为，如果开枪击毙，恐怕行动负责人和执行人员会惹上大麻烦。

近年来，飞虎队在行动中很少直接击毙犯罪嫌疑人。这是因为开枪之后，将会麻烦多多。除了必不可少的内部调查之外，还需要将枪支封存，到现场搜集弹壳和进行尸体解剖。这既浪费时间，也耗费公帑。除此以外，港警奉行委托式指挥模式。如果李文斌下令突袭拯救人质，则行动中的指挥权直接过渡给飞虎队队长，李文斌可以监察行动但是无权对细节进行指挥。尤其现场是否该开枪这样的问题，李文斌是无权发号施令的。

《寒战》虽然是一部相当不错的港产警匪片，但对警察一线行动的细节还是不够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