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先秦几何织纹的几点探析

2012-11-15 06:36
丝绸 2012年1期
关键词:花纹纹饰编织

张 晓 霞

(苏州大学 艺术学院,江苏 苏州 215021)

关于先秦几何织纹的几点探析

张 晓 霞

(苏州大学 艺术学院,江苏 苏州 215021)

先秦时期的织纹尽为几何纹,其造型既受到织造工艺的局限,也受到编织纹理的启发。先秦织纹与先秦古文字之间在形式与名称上不乏通用之例,探析两者渊源关系以领悟先秦织纹深邃的文化内涵。

几何纹;编织;文字;纹饰;先秦

先秦时期的染织,经历了由结绳网罟到锦绣章华的漫长演进历程,是一段见证从蒙昧走向繁华的历史时期。在这段历程中,新石器时期的染织纹样几乎是空白,考古所现仅一例:1972年江苏吴县草鞋山出土的新石器时期(公元前约3400年)已经炭化的罗纹葛织物残片,残片的一头有山形纹和菱形纹[1]。商代,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青铜钺上发现了附着回纹丝织品的印痕,故宫博物院藏商代玉戈附有雷纹残痕,河南安阳侯家庄西北岗商墓出土的白石像,雕像的衣缘和腰带均为勾连雷纹。周代,礼制确立,帝王和百官公卿所穿的衣服,底色和花纹都有一定的规定,作为区别身份等级的标志,故而纹饰既为增彩饰美,也为礼制所需,这一时期不仅能做小提花织物,还能织作多彩的组织复杂的大提花织物。

先秦时期的染织纹样,从纹样类型看,有几何纹、花卉纹、动物纹、人物纹;从纹样的制作工艺看,有织纹、刺绣纹。制作工艺在极大程度上决定了纹样的造型风格,如织纹通常是几何风格的图形,即便是动物、人物等具有丰富自然形态的物象,也被处理成类几何纹的形式。这其中有生产技术的因素,经纬线的交织使图形呈现出以直线、折线为主的几何纹。早期织机类似近代少数民族的腰织机,其功能只能限于织制简单几何形花纹。商代已有提花织机,殷商青铜器上可以看到单层提花织物上的几何纹,但色彩简单,仅为单色或两色。周代提花织机进一步完善,在织机的两端安装上可以转动、以卷经线和织成织物的轴,以及挂经技术的出现,都为几何纹的造型、色彩的创作提供了便利,东周楚墓出土的二色锦、三色锦,纹样繁华富丽,几何纹的形式在规律中变幻着节奏与律动,在彩色丝线的纵横交组中创造纹饰美的奇观。

1 几何织纹的结构特征

受织造工艺的限制,直线和折线是构成先秦几何织纹最基本的元素。各式的直线和折线变幻出丰富的几何形,其基本型有折线形、菱形、三角形、方折回旋形等。简单的基本型按照一定的规律有机地组合,有的是大中套小,有的是并列展开,这些组合往往衍生出丰富的复合形,如杯纹、罄纹、勾连雷纹等。例如菱形,可衍生出杯纹及更复杂丰富的菱形复合型,如图1所示,其中b、c原物为河南信阳楚墓出土绮[2]29。对这些抽象几何纹饰的命名,有的采用与实体物象相对应的方式,如杯纹,形似战国时盛行的漆羽觞(耳杯)而得名。《释名·释彩帛》:“有杯纹,形似杯也。”贝纹,形似贝的花纹而得名。《诗·小雅·巷伯》:“萋兮斐兮,成是贝锦(织有贝形纹饰的锦)。”《尚书·禹贡》:“(扬州)厥篚织贝。”宋·蔡沈《集传》:“织贝,锦名,织为贝文,《诗》曰‘贝锦’是也。”有的采用与早期文字形状相对应的方式,用文字来命名,如雷纹、云纹、回纹等。

图1 菱形的复合转化示意Fig.1 Transform of diamond pattern

这些造型丰富的几何纹除在织物上广泛运用外,还拓展到青铜器、漆器、玉器等器物上。例如雷纹,它在青铜器上的运用极为普遍,既可作为主体纹,也可作为主体纹的地纹,还可连为条状的边饰。因此,可以说几何纹是先秦染织纹样中最具代表性的时代纹样,它在造型上的灵活性、丰富性,反映了先秦织工精进不竭的创造精神。

考古所现先秦织物上饰有纹样的主要为丝织物,并较集中地出土于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墓地。楚国织物的幅宽通常为46.5~50.5 cm[2]48,受工艺的局限,一个花纹循环的经向长通常在10 cm之内,因而总体来说,大型的单位纹样的经向长度也不过10 cm,纬向长度据花型而定,也通常在20 cm以内;小型的纹样,经纬向长度有的仅数毫米之微,如马山一号楚墓出土的小菱形纹锦,单位花纹经向1.3 cm,纬向0.85 cm。因而,纹样大多细致、精密。绮的织纹为平纹地上起斜纹花,属小花纹织物;锦的花型相对较大。由楚国织物推及先秦织物,从现代平面构成学的角度来看,先秦织物的几何织纹,呈现的多是线的组合,当然也有较小面积的三角形或菱形构成的点,而绝少大面积的空白面。这是织造工艺所决定的纹样特点,繁复的织纹增加了织物美观性的同时,也增加了织物的密实度,从而提高了实用性。

几何纹样的构成中,给人以美感的主要因素是节奏。它如同音律一样,是某一特定单位有规律的重复。从几何织纹中可以看到,哪怕是最简单的点或线,只要按照一定的间隔重复排列,便有了节奏,将这样的节奏丰富化、多样化,便形成了复杂的几何纹饰,其华美的节奏变幻,既可峻峭如峰,也可潺涓如泉,引发观者无尽的遐思。

由于几何纹产生于无文字记载的史前,因而对它的起源都是假设的推测。但总的来说被广泛认同的有两说:其一,源于编织纹理;其二,源于对自然物象的简化。尤其当几何纹装饰于织物这种特定载体之上时,源于编织纹理的观点显然更具有直接的说服力。

2 从编织到纹饰

编织,将纤维材料顺其次第而排比。纤维纵横排列可产生纹理,这样的纹理自然是规整的几何纹。中国在不晚于旧石器时代晚期,已开始利用植物韧皮纤维编织成衣、成器,例如编织成网。据史书记载,在伏羲氏时就已“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在新石器时代早期的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了一块已经腐烂的芦席残片,依稀可辨结构紧密、规整的席纹[3]。然而编织遗痕更多地出现在新石器时期的陶器上,陶器上编织印痕的产生,初源于制作工艺的需求。例如用模制法制作陶器,现将泥片贴敷在模上,再用编织物挤压陶胚使之紧密结实,因而会留下遍布陶体的网状印痕,大地湾文化陶器多为此类。还有的是由于将陶胚置于编织物上,而在陶器底部留下了印痕,如半坡遗址出土的陶器底部就有大量编织印痕(图2)[4]6。

这种因制作需要印压于陶器上的印痕有功能上的作用:使器物表面变得粗糙,使用时捧持得更加稳牢;也有装饰的作用:使器物表面有了纹理,显得美观。装饰的作用很快被进一步发展,人们采用刻、绘、戳印等方式在器物上将这些纹理刻意为之,例如在彩陶上,几何形的花纹逐渐脱离被模拟的原型,成为纯装饰性的图案,这是彩陶上彩绘纹样的渊源之一。

图2 半坡出土的篮席编织印痕复原示意Fig.2 Imprint of baskets and mats unearthed from Ban-po

关于几何纹样和编织技术的关系,历来有很多学者致力研究,目标指向装饰的起源,众说纷纭。以戈特弗里德·森珀为代表,其论著《样式论》有这样一段论述:几何纹样来自编织技术。人们在编织篱笆、箩筐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产生规整的纹样;捻线搓绳也会出现麻花状螺旋形。早在原始社会,人们借助这类编织而成的图形,逐步了解并掌握了几何形态,以至将它们作为纹样绘制在陶器上,凿刻在岩石上[5]。这段话讲了由编织产生的几何纹理转用于陶器和岩石等其他载体上,而在与手工编织有着极相类似制作原理的机织纺织品上,可以看到更直接的影响。

编与织,最初并没有明确的区分。《仓颉篇》:“编、织也。”《说文·纟部》:“辫、交织也。”编与织互为解注,表明两者之间在工艺上有共通的原理。从通常对编、织语义上的一般性理解来看:编,为单纯手工操作,作品较粗疏;织,则借助织机之类的工具,作品较紧密精细。在织造业已较发达的春秋战国时期依旧有利用编织工艺制作的织物,如组。组无纬线,只利用经线交叉编织的带状编织物,长沙马山一号楚墓和杨场楚墓都出土了这种组带,前者利用紫、土黄两色丝线编出三角纹、雷纹、横带纹,后者利用土黄和棕色编出三角纹、六边纹和雷纹[2]67-70。由此,可联想编、织在工艺技术上的共通性。

这些编织法显然为后来的织造技术所借鉴,因而最初织物上的纹理与编织物纹理应是类似的,只是更为紧密,后来随着织机的改良,有了更复杂的组织纹理,可以依靠织纹显现更丰富的图纹,如提花的素色绮。在此基础上,利用染色的经纬线,就织造出了彩色纹织物,如织彩为纹的锦。但无论素色提花,还是织彩为纹,其纹饰皆囿于工艺而呈现有直线、折线组成的几何纹。先秦时期,许多几何纹的繁复变化已与简单的编织纹相距甚远,但也有织物纹样利用编织纹的纵横交错,夸张由交错产生的条纹之间的层次关系而获得纹样,呈现出使人将其与编织纹产生更直观联想的几何纹样(图3)[2]39。

图3 长沙左家塘楚墓出土的深棕地红黄色菱纹锦摹纹Fig.3 Yellowish-red diamond pattern on Jin-silk with dark brown foundation from the tomb of Chu, Zuojiatang, Changsha

3 文字与纹饰

在文字未产生之时,结绳、契刻、图画都是主要的计事方法,其中图画是一种可以较明了地传递较多信息的手段。此后,图画演进为图画文字,图画文字又演进为象形文字,在象形文字之后,又有了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五书”。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将汉字构造规律概括为“六书”,或称“六义”[6],文字学研究者们认为这就是汉字起源的过程。

图画与文字的渊源关系也引出了书画同源的说法。《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颉有四目,仰观垂象。因俪鸟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是时也,书画同体而未分,象制肇创而犹略。无以传其意,故有书;无以见其形,故有画[7]。”这是最早的书画同源说。在图画文字发展为象形文字的过程中,原始的花纹图案也是原始的约定符号的来源之一。相对于图画,花纹图案在表达上显然更具抽象的概括性,与图画相比,它与古汉字在表达方式上更具共性。原始彩陶上的刻画符号中,有的与汉字很相似,有一些彩陶上的纹样也极有可能演变为甲骨文、金文中的某些文字[4]161。这些研究与推论是建立在纹样与文字间某些共同的间架体制,共同的表达意象之上的。从原始彩陶上的图纹到商周青铜器、织物上的纹饰,纹样负载了饰美与蕴意等多样功能不断演进之时,文字也从图纹中分离出来,自成一家。然而两者的亲缘关系却依旧能透过历史的烟尘,透过或已大相径庭的表象形式,寻觅到种种内在的关联。

3.1 雷纹、云纹、回纹

对传统纹样中的雷纹、云纹、回纹3种纹样,可以解释为以连续的向内部回转的线条构成的几何图案。其中雷纹,是方形的回转;云纹,是弧形的回转;回纹,是对云雷纹的统称,也可以指回字形的纹饰。从甲骨文和金文的字形来看,最具象形,与所对应的图案最为形似的是云纹和回纹(图4)。《说文》:“雲,山川气也。从雨云。象雲回转形。”“回,转也。从口,中象回转形。”杨树达《文字形义学》认为:“荀子云‘水深则回’,回即今言漩涡是也[8]614。”由自然物象中旋卷的云、水,衍生出象形的文字和象形的纹饰,本来形式相类,但由于两者在各自不同的文化门类中滋生、演变,而有了大相径庭的相貌,但纹饰的定名又将两者最初的本源归为一渊。

图4 雷、云、回的古文字类比Fig.4 Analogy about ancient Chinese characters: Lei, Yun, Hui

对于雷纹,文字与纹饰之间象形并不明了,这或许是因为雷有声无形,无从象形的缘故。《说文》:“靁,阴阳薄动靁雨生物者也。从雨。畾象回转形。”古文雷也写作、,《说文》:“间有回。回,雷声也。”在古文字学的研究中,对雷字的分析见解有多种,通常认为甲骨文中的点滴之形像雨,中间的连接之形像闪电;金文中的“田”像象鼓,中间的连接之形像云气、像电,以云中擂鼓之意示雷;还有认为中为电形。1961年湖北汉阳出土一商代陶拍(河北省博物馆馆藏),其上刻绘有2个相连的、箭头和人形。此图形被解释为“雷电击人”的图示,以表示“雷”(图5)[9]。这或许是雷纹与雷字最简明、直观的一次结合。

图5 刻有雷纹的商代陶拍Fig.5 Pottery decorated with "Lei" pattern in Shang dynasty

或许因为纹饰的最终目的是装饰,所以它并不一定要像文字那样,在形式上对不同的物象有所区别。雷纹、云纹、回纹都采用了回转之形,它既可象征雷声,也可象征云气、水流等一切迂回不绝、缠环回绕的物象或意象。显然,作为一种装饰纹样,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它们的装饰形式,至于在书画混同的造字之始,这些图纹与文字相关联产生的物象上的指代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

3.2 黼纹和黻纹

《说文》:“黼,白与黑相次文(纹)。”“黻,黑与青相次文(纹)。”说的是纹样的色彩。《考工记·画缋》谈色彩的配置:“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在十二章纹中,黼,为斧形,取决断之意;黻,为两弓相背之形,取明辨之意。在色彩上,十二章纹也基本遵从黑白相间、黑青相间的形式。但从文字学的角度看,先秦时期的黼、黻纹可以有不同于斧形和两弓相背之形的更多推测。

图6 黹的古文字类比Fig.6 Analogy about ancient Chinese character: Zhi

这须从黼、黻所共有的“黹”说开。黹,《说文》释为:“箴缕所紩衣。”故通常将其解释为刺绣类箴缕之工。但从“黹”的甲骨文、金文的字形看,它极像商周织纹中的几何纹饰(图6)。由此引出了黼、黻纹的几何纹说。屈万里先生认为,(黹)字形中间的花纹,显然地是象征两弓相背、或相互勾连之形,它们上下的四直笔或三直笔象征上下边缘之外的纹饰,故认为黹字是这种花纹的象形字;后来,加上甫、犮、处这些注音的偏旁之后,本来是表示同一花纹的不同颜色,但是后世解说的人却把黼黻两字说成两种不同形状也不同颜色的花纹[8]756。沈从文先生认为:“如就金文比较,可知多为两龙两兽纹样的对峙或相蟠,也即是一般蟠虺虯形象。铜器上有许多花纹都近似。漆、陶、金银错器物上的花纹,也都有相似而不尽同。古称‘诸侯之棺必衣黻绣’,河南辉县发掘所得之残漆棺肩部彩绘装饰,即是典型的黻纹。河北易县燕下都出土大量大型花砖瓦,也是黻纹(即黼纹)[10]。”文中所列举的纹样并不是严格的两弓(或两兽)相背之形,而是一些有回转形的几何纹,并且沈文中指出,汉初对黻纹已缺少明确认知,而后许慎在《说文》中据形而释,乃有“两弓相背之形”。扬之水先生则从章服以纹饰区分等级的角度理解分析:“大概先秦时代的‘章服’,衮衣,是刺绣为文;衮衣以下,便都是织锦为衣缘,黼黻,即是衣缘上的几何形图案[11]。”《诗经·秦风·终南》之“黻衣绣裳”,《诗经·小雅·采菽》之“玄衮及黼”皆指章服,且“黻衣”之黻与“黼”同属[11]428。《汉书·韦贤传》有“黼衣朱绂”,与“黻衣”相应。

综合这些专家论述,商周的黼黻纹为一种具有勾连之形的几何纹,且黼纹、黻纹类同,无截然的区别。商周黼黻纹的形式或尚需更多材料的证明,商周出土实物中始终未见斧形的纹饰,两弓相背的形式在丝绸纹样中屡见。“两弓相背、或相互勾连”的几何纹是商周几何织纹中的主要形式。

4 结 语

先秦的几何织纹,造型丰富多变。在织物饰纹之初,因织造技术与原始编织的渊源关系,编织纹理对织物的装饰纹样产生起到启引作用,其后随织造技艺的进步逐渐丰盛完美。先秦的几何织纹与先秦古文字间在形式上和名称上均有互通之例,有些纹样虽经后世演变,与最初的形、意相去甚远,但溯逆其源,依旧能发现其间的亲缘关系。

Study on geometric pattern on textiles in Pre-Qin Dynasty

ZHANG Xiao-xia
(College of Art,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021, China)

In the pre-Qin period, textiles were almost decorated with geometric pattern. Its styling forms were subject to limitations of the weaving technology, and also inspired by woven textures. These weave patterns in pre-Qin and ancient Chinese characters have many common cases on the form and the name. Discussion and interpretation of the basic relationship can help to comprehend the culture meaning in these weave patterns in pre-Qin-Qin.

Geometric pattern; Weave; Character; Pattern; Pre-Qin period

TS941.12;K876.9

B

1001-7003(2012)01-0052-05

2011-09-05;

2011-10-15

江苏省教育厅高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09SJD76 0026)

张晓霞(1972― ),女,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设计艺术和美术考古研究。

[1] 郭廉夫,丁涛,诸葛铠.中国纹样辞典[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1998:84.

[2] 彭浩.楚人的纺织与服饰[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

[3] 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河姆渡遗址第一期发掘报告[J].考古学报,1978(1):图版二.

[4]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陕西省西安半坡博物馆.西安半坡[M].北京:文物出版社,1963.

[5] 海野弘.装饰与人类文化[M].陈进海,译.济南:山东美术出版社,1990:17.

[6] (汉)许慎.说文解字[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

[7] (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全译[M].承载,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2-4.

[8] 李圃,郑明.古文字释要[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0.

[9] 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精华大辞典:陶瓷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5:60.

[10]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M].香港:商务印书馆香港分馆,1981:10.

[11] 扬之水.诗经名物新证[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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