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秀,范立君
(吉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四平136000)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人口职业结构探析
谭玉秀,范立君
(吉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四平136000)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中国近代传统与现代交融的多元职业结构的基础上,失业者大多是体力劳动者,他们主要集中于传统工业、交通运输业等行业。失业的知识分子或青年学生大多分布于党、政、军、教育与工商等机构,失业人员大多从事中低层工作。失业者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成为他们求业的瓶颈,最终也影响了失业人口的职业结构。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人口;职业结构
当前,失业已成为世界各国关注的焦点,失业能否获得妥善解决关系着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实际上,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受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许多国家已经深陷失业的漩涡,特别是内忧外患双重压力下的中国,失业情况更加严重。据调查,1925年,中国的失业及无业人数约1.6亿[1]527。另据南京国际劳工组织中国分局统计,1935年,全国失业人数已达5 893万余人[2]327。如此庞大的失业群体的职业构成怎样,直接影响着由失业引发的社会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成为当时政府急需解决的重要问题。目前,史学界有关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问题的研究成果不多,①谭玉秀,范立君:《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群体异常行为探研》,《求索》2010年第9期;陈立彬:《1927—1937年上海失业人群再就业状况述略》,《安徽史学》2004年第3期;谭玉秀,范立群:《南京国民政府20世纪二三十年代职业介绍与失业安置》,《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4期。鲜见有学者探讨失业人口的职业构成。鉴于此,本文在搜集整理民国报刊资料的基础上,采用历史学与社会学相结合的方法,考察这一时期中国城市失业人口的职业构成及其特点,为当今中国治理失业问题提供借鉴。
人口职业结构是指从事不同职业的经济活动人口的数量比例关系[3]16。由此可推知,失业人口职业构成是指曾从事不同职业的失业人员的数量比例关系,它能够反映产业的兴衰,为政府调整产业结构指明方向,有利于振兴经济,缓解失业压力。
人口职业结构既不是单纯的人口现象,也不是单纯的经济现象,而是一种复杂的人口经济现象。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分工的细化,人口职业类别也越来越多。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开始了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过渡。在这个转变过程中,许多新兴经济部门陆续出现,职业领域发生了巨变,社会分工日益细化,职业结构亦趋于多元化与复杂化。当时,随着工厂、矿山、铁路的兴建,职业劳动者队伍迅速扩大,形成了不同职业类别的劳动大军[4]30。至20世纪初,废科举兴学校后,中国教育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特别是南京国民政府十年期,各类学校培养出大批毕业生,他们根据所学专业,进入党政军机关、学校、银行等部门谋求职业,进而衍生出更多的职业分工。20世纪二三十年代,种类繁多的职业结构受中国社会转型制约,形成了传统与现代交融的职业格局。以工业为例,“中国工业已形成由现代性的大型民族工业、中小型民族工业与传统性的工场手工业、简单协作的作坊、个体手工业共分天下的局面”[5]109。这势必使劳动者的职业构成呈现传统与现代杂糅的特征,并直接影响着失业人员职业构成的变动方向。
这一时期,中国城市人口职业的具体分配情况如何?据1935年国民党主计处统计局编辑的《中华民国统计提要》及《第二次全国统计会议总报告》,将南京、北平、天津、青岛等4市人口职业分配情况绘成表格,如下。
表1 民国时期主要城市人口职业分配表 单位:千人
上表显示,四市有业人口:南京为47.17%、北平44.77%、天津42.41%、青岛58.62%。这四座城市有业者以从事工业及商业的人口为最,约占有业者的半数以上;其次为服务行业和交通运输业。上述城市人口的职业构成表现其各自的特点。作为首都的南京,城市中公务人员数量最多;青岛则农业人口较多。至于无业者,南京、北平、天津均在50%以上,惟有青岛在50%以下。可见,城市中职业种类愈来愈多,不仅有农业、矿业、工业、商业、交通运输业、人事服务,还有公务人员、自由职业等。此外,因为从事工商业的人数最多,这些领域的竞争也格外激烈,所以各个城市的无业人员包括不少曾供职于工商业的失业者。
除了以上城市之外,国内最繁华的大都市上海,开埠前,城内居民多半从事农业、手工业、商业以及航运。开埠后,上海人口的职业种类日益繁多。据统计,1934年,华界工人共434 000人,占该年华界华人从业人员的36.38%;1935年10月,公共租界有工人203 169人,占该区域华人从业人员的25.23%[6]106-107。其中纺织业最多,1934年该行业的工人数占全市工人总数的62.2%[7]322。为此,与其他几座城市一样,上海以工业为生者人数居多。工业所能容纳人数虽多,但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该行业的许多工人随时被推向失业的深渊。因此,上海市工人的失业问题亦最为突出。
综之,通过对中国近代南北城市的有业与部分失业人口职业结构的分析,可以窥知,因城市性质的差异,其人口职业构成略有不同。不过,就整体而言,城市人口仍以从事工商业为主,其他纷繁复杂的职业为辅,彰显出传统与现代的交融,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失业人员职业结构的走向。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城市中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失业人口,他们大体可分为:体力劳动者与脑力劳动者,其中体力劳动者占居多数,且遍布各行各业;党、政、军等机构及学校亦弥漫着失业,脑力劳动者的失业数量亦不可小视。譬如,1934年,北平市各区的职业人口主要分布于:农、矿、渔、工商、学生、军警、自由职业者(公务员、律师、医生、看护、巫卜)等,共计478 337人,失业人数为26 948人,失业者与有业者的百分比为5.6%[8]5。同年,天津市各区的职业人口有417 055人,失业人数为93 446人,失业者与有业者的百分比为22.4%[9]6。
从当时中国现代工业与传统手工业的发展趋势,可以获知城市失业人口的职业结构。近代以来,中国工业虽有所发展,但现代工业只占国民经济总产值的10%左右,仍然存在大量分散的、落后的个体手工业[10]1430。可见,传统手工业占绝大多数。又因手工业资金少,规模小,技术相对落后,劳动生产率低,无法与拥有雄厚资本、采用现代机器设备的在华外国企业和民族资本主义等现代工业相比拟,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不少手工业被淘汰出局,结果是连同手工业主在内的大批手工业工人,无奈地加入了失业者行列,不难推知,传统产业的失业人数多于现代产业。譬如,1928年,上海市社会局开展失业调查,共计调查工会187家,会员总数155 069人,其中失业会员为10 009人,占会员全体6.45%;各行业的失业人数分别为:纺织2 121人、饮食1 281人、建筑22人、机器902人、运输2 181人、印刷373人、日用627人、商业1 757人、杂役624人[11]6-7。因此,上海市的失业人数以纺织业、运输业为最多,商业其次,因此工商业不仅是吸纳劳动者的主要行业,而且也在不断地制造着失业者。另据统计,1935年全国各业失业人数:渔业7 500人、矿业类31 402人、纺织工业1 057 986人、饮食品业1 414 076人、土石制造业293 500人、火柴业151 000人、交通运输业320 549人、商业376 421人。其中大多数失业人员曾就职于传统工业[12]156。此次国际劳工局中国分局统计的对象,将占总人口80%的农业人口除外,在3 000万的职业人口当中,失业者竟有600万之多,而成为五与一之比,为当时失业率最高的国家。据其调查,这些失业工人,均集中在14个较大的都市当中,招致这种失业的总原因为旧式工业的崩溃。其中,江西与隆昌之夏布、南京之缎业、广东的土布,失业工人几占70%。饮食品业中制盐的失业工人,约占90%;此外,如土石制造业中,失业多系旧式的陶瓷业的工人,而制火柴业工人,失业亦占90%[13]57-58。在众多的产业中,1935年中国纺织业的失业状况最为严重,“丝业及纺织业368 461人、布业635 250人、纱业46 795人,颇足引起国人严重注要也”[14]383。如上所述,这一时期,失业的体力劳动者大多是昔日就职于传统产业,少数人曾经从事现代产业。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知识分子失业问题亦非常突出。诸如,“南京某部招书记,应考者是若干千人;某书局或某机关招考书记或编辑之类,应考者也是若干千人”[15]134。1931年,教育部招考书记,报名者竟有1 208人[16]。这些失业的知识分子主要从事哪些职业?值得探讨。
这一时期,中国知识分子的来源有两个:一个是以前科举出身的;一个是由现代学校出身的。40岁以上的知识界中人大多数是科举出身,约有14万人,中等以上学校毕业生为78万人,共计92万人[17]。其中有多少人陷入失业的窘境,因当时资料的匮乏无法获知。不过,通过个别城市对失业知识分子的安置,也可以了解其失业情况与职业构成。譬如,1927年首都南迁后,北平的一切官吏与职员除了那些可以另外寻到位置的以外,完全落入失业的队伍,当时恒善总社慈善机关免费运送他们回籍。1928年9月至12月,先后由海道运到南方的大小口共3 454人。按每家平均三口计算,即失业的人口1 100余人。资送回籍的失业人数,比较失业的全体人数,当然是占极小的一部分。恒善总社所资送的只限于南方各省,即:浙江、安徽、江苏、江西、湖北、湖南、福建等省,北方各省失职人员便不能享受这个待遇。1929年,北平特别市社会局所举行失业登记,其中登记人员中90%是做过书记或庶务,这正可证明庶务书记是最容易罹失业的困厄的。1929年,北平社会局登记人员与恒善总社所资送的人员,约计2 600人以上。假定北平的官吏为8万人,这些失业者占3%,实际失业的人,当然要比这个百分数还高的[18]。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青年学生“毕业即失业”的现象非常普遍,引起了政府与社会各界的关注。据统计,1933至1934年,“全国失业大学生,农、工、理、医科2 000余人,文、法、商科6 000余人,共计9 600余人”[19]14。教育部于1936年5月间,对于全国专科以上学校1933、1934两年度毕业生的就业与否,进行了比较详确的调查,平均未就业者占毕业生人数13%强[20]87,详见下表。
表2 1933、1934两年度专科以上学校毕业生未就业者统计表
从表2获悉,1933年与1934年,未就业的文法学科大学毕业生占该类毕业生总数的16.6%,觅业失败的实科类大学毕业生为此类毕业生总数的5.7%,这说明文法科大学生很难找到工作,这些人才大体会流向教师、书记、秘书等职业,最终导致上述职业的竞争异常激烈,被淘汰出局者不在少数。为改变大学生就业的困境,“1934年7月8日,北平市各大学本届毕业生组织职业运动大同盟,以期促进大学毕业生失业问题之解决”[21]1。同年暑假,“大学毕业生职业运动大同盟,在北平南京两地呼号奔走……于是教育部宣布将成立学术工作咨询处”[22]1。据全国学术工作咨询处调查,1934年10月至1936年4月,国内各校及国外各校向该处登记的专科以上之失业学生共2 925人[23]145。另据社会学家陶孟和先生估计,20世纪30年代初期,中国知识界约有150万人……无业及失业者约有53万人[24]240-241。尤其是具备普通能力的人所需要的职业是学校教育、家庭教师、编辑、翻译以及秘书书记之类,而有普通知识的人太多,所以失业的机会多[15]135。“一切知识阶级可以担任的工作,生活都是没有保障的。校长可以随便辞退一个教员,大人先生们可以随便斥退一个书记。”[15]135这就是拥有普通才能的知识分子就业的真实写照。
此外,在工商、文化等机构从事脑力劳动的新兴职员群体,其下层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趋于饱和,也面临就业难的窘境,从当时委托职业介绍所介绍职业的部分职员的专长看,以教育、商业、文字、练习生四类为多[6]130。1935年,到上海职业指导所登记求职的失业青年“共2 836人,男2 286人,女550人”[25]1214。
当时,北平市无论是繁荣的商业,还是冷清的工业,其中的失业人员亦为数不少。不过,文人失业是北平较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北平曾是“精英荟萃”之地,文人数量众多,“都城”南迁后,他们大都面临失业。为解决其失业问题,1929年,北平社会调查部对失业文人展开调查,此次登记的失业文人,计1 347人做过事,76人从未就业;就失业文人曾经从事的职业而言,男性,政界901人,占总人数74.3%,政界兼学界111人,占总人数9.2%,学界59人,军界52人,其他各界,皆在48人以下;女性,学界30人,约占总人数80%,其他各界,均只1人[26]。按职业性质,将其分为六类:书记、录事735人,事务员、办事员349人,教员84人,军警、官佐43人,科长、局长、校长39人,练习生、信差6人[26],等等。
因此,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中国知识分子的失业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他们大多步入行政、教育文化、医疗卫生等部门,从事的职业为:议员、官吏、公务员、教员、律师、新闻记者、医生、秘书、书记等,这些职业的中低层次人员,例如书记、教员的失业率最高。
综之,从宏观而言,失业人员的职业结构表现为传统职业的失业率与失业人数均高于现代职业。就微观而论,失业的体力劳动者数量远远高于脑力劳动者,传统产业部门的失业问题最为严重,现代产业亦不能幸免。透过民国报刊媒介,可以获悉曾经从事于党、政、军、学校与工商等部门的知识分子,抑或走出校门的青年毕业生,整日为失业所困扰,那些具备普通知识的人为此而奔走呼号,由此也导致了教师、书记、庶务等职业的竞争格外惨烈。另外,不同区域城市的产业构成存在差异,其失业者内在职业结构会有所不同。在上述因素的交互作用下,失业的芸芸众生的职业构成呈现出传统与现代、体力与脑力、地域差异等多重复杂的历史面相。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危机的爆发除了受世界经济恐慌、国内局势动荡与自然灾害频繁等因素的影响之外,失业人员自身素质的普遍低下亦是重要的内因,甚至还影响了失业人口的职业构成。众所周知,这一时期,中国教育尚未达到普及的程度。如,“农村中不识字之人,平均在95%以上;即便是交通发达略具近代工业组织之都市,一般文化水准,亦甚低微”[27]。特别是占中国人口80%左右的贫穷农民,他们大多从未受过教育,多数是文盲或半文盲。1927—1937年,中国城市人口总数超出民元以来的任何年份,人口数量的攀升主要在于外来人口的聚集。而城市外来人口大体上来自周边城镇与农村地区,以破产失业农民居多数。他们进城后,多进入工厂作苦工,或是充当人力车夫,从事底层工作。失业危机爆发后,仅靠出卖体力谋生、毫无技能的他们最容易遭受失业。毋庸置疑,这些进城讨生活的文盲或半文盲失业农民人数众多,进而使城市失业群体的文化水平偏低。同时,各类学生“毕业即失业”的情况也非常严重,其间不乏具有高学历的大学生。如,1935年,绍兴县政府“招考书记4名,报名应考多至400余人,应考者除失业的商店伙友箔司外,兼有大学生及男女中学毕业生等”;又杭州电报局“招考递报生3人,报名应考多至300余人,应考者以中学生为多数,并有大学生数人”[28]115。可见,失业者受教育程度参差不齐,以低素质人员居多。
如前所述,体力劳动者是失业者主体,他们多由文化程度较低人员或文盲组成。与此同时,失业知识分子也以受教育程度不高者为多。总之,失业人员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已是事实。现以上海与北平两市为考察对象,进一步了解失业者的受教育情况是如何制约其职业构成的。
1928年,在上海市社会局所调查的工会失业会员中,受小学教育的最多,凡383人,占31.52%;其次为未受教育者293人,占24.11%;再次为受私塾教育者196人,受过中学教育者,仅40人,未填明者303人[14]7。因此,这一时期,上海市失业者主要以技术含量较低与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产业工人和各类商业机构、店铺的中下层职员为主,总的来说以文化素质较低者为多数。此外,受过教育的失业群体大多停留于小学或中学阶段。1930年,据上海职业指导所统计,到所登记请求介绍职业的有2 872人,其中以中等学校毕业者占多数,共有1 125人[14]7,原因在于这些人从中等学校毕业后,想升入大学,却无法支付学费,所以他们不得不舍弃学业而就业。中学毕业生所学仅是些普通肤浅的知识技能,毫无专长,无法胜任专门的社会工作。求职时,他们多是四处碰壁,最终难逃失业的厄运。
此外,从城市学徒的自白,也可看出在业者与失业者均受其教育水平的掣肘。“我15岁就进一家商店开始过着学徒生活。新教育是一点没有受过,仅念了六七年的子曰诗云。自从混入商界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失业已有三次……就说本领罢,也不过是写写算算而已。这是最普通的技能……”[29]。这个学徒的内心独白,反映出一般失业者的文化水平不高。结合统计数据与个案分析,可推断出上海市失业人口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作为远东国际大都市的上海尚且如此,其他城市失业人员的文化素质水平便可想而知。
1927—1937年,中国教育处于过渡阶段,科举制度终结后的历史遗留与学校教育的功效并存,为此,失业知识分子出身十分复杂。这可从1929年北平市社会调查部登记的1 313名非体力失业人员的教育履历中获知,举人104人、私塾16人、小学181人、中学452人、补习学校90人、专门学校291人、大学81人[26]。可见,中学出身者所占比例最高,其次为毕业或肄业于专门学校与大学者,再次为小学,科举与私塾出身的人数最少。科举出身者的职业选择面比较窄。即便是受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或毕业生何以无业可就呢?除受经济萧条影响,还与教育体制自身弊端有关。即学科设置中文科多于实科,于是毕业生无法满足社会需求,失业是在所难免的。可见,北平市失业知识分子以中小学出身为最,大学毕业者亦不少。
总之,这一时期,无论是繁荣热闹的东南沿海都市还是地处偏远闭塞的内陆城市,曾经从事于体力劳动的失业人口大多是文盲或半文盲,即使昔日就职于党政军工商等机构的知识分子,或等待就业的青年学生,他们的文化程度以中小学为主,间或夹杂着大学生。如此偏低的受教育程度直接决定着其职业选择与职业结构,即体力劳动者主要是承担苦力工作,知识分子对于自己的择业标准也相当低,能糊口即可,其中教员成了热门职业,其求职竞争的激烈不难想见。
综上所述,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失业人口的职业是无所不包,在传统与现代交融的多元职业结构中,首当其冲的是传统产业,现代产业略受波及。党、政、军、教育与工商等机构中较低职位的工作人员也常常陷入失业的困境。不论是社会底层的体力劳动者还是体面的知识分子,抛却导致其失业的外因,其自身文化素质水平的低下成为其求业取向的瓶颈。有鉴于此,南京国民政府力图采取职业教育、职业介绍、振兴失业、以工代赈、失业保险、平民工厂等标本兼治的方法以应对失业问题,这有待日后再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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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Occupational Structure of China Urban Unemployment in 1920s to 1930s
TAN Yu-xiu,FAN Li-jun
(History and Culture School,Jilin Normal University,Siping 136000,China)
In 1920s to 1930s,in modern China's diverse blend of tradition and modernity on the basis of occupational structure,the unemployed were mostly manual workers,they were mainly concentrated in traditional industries,modern industries slightly affected.From the number of unemployed intellectuals or young students far less than the unemployed who did manual work,which was mainly distributed in the party,government,military,education and business institutions such as the lower positions.Unemployed generally low level of education became their inquiring for industry bottlenecks,and ultimately affected the occupational structure of the unemployed population.
in 1920s to 1930s;China;the unemployed population;the occupational structure of the unemployed population
K262.9
A
1001-6201(2012)01-0059-06
2011-10-20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09YJC770025);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20100471257)。
谭玉秀(1975-),女,吉林东丰人,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范立君(1970-),男,吉林大安人,吉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历史学博士。
[责任编辑:赵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