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和意义:意义研究对认知科学发展的重要作用

2012-10-10 05:20王惠临
科学中国人 2012年23期
关键词:认知科学语义学意义

王惠临

一、意义、认知和认知科学。

认知科学的发展表明,意义和认知密不可分。可以说,意义是人类认知的基本功能、重要属性。认知科学的进一步发展需要对意义进行深入的研究。语言学不管是哪一个学派,实际上都逃脱不了对意义问题的审视。认知语言学更是将意义作为研究的焦点。和语言学有着历史渊源的符号学说到底是意义的科学。这是因为意义可以说是人类语言(自然语言)及其他各种符号系统的核心的组成部分。认知科学中的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都会涉及到意义。当今网络信息技术空前发展,对社会经济和国家安全产生着重大影响。网络的管理、信息通信技术的进一步发展都非常需要对意义进行计算处理。这些都意味着意义问题研究的重要性。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认知科学明显分为前后两代,即第一代认知科学和第二代认知科学。两代认知科学的差异,实际上是对“意义”认识的截然不同,对什么是意义,对意义这一概念的范围大小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第一代认知科学受西方历史悠久的形式科学、上世纪分析哲学思想以及上世纪中期以来计算机科学技术发展的强烈影响,坚持“形式”在各种各样科学问题研究中的中心地位,不同程度地忽略了所研究问题的内容部分或意义部分,坚持形式的生成性,意义的解释性甚至是从属性。各种乔姆斯基派别的语言学理论就是这样一类思想的典型。要知道,当科学或技术所研究处理的问题域有限时,这样的思想路线应该还是十分正确和有效的。当问题域变得很大,甚至是人类认知视野所及的全部范围,典型的形式科学思想就显现出问题了。但是,笔者在这里希望强调,形式科学绝不是一无是处,也是抛弃不掉的。形式科学的思想需要发展。

第二代认知科学应该说发端于对意义问题的深入洞察,发端于对意义的与形式科学大相径庭的不同看法。第二代认知科学看重的是人类世界的丰富性、人类语言的多样性、人类知识和认知对经验、感知的依赖性和不可分离性。第二代认知科学明显地表现出,意义是人类认知重要的组成和基本属性。语言学在第二代认知科学中更加明显地占据了主角地位。第二代认知科学研究在发展过程中表现出一种对第一代认知科学强烈的“革命性”姿态,甚至在语言学领域有所谓两派语言学理论之间的“语言学大战”(The Linguistic War)之说。这可能是形式科学思想在西方人文和科学发展中长期占据了十分坚固而领域又十分宽广的阵地的缘故吧。然而毋庸置疑,第二代认知科学确实提出了许许多多新的、闪亮的对意义的洞察和思想,触及了很多第一代认知科学未能眷顾的问题。

两代认知科学对意义问题认识的巨大差异,另一个缘由很可能是源于上世纪初在欧洲和北美几乎在同时分别产生的两个不同的符号学理论,一个是索绪尔的语言符号学,另一个是皮尔斯的符号学。第一代认知科学受到皮尔斯等人将符号学研究分为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三个分支的三分思想的影响,而第二代认知科学尤其是第二代认知科学中的认知语言学坚持了索绪尔符号学认为符号由能指和所指组成的两分的思想路线。三分思想首先缩小了意义问题的范围,对意义的研究要将句法、语用排除在外,即认为符号的组合、符号的使用不是意义研究的范围,而句法中心、句法独立的思想,如乔姆斯基生成语言学理论则进一步强化了皮尔斯符号学三分的思想。两分的思想认为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分别是符号的意义和形式两个层面,如同一个钱币的正反两面,是截然不可分的。正是这种初始的差异,决定了两代认知科学对意义的全部思考。

两代认知科学对意义问题的不同思想线路表明:两代认知科学都考虑了意义问题,可以说意义是认知的不可或缺的一个层面,甚至是基本的层面、核心的层面。第一代认知科学虽然更多时候看重了句法,但在第一代认知科学框架下,在西方分析哲学的旗帜下,语义学即自然语言形式语义学,以及语言哲学中相关的意义理论,在20世纪100多年中都对意义进行了深入研究,并产生了巨大的成果。2003年,美国当代最重要的分析哲学史学家司各特·索姆斯(Scott Soames)出版了两卷集具有巨大影响的分析哲学史著《二十世纪的哲学分析》,其中第2卷的副标题则是“意义的时代”(The Age of meaning),这足以证明第一代认知科学思想传统下的意义研究的巨大成果。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意义”和“语义”在范围上要有所区别:“语义”严格地讲仅指语言中的意义,“意义”要泛指所有符号系统所表达的意义,这是其一。其二,“语义”不包括语用和交际场景所涉及的意义,“意义”则涵盖了所有范围中的意义,“意义”这一概念的使用打通了语义学和语用学的界

限。同样,意义理论(Theories of meaning)和语义学(Semantics)两个学科概念所涉及的领域范围既密切联系也有所区别。

总之,要认清意义在认知系统中的重要地位,也要认清意义研究对认知科学发展的重大作用。

二、众多意义理论及其统一。

诚如索姆斯所言,20世纪是“意义的时代”。西方自G.弗雷格、B.A.W.罗素以降,100多年来产生的意义理论纷繁众多,尤其是第二代认知科学中强劲发展的认知语义学或基于体验的意义理论更是将意义的研究推向巅峰。这些纷繁的意义理论是我们推进对意义问题思考的宝贵资源,然而如何梳理它们,使我们构建出不负时代厚望的真正的意义科学,将是我们这个时代学人的艰巨任务。但必须认识到,融合构建统一的意义理论,既造福于我们人类的和平发展,也会更好地推进世界各国经济社会以及科学技术尤其是信息通信这一类技术的发展。

英国语用学家路易丝·卡明斯(Louise Cummings)在其《语用学:多学科视角》(2005)一书中,对西方的意义理论作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分类,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十分遗憾的是这一分类未能将不应忽视的体验意义论包括在内。卡明斯将意义理论分为三大类:即意义的指称论、意义的心理论和意义的社会论。对这三类意义理论还用通俗的语言分别称之为“意义在世界中”、“意义在心智中”、“意义在行为中”,见下图:

指称理论主要是逻辑学家或逻辑哲学家所建立,是典型的分析哲学或第一代认知科学框架下的意义理论。主要代表人物是A.塔斯基和D.H.戴维森。指称理论将意义视为外部世界的实体和关系,并运用逻辑工具构建严格形式化的理论和方法,为计算科学进行意义计算奠定了基础。有学者认为,指称理论进一步发展完善,将是最有前景的意义理论,这自然是着眼于意义理论在技术领域应用的角度。其实还有一位指称理论的代表人物,即美国逻辑学家R.蒙太古,是他确定了自然语言形式语义学的基础。

意义的心理理论的代表人物是N.乔姆斯基和J.弗德。心理论认为意义是心智中的表示,即心理表示。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理论主张人的语言能力是天赋的认知机能,这种天赋的机能当然是人类作为生物体其大脑长期进化的结果,大脑不是一块白板,出生时即有了一些具有生成能力的规则机制。弗德赞成乔姆斯基的天赋论,认为心理语言(Mentalese)作为一种内在结构存在于大脑,并认为大脑中的认知系统具有模块性。意义的心理论必定要从一些基本的假设开始,来构建人类语言的语法生成机制,而且其构建方法是形式化的。这一理论和形式化的指称理论,如真值条件语义学是一脉相承的,一个是语法,是中心,一个是语义,负责语法形式的解释。

意义的社会论强调的是意义在于语言的使用,意义存在于人的行为中,这是语用学意义理论。话语分析和会话分析是这一类理论的两种不同的思路和方法。话语分析注重的是语篇的结构,寻求制约语篇结构的规则;会话分析运用社会学主要是民族学的方法,分析人类的会话交际行为。在语用学意义理论里,D.司泊伯和D.威尔逊的相关性(Relevance)理论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见此两人的《相关性:交际与认知》,1995)。相关性理论奠定了一个统一的人类认知和交际的框架,弥补了C.香农和W.韦弗的单纯的信息通信框架的不足,进一步表明意义、理解等问题要与认知联系在一起。

卡明斯对意义理论的梳理不仅仅是简明扼要,更重要的是用简单的语言例子论证说明了三类不同的意义理论不仅不是相悖的,而且是相互补充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能够将意义的体验理论包括在这一分类框架中。

意义的体验理论或认知语义学理论,认为意义是基于感知和经验的心理意象,是体验的(Embodied)、嵌入的(Embedded)、能动的(Enactivist)、延展的(Extended),即所谓4E。4E总的意思就是:人的认知、人的心智以及认知系统所产生的意义皆与人的身体、人所处的环境息息相通。意义是整个概念系统,是能动的。抽像的概念层次借助具体的概念层次用隐喻的方法而获得。

问题是,意义的体验论如何与卡明斯所认定的三类意义理论结合在一个整合的分类系统中。笔者认为,综合四种意义理论的本质特征,可以依据两个维度,即内外维度和上下维度,将卡明斯的分类略作调整,形成一个容纳指称论、心理论、社会论和体验论四类意义理论的整合分类系统。见下图。

内外、上下两个维度的意思是,不同的意义理论对意义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心理意义论和体验意义论认为意义处于认知主体内,处于认知系统中,而指称意义论和社会意义论将意义置于认知系统外,置于认知主体的外部世界,这就是所谓向内或向外的维度;此外,指称论和心理论注重的是意义的内涵,而体验论和社会论看重的是意义的外延,是意义的使用,这就是所谓向上和向下的维度。由此可以得到两点认识,即意义这一概念确实复杂具有多面性,四大类意义理论从本质上讲,并不相互排斥,而是相互补充,完全可为一个统一的意义理论的构建而提供有效的思想。

三、关于意义科学的构建。

迄今所提出的各种意义理论是进一步对意义进行研究的宝贵资源依据,梳理这些理论,并借助认知科学的框架方法和多种有效的科学框架和方法,融合构建统一的意义科学,不仅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也具有科学技术意义和技术应用的价值,而且更是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需求。当今是全球化时代,需要快速发展,更需要和谐发展,理解是必不可少的,而理解的对象就是意义。现代信息通信技术(ICT)对当今人类进步、世界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下一代信息通信技术将是意义技术,将会产生对人类有深远影响的意义工程科学。因此,认知科学通过意义的科学研究,将意义科学作为一个组成分支,将会极大促进自身的学科发展,也会成为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真正的科学基础。

讲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将迄今语义学研究成果作进一步的分析对比。语义学可以作为意义理论的一部分。前一节对四大意义理论的分类定位,其实可加以合并,意义的心理论和指称论可以合并为形式语义学(包括自然语言形式语义学);意义的体验论和社会论或行为论可以合并为认知语义学,后者也可称为社会认知语义学。这样一来,意义研究领域的分化差异就在于形式语义学和认知语义学的差异。那么这一差异是什么呢?这一差异在于对“概念”、对词或词语的认识。

形式语义学更侧重于对句子意义的研究,对句子的各个部分的意义如何组成整个句子的意义进行研究,因此有所谓“组合原则”(Principle of composition)的提法。对于词或词语主张“词的整体性原则”(Principle of lexical integrity)或所谓“意义公设”(Meaning postulates)。如:假定“所有狗都是动物”,以此来简单处理词汇的意义。形式语义学的问题就出在这里,过于忽视词或词语的意义,而只是将句子的意义作为研究的重点。

认知语义学也正是抓住了形式语义学这一弱点,对词或词语的意义、对概念进行深入的剖析,因而提出了意义是基于感知、经验的心理意象,是概念系统,并进而认为句法和句子的意义同样是概念化的结果,人的一切认知活动和认知结果、人的一切知识都是概念和概念隐喻的结果。社会认知语义学(话语分析和会话分析)克服形式语义学缺陷的方法是将意义研究的视角转向人类交际,转向语言交际所产生的结果即语篇。

基于上述分析不难看出,形式语义学和认知语义学的分歧仍然是对意义研究的视角和重点有所不同的缘故。因此,国外有些语义学家认为,形式语义学必然会同认知语义学相会聚融合,但会需要一定的时间。

意义理论的研究如果要取得工程技术的应用必须形式化和计算化。要知道当前工程技术领域尤其是智能信息处理领域极需要意义理论研究的支持。目前在工程技术领域起指导作用的理论思想是一些上世纪早期语言学中有关意义或语义的思想认识,如词袋(Bags of words)、词语共现(Occurrences of words)等思想。这些思想加上统计方法和部分机器学习技术,确实能够解决信息处理领域的某些任务。但这并不是对意义的深入处理,更不是理解的技术。所以,意义研究必须通过形式化和可计算化向工程技术应用,反过来也会进一步加深意义和认知的理论研究。

形式语义学由于借助形式工具,即逻辑工具,所以还是激励了科学技术领域对其青睐,沿着蒙太古语义学传统的自然语言形式语义学正在向着计算化方向发展,也正向着语篇计算方向前进。形式语义学、形式语用学、计算语义学、计算语用学正在向一起会聚,形成了一些意义的局部的原型计算技术。但终归这一线路的意义研究没有认真关注词语意义和概念问题,其应用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发展。

认知语义学由于更注重理论的构建,认为过早形式化会破坏理论的深入完善。这一认识或许也是正确的,理论只有基本成熟后再进行形式化方为恰当。但尽快形式化,让理论构建和理论形式化并行进行是不是也是一种可取的研究路数呢?我们发现,国外认知语义学领域也正在进行计算技术应用的研究,虽然艰辛但还是显现了一线曙光,如体验构式语法(Embodied construction g r a m m a r)的计算研究。(见J.A.Feldman的《从分子到隐喻:语言的神经理论》,2006)

综上所述,是否可以这样认为,现在应该是构建统一的意义科学的时候了。构建统一的意义科学并将其应用到多种学术和科学领域,应用到工程技术领域,尤其是信息通信技术领域,这将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此外,意义科学和认知科学是一个统一的领域,还是又是分开互不联系的两个领域,意义科学的构建是作为认知科学的一个分支,还是在认知科学范围内作为一个多少能够起统领作用的学科,如何做更具有科学意义。这些问题既要在科学建制的范围内进行考虑,也应从战略发展的角度进行认识和研究。

四、当前意义形式理论的新进展。

前面提到S.索姆斯2003年出版了两卷集、900多页的《二十世纪的哲学分析》一书,产生了学术上的重要影响;索姆斯称20世纪是“意义的时代”,这恐怕有两层意思,即20世纪是一个对意义进行深入研究的世纪,但同时20世纪在人类史上是发展变化最快、最不同凡响的时代,世界各民族、各群体都在表达、都在行动的时代,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意义大表达的时代”。其实,索姆斯就在两年前2010年还出版了一本小部头的著作《什么是意义?》,同样引起了重要反响。这本144页的小册子,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评述了西方分析哲学领域弗雷格、罗素以降西方所产生的两种最重要的形式化意义理论,即意义的命题理论和意义的真值条件理论。索姆斯认为,这两种意义理论都不是成功的理论,意义的研究实际上处于“两难的困境”。索姆斯在这本小册子中并没有只是简单的评述,而是在评述中坚持着西方分析哲学传统中合理正确的思路,提出了或者说初步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意义理论,可以称之为意义的“认知事件类型(Cognitive-event types)”理论。

索姆斯在这本共有七章的小册子里,其实只用了两章即第2、3章分别评述意义的命题论和真值条件论。第1章标题是“意义”,是总论和铺垫的章节;大体上从第4章到第7章索姆斯一步步构建了自己的新的意义理论,至少是一步步地阐述。索姆斯称自己的理论是“命题的认知实在论(The Cognitive-Realist Theory of Propositions)”。要注意的是,索姆斯的命题理论和前人的命题意义论中的“命题”截然不同,绝不是前人理论的简单翻版。索姆斯认为,前人所说的“命题”,或者说那种经典类型的命题根本不存在,只能够靠“神秘的柏拉图式的直觉”才能够把控。言外之意是,索姆斯的“命题”观念更实在、更科学。应该说,很可能真是这样。索姆斯认为,自己所提出的“命题”概念将能够在语义学、语用学以及哲学的其他领域担当起应起到的责任。那么他的“命题”概念到底指的是什么呢?索姆斯的“命题”指的是“谓述(Predicates)”,而且这种“谓述”是在感知中,始于感知,谓述的是感知中的事物的属性,如在感知中感知到某一事物x,而且感知到这一事物是“红的”、“甜的”,于是在感知中形成“x是红的并且是甜的”这一命题。要看到这样的命题与前人那种几乎等同于自然语言语句的命题是大不一样的。可以说,索姆斯的“命题”是感知态度(Perceptual attitudes)以及感知信念(Perceptual beliefs)的对象。

笔者认为,索姆斯的基于“谓述”的“命题”概念是十分新颖和重要的,这一概念指的是认知主体用语言、在感知中、在非语言思维中谓述事物的特征和关系。这就是意义所在,这就是意义的起源。这样的意义理论是不是提供了解决本文前面所说的“词语意义”或“概念”问题的钥匙。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意义理论很可能是打通了人类的理性思维(逻辑思维)和感知思维(意象思维)之间的通道,打通了主体心智世界和外部世界的通道。如真是这样,这是哲学的进步,人类认知的进步,更是意义科学诞生的曙光。

限于篇幅,本文只是粗糙地、未必是正确地介绍一下索姆斯的新的意义理论思想,目的仍然是本文初始的目的,即希望国内学者、科学家、技术专家注重对意义的研究,这是时代的需要,科学技术发展的需要,人类文化文明发展的需要,自然也是认知科学发展的需要。发展意义科学,或许有助于使我国在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科学之间进行大跨度的跨学科研究的良好科学氛围。

在本文最后,笔者还希望提出如下一些看法,即:认知语言学以及第二代认知科学的核心特征是体验性,是基于个人感知和经验的心理意象,由此而十分强调认知、知识、以及意义都具有个体性、特殊性、多样性,强调民族与民族之间在认知、心理和语言上的差异性。但是,人类认知以及人类意义都还具有抽象性、具有理性、具有可运用语言进行交流而形成共识、形成群体的认知。人类的语言和人类的文化,都是可以通过交流接触发生变化的。总之,认知、文化、心理、语言是有个体性、民族特异性,但也有群体性甚至是大群体性的共同特征,随着全球化发展,形成人类共通的文化也是有可能的。共通的文化并不否认文化的多样性。索姆斯提出的新的意义理论中的“感知中的特征谓述”是不是将来可以证明,即使在一个个具体的个体感知中也是有共同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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