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文革”中力保廖承志

2012-09-19 09:00霍英华
党史博览 2012年4期
关键词:廖承志外办专案组

■霍英华

1955年10月,周恩来 (左)、彭真 (中)和廖承志(右) 在一起交谈。

周恩来为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和建设事业呕心沥血,耗尽了毕生的精力。他的丰功伟绩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在“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期间,在那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周恩来仍竭尽全力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千方百计地保护了一大批党内外干部和专家学者。其中,他以高超的斗争艺术,协调各方力量,保护廖承志,使他免遭江青一伙的迫害,便是一个典型的事例。

“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廖承志是国务院外事办公室(以下简称“外办”)副主任。外办的同志们都亲切地称他为“廖公”。

那时,我在外办工作,有幸得到总理的直接指示,参加了一些保护廖承志的工作,见证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

平息民族饭店风波

廖承志在16岁的时候就见过总理。后来,他长期在总理的直接领导下,从事新闻、侨务和外事工作,是总理的得力助手之一。他的身世、经历、才能、长处和短处,总理都了如指掌。廖承志在长征途中曾经被张国焘监禁,并被开除了党籍,还在国民党的监狱里坐过几年,都是总理设法把他解救出来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不久,林彪、江青一伙就把矛头对准国务院,自然也不会放过廖承志。

事情是从中日青年大联欢开始的。

1965年,团中央曾以全国青联、学联的名义成功地组织了第一次中日青年大联欢,并与日方商定,第二次大联欢于1966年在北京举行。不料,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团中央受到严重冲击,不能再承担组织大联欢的任务。8月的一天,总理指示这项工作改由国务院外办承办。为此,副总理兼外办主任陈毅还在外办召开了专门会议,就中日青年大联欢的目的、意义作了重要指示,并宣布由廖承志负责筹办。

为确保中日青年大联欢活动的成功举办,廖承志组建了由首都大专院校和中等学校的红卫兵组织代表参加的筹备机构。总理对各派组织派代表联合筹备表示满意。不料,江青却暗中指使一派红卫兵发难,指责另一派组织“保皇”,要把他们从筹备机构中赶出去,从而挑起、制造了冲击大联欢筹备机构的事件。廖承志闻讯后,赶到筹备机构驻地民族饭店,做两派红卫兵的思想工作。这时,现场突然出现了两个自称是《解放军报》记者的人,大喊“廖承志,你不要和稀泥”等煽动性口号,并亮明受江青指派的身份。廖承志义正词严,将这两个煽动闹事的人赶出了会场。受江青指使的一派红卫兵趁机起哄,围攻廖承志并要把他揪到学校批斗。总理接到报告后,以廖承志有重要的外事活动为由,要外办立即派人去接廖承志回来。外办的同志赶到现场后,传达了总理的指示,进行了艰苦的斗争,才把廖承志从围攻中接了出来。

为了平息这次事件,总理亲自出面做工作。他一方面找廖承志及有关人员谈话,了解情况,并通知外办让廖承志留在机关“写检查”;另一方面在国务院武成殿小礼堂召开由几派红卫兵代表及有关方面人员参加的会议。总理一到场,先让把原来布置在礼堂中的主席台搬到台下,他和廖承志等同其他与会者靠近就座。这一看似小小的变动,使会场原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得到了缓和。在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做了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后,总理强调:“廖承志同志要虚心听取群众意见,好好工作。”这场风波就这样暂告平息了。

那时,国务院外办还在中南海办公,总理让廖承志留住外办,实际上是把他留在中南海,以免受到外界冲击。但是不久,外办搬到了养蜂夹道,廖承志也随外办搬出了中南海。

参加“大联合总部”会议

总理保护廖承志除了出面做工作外,还充分利用了外办的力量,把外办干部放在保廖第一线。

外办受总理直接领导,干部队伍政治素质好,政策观念强,组织纪律性高,对廖承志有深厚的感情。

“文化大革命”初期,外办的几个战斗队响应总理的号召,很快实现了大联合,成立了“大联合总部”。总理多次接见“大联合总部”的成员,称赞外办是“唯一没有分派的单位”。

1967年10月,“大联合总部”向总理建议召开批廖会议。为了爱护群众的积极性,并保护廖承志的安全,总理表示要亲自参加,并对会议的时间、地点、参加人员及会场布置作了具体指示。他指定会议要在中南海举行,并特别交代,仅限外办干部参加。外办干部要列队进中南海北门,把廖承志安排在群众队伍中间,以防受到外来冲击。

在批廖会议上,总理作了重要讲话。总理说:“同志们的发言是摆事实、讲道理的。有的同志提到了廖承志执行了刘少奇的反革命修正主义‘三降一灭’的外交路线,对此,我要讲一点外交路线的问题。我们的革命外交路线是毛主席、党中央制定的,是正确的。正是由于有毛主席、党中央制定的正确的革命外交路线,我们的外交工作是很有成就的嘛!廖承志在工作中的错误是可以批判的,今天你们开会就是要帮助他改正嘛!同志们发言提出了很多问题,有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由总部负责把今天会上的发言稿,还有后边同志的发言,集中整理,打印出来,连同廖承志的检查材料一并送我,由我负责报送中央。”在总理的指挥下,外办的广大干部既参加了运动,又保护了廖承志,没有辜负总理的信任。

解决冲击外办事件

外办工作人员根据总理的指示,虽尽心竭力保护廖承志,但有时仍抵挡不住外来的冲击。这时总理就会派解放军和他的联络员去支援。1967年8月19日,在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的“八七讲话”的煽动下,北京第二外语学院、外交学院及“批陈联络站”的造反派组织联合冲击外办,要夺外办大权。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一进外办就冲到机要值班室,但受到了工作人员的坚决抵制。他们就在院中大喊大叫:“陈毅、廖承志滚出来!”气焰十分嚣张。

外办“大联合总部”的代表出面与他们交涉。这伙人自恃有中央文革小组的支持,竟然推搡“大联合总部”的代表,寻衅挑起武斗。在这危急时刻,总理派来了八三四一部队,在外办增加岗哨,严阵以待,保卫外办。同时又派联络员来做工作,传达他的指示:冲击外办是错误的,要赶快撤出,外交大权属中央,不能夺。

由于总理的指示旗帜鲜明,外办干部团结一致,加上解放军的威慑力量,这伙人不得不撤出。最后一批人刚撤走,“大联合总部”的人马上报告总理:外办的机密文件和印章都保住了。廖承志同志没有被揪走,其他同志也没有受到伤害。请总理放心。

当夜凌晨1点,总理又派八三四一部队在外办大院进行了搜查。结果,不出总理所料,在后院湖边的树林里,搜出了两个“潜伏”下来的造反派头头。经审问,他们交代了“潜伏”的目的,是为了在外办设“联络站”进行夺权。凌晨3点多,总理得到报告后,当即指示:“要他们写个检查,承认错误,保证不再来冲,天亮后放他们走。”天一亮,警卫战士就把他们轰出了大门。

9月中旬,又有外事口的两个造反派组织冲击外办,要揪廖承志。这些人无视警卫战士的阻拦,强行冲入外办,一进院就打碎了走廊上的玻璃。

外办“大联合总部”的代表出面与他们交涉,他们竟提出了三条无理要求:一、要外办解决吃饭问题;二、要提供房子、电话、喇叭,在外办长驻批廖;三、要总理接见,并把廖承志交给他们去批判。对此,“大联合总部”的代表以外办不具备条件为由予以拒绝。造反派头头更为嚣张。他们兵分几路,逐院搜查,寻找廖承志的住室,要把他带走。在这紧急时刻,总理派八三四一部队的杨政委带战士赶到了现场,并在院内加岗巡逻,保卫外办,保护廖承志。

同时,总理又派联络员钱嘉东传达指示:一、冲击外办揪廖是错误的,要赶快撤走。打碎玻璃,要作检查,并照价赔偿。二、要好好学习公安部关于严禁冲击的通告。三、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见他们。由于总理态度坚决,外办“大联合总部”的代表和总理的联络员反复宣传公安部的通告精神,加上解放军严阵以待的威力,终于平息了这次冲击外办的揪廖事件。

指示成立三人“专案组”

为了让廖承志避免外界的冲击,总理开始是安排廖承志在中南海外办机关的办公室里居住,以后让他搬到了中南海外办办公区旁一个僻静的院落里。后又先后从中南海搬到养蜂夹道1号的外办机关驻地和西黄城根南街9号的外办机关驻地。

1969年11月,经总理批准,外办一批干部被下放到宁夏平罗的“五七”干校参加劳动。总理特别交代,要廖承志和“专案组”人员及个别患病的老同志留下,不去干校,迁到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遵照总理的指示,留京的几个同志成立了留守处党支部。从1966年8月到1970年9月,廖承志五次转移住地。这期间正是“文化大革命”中斗争最激烈,全国混乱到极点的时候。总理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为了廖承志的安全,对他住地的转移作了一次次精心而具体的安排。

总理妥善安排好廖承志的住地后,又指示外办成立廖承志“专案组”,“把廖承志同志的事情管起来”。这是总理为了保护廖公而采取的一个独出心裁的办法。外办的廖承志“专案组”是在1967年2月成立的,由三人组成,组长李新华,组员有张和平和我。

我们“专案组”的任务,一是照顾廖承志的生活,督促他按时服药,注意他的心脏病病情。二是应付外面群众组织前来揪斗和来人外调。果然,“专案组”刚一成立,就来了许多造反派组织的外调人员。我们的口径是:廖承志已被“专政”,正在“专案组”接受审查,不能为任何人写证明材料。在这期间,我们还接待了一个很有来头的“专案组”,就是由陈伯达领导的中央三办专案组。1967年3月的一天,他们来人向我们吹风说:“廖承志的历史问题,中央已经定性了。他是潘汉年线上的大特务,与日本人关系甚密,关于日本特务的问题正在审查中……”他们要我们提供揭发廖承志的材料,我们明确地回答:“你们要的材料,我们这里没有,只有院中群众写的大字报,你们可以自己去看。”此事之后,我们办事更慎重了。

在廖承志被“监护”的几年中,总理曾到医院看望他的母亲——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何香凝,并为她选派特护到家中护理。总理还安排廖承志的爱人经普椿每周一次来外办探望他。总理曾说:“要让经普椿常来看看廖承志。周末下班后,安静了,经普椿也可以住下做做工作。这对廖承志认识文化大革命运动有好处。”

总理时刻关心着廖承志的健康状况,要求“专案组”把廖承志的健康情况随时向他报告。总理曾多次安排廖承志到北京医院、解放军301医院进行体检和就医。

1970年冬,廖承志心脏病发作,总理及时安排他到北京医院治疗,才把他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1976年1月8日总理逝世后,廖承志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挥泪写下了缅怀总理的长文《教诲铭心头 恩情重如山》,表达了他一家四代对总理的无限深情。

安排母子相见

1970年9月,经总理的多方努力,排除了江青一伙给廖承志设下的陷阱和横加的罪名,但在中央宣布审查结束之前,还不能解除对廖承志的“监护”。此时廖承志的母亲重病在身,思念长期不得相见的爱子。总理十分体谅这位老人的心情,但又不能给江青一伙留下口实,借以寻机发难,使多年的努力前功尽弃。于是总理请示主席后,决定让廖承志在国庆节期间回家探母。

为了确保廖承志探母的安全,总理委派当时驻国务院的军代表丁江召开有国管局、侨委的军代表和外办“专案组”组长参加的专门会议,传达落实他的部署。总理给外办“专案组”的任务是选派一位政治品质好的女同志“监护”往返,保护健康。9月30日下午3点离开住地,10月3日下午5点前返回。总理对派女同志“监护”还作了解释。他说:“何香凝老人,不愿见陌生男人出现在家中,廖家女孩多,去个女同志方便。”听到这个传达后,我钦佩总理考虑问题的周到细致,但心中又十分忐忑不安,“监护”廖承志回家探母的任务,怕要落到我身上了,因为“专案组”中我是唯一的女同志。还没等我多想,组长说话了:“人选问题嘛,就让小霍去。”

为了做好工作,大家集思广益。在组长的主持下,我们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进行了讨论分析。根据我的提议,对这三天的行程提出了方案,并取得了共识:一、如果在这期间,廖承志心脏病发作,或有坏人来揪,情况紧急,我可直接打电话给总理的秘书钱嘉东,请他请示总理。二、廖承志的饮食起居由他爱人经普椿同志负责,并由她掌握廖承志服药。三、廖承志的母亲何香凝副委员长,我以前见过,但这次情况特殊我应尽量回避,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既不能说心里话,也不好以这种身份面对她。组长最后指示我,有事可同丁江同志及侨委、国管局的军代表联系,总理已对他们作了指示。

9月30日下午,我陪同廖承志由国管局乘车,直奔廖家。司机李师傅早已把车窗帘拉得严严的。车到了廖家后,大门一开,我看到有位阿姨正在院子里干活。她一看到廖承志,惊喜地接过了他的手提包。我们一起走进大厅,经普椿迎上来,他们夫妇耳语了两句。廖承志对我说:“来,随我来。”我随他到院子里,来到了一个洞口。他指着洞口对我说:“这里是防空洞。”我当时一愣,后来一想,是他警惕性高,怕因突发事件,我不知他的去向。

晚饭后,我漫步在院中,巡视四周,意在熟悉一下环境。这时,一位年轻的解放军干部从警卫室向我走来,说:“霍英华同志,出来活动活动。”我应邀随他走进了警卫室。他让座后说:“这里有电话,有事尽管用。”这位军人我并不认识,但我刚到他就能叫出我的名字,并主动给我提供帮助,无疑是侨委军代表安排的。有了解放军同志的支持,更增加了我完成任务的信心。

10月1日早饭后,廖承志夫妇来到我的房间。经普椿对我说:“老太太见到儿子,精神好极了,有说有笑,特别高兴。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和儿子一起过节、团聚。”言谈中流露出对总理的感激之情。

三天很快过去了。10月3日,这是我们预定返回的日子。我吃过午饭回来,经过客厅回房间时,见廖承志夫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经普椿向我招手,让我也坐下。

“今天下午你们一定得回去吗?”经普椿问。“是的,要按时回去。”我随声说了一句。“请你向领导反映反映,他回家以后,老太太很高兴,和儿子一起过了节,情绪刚稳定下来。能不能让他在家再多住几天,陪陪他妈妈,哪里都不让他去?老太太已是风烛残年,卧病在床。儿子这次走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会发脾气,问我为什么刚回来,又把他放走了,我没法向老人家交代。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儿子她经历过多少苦难啊!”

经普椿指着墙壁上的画对我说:“这幅画是老太太在法国画的。国民党右派暗杀了廖仲恺之后,老太太向蒋介石要人,蒋介石请老太太去周游世界,在巴黎画了这幅画。如今她人老了,就是不愿儿子再离开。”

经普椿的话深深地感动了我。廖承志回家是总理精心安排、亲自部署的,来去的时间都说得非常清楚、具体。为保证这次探亲的顺利,已通过了多种渠道,不能轻易变更,延期回去,不符合他的指示。

在“专案组”与廖承志相处的几年中,我们彼此理解。他看出我很为难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并示意经普椿不要讲了。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我急忙跑过去接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清晰的声音:“是小霍吗?我是丁江,总理要我打电话通知你,今天下午你们不要回来了。让廖承志同志在家多住几天,陪陪母亲,休息休息,要他注意健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听我的通知。你把我的话通知廖承志夫妇,听明白了吗?”

这个电话使我如释重负,我急忙回到客厅把丁江的电话内容通知了廖承志夫妇。

又过了两天,北京医院给何香凝老人派来了特护小李。见到小李和她带来的急救箱,我感到放心了。小李和我住一个房间,我和她一见如故,闲谈中了解到护士一般都愿留在医院,不愿出来搞特护。这次是领导对她讲,是总理给的任务,她才高兴地来了。

一天上午,我听到客厅旁的电话铃声响,经普椿接过电话,说了很长时间,原来是总理打来的电话。经普椿接完电话后,和廖承志一起来到我的房间,一进屋就笑呵呵地对我说:“刚才的电话是总理打来的,问老太太、承志和孩子们的情况。总理非常关心一家老少,一个个都问到了。我向总理汇报了家中的一切。我向总理说:外办的霍英华同志还在这里。总理说这个同志我知道,过去是跟过小超大姐的……”

这时,廖承志问我:“你在西花厅工作是哪一年?我常常去西花厅,怎么没有见过你呀?”我回答说:“是在50年代初。领导同志去见总理,我们要注意回避啊。”

总理直接给廖家通电话,预示着我的“监护”任务将要完成了。我在廖承志领导下工作多年,“文化大革命”中又朝夕相处,“监护”他几年,至今他才知道我原来在大姐和总理的身边工作过。在这特殊的环境中又是总理把我安排在他的身边“监护”。

这之后,我把情况写了简报,交给组长,以“专案组”的名义报告了总理。

10月29日,丁江电话通知我,说:“总理要我通知你,你的任务完成了。今天向廖承志同志辞别一下,就回单位。”我遵照指示,辞别了廖家。回到外办留守处不久,我也去了“五七”干校。

盼望祖国早日统一

1972年11月,我和外办的同志一起从“五七”干校回到北京。外办留守处根据总理的建议,召开了讨论廖承志恢复党的组织生活的支部扩大会议。主持人宣布:“廖承志同志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审查、考验,历史清楚,是个好同志。总理建议召开这个会议,讨论恢复廖承志同志党的组织生活问题,他将走向新的工作岗位……”话音未落,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同意!同意!”

总理在“文化大革命”中千方百计、不遗余力地保护廖承志。我对他这样做的意义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步地加深认识的:他一生尊重历史、实事求是。只要是好人,是做过对人民有益的事的人,他就会挺身保护。他把有用的人才看成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把保护他们看做是保护党和国家的利益。他关注着港、澳、台早日回归祖国,盼望着祖国的统一大业早日实现。

廖承志恢复工作后,怀着对总理,对党和人民的反哺之情,怀着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刻骨仇恨,忘我地工作,作出了新的重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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