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诗论初探

2012-08-22 02:48兰书臣
中华诗词 2012年5期
关键词:诗论毛泽东诗词

兰书臣

毛泽东诗论的主要形式是诗话。它散见于作者关于自己诗词的注释、书信、批语、引言、后记和谈话,以及对古人诗、词、曲、赋的批注等。

诗之功用,毛泽东诗论重点之一。

“诗言志”、“诗缘情”,中国古人论述诗歌本质的最早命题,属诗歌本质论。毛泽东关于诗之功用的论述继承与发展了这一传统诗歌理论。

关于“诗言志”。作家徐迟曾向毛泽东请教如何写诗,毛泽东在徐的本子上题了“诗言志”三个字。毛泽东对于自己诗词的注释,即“作者自注”,对人启发尤深。以下两首词,也许是最有力的说明:一,《念奴娇·昆仑》。作者自注:“昆仑,主题思想是反对帝国主义,不是别的。”二,《沁园春·雪》。作者自注:“雪,反对封建主义,批判二千年封建主义的一个反动侧面。”作者为自己的诗词作注,寄厚望于诗词,让诗词这一文学样式也肩负起重大的社会历史使命——“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由此可见,毛泽东对诗之功用的期望该有多高!这样,对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之所以能于戎马倥偬之中写下那么多光辉的诗篇,也就不难理解了。同样,对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出的文艺作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的论断,体会也就更深了。

正因为对包括诗词在内的文学乃至整个文化事业抱有这样的认识,所以,在漫漫长征路上,在打破敌人围追堵截的伟大战略转移中,毛泽东一直带着文房四宝,多次轻装,都未减掉。特别是砚台,背着太沉,身边的人曾建议把它丢了,认为弄个碗什么的也可以写字。毛泽东说文房四宝一定要背着,我要用我的文房四宝打败蒋介石、国民党。毛泽东诗词,是激励人民的号角与鼓点,是掷向敌人的投枪与匕首。

“诗言志”,语出《尚书·舜典》。清刘毓崧指出:“千古诗教之说,未有先于‘言志者矣。”朱自清先生亦称其为中国诗论的“开山纲领”。

“诗言志”,志的内涵相当广泛,但志向、愿望,也就是理想与信念、精神与灵魂,却是最主要的方面。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言志之诗,能够帮助人们树立志向、砥砺志气、坚定志愿。中华诗词,特别是军旅诗词,不乏言志之作。这些作品洋溢着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民族正气,属于黄钟大吕。它们的作者,更世代受人敬仰。

关于“诗缘情”。毛泽东认为。诗能表露心境,或曰反映心情。此说亦见于毛泽东对自己诗词的注释。其一,“踏遍青山人未老”(《清平乐·会昌》)。作者自注:“1934年,形势危急,准备长征,心情又是郁闷的。这一首《清平乐》,如前面那首《菩萨蛮》一样,表露了同一的心境。”所说“前面那首《菩萨蛮》”,指《菩萨蛮·大柏地》。其二,《忆秦娥·娄山关》。作者亦自注:“万里长征,千回百折,顺利少于困难不知有多少倍,心情是沉郁的。过了岷山,豁然开朗,转化到了反面,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以下诸篇(按:1958年出版的《毛主席诗词十九首》,《忆秦娥·娄山关》排在《十六字令三首》之前,“以下诸篇”指《十六字令三首》、《七律·长征》、《念奴娇·昆仑》、《清平乐·六盘山》),反映了这一种心情。”最能体现“诗缘情”的,则是《(词六首)引言》(1962年4月)所述:“这六首词,年深日久,通忘记了。《人民文学》编辑部搜集起来,要求发表,因以付之。回忆了一下,这些词是在1929至1931年在马背上哼成的。文采不佳,却反映了那个时期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的心情舒快状态,作为史料,是可以的。”

《词六首》指《清平乐·蒋桂战争》、《采桑子·重阳》、《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引言是作者为这六首词拟在《人民文学》1962年5月号上发表写的短文。

“在马背上哼成的”,固然说明它是典型的军旅诗,由此提炼出来的诗论尤为可贵;而“反映了那个时期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的心情舒快状态”,则更是“诗缘情”的显证。在表现如火如荼的中国人民革命斗争,反映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无比舒快的心情方面,毛泽东诗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清平乐·蒋桂战争》)“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头上高山,风卷红旗过大关。”(《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从这些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诗句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工农踊跃、风雷磅礴、红旗招展,投身于伟大解放事业的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的心情,是何等之舒畅,何等之欢快!

“诗缘情”,见陆机《文赋》。如同“诗言志”一样,“诗缘情”也是中国古人论述诗之本质的命题。情和志,均属人的精神世界和诗歌的表现范畴。“诗言志”、“诗缘情”,都是对诗之本质的认识和论述。毛泽东诗论不仅继承了中国传统诗词理论,而且有着新的发展。在诗人毛泽东笔下,无论“言志”,还是“缘情”,都做到了“极大化”,即以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为吟咏对象,言“大我”之志,缘“大我”之情。

“作为史料,是可以的”,以诗存史,以诗补史,以诗证史,是文学家与史学家的共识,毛泽东进一步揭示了诗与史的关系。“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毛泽东诗词所歌颂的理想与信念,也是革命人民群众和革命战士们精神与灵魂的写照。毛泽东诗词对这种理想与信念、精神与灵魂的描写与表现,反过来,又使毛诗成为气势磅礴、气象宏伟的史诗。“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七律·到韶山》)作者自注:……‘霸主指蒋介石。这一联写那个时期的阶级斗争。通联写三十二年的历史。”毛泽东诗词特别是诞生于革命战争年代的军旅诗,以特有的艺术形式记录了发生在中国现代史上的战争和军事活动,有画面,有声音,生动感人,为我们学习与研究历史、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毛泽东诗词是革命人民闹翻身、求解放的壮丽史诗,也是对人们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即“育人”、“铸魂”的生动教材。从这点讲,诗,除了存史、资治以外,还有教化的功能。

尤其要指出的是,充分肯定诗与人的精神世界的关系,充分肯定诗之社会历史功用,是毛泽东诗论对“诗言志”、“诗缘情”这一传统诗歌理论的重大发展。有人曾就诗词问题向毛泽东请教:“主席,您为什么说怕谬种流传,误人子弟?”毛泽东说:“那是针对青少年说的。旧体诗词有许多讲究,音韵、格律,很不易学,又容易束缚人们的思想,不如新诗那样‘自由。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旧体诗词源远流长,不仅像我这样的老年人喜欢,而且像你这样的中年人也喜欢。我冒叫一声,旧体诗要发展,要改造,一万年也打不倒。因为这种东西,最能反映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

“最能反映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毛泽东对诗之功用的这一看法尤其值得重视。它告诉我们,无论对人的精神与灵魂的作用,还是对社会的进步与发展的影响,都被提到了一定的高度,充分肯定了诗与人之精神世界的关系及诗之重大社会历史使命。它不仅是对中国传统诗词理论的发展,而且也为我们认识、传承和发展诗词提供了理论依据。今天,我们之所以重视和强调要在全社会包括军队广泛开展诗教,其根本目的亦在于此。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又是什么呢?毛泽东曾在一次谈话中提到:“唐人诗曰:‘邑有流亡愧俸钱,这寥寥七字,写出古代清官的情怀,也写出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高尚情操。写诗,就要写出自己的胸怀和情操。”所说“唐人诗”,即唐韦应物《寄李儋元锡》。诗曰:“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

“邑有流亡愧俸钱”,及由此引发的“写诗,就要写出自己的胸怀和情操”,尤其发人深省。爱国、敬业、自律、奉献……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也是中华民族之所以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重要原因。

诗之创作,毛泽东诗论重点之二。毛泽东论诗之创作,讲得最多的是形象思维、比兴手法和诗味等。

关于形象思维。“又诗要用形象思维,不能如散文那样直说,所以比、兴两法是不能不用的。”“据此可以知为诗之不易。宋人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一反唐人规律,所以味同嚼蜡。”在《致陈毅》(1965年7月21日)的信中,毛泽东提出并论述了这一观点。

形象思维是相对于逻辑思维说的。形象,有物象,有意象。毛泽东诗词既重物象,更重意象,物象美与意象美交相辉映。如毛诗中的“山”、“水”、“红旗”等,寓意象于物象,言微旨远,语浅意深。以“山”为例,可使人产生许多的联想:山,革命的襁褓,革命的摇篮;山,胜利的道路,胜利的丰碑。一种物象可以有一种意象,也可以有多种意象,而对于意象的表达,又有着角度与深度的不同。如何选择,如何摄取,如何使用,依赖于作者之修养与功力。关于比、兴手法。毛泽东指出:“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诗经·小雅·鸿雁》,共三节,均以“鸿雁于飞”起唱,曰“肃肃其羽”、曰“集于中泽”、曰“哀鸣嗷嗷”,反复摹写徭役者远离家乡、居无定处、劬劳愁苦之情状,以彼物比此物,用比。古诗《孔雀东南飞》表现焦仲卿、刘兰芝爱情悲剧,首句“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用兴。

在强调“所以比、兴两法是不能不用的”同时,毛泽东还指出:“赋也可以用,如杜甫之《北征》,可谓‘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然其中亦有比、兴。”

刘勰《文心雕龙·比兴》:“比者,附也;兴者,起也。”唐诗鲸鱼碧海、巨仞摩天之观,未必不由乎此。在《致陈毅》中,毛泽东还说:“以上随便谈来,都是一些古典。”虽属自谦,却也反映了对作为“古典”的传统诗词理论的重视。

毛泽东擅用比、兴。《七律·登庐山》:“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作者本人亦认为,“云横九派浮黄鹤”是较好的句子。可见,诗要写得好,形象思维很重要。形象思维,离不开比、兴手法。

关于诗味。毛泽东在《致臧克家等》(1957年1月12日)的信中指出:“这些东西,我历来不愿正式发表,因为是旧体,怕谬种流传,贻误青年;再则诗味不多,没有什么特色。”在《致胡乔木》(1959年9月7日)的信中讲道:“主题虽好,诗意无多。”“诗难,不易写,经历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些看法,也多是就“诗味”说的。

诗味,是运用形象思维和比、兴手法的结果。“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菩萨蛮·大柏地》1933年夏)我们说这首词很有味道,味道在哪里?词前阕写景,后阕写事。“当年鏖战急”一句过片,转换提升。全词兼用比、兴,状难写之景,含不尽之意,形象,生动,逼真。“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更反映了诗人独特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情趣,尤为出新。遭战争破坏的残垣断壁,在一般人看来,烟熏火燎、破败不堪。但在作者眼里,却是另一图画。“更好看”三个字,耐人寻味。

宋魏泰《临汉隐居诗话》:“诗者述事以寄情,事贵详,情贵隐,及乎感会于心,则情见于词,此所以人人深也。如将盛气直述,更无馀味,则感人也浅,乌能使其不知手舞足蹈;又况厚人伦,美教化,动天地,感鬼神乎?”清袁枚《随园诗话》:“诗无言外之意,便同嚼蜡。”“凡作人贵直,而作诗文贵曲。”所谓“贵隐”、所谓“贵曲”,所谓“言外之意”,都是强凋诗要含蓄。只有含蓄,才有味道。

诗要用形象思维,要用比、兴手法,要有诗味,又离不开学习与积累。毛泽东重视学习与积累,从史传诗文到民间歌谣,无不涉猎。

据《毛泽东批注圈阅史传诗文集成》一书介绍:“毛泽东一生到底批注、圈阅、泛读了多少中国古代文化典籍,确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字。”“就诗、词、曲而言,他更是爱不释手,自《诗经》以降,差不多重要的作品,他都批注、圈读过。”“有人作过初步研究,在他中南海丰泽园四合院的藏书中,经统计,他亲手圈点、画线、批注过的诗有1180首,词378首,曲12首,总计一千五百七十首,这还不包括各种赋和各式各样的版本中的诗、词、曲在内。”

不仅读得多,而且用得好,在毛泽东诗词中也有着突出的表现。“枯木朽株齐努力”(《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有人对其作了错误解释,作者指出:“‘枯木朽株不是指敌方,是指自己这边,草木也可帮我们忙。”(《对(毛泽东诗词)中若干词句的解释》1964年1月27日)今版《毛泽东诗词集》注释:“西汉司马相如《谏猎疏》:‘枯木朽株尽为害矣。(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这里反其意而用之,说在红军包围歼灭国民党军队的时候,连枯木朽株也发挥了帮助红军反对敌军的作用。”其实,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总叙二》就有“得其人,即枯木朽株皆可以为敌难”的说法。毛泽东早年曾研读该书,后来还推荐给别人看。《十六字令三首》“离天三尺三”,作者原注:“湖缃民谣:上有骷髅山,下有八面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鞍。”后来,进一步解释:“这是湖南常德民谣。”从“湖南”到“湖南常德”,范围进一步缩小,定位更加准确。没有认真的调查研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毛泽东欣赏《诗经》,尤其是其中的国风诗,曾多次论及。1964年8月18日,毛泽东在北戴河同几位哲学工作者的谈话中指出:“司马迁对《诗经》评价很高,说是三百篇皆古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大部分是风诗,是老百姓的民歌。老百姓也是圣贤。”从根本上讲,毛泽东对民歌的看法,反映了作者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

诗之欣赏,毛泽东诗论重点之三。《读范仲淹两首词的批语》(一九五七年八月十日),重点阐述了这个问题。

范仲淹,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工于诗词散文。著名散文有《岳阳楼记》,诗词传世虽少,影响却颇大。《读范仲淹两首词的批语》所说的两首词是:《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意,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对范的这两首词,毛泽东称赏有加,并由此引发了关于诗词欣赏的论见,如审美疲劳、艺术形式及心理变化等。

“词有婉约、豪放两派,各有兴会,应当兼读。读婉约派久了,厌倦了,要改读豪放派。豪放派读久了,又厌倦了,应当改读婉约派。”“婉约派中的一味儿女情长,豪放派中的一味铜琶铁板,读久了,都令人厌倦的。”厌倦,是由于读久了,对欣赏对象失去了兴趣。因此,会产生一种疲惫倦怠的心情,讲的是诗词欣赏中的“审美疲劳”问题。

“我的兴趣偏于豪放,不废婉约。”“婉约派中有许多意境苍凉而又优美的词。范仲淹的上两首,介于婉约与豪放两派之间,可算中间派吧;但基本上仍属婉约,既苍凉又优美,使人不厌读。”万紫千红总是春,偏于豪放,不废婉约,讲的是诗词表现形式问题,是提倡诗词艺术的多样性。

“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所偏但仍是复杂的。所谓复杂,就是对立统一。”“词的婉约、豪放两派,在一个人读起来,有时喜欢前者,有时喜欢后者,就是一例。”以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分析人的心情,指出其复杂性、变化性,从哲学高度提出并回答了诗词欣赏问题。

偏于豪放,不废婉约,毛泽东《沁园春·雪》堪称典范。“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语意雄奇,形象壮美。“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想象和比喻匠心独具,别出心裁。“用女性美丽的衣裳比喻太阳映照的雪景,与此相联系,又运用了赞美祖国的大胆技巧。然而,集中在这首词中的形象和与这种丰富多彩统一的作者那强烈的个性,是他人望尘莫及的。”([日]武田泰淳、竹内实著《诗人毛泽东》)将太阳比作女性,以红装映衬白雪,这一描写和表现颇具新意。《沁园春·雪》的这种特殊美,很容易使人联想起《忆秦娥·娄山关》“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画面描写,或谓二者在艺术上是相通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据作者自己回忆,是在战争中积累了多年的景物观察,一到娄山关这种战争胜利和自然景物的突然遇合,就造成了颇为成功的这两句话。“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是如何酝酿和形成的,作者未加说明,给人们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提倡诗词艺术的多样性,反对单一性、程式化,既是人们审美情趣的需要,也是诗词本身繁荣与发展的需要。

毛泽东诗论闪耀着理性之光,也反映了毛泽东的文化性格和情感天地,展现了毛泽东的文学修养和审美情趣,是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把学习毛泽东诗词跟学习毛泽东诗论结合起来,对提高我们的诗词修养,将不无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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