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玲,吕 豪
(1 中南民族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3;2 中国美术学院,浙江 杭州 310002)
从古典诗词中“花”意象旷观中国传统美学中的人与自然
(1 中南民族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3;2 中国美术学院,浙江 杭州 310002)
“意象”是中国传统美学的核心要素,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灵魂。“意象”生成的基础是人的审美体验。而“花意象”在古典诗词中俯拾皆是。“花”美丽的表象经过诗人词客主观的情感关照被赋予丰富的情感内涵,纷纷借“花”抒发情志,寄寓对生命的深切体悟。中国古典诗词中对“花”的描写,体现了中国人心灵深处人与自然交感互融的宇宙观和自然观,这种自然观直接导致了中国人审美化的人生态度。本文拟从古典诗词中的“花意象”探查中国传统美学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中国古典美学的精神内核。
意象;花意象;中国古典诗歌;中国传统美学;人与自然
中国当代哲学家叶朗说:“很多学者认为中国文化是一种诗性的文化、艺术的文化、审美的文化。因此不研究中国美学,就很难把握中国文化的特征,特别是很难把握中国文化的内在精神……就不可能深入了解和把握中国哲学。不研究中国美学,就很难真正把握中国艺术(含中国文学)的特点和精神,很难对中国艺术作出理论的阐释。”[1]
冯友兰也曾说过:中国哲学中最重要、最有价值的是关于人生境界的学说。这里的人生境界就是中国传统美学的最高层面,它引导人们去寻找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去追求更高、更深、更远的东西。
而藉着创造的幻想,抒发心灵美感以表现人生境界的,就是诗歌。唐代王昌龄也曾说过:诗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诗格》)。“意境”揭示了中国美学中意与境、情与景、我与物融合为一的精髓。有人说哲学与诗境相接。诗歌是一种“生命的律动”,其最有价值的境界或情操,就是能够激发心中最丰富、最深邃的生命精神,美化人的心灵,提升人的品格。换句话说,在诗歌的王国里,人类从内我到精神得以与自然进行交流,借自然的美化作用净化其心灵。
在庄子的诗中,可以看到这种人与自然欣合融通的情景: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四时有明法而不议,
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庄子·知北游》)
该诗提出了两个命题:什么是美?什么是“天地大美”?
对于庄子来说,只有用整个身心去体验和领悟万物,才能真正获得美的真谛,进入到大美、大善的神明之境。在这个境界中,自我与外物、存在与非存在、身体与心灵等相融合一、浑然一体。
成中英认为:“美是主体精神与客体自然以及两者间的创造性的和谐统一关系或过程。[2]
宗白华认为:“只有大自然的全幅生动的山川草木,云烟明晦,才足以表象我们胸襟里蓬勃无尽的灵感气韵。”[3]
方东美先生也曾说过:天地之美寄于生命,在于盎然生意与灿然活力,而生命之美形于创造,在浩然生气与酣然创意……即生命是宇宙的本体,而万物是生命的不同形式。[4]
诗人正是凭借审美体验去领略天地之美和生命之美,把握事物鲜活的整体,在诗的创作过程中,感悟天地万象之生命境界的融通,追求物我如一、情志与外境相融合的审美境界。换言之,诗人经过审美体验领略自然之美,并透过“意象”赋予自然物象以生命,在深刻感悟这种盎然生命力的过程中,从而在精神上超越有限的、现实的人生处境,得到精神上和心灵上的高度自由和幸福。
朱光潜说:“诗的境界在刹那中见终古,在微尘中显大千,在有限中寓无限。”[5]诗歌之所以能够超越时空臻达永恒,所依托的正是“意象”的力量。《易经》曰:“圣人立象以尽意。”(《易传·系辞上》)何谓“意象”?“意”即人的主观情志,“象”即自然物象。“意象”就是寓“意”之“象”,是人的主观情志与客观物象的融合。换句话说,即诗歌创作中以象征性手法寄寓作者思想情感和审美意趣的特定物象。“意”与“象”的关系,就是“情”与“景”、“心”与“物”、“神”与“形”的关系。移情于景,存心于物,凝神于形,寓意于象,皆成“意象”。
“意象”是中国传统美学的核心范畴之一。中国传统美学认为:意象世界不是物理世界,审美活动就是要在物理世界之外建构一个意象世界,即所谓“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这个意象世界,就是审美对象,也就是所谓广义上的“美”。换句话说,意象的生成是审美活动的根本,其本质是显现真实和超越自我。更具体地讲,“意象”就是“情景交融”,是一个完整的有意蕴的感性世界,是“情”与“景”的欣合和畅、一气贯通。其理论核心是重视心灵的作用,重视精神的价值。“意象世界是人的创造,而正是这个意象世界照亮了一个充满生命的有情趣的世界。”[6]
而“意象”是中国诗歌的灵魂。是诗人直透宇宙生命、激发生命狂澜的媒介。王夫之在《诗广传》中说得好:
君子之心,有与天地同情者,有与禽鱼鸟木同情者……悉得其情,而皆有以裁用之,大以体天地之化,微已备禽鱼草木之几。
因此,中国人的审美意向就是要直透宇宙间的浩然气韵、自然中的盎然生机,对其寄予同情,与之合流同化,最终提升境界,净化心灵。这其实也是中国所有艺术形式的基本原理,即一切艺术都是从体贴生命之伟大处得来。
这正是所谓“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刘勰《文心雕龙·明诗》)
有人说:一个时代最完美,最确切的解释,须要在当时的诗中去求索。中国诗词是古代文化的精华,是一种综合着生命体验、文化底蕴、感悟思维,并具有非凡审美魅力的多维的诗学。其本质精髓是以心居中,去统摄大千世界的万象,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王国维说“境界之生于吾心而见诸外物者,皆须臾之物”。[7]中国历代诗人词客往往以自然之“美”为创作对象。而“花”是人类在大自然中最早和最亲近的审美对象,“花”以其美丽的生命表象成为文人词客的至爱,纷纷以“花”寄情,感怀人生。因而在中国数千年灿烂辉煌的诗史上留下了多少代代传诵的“花”的诗行?又诞生了多少千古不败的“花”的意象?通过“花”意象的描写,诗人将内心情感倾注于外物,使万物皆着我色,体现出一种人与自然生命融会贯通所获得的精神感悟以及满足人生理想的表现方式。
诗词中的“花”意象,是诗人情感外化的表现形式,它负载着诗人的创作情感及精神寄托。人生的悲欢离合、辛酸苦楚,人情的喜怒爱恨、炎凉冷暖无不寄寓于花,象征于花,移情于花。几乎历代所有伟大的诗人都曾描写过花。杜甫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春望》)就是其中的名句。诗人经审美体验将自身的生命感觉移植到自然物象之上,赋予了“花”以人格,使“花”如人一般感时伤世。此时此景,花可感诗人之感,可抒诗人之情,花与人合一,人与自然一体。
诗词中的情与景总是水乳交融的。“情景名为二,而实不能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斋诗话》)
宋代诗人林逋《梅花》中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句道出了梅花枝干横斜、花影绰绰、清香幽然的特点。清浅的水、朦胧的月,暗香浮动的梅,好一个人间美境。这正是诗人因象触情,感物兴怀。
东晋陶渊明爱菊,家中遍植菊花,一行传诵千古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饮酒》)的佳句,将情、景、趣融为一体,使一位醉心于田园之乐,陶然于自由之乡的至情至性、历世旷达的隐逸之士跃然纸上。采菊见山,景与意会,人与自然默契忻和。
欧阳修的《踏莎行》:“侯馆梅残,溪桥柳细,草熏风暖征辔。”面对即将远行之人,“梅”似也残了,柳也败了。此词借“梅”抒发离家远行人的愁怨,及对家人的绵绵关爱。
晏殊的《蝶恋花》中一句“槛菊愁烟兰泣露”,绘出了栏杆边,烟笼菊花似含愁,露沾兰草似泪滴的意境。以花喻示离别亲人后的孤独。取景精到,渲染出一片愁悲气氛,体现了主体的内在情感同客体的外在形式的融合。
宋代姜夔的词作《念奴娇》:
闹红一, 情人不见,
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 争忍凌波去?
三十六陂人未到, 只恐舞衣寒意落,
水佩风裳无数。 愁人西风南浦。
翠叶吹凉, 高柳垂阴,
玉容销酒, 老鱼吹浪,
更洒菰蒲雨。 留我花间住。
嫣然摇动, 田田多少,
冷香飞上诗句。 几回沙际归路。
日暮青盖亭亭,
该词描写了诗人与友人划船游湖,赏花饮酒的场景。其时秋水清风,荷姿嫣然,徜徉其间,怎不消魂?心意悠然闲适,风景奇异绝妙,焉是俗世凡间?几句“玉容销酒”,“嫣然摇动”,“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意落,愁入西风南浦。”道出,荷花被植入了人的情思,被诗人视为多情人。此时此刻,花非花,人非人;人恋花,花感人,人花交织,物我合一。
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和细腻的笔触在她的词中,构筑了不少“花”的意象。作为女性,她常常以花自喻,把自然景物具有的特征加以拟人化,并赋予花以盎然的生命力。咏花喻人,花人同一,是李清照咏物词的一大特点。她把自己的生活经历投射到对花的描写中。从她的词中总能品味到一种女性主体特殊的心理境况和人生体悟。
例如《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 “知否?
浓睡不消残酒。 知否?
试问卷帘人, 应是绿肥红瘦。”
却道“海棠依旧”。
李清照在该词中把自己独特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深刻地融入对海棠花的描写之中,从海棠“花”的意象中,依稀袒露出一个女人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以及对青春短暂,红颜易逝的悲切。尽管海棠花开正浓,然已时值晚春,也将“绿肥红瘦”了。其实海棠花所体现的是词人此刻的一种生命形态,是对自我情感体验的一种物化,主体情感与客体的合二为一。
李清照另一词作《声声慢》:
寻寻觅觅, 满地黄花堆积,
冷冷清清, 憔悴损,
凄凄惨惨戚戚。 如今有谁堪折?
咋暖还寒时候, ……
最难将息。 怎一个愁字了得?
……
此处女词人把对花的感悟与自己的生命体悟联系在一起,借花自喻人生的境遇,表达与丈夫分离的相思之苦及心灵深处的无奈与悲戚。在她笔下,花如人,人如花,花与人同质同构,浑然一体。
“自然界的生生不息给人类的生命活动、艺术活动永恒的启示,……自然的内存意味总是与生命的存在、生命的精神相一致的”[8]
诗人赏花、爱花、写花、颂花,不仅以花寄情,以花寓人,更注重花自身所蕴含的本质属性,将花视为品性德行的象征,被赋予鲜明的花格。诗词中“花”意象的塑造往往体现着人品与花品的相互渗透,人格与花格的相互依托。如:牡丹之国色,莲花之君子;兰为王者之香,菊乃隐逸之士;寒梅傲雪,桃花薄命等“花”的意象。
如唐代诗人李白的名篇《清平调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一枝红艳露凝香,
春风拂槛露华浓。 云雨巫山枉断肠。
若非群玉山头见, 借问汉宫谁得似,
会向瑶台月下逢。 可怜飞燕倚新装。
此诗将唐代绝代佳人杨贵妃比作天姿国色的牡丹花,艳压群芳,无与伦比。
又如唐代诗人张九龄为人品格极高,在其《感遇》中“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诉说自身人格品质的刚正,淡泊襟怀的可贵,犹如秋兰和桂花的芳香。
陆游的著名词作《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借梅花来比喻自己备受摧残的不幸遭遇和不愿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而桃花在中国文化中享有独特地位,深深融入中国人的血液中。它在数千年的历史中,述说着中国人的自然观、人生观、精神观、理想观和艺术观。
而桃花意象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更具独特的文化意蕴。由于桃花娇媚动人,大方烂漫,生气勃勃又轻巧薄弱,粉嫩恬淡,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之感,所以深受诗人墨客的喜爱。从而诗词中涌现出大量的“桃花”意象。
阳春三月,桃花当令,此时此节桃花占尽人间春色。李白有诗:“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 (李白《杂歌谣辞·中山孺子妾歌》)一个“惊”字点出万物勃发时节里心的舒畅和惬意,生的韵律和希望。
桃花最早成为象征文人隐逸的理想境界,便是晋陶渊明笔下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桃花源成了世代隐逸文人的精神家园。李白《下途归石门旧居》:“石门流水遍桃花,我亦曾到秦人家。”本诗是诗人临终之年的觉醒之作和对自己一生的总结。诗人以桃花暗喻“桃花源”,表明已然认识到求仙访道和追求富贵荣华的虚无,流露出一种隐逸思想。
而早在《诗经•周南•桃夭》中就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诗句,以直譬法将花比作美人,形容新婚女子的娇媚可人。
歌颂爱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其中以桃花为载体歌颂爱情的诗词随处可见。如:刘禹锡《竹枝词九首》其二: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这首诗以桃花比拟热恋中少女的情怀。桃花盛开虽鲜艳夺目,但终究会凋谢,就好似情郎的心飘忽不定,怎不叫侬“愁”上心头。
最为人所传诵的桃花例证当数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该诗通过“去年”、“今日”、“此门”、“依旧”时空跨越的比照,抒发诗人对昔人芳踪已杳,物是人非的怅惘之情。“人面桃花”自此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组合。
同是以春桃为镜,摄境明心。黄《灵云见桃花悟道》描摹的则是另番天地。更能见出中国传统美学中,人与自然交感交融、默契忻和。
二月三月景和融,远近桃花树树红。宗匠悟来犹未知,至今依旧笑春风。
全诗从崔护的《题城南庄》化转而来。前者摹状的是一派春荣里的丝丝情语,缕缕哀愁。而后者中,那丝丝缕缕的点墨情愁似已不见,而是宗师悟道后,所见欣荣万木、天地浑成景象里的夭夭春桃,“至今依旧迎风笑”。
还有唐代诗人元稹《离思五首》其二: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该诗通过“万树桃花”的描写,展现一幅诗人与爱人昔年两情相悦,鸾凤和鸣的爱情画卷。
大诗人陆游与唐琬的爱情故事几成千古绝唱。“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一首《钗头凤》仿佛还在耳边,凄迷缠绵的吟诵着桃花凋谢,伊人已逝的悲歌。
……
透过以上诸多借“花”寓意的诗作,不难看出,中国传统美学中渗透着一种“现世”精神,即人与自然的观照忻和离不开现世生活情境中的花草虫木,自然其实就存在于人与天地相感交互的生命体验之中,存在于人和天地,人和自然息息相通的宇宙当中。
大自然中的“花”以其俏丽的色彩、动人的身姿千百年来触动了千千万万中国诗人词客的浪漫情怀,寄寓和融汇了他们对于自我生命的深刻感悟。花——作为最常见也最流长的意象,始终如一地托负着深厚的人文情怀,成为中华民族心理深层的文化记忆和积淀,承载着天地时空的流变承转。正如中国谚语所传达的:自然之美乃永恒之美,乃神之内在品质。只有人的智慧和人性的审美本质才能体悟自然的这种美质,并与其融会贯通。道可道,非常道,天地浑成,万物斯服。概括地说,从古典诗词中的“花”意象去旷观中国传统美学中的人与自然,其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融”字:“天人合一”是“融”,“情景交融”是“融”,“心物和畅”还是“融”。淡化主体客体,化合感性理性,将具象抽象汇通,令能指所指同一,将有限无限整合,进而烘托出物我浑融、“瞬间同一”的大化奇境。这种圆融境界折射出的一种刚柔济和与旷观豁达,正是中国传统美学独特的魅力。
[1] 叶朗. 中国传统美学的大发展[A]. 高建平,王柯平. 美学与文化. 东方和西方[C]. 合肥:安徽出版社,2006. 19.
[2] 成中英. 中国美学中美的动态化过程:诗画交融的创造性和谐[A]. 高建平,王柯平. 美学与文化. 东方和西方[C]. 合肥:安徽出版社,2006. 79.
[3] 宗白华. 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美学散步[M].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62.
[4] 方东美. 中国艺术的理想,生生之美[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90.
[5] 朱光潜. 诗的境界,朱光潜谈美[M],北京:金城出版社,2006.104.
[6] 叶朗. 中国传统美学对现代美学的几点启示[J]. 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04, (1):9-11.
[7] 王国维. 王国维诗学美学论著集[M]. 山西:北岳文艺出版社,1987. 393.
[8] 韩经太. 中国诗学与传统文化精神[M]. 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 49.
A Look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Aesthetics from the Image of Flowers
YANG Li-ling1, LV Hao2
(1 Central-South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Hubei 430073, China; 2 China Academy of Art, Hangzhou Zhejiang 310002, China)
“Image”is one of the most essential factors in Chinese poetry, is the soul of it. However, “the Life Image of flowers” can be seen everywhere in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almost most of the greatest Chinese poets in their poetry have once described flowers in the Nature,and expressed their emotions by the description of them, and meanwhile, 寄予deep experiences about their own life. This characteristics fully illustrated the Chinese people’s inner attitudes towards the nature perception. This article will focuses on the discussion(comment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the Nature from the “images of flowers” of the classical poems.
Image; Image of Flowers; Chinese Classical Poetry; Chinese Traditional Aesthetics; Man and Nature
I207.2
A
1009-5160(2012)-0072-04
杨 玲(1963-),女,副教授,研究方向:中西方文化对比研究、文学、翻译、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