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理论及其当代价值

孙淑桥

（天津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87）

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理论及其当代价值

孙淑桥

（天津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87）

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技术力量对社会造成了全面的操纵和控制，个人丧失了批判性和超越性的能力，从而使人成为单向度的人，社会蜕变成单向度的社会。虽然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理论也存在一定缺陷，但瑕不掩瑜，研究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理论对于我们清醒认识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和稳步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重大的现实启示。

马尔库塞；发达工业社会；“单向度”；意识形态

马尔库塞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和法兰克福学派左翼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以社会批判理论闻名于世。面对西方发达工业社会经济繁荣的现实境况，他没有像大多数哲学家、思想家那样沉溺于科学技术给社会带来的丰厚物质享乐之中，而是潜心思考科技给人类带来的沉重灾难，尤其是在他的《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1964年）一书中，集中阐发了他的科学技术批判理论。他指出，在科学技术的控制下，西方发达工业社会已蜕变成一个“一体化”的单向度的社会，人也变成了一个单向度的人，也就是“丧失否定、批判和超越的能力的人”[1]（P2）。

一、“单向度”理论的内涵

“单向度”是《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一书中的核心思想。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个社会有效地控制了该社会中的不同意见及反对派，使整个社会都丧失了批判性和否定性的思维方式和向度，从而该社会也变成了一个新型的极权主义社会；而人们内心中的批判性与超越性的思想也已不存在，人也变成了单向度的人。生活在一个合理而正常社会中的人，应该具有两种思维“向度”，即肯定当下社会现实并尽力与该社会保持和谐一致的向度和批判、否定甚至超越该社会现实的向度。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发展和消费、娱乐、消遣等操控，人们趋向于主动地对现存社会的认同。更关键的是人们对现状认同感逐步积淀到性格结构和心理机制之中，人们从思想意识上缺乏超越这个社会的倾向，反而把这种社会的现实表现作为客观规律加以遵守和服从。因此，生活于该社会的人变成丧失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能力的人，也就是“单向度的人”，这种人没有能力去追求也不会去想象与当下现实生活不同的另外的生活。与此同时，该发达工业社会也蜕变成了“单向度的社会”即一种新型的极权主义社会，该社会在维持社会管理与实施其统治职能时，较少地去运用暴力等强制手段，而是较多地运用一些现代消费手段如消遣、娱乐、休闲和享受等，使生活于此社会中的人心甘情愿地、不知不觉地被纳入到现存社会的体系之中。这种极权主义“新”就“新”在，它“不同于纳粹德国的政治恐怖，而是由人的需求的‘经济技术协作’所造成的暗中为害的恐怖。这种协作否定人经历解放的可能性；它使人们相信既定的现实是一切可行的社会中最好的社会，是所有先前社会发展的顶点，从而把它变成最终的合理事物。这种把现实变成合理的事物及人的需求的协作消除了对现存制度进行有组织反抗的基础。”[2]（P270）也就是说，这种新型极权主义既不表现为过去传统的警察、监狱、军队和法院等暴力机关的实施，也不表现为封建社会中对人身的残酷剥夺与非法占有，而是表现为一种消解了批判和否定现状的“向度”，这种“向度”使生活于该社会的人认为此社会是最合理的社会，并将自己的活动和需要设置于同社会发展一致的方向上，从而使其本人也成为发达工业社会的听话顺民。所以，“现代极权主义并不是由某些现代的戈培尔策划的有意识的宣传运动实现的，而是通过对人的需求的巧妙操纵而达到的。”[2]（P270）

二、“单向度”理论的表现形式

（一）单向度的人

在发达工业社会中，受科学和技术的操纵与控制，人丧失了批判性和否定性，促使了人与社会同化，人变成了单向度的人。马尔库塞指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人们过去传统的痛苦而激烈的体力劳动不断减少，同时社会给人们提供了大量的生活用品，这样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沉溺于“幸福”之中。但他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人们获得的幸福和得到的需求实质上是一种“虚假的需求”和“虚假的满足”，而不是“真正的需求”。在他看来，所谓的“虚假的需求”，就是在发达工业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社会为了整体利益，把社会的消费需求变成个人并非出于自主自在的需求，通过各种手段使个人屈从于强加于他的各种生活方式。而“真正的需求”指的是个人在对自己的本性有清晰的认识基础上，自主选择的能促使其爱欲实现的需求。同时，马尔库塞提出：“人们早就已经适应于这种控制的接受器。决定性的差别在于把已有的和可能的、已满足和未满足的需要之间的对立（或冲突）消去。在这里，所谓阶级差别的平等化显示出它的意识形态功能。如果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同样的电视节目并漫游同样的游乐胜地，如果打字员打扮得同她雇主的女儿一样漂亮，如果黑人也拥有盖地勒牌高级轿车，如果他们阅读同样的报纸，这种相似并不表明阶级的消失，而是表明现存制度下的各种人在多大程度上分享着用以维持这种制度的需要和满足。”[1](P9)这说明生活于发达工业社会中的人们，由于生活需要得到满足，就很容易成为现存社会中的温顺“良民”。人们按广告宣传来处世和消费、爱和恨别人之所爱和恨，消费和享受别人之所消费和享受，从而使个人失去了自我，丧失了对社会的鉴别力和批判力，个人成为屈从于社会需要而麻木不仁并自感“幸福”的单向度的人。

（二）单向度的政治

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中，国家主要依靠生产出丰富的物质财富，让人们在消费过程中，遵纪守法，从而把社会全体成员调动起来，以便维持该社会继续运转下去。而且无产阶级也发生着质的变化——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相融合，“在工业文明的发达地区，劳动阶级正经历着一个决定性的转变”[1](P24)。这个决定性的转变就是使劳动阶级成为不同于传统的奴隶而是受到抬举的奴隶，从而使无产阶级同其他的反对派一起，被资本主义制度所严重同化。究其原因，主要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先进的科学技术带来了劳动方式、劳动特点变化、从而使劳动者的态度也发生了认同。

首先，“机械化不断地降低着在劳动中所耗费的体力的数量和强度。”[1](P24)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科学技术的高度发达，先进的生产工具得以运用到生产中，从而大大降低了工人的劳动强度。同时也改变着劳动者的态度，也就是对资本主义制度持肯定或认同的态度，丧失了对其合理的批判性和否定性。但是，根据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资本家所获得的产品的增值，都是由工人劳动创造的，这并没有改变工人阶级受剥削、受奴役的地位。在机械化和自动化的生产过程中，表面上看是工人在支配机器，实质上是机器在支配工人，它不仅支配工人的身体，而且支配工人的大脑和灵魂，工人成了受奴役的奴隶，当然最终控制工人的是机器的主人——资本家，正如哈里·布雷弗曼所说：“机器不是作为‘人类’的仆人，而是作为由于积累了资本从而占有机器的那些人的工具而产生出来的”。[3](P172)

其次，“同化的趋势进而表现在职业的层次中。在重要的工业机构里，‘蓝领’工作队伍朝着与‘白领’成分有关的方向转化；非生产性工人的数量增加。”[1](P27)在发达的工业社会中，由于劳动的机械化、自动化程度不断提高，把传统的依靠体力劳动转变到依靠技术劳动上来，因而出现了大量蓝领工人向白领工人转变的趋势，即非生产性工人的数量不断增加。这一变化引起了价值构成的变化，机器在生产过程中的地位越来越突出。在这样以自动化为主的机械体系中，人的劳动强度减小，但也开始失去原有的在生产中的中心地位，失去了职业自主权，被整合到整个机械体系中。

再次，“劳动特点和生产工具的这些变化改变了劳动者的态度和意识，这在对劳工阶级与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和文明一体化’的广泛讨论中变得十分明显。”[1](P29)由于科学技术的高度发达，生产过程中机械化、自动化水平不断提高，工人在劳动中所耗费的体力数量和强度不断降低，从而出现了大量蓝领白领化的趋势，这样就导致了“需要、愿望、生活标准、闲暇活动及政见的同化，导源于在工厂自身中、在物质生产过程中的一体化。”[1](P29)这也使工人开始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该社会生产之中，也就是说，工人自愿被整合到生产和技术体系中，开始关心企业的效益，把企业的前途命运和自己的前途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

最后，“新的技术工作世界因而强行削弱了工人阶级的否定地位：工人阶级似乎不再与已确立的社会相矛盾。”[1](P31)这个结论是由以上三个方面的原因导致的。也就是说工人阶级已经丧失了对该社会的批判性和否定性的维度，而是一味的对该社会持肯定态度。作为本来意义上的“双向度的人”也沦落为“单向度的人”。这说明发达工业社会的反对派、反对阶级已经消解，这个社会的政治亦成为“单向度的政治”。

在马尔库塞看来，是“技术的面纱掩盖了不平等和奴役的再生产”[1](P31)，受奴役、被压迫及不自由都在自由和舒适的形式中被永恒化了。由于科学技术的发达，工人阶级尽管劳动数量和劳动强度大大降低了，大量蓝领工人向白领工人转变，但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地位和身份，“发达工业文明的奴隶是受到抬举的奴隶，但他们毕竟还是奴隶。因为是否是奴隶‘既不是由服从，也不是由工作难度，而是由人作为一种单纯的工具、人沦为物的状况’来决定的。作为一种工具、一种物而存在，是奴役状态的纯粹形式。”[1](P31-32)

（三）单向度的思想

马尔库塞认为，当下发达工业社会中的思想是受到操纵与控制的单向度的思想。该社会的统治者、政策制定者以及新闻信息的工作者系统地推进了这种单向度的思想。马尔库塞重点考察了现代哲学，他认为，哲学的历史使命就是对当下存在的批判和否定，“理智地消除甚至推翻既定事实，是哲学的历史任务和哲学的向度。”[1](P166-167)可是语言分析哲学和实证哲学在发达工业社会的流行标志着否定性思维方式的消解，单向度思想的获胜。由于语言分析哲学和实证哲学把语言的意义看作是对经验事实以及具体的操作的直接反映，把既定的事实现象盲从地接受下来，这样一来就把多维度的语言改变成单维度的语言。语言是思想的载体和体现，语言的单向度就导致了思想的单向度，丧失了批判性思维方式，从而使人不能对当下社会现实作出合理的批判，只是一味的肯定当下社会现实。这样，现代哲学就失去了其自身应具有的根本性的东西——否定性与批判性，也就成了单向度的哲学。马尔库塞认为，科学技术越发达，发达工业社会中人们的思想越受控制和操纵。因为技术作为一种总体系统，它已悬设于该社会之中，并为该社会的合理性作了辩护，进而抑制了人们对社会的不满与批判情绪，阻止了人们向自由之方向迈进。这种思想的单向度说明生活于该社会中的人把从外界施加于自己甚至把受操纵的、受控制的生活作为自己舒适的、美满的生活来享受，从而把“虚假的需求”当作自己的“真实需求”，把社会制度的强制当作自己的自由，使自己的思想同统治阶级的思想一体化。

（四）单向度的文化和艺术

随着单向度思想在发达工业社会获胜，文化和艺术也被商品化，成了一种纯粹的消费品，甚至高层文化也被现实严重同化，“高层文化被现实所拒斥，现实超过了它的文化”[1](P52)。在马尔库塞看来，高层文化来源于现实生活但又高于现实、对现实社会持批判与否定乃至超越态度的文化，它是表达人们崇高理想与美好未来的文化。由于发达工业社会中的文化已被严重商品化，因此，该社会中的文化中心也相应的变成了商业中心、市政中心等。马尔库塞还说“艺术只有作为否定力量才能拥有这种魔力。只有当形象是拒绝和驳斥已确立秩序的活生生的力量时，它才能讲述自己的语言”[1](P57)，这就是说，艺术本来是具有批判乃至超越现实的功能，可是，在当代发达工业社会中，艺术同其他的事物（包括人）一样已经发生了严重的物化，也就是说突飞猛进的科学技术不仅使某些艺术在表现形式上失去其合法性和有效性，而且还使艺术本身具有的旨趣也失去其相应的合法性与有效性，艺术也丧失了其批判性和否定性的向度，蜕变成单向度的艺术。

三、“单向度”理论的评价

马尔库塞对发达工业社会进行了深刻的控诉和无情的揭露，认为发达工业社会是“单向度”的社会，生活于这个社会中的人也是“单向度”的人。并对其单向度的种种表现进行了分析说明，指出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下，科学技术成为新的统治工具，由此使人产生“虚假需求”，这是十分深刻的。但是，他在理解人的需要时，把需要与人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实践等割裂开来，孤立的、静止的、片面的、抽象的去看待人的需要，因而是不够正确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人的需要是一个历史范畴，它有一个产生、发展、变化的过程，它最终是由人们的社会实践与生产力水平所决定的。

马尔库塞看到在发达工业社会，尽管劳动工人阶级的劳动强度和劳动数量大大降低，出现了蓝领白领化的趋势，但并没有改变奴隶的地位，只不过是“受到抬举的奴隶”，这是难能可贵的。同时，马尔库塞看到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思想、文化、艺术等单向性，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他把这些问题的原因归咎于科学技术的进步，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受奴役和单向度的思想、文化、艺术的产生最终应当归咎于该社会不合理的社会存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而不应是科学技术。科学技术具有中立性的特点，关键是看谁掌握科学技术的控制权和支配权。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邓小平同志也明确指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恐怕是第一生产力”[4]（P66）。毋庸置疑，离开了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不可能把我国建设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因此，从根本上说资本主义社会产生的这一怪现象——科技水平越高人越受压抑和单向度的出现等，实质上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矛盾——社会化大生产同资本主义私有制之间的矛盾没有改变所造成的。

马尔库塞把人的物质需求与精神快乐对立起来也是不确切的。马尔库塞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资本主义进步的法则寓于这样一个公式：技术进步=社会财富的增长（即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奴役的扩张”[5]（P4），他公开号召人们反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并让人们回到愚昧的原始状态，去追求所谓的“精神快乐”和抽象的自由，这显然是非常荒谬可笑的。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当人们还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质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证的时候，人们就根本不能获得解放。‘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是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促成的。”[6]（P74-75），因此，物质生活资料的满足是人们精神快乐、追求自由的现实基础。实际上当代发达工业社会中，人们精神空虚，自由缺失，不是由于科学技术的高度发达所造成的，根本上是由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所造成的，只有推翻这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进入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人类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四、“单向度”理论的借鉴意义

首先，它为我们清晰而深刻地认识与理解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提供了丰富而宝贵的材料。马尔库塞认为，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物质富裕的社会，更是一个变态社会。当下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出现了物质产品极大丰富，阶级矛盾相对缓和，歌舞升平的情景，于是有些人为资本主义高唱赞歌。此时，马尔库塞以一个哲学家、思想家敏锐的洞察力，指出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虚伪性、不合理性，人和物关系的颠倒性、人成了物的奴隶，人的不自由性、人的受奴役性等，实质上人成了资产阶级意志的奴隶。正如马克思所说：“资产者唯恐失去的那种教育，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把人训练成机器”[6]（P289）。因此，生活于这个社会的人丧失了批判性和否定性思维、丧失了自我，成了单向度的人，同时这个社会也蜕变成一个单向度的社会。

其次，它为我们研究社会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既包括经济基础又包括上层建筑，既包括物质层面的又包括精神层面的。正如《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一书的副标题所显示的那样，马尔库塞专门从意识形态这一特殊视角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考察、分析和批判，虽然有些夸大意识形态的作用，但为我们考察社会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考察一个社会既要看到物质方面，同时又要看到人们的精神方面。

再次，它对于重视人文关怀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根据。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理论中始终贯穿着对人的深切关怀这根红线。在我国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今天，社会制度对人的剥削和压迫已经不存在，但是当前国内有些民营企业只顾抓经济效益，而忽视了人的精神追求，它们从“经济人假说”出发，认为只要提高了职工的工资待遇，其他各方面都无所谓了。2010年网上报道的“富士康跳楼事件”令人深思，就是自2010年1月23日至2010年11月5日，富士康职工先后有14人跳楼自杀，这引起社会各界乃至全球的高度关注。当然，富士康职工跳楼自杀的原因是复杂的，我们对此不能做简单的回答。但是，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在目前我国社会主义市场并不完善的态势下，我们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一定要避免用物欲膨胀来挤压人的精神空间，一定要高度重视人的价值实现和自由发展，建设属于人的真正的精神家园。

最后，它对于我们国家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大的现实借鉴意义。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存在，分配制度上是按劳分配为主辅之其他分配方式；思想意识形态上以共产主义为主导其他多种思想成分同时存在，同时，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生产方式和经济规律在一定范围内依然发生作用。因此，在实际的生产、生活过程中，在某些领域物化现象并未得到彻底根除，在一定程度上一定范围内对人性的压抑乃至扭曲等现象仍然存在。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既要重视发展经济，同时又要注重人的发展，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人更好的发展。因此，我们在充分利用科学技术的优秀成果时，避免出现只见“物”不见“人”，把人只是作为手段不是目的的不合理现象，当然这里的“人”是现实的人，而非抽象的人，是从事物质生产活动的个人，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个人，是发展的个人。只有严格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进行发展，才能克服科学技术带来的负面影响，才能真正做到以人为本，才能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才能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1] 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2] 本·阿格尔.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

[3] 哈里·布雷弗曼.劳动与垄断资本——二十世纪中劳动的退化[M].方生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1973.

[4]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邓小平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论述专题摘[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

[5] Herbert Marcuse.Counterrevolution and Revolt[M].Beacon Press,1972.

[6]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B08

A

1672－4445(2012)08－0016－05

2012-06-18

孙淑桥（1974-），山东临沂人，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毕节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