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六作品看女性话语权的缺失——以《王贵与安娜》《双面胶》《蜗居》为例

2012-08-15 00:42张闽敏南通高等师范学校人文系江苏南通226000
名作欣赏 2012年30期
关键词:亚平海藻男权

⊙张闽敏[南通高等师范学校人文系, 江苏 南通 226000]

作 者:张闽敏,南通高等师范学院人文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一、从话语权说起

六六,原名张辛,安徽合肥人。从蜚声海内外网络的《王贵与安娜》到让六六一举成名的《双面胶》,再到引爆文坛的《蜗居》,六六被看做是继张爱玲、虹影之后的第三代海外华裔女作家代表。由于其作品语言犀利尖刻,内容敏感,视角大胆,小说一经出版便在受众中产生了巨大的共鸣,并引发了热烈的争议。在诸多丰满鲜活的人物形象中,最让受众关注的还是女主人公的命运与遭际:《王贵与安娜》中为婚外情隐忍的安娜,《双面胶》中在婆媳关系中强势纠结的胡丽娟,《蜗居》中在大城市努力立足的姐妹海萍和海藻,她们都是知识女性,承担着一定的社会工作,彰显出新时代女性的独立、自主。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的地位得到了极大提高,女性表达诉求与欲望也有了相应提升,然而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话语权依然被约束、被限制,甚至是被抹杀。所以,不管是安娜、胡丽娟,还是海萍、海藻,作为经济独立的职业女性,她们的话语权依然是缺失的。

这里涉及到的“话语”一词,源自于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话语理论中的话语,它不同于索绪尔(F.de Saussure)所说的“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菲利普·萨拉森指出:“虽然话语具有语言的形式,但是它这种形式只是秩序上的,话语在逻辑上并不遵从语言的语言学规则,在其根本上也无法回溯为语言和言语。”①福柯认为:“话语是构成知识的方式,各种话语不仅是思考产生意义的方式,更是构成它们试图控制的那些主体的身体的本质、无意识与意识的心智活动以及情感生活的元素,无论身体、思想或是情感,它们只有在话语的实现中才有意义。”而“权力无所不在,它存在于社会的每一个点之间,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在家庭成员之间,在老师和学生之间,在有知识和无知识的人之间,存在着各种权力关系”②。话语和权力总是交织在一起,“权力是由话语组成,话语是权力的产物。但话语并不仅仅是权力的附庸,话语一旦由权力产生出来,其本身又具有能动地生产权力的功能。因此,话语与权力之间有着复杂的互动关系”③。按照福柯的观点,特定的“话语”存在于社会的各个层面里,将这些“话语”组合起来,就如同一张缜密的网,操纵其成员的思维、行动,使该社会的所有活动都受这种特定的“话语”的限制。所以“话语”是权力运作的方式之一,是权力的外在体现。

由此可见,女性话语就是女性对男性话语权威的解构,是女性寻求自我主体意识构建与自我塑造的大胆尝试,标志着女性对自我精神力量与价值的探寻。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社会性别建构观点认为,“人的性别与社会文化的建构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社会将女性置于相对于男性‘他者’位置。因而,女性话语一直处于相对于主流话语的边缘位置或被压抑的地位……而想要争取平等的话语权,首先需要对抗,解构主流话语”。然而,在现实社会中,男权意识规范女性话语势力的强大,使女性话语在建构的过程中呈现出缺失的一面。

接下来,笔者就以六六的作品为例,来探寻女性话语权缺失的具体表现及其原因。

二、女性话语权的缺失

1.女性在爱情婚姻中的话语权缺失

六六把《王贵与安娜》视为开山之作,这部小说记录了她父辈的爱情婚姻生活。新中国成立后,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特别在两性关系上,毛主席有句名言:“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那么,在现实的爱情婚姻中,男女真的一样吗?

安娜出生于上海,是个大城市的人,她聪慧灵敏,骨子里是十足的小资。然而造化弄人,经历了上山下乡洗礼后回城的安娜,已经是个大龄青年了,被分在省城的皮革厂做了一名臭皮匠。选择另一半的时候,安娜在初恋对象刘波和自己并不看好的追求者王贵之间犹豫着。王贵是经人介绍和安娜相识的,可在那时,安娜对王贵的态度不光是没有好感那么简单,还有一种从骨子里的鄙视。因为王贵出生于乡下,离安娜小资的标准相去甚远。但作为大学老师的王贵,他憨厚淳朴的品质得到了未来丈母娘的力挺。“人家是三代贫农,出身多正?高中入党,底子多硬?学的是洋文,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吧。眼光放远一点,好看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想想你的年龄,看看你的出身,不过是个臭皮匠,有人不嫌弃你肯要你,算你走运!”母亲如是说。安娜就这样“一腔悲愤,委屈地嫁了”。安娜母亲的择婿标准凸显出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政治条件在婚姻中的重要性,根红苗正的男青年备受青睐,因为这可以提供一个较为可靠的政治背景,以保证在政治风云中家庭不会出现太大的动荡,更何况,王贵有份稳定的工作,有较好的经济收入。当安娜因撕破脸和婆婆吵起来而挨了王贵一巴掌闹着要离婚时,安娜母亲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严重性:“就你那二十八块半?养活自己都不够!阿贵再不好,对这个家没话说,出国苦两年,省的钱可都花你们身上了,给你和女儿买吃买穿眉头都不皱的。这样的男人你哪里找?”在爱情和婚姻中,太多的条件把最重要的东西——感情挤兑了出去,聪明狡黠如安娜也只能在现实面前低头。

肖巍曾说:“性别是一个经济范畴,每一个时代对性别的理解都与这个时代社会经济结构紧密相连,男女扮演什么样的性别角色归根结底是由他们在一定社会经济结构中的地位决定的。”④安娜的经济地位相对低下,生活上必须要依附于王贵,因此,面对爱情和婚姻的选择,她的话语是无足轻重的。而经济的因素也决定了女性在寻求自身的发展空间时势必会受到局限,她们的话语权也随之受到影响。当安娜想流掉肚子里的小孩参加高考时,遭到王贵的竭力反对。王贵心里明白,“安娜之所以屈就着跟了自己,就是因为现实束缚住了她的翅膀,一旦她飞出去了,这个家也就解体了,他将永远跟幸福生活撒油那拉”。最终,安娜放弃了高考,“回家生儿子去了”,表面上看似是母爱让安娜抛却了理想,其实不然,王贵动用了一切社会关系对安娜进行围追堵截。当男性掌控话语权,他们总会对被动的一方施加压力,这种压力会逼迫被动的一方要么选择顺从,要么选择沉默,这样就丧失了话语权。最后安娜还是退缩了。

安娜与王贵磕磕碰碰的婚姻,是特定时代的产物,虽然也有某种温情,但总体上是有缺陷的。在这段婚姻中,安娜更多的是在尽责。应该说,安娜的话语代表了当时女性在爱情和婚姻中的依赖性与边缘化,小说中有段话可以做最好的印证:“这也算是时代悲剧吧,不独你我一个。唉!熬吧,总有出头的时候。……嫁了他你就得受着,这就是命啊!”

2.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话语权缺失

《双面胶》是六六在2005年出版的一本“最具争议的家庭伦理小说”,它全面细致地展示了东北婆婆和上海儿媳之间方方面面的冲突,诸如地域差异、知识背景、生活习惯、消费理念等等。

六六笔下的上海姑娘丽娟受过高等教育,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作为白领一族,知性貌美的她拥有强烈的独立平等的现代女性意识。她和东北小伙儿亚平最初的婚姻生活是幸福的,丽娟秉承了“女人原本就是用来疼的”原则,时常娇滴滴地吩咐亚平端茶倒水,亚平也颇为享受老婆的吴侬软语,对她嘘寒问暖,小两口倒也恩爱无比。可是公公婆婆的到来,不仅打破了这种和谐的生活,而且更是让温馨的小家发生了质的变化。

婆婆的登场给受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公公一如既往地甩着两只手在前头走,留下婆婆拎着大包小袋,嘀里嘟噜得腰都直不起来,一路小跑跟着”。“一路小跑”的婆婆毫无怨言,因为她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封建社会在两千多年的演进中,对两性关系的调整始终是尊崇男尊女卑的原则,由此造成的男女不平等现象,至今无法消弭。男尊女卑作为一种性别制度已然渗透和融合到社会生活中,并规范着人们的行为心理,成为一种文化积淀传承下来。所以,婆婆认为养育子女、打理家务、把自己奉献于男性是女性的天职。她作为女性本身,严格遵从“三从四德”的封建教条,使自己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基本上丧失了主体的自觉,更无从谈起自身的话语权了。婆婆是封建男权主义的牺牲品,但她同时又是男权社会的坚实捍卫者,是男权话语的传声筒。她希望媳妇能像自己一样谨遵女性的天职,于是和丽娟生活在一起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观念不可避免地发生碰撞,矛盾产生了。

婆婆以自己的思想观念为准则,要求丽娟学会操持家务,学会节俭,学会在吃饭的时候把好吃的、新鲜的省给男人,学会听男人的话。她这样调教媳妇,自己也身体力行。因此,当她看到媳妇多吃了几口红烧肉便生气不已,看到儿子在厨房洗碗便怒气冲冲,看到儿子为媳妇端茶倒水更是心疼半天。甚至于在丽娟公公生病住院期间,婆婆也认为媳妇应该尽孝道,晚上在医院陪护,儿子是万万用不得的。这一切教育,在丽娟面前都是失效的,丽娟有自己的想法,“既不希望亚平低三下四,又不希望自己被踩在脚下。平等——这个很重要。剩菜要不吃,大家都不吃;干活要不干,大家都不干。如果一个人首先在人格上就将自己屈尊,这个婚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在丽娟眼里,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家庭生活中,男女是平等的,婆婆的“男尊女卑”思想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之上的。作为生活在大都市的现代女性,经济独立的丽娟也在追求着人格的独立,对自己的人生价值有着新的理解。当婆婆用传统的伦理观念束缚她,用男权话语代表者的身份责令她的时候,丽娟多次提出:“这是我的家。”她的目的不是赶走公公婆婆,而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家庭话语权,争取女性的独立地位。然而,话语权不是轻易得来的,家庭里的话语权,要经过家庭成员之间不断的磨合、妥协而来,磨合不了,没人妥协,家庭也就岌岌可危,最终走向解体。

小说的结尾是惨烈的,丽娟命丧丈夫亚平的暴打之下。有人说,亚平的失控源自于日益升级的婆媳矛盾,其实不然。平日他对丽娟千依百顺的背后更多的是无奈与屈从,其实他骨子里流淌的还是东北大男人的血。我们可以从一个细节窥见端倪:丽娟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买了亚平最喜欢吃的南翔小笼包,并花五十元钱打的送到亚平办公室,碰巧看到亚平和女同事小吴分菜吃,丽娟等着亚平主动解释给她听,可亚平若无其事,最后丽娟忍不住问了。随后小说中有一段亚平的心理描写:“亚平舒了一口长气,将这一向胸中憋闷已久的窝囊一扫而空。亚平从恋爱起,直到婚后,一直被丽娟在势头上压过,这一刻开始中盘逆转……”亚平的内心深处渴望着做回东北纯爷们,他把对丽娟的报复看成一种胜利,特别是他的父母到了上海之后,亚平觉得这个家对自己来说由客场变为了主场。当全家人其乐融融而丽娟被排挤在外时,他也只是冷眼旁观。亚平本是婆媳矛盾的最佳调解人,然而,他却成了助推剂,使矛盾越发激化。他潜意识中的男权主义思想导致了这场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

究其本质,在这一场婆媳大战中,丽娟面对以婆婆为中心的男权主义捍卫者时,她极力寻求自己作为女主人在家庭中的话语权,可是,在强大的传统男权话语面前,她抗争的声音潜入地表,丽娟最终还是成为男权社会中被“淹没”的他者。

3.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话语权缺失

女权运动创始人之一的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她的惊世之作《第二性》中这样写道:“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她是附属的人,是同主要者(the essential)相对立的次要者(the inessential)。他是主体(the subject),是绝对(the absolute),而她则是他者(the other)。”⑤当今社会虽在制度上已消除了男女不平等因素,但实现法律上的男女平等到事实上的男女平等将是一个漫长的追求过程。无论是西方的还是中国的女性,仍旧处在“第二性”的社会生存位置。数千年来男权社会统治所形成的传统思想观念成为女性追求自我价值和张扬独特个性的枷锁。时至今日,面对强势的男权话语,女性不仅缺乏自己的声音,而且认同乃至迎合。

《蜗居》中的海萍、海藻无一不被笼罩在男权强势话语的阴影之中。

主人公郭海萍性格坚韧,独立能干,吃苦耐劳。她从上海的名牌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打拼,追逐自己的理想生活。然而,在这个日益商业化的消费时代,每个人都面临着激烈而残酷的生存竞争和社会角逐。海萍的恋爱、结婚、生子都是在租住的十平方米屋檐下完成的,当她意识到只有拥有自己的房子才能给孩子更好的未来时,海萍步入房奴一族。可“攒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涨价的速度”,海萍削尖了脑袋挣钱,想尽了办法省钱,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人说,海萍为在大城市立足而努力奋斗着,从她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21世纪女性自立自尊、自强不息的一面,看到女性对自我精神力量与价值的探寻。但是,追根溯源,我们会发现海萍其实也是一个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女性,她常常抱怨丈夫苏淳挣不了大钱,当丈夫夸她能干时,海萍答一句:“我能干有什么用?我希望你能干,我才心里踏实。”“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家庭观主宰着海萍的思想,她的能干很大程度上源自于丈夫的不能干。当海萍为买房缺钱和丈夫爆发无数次战争后,她悟出一个道理:“爱情那都是男人骗女人的把戏。……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别净玩儿虚的,你爱这个女人,第一要给的,既不是你的心,也不是你的身体,一是拍上一摞票子,让女人不必担心未来;二是奉上一幢房子,至少在拥有不了男人的时候,心失落了,身体还有着落。”所以,面对海藻的选择,海萍虽然不认同,但是现实生活的压力不得不让她告诫妹妹物质在爱情中的重要性。海萍提醒海藻远离宋思明,自己却又一次次地接受宋思明的帮助,从而如愿地有了房子,如愿地辞了职,如愿地开办“海萍中文学校”,海萍的成功有她自己付出的艰辛,但这一切又离不开背后宋思明的有力支撑。海萍最终把海藻托付给了宋思明,默认了两人的非正常关系,这一举动折射出海萍对男权意识形态欲拒还迎的心理。小说中的海萍于爱情、于婚姻、于金钱、于人生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可是当女性话语遭遇消费时代的男权话语时,这些声音愈发显得苍白无力。

相较于海萍对男权话语半推半就的心态,妹妹海藻则是完全认同乃至自觉接受。海藻刚大学毕业,年轻靓丽,和男朋友小贝过着清贫而又甜蜜的幸福生活。原本简单善良的她自从陷入姐姐的买房事件后,逐渐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当男权社会的精英分子——市委秘书宋思明出现后,在他不露痕迹的金钱和权势的进攻下,海藻的道德底线步步退却,从初次偷情产生的负罪感到刺激感再到物质上、精神上的满足感,海藻无怨无悔地投入宋思明的怀抱,由一个独立的女性沦为职业二奶。她学习做饭、独守寂寞甚至甘愿在没有婚姻的承诺下为宋思明怀孕生子。海藻认为她和宋思明是真心相爱的,海萍也认为他们之间是真感情,然而,姐妹俩的母亲道出了这出荒唐戏的实质:“与其说他喜欢海藻,不如说,他在享受手里的权力带给他的荣耀。……海藻不过是他借以炫耀成功的手段而已,没有海藻也会有水草、珊瑚。而海藻呢?她爱的不是宋本人,而是宋那个光环照耀下的一种对所欲所求无不点头的畅快。”最终,母亲一语成谶,“只要他罩着,我不怕”的海藻为这场违背了人类基本道德伦理的感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孩子没了,子宫没了。肉体的创伤总有结痂的一天,而精神上的伤痛却无以复加。

台湾作家李藜曾这样评价男权社会中的当代女性:“外形是新女性,骨子里、精神上好像还是旧社会的弃妇,似乎永远背负着女性的原罪,还在为男人哭泣,翻江倒海地呕吐。”⑥海藻即是如此。海藻的命运和她对男权话语的迎合正是记录了她被物化的全过程,男权社会既定的价值观不仅导演了这场悲剧,而且困扰着女性的道德理念并决定了她们话语权的缺失。

三、结 语

综观六六的作品,她精心刻画的女性形象大多是素质较好、社会层次较高的知识女性,但是,在强大的男权文化秩序中,她们仍摆脱不了被压抑、被物化的命运,这直接导致话语权的缺失。这种现象昭示我们,女性除了经济独立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保持精神上和人格上的独立,摒弃男女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否则就不可能逃脱男权话语的影响和社会习俗的制约。“把文学不是简单地看做语言或言语,而是视为话语,正是要突出文学这种‘语言艺术’的具体社会关联性、与权力社会关系的紧密联系。”因此,作家在作品中反映女性价值观和文化观念的同时,更应该观照女性话语,大胆发出女性自我的声音,解构和颠覆男性话语,争取自己的话语权,唯其如此,才可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两性平等与和谐。

① [瑞士]菲利普·萨拉森:《福柯》,李红艳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4-135页。

②[法]福柯:《权力的眼睛——福柯访谈录》,严锋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76页。

③ [法]福柯:《性史》,张廷深译,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第249页。

④ 肖巍:作为一种学术视角的女性主义[EB/OL],http://www.southcn.com/nflr/xssc/200507120564.htm,2005-07-12.

⑤ [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陶铁柱译,中国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54页。

⑥ 郭小东:《逐出伊甸园的夏娃》,暨南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1页。

[1] 黄华.权力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 六六.王贵与安娜[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3] 六六.双面胶[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4] 六六.蜗居[M].武汉:湖北长江出版集团,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

[5][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古籍出版社,2004.

[6] 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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