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色片颜色选择器——徒劳无功之举

文/[美]迈克·伍德 编译/姚涵春

（1.上海戏剧学院，上海 200040）

业界一直试图将混色灯具的光色与滤色片颜色相匹配。多年来使用者总有使用二向色性、减法混光的问题，最近这些问题由于加法混光的LED灯具日益增长的可用性已经变得更加重要了。在这个系列的文章中，笔者已经谈论过同色异谱问题，即试图将来自窄频发射器（LED光源）而组成的颜色与宽频白炽光源和滤色片共同产生的颜色相匹配（参见本刊2011年第3期《窄频发射器与颜色显现的手段》一文）。作为一个概述，其问题是，即使在白色背景上将颜色匹配成功，但是不同光谱组成的光意味着它们在服装、布景或肤色等有色背景上很可能看起来是不一样的。

图1显示4种不同特性的白光照明下的标准麦克佩斯（M acbeth）比色测试卡。调整每一个光源的灯光，以使图1各图底部左边的白色方格在视觉上彼此都相似，而后调整曝光以获得可比较的图像。最后，笔者运用图像处理软件特意改变图像的亮度和对比度（但不是改变颜色）以使4个白色看上去尽可能完全相同。这个调整稍微有点欺骗性，但是它稍稍强调真实的差异，这有助于人们更加清晰地看出问题。（注：杂志上的图像看起来不同于真实生活中或笔者电脑显示器上的图像。在真实和人眼之间它们至少经受了4种不同的彩色处理过程：照相机RGB传感器、Photoshop处理技术、杂志设计和最后的CMYK（青、品红、黄和黑）印刷过程。）

测试卡分别接受4种不同光源的照明：白炽灯、冷白色荧光灯、琥珀色和蓝色LED混合的白光与红、绿、蓝LED混合的白光。笔者认为它们的差异是非常明显的。用琥珀色和蓝色LED混合白光照明的测试卡是最为显著的，其白格和灰度等级看上去非常好，但是几乎其他的每一个彩色看上去都是完全错误的。仅仅琥珀色本身（第2行最左的彩色）和淡蓝色（第3行最右的彩色）真实地呈现，而含有绿色和红色成分的任意彩色都完全改变了。接受RGB LED混合白光照明的测试卡显示出缺乏敏锐性而过分强化了色调，两个肤色（第1行左起第1和第2个彩色）特别难以正确显现出来，其淡肤色被渲染成浅桃红色，而深肤色则显得太红了。在娱乐业中，这些彩色是关键的，同样地也是颜色再现质量的试金石。观众可能不知道服装是什么样的颜色，但是他们具有多年的肤色体验，从而确切地知道它们看上去应该像什么样的颜色。

可以暂且假设已经处理并接受了这些问题，即使颜色在白色表面上匹配了，也不意味着在彩色表面上能匹配。确实由于这种限制，期待滤色片颜色和多色LED的混合光色在白色表面上能获得良好匹配是完全合理的，但是，颜色匹配为什么会如此困难？笔者的控制台配置有一个滤色片颜色选择器，因而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任何滤色片，但却发现对应的混合色看上去从不是完全对等的。读者可能会问，这是为什么呢？问题在于控制台制造商——这需要多方一道努力。

不幸的是，这做起来仍然不那么容易：与完美的颜色匹配之间仍然存在着许多变数。首先，暂时忽略二向色性色片和LED光源不同批次的一致性问题以及制造出完全相同灯具的难度。依据从业者的经验可以知道，甚至经过校准的LED灯具也有这个问题。如果抛弃实际的物理差异，那么，笔者认为问题之一是：当试图运用这些技术完成颜色匹配时，人们就已拥有了一个强化了的预期，而很少会去接受任何颜色误差。如果可能的话，大家总是在白色表面上进行颜色匹配，因为这样更容易看出差异，所以这些过程常常导致断章取义地看待灯光。为了得出本议题的观点，下面讨论采用滤色片和白炽灯产生色光的方法可能期待什么样的颜色——多年来，这种情况人们已经少有抱怨地接受了。

安置于白炽灯之前的滤色片看上去总是完全相同的？不，不完全相同。首先使用者拥有灯泡选择权。使用3 200 K白炽灯还是选择色温低了300 K的长寿命的白炽灯？在额定电压下运行白炽灯还是将它接入调光器后运行？接入调光器后，当灯泡从100%降下来时，接受哪一类宽容度的颜色？

笔者认为，现在采用滤色片加传统光源的方法所看见的颜色差异是很大的——是经常出现的，比起采用混色光源来匹配的方法所看到的差异，或相同或显得更大些。为什么人们并不抱怨呢？其原因或许在2个主要区域：

当灯泡改变色温或调暗时，大家已习惯于所看见的颜色差异，承认那些变化是自然和符合预期的。因为多年来一直与它们相随相伴，所以，并不是没有看见那些差异；而恰恰是在大多数时间里忽略了它们。

来自白炽灯的颜色变化几乎总是顺着颜色的红/蓝轴线。这是自然光改变颜色的方向，即从白天的蓝色天空向傍晚的红色天空的颜色变化。日光和烛光之间的差异，从暖色光照明的客厅到冷白色荧光灯照明的厨房的转变，对于这些转变，人们会程序化地依次感知并在非常深的层面上接受它们。大脑能识别这些变化而又忽略了它们以使认知世界保持在颜色似乎恒定的天地中。

图2显示标绘上麦克亚当（MacAdam）椭圆的CIE色度图。每一个麦克亚当椭圆代表一个区域，在这个区域中，从椭圆上的任何点到其在同一个椭圆上的对点的颜色差异的呈现在视觉上是相同的。（注：为清楚起见，图2中所显示的椭圆比真实的椭圆大8倍。）可以看出，在接近所有真实白光光源所位于的黑体辐射轨迹，那些椭圆趋向于一起排列在蓝/琥珀—红色方向的主轴上。尤其是，红色虚线椭圆被显示在白炽灯的色度点上，很明显，在这个色度点上，颜色在红/蓝方向上的变化比在品红或绿色方向上的变化，更容易让人们接受。这意味着灯泡色温变化被察觉出的差异，比起在绿/品红方向的变化必定大得多。

不幸的是，当试图运用混色灯具匹配颜色时，并不常常如此。在这种情况中，颜色误差恰恰可能是沿着绿/品红的轴线方向；更加不幸，除了这些差异更为显著外，更令人们感到不适的是，少量的绿色也显得太扎眼了。

人眼对绿色的灵敏度关系到高强度气体放电灯和LED光源的制造。在HID灯泡的制造中的公差，意味着其白光色度点将趋向于跨越色度图上相当大的区域。为避免不得不扔掉太多的因偏绿色而无法接受的灯泡，制造商的目标并不是白光色度点恰好在黑体轨迹上。相反的，他们将目标设定在稍稍趋向品红一侧的白光点；人们愿意接受稍稍偏红的白光，而从不愿意接受更偏绿色的白光。

人们追求更高的效率导致白光LED的问题更加严重；作为一般规律，白光LED越偏绿、偏冷色，其效率就越高。图3所示的白光LED适用的ANSI分级范围阐明了这个问题，黑体轨迹的绿色一侧的分级是其品红色一侧分级的2倍。使得这些分级更均匀地跨坐在黑体轨迹两侧，如果将它下移为喜好的品红色，这将导致总体效率的损失，因而在当前节能的大气候环境中，对于销售量大的产品，并不是好策略。虽然戏剧演出可能很少关心娱乐业，但这些分级是由面对市场的制造商确定的，而娱乐市场比所有戏剧加在一起的需求量大许多倍。所以，戏剧需求的呼声只能是微弱的。

返回主题：一般而言，虽然沿着红/蓝轴线的颜色变化相比其他别的差异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它们仍然那么让人关注。在复杂的颜色中，例如水色、琥珀色和淡紫色，这些差异特别显著，此时，光源的红/蓝混合量的微小变化都会引发感知颜色的显著差异。图4显示了一些案例。

这表现了安置于白炽灯泡前面的3种灯光滤色片。每个案例中的左边色块是运用3 200 K白炽灯（通常，其寿命较短）时滤色片的颜色，而其右边的色块是运用2 900 K（通常，其寿命更长）的白炽灯时同一滤色片的颜色。此外，别的因素没有做任何改变。受彩色印刷工艺的限制，读者会感觉这些颜色的变化不小。顶端的水色从带蓝色的水色改变成呈绿色的水色，而底部的浅紫色从暗淡的品红色变成桃红色。哪一个是正确的呢？想要的是哪种颜色？哪个是希望用滤色片选择器来提供的颜色？

而当开始考虑在真实世界实际发生的情况时，这个问题变得更糟糕了。使用灯泡的额定电压可能是115 V或 230 V，但是实际运行时电压达到多少呢？在灯泡工作回路中连接着变压器和电缆，会产生未知的电压变化，不能忽略由调光器引入的特意操控而引发的变化。将灯泡光输出下调50%，其颜色变化更为明显。哪一个颜色是需要由滤色片选择器提供的颜色呢？

图5恰恰显示出这些颜色在色度图上标绘的色度点相距多远。这只是Rosco 69亮蓝色片的实例。虽然它在3 200 K白炽灯照明下其颜色处于蓝色区域，但是当灯泡色温下降到2 900 K时其色度点向绿色区域迁移很多（注意：无论如何这并非只是Rosco色片呈现的现象）。任何制造商的所有滤色片都将显现这种相同的变化；这是灯泡而不是滤色片在发生变化（笔者只是运用Rosco在网站上公布的数据使滤色片色度点的标绘更为容易些）。

笔者并不试图做一名控制台和滤色片颜色选择器的辩护者，但愿意指出依赖它们或期望它们更准确些是徒劳无益的。当它们瞄准的目标进行如此宽泛的变化时，控制台如何能知道实际想要的那个颜色的变体呢？想要匹配发自115 V电压下运行的、配置崭新而寿命短的灯泡和光学系统洁净的灯具的光色吗？或者想要面光灯位上那只配置低色温长寿命灯泡、运行电压仅为105 V、透镜已5年未曾清洁过的老旧灯具所发出的光色吗？是的，笔者是有点过分渲染，但是即使就此达成共识，那么，颜色也只能在白色表面上完成匹配。滤色片颜色选择器会给予人们大致正确的结果吗？它能给出精确的颜色匹配吗？不，决不可能，无论产品销售的印刷品如何宣传，或者无论对它寄予何等厚望。

（本文编译自《Protocol》2012年春季刊《Gel color pickers--an exercise in futility?》一文。http://na.plasa.org/publications/protocol.htm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