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软战”重重

石渝

喧嚣纷扰的南海突然间风起云涌。

中国海南省11月27日通过新修订的《海南省沿海边防治安管理条例》规定：2013年1月1日起，中国的海军巡逻护卫舰会在中国南海大部分海域为外国船只护航或将其驱逐。

新规引发东南亚国家的担忧，东盟秘书长素林表示，这势必使南海局势升级，非常严重。菲律宾总统照会中国，表示严重抗议。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表示已就此与中国高层接触，要求中方“澄清”，并将美国对领土争议的整体立场告诉了中方。

外媒鼓吹南海开战在即。暗流涌动的南海局势，将会走向何方……

菲律宾小动作不断

金边峰会上，菲律宾想“国际化”南海问题的图谋没有得逞，但阿基诺三世在国际会议奋力抗争的“唐吉诃德”形象，却令人印象深刻。菲律宾“玩”兴已起，在东盟-中国“10+1”会议上，挑衅性地宣布召开“南海四方会议”，向越南、马来西亚、文莱等南海周边国家发出邀请信。

这场四方会议的级别是副外长级，定于12月12日举行。会议并没有明确的议程，但这一动作的针对性相当强，它以谋求南海问题共同立场为名，实质就是要打破中国所坚持的“一对一”当事国协商的双边原则，搞成了一个多边谈判，并以此为基础把南海争端扩大成国际化问题。

菲律宾外长德尔罗萨里奥称，菲律宾不会接受以双边方式解决南海问题，声称菲方认为“南海的局势对于地区稳定和安全已构成威胁”，“这并非双边问题，甚至不是地区问题，而是国际问题”。

不过，据12月8日菲律宾《马尼拉今日标准报》报道，这场展现“四方团结”的会议，很难按预期计划举行。菲律宾外交部发言人7日在马尼拉表示，由于日程安排问题，“四方会议”可能要推迟。不过，这位发言人称，即便会议被推迟，但未来晚些时间仍会召开。

《马尼拉今日标准报》称，11月21日接到邀请信的文莱和马来西亚，已经向菲律宾捎话，他们“有事”来不了。据国际观察人士分析，处于南海远南端的文莱和马来西亚，显然受到了中方的劝阻，希望他们不要掺合阿基诺三世的“独角戏”。

其实菲律宾一些政要并未完全赞同政府的做法。菲律宾参议院国防和安全委员会主席拉克松12月6日表示，相信菲律宾与中国可以通过双边磋商化解两国间的分歧。他说：“如果按照我的办法，我们应该尝试通过双边磋商解决问题，这个地区有很多两国可以讨论分享的资源。”他进一步说：“如果能双边磋商，为何不在推动问题国际化之前先尝试一下呢？”

拉克松是阿基诺三世的政治盟友，但他的意见在多大程度上能影响到政府的决策并不清楚。阿基诺发誓要把渔民和公务船重新派回到黄岩岛的言论，就说明菲律宾对华“强硬姿态”并未变化。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菲外长德尔罗萨里奥表示，菲律宾将强烈支持日本修改和平宪法重整军备，以抗衡中国不断升级的强硬军事姿态。德尔罗萨里奥称：“我们对此将非常欢迎。我们正在寻求本地区的平衡因素，而日本可能成为一个重大的平衡因素。”

自黄岩岛对峙以来，日本明里暗里增加了对菲援助，不是送巡逻舰，就是展开海防合作。

越南联合印度压制中国？

菲律宾“四方会议”计划之所以提出，背后肯定有越南的默契与配合。一直以来，越南采取“先易后难”的谈判手法，碎片化中越之间核心与非核心问题，在南海海域背着中国大搞资源开发，又故意纠缠于北部湾出口划界走向，想把西沙群岛拉入到南沙群岛，一道与中国展开得寸进尺的较量。

据报道，就在越南进行“渔政组织合作执法”之前，越南国营油气公司强烈抗议中国渔船割断越南“平明二号”探测船电缆。

越南媒体报道称，当地质勘探船“平明二号”11月30日在越方所称的“越南领海”勘探时，与数艘中国渔船发生碰撞。越南油气集团官员范越勇称，当时有很多中国渔船在附近海域操作，中国渔船从后面“撞向”平明二号，并将该船的勘探电缆扯断。

这是18个月来来第二次发生类似事件。2011年5月，“平明二号”的电缆曾被中国船弄断，河内甚至向中国提出赔偿要求。

在所谓“割断电缆”出事海域不远处，就是印度油气公司按印越合同准备采油的区域。据美国之音12月3日报道，印度海军准备向南中国海派遣军舰，保卫印度在那里的石油利益。印度海军司令乔希表示，虽然印度不是有争议的南中国海的主权声索国，但印度随时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保卫印度在该地区的海上经济利益。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印度就提出“向东看”政策，其本意是搭上中国等东亚国家经济腾飞之风，是个纯经济政策，但这个政策渐渐沦为对华遏制的政策，逐渐向军事目的转变。印度近年来加强了与越南的军事合作。

印度金达尔国际问题学院教授斯里拉姆·乔利亚宣称：“目前在我们的利益如此广泛的背景之下，印度军方能够做出上述表态，这样的举动虽然看起来有些晚，但却很有必要。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展示实力来保护我们的利益。显而易见，从安全角度来看，鉴于一些东盟国家与中国高层面临着竞争和争论，南海的形势一直在恶化。”

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战略研究部中国海事研究所的达顿教授说，印度并非突然宣布要派军舰到南中国海保卫其石油和天然气的利益。过去几年来，印度一直在谋求南中国海的航行自由，发展同周边国家的贸易关系。印度海军司令发表如此评论，并非空穴来风。

新版护照引风波

中国前不久启用的新版护照，是按国际航协规范、嵌入了载有丰富个人信息又具防伪功能和加密技术的电子芯片，因而也称为“电子护照”。新护照共48页，每一页上印有主题图案，内页第8页上印刷主题图案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和天安门。

按《地图法》之规定，护照上的中国地图，应是含有南海九段线、南沙、中沙、西沙群岛、钓鱼岛、及藏南（印称阿鲁纳恰尔邦）和阿克赛钦地区等的完整中国地图。新版护照上的中国地图就是这样。

由于外国颁发的出入境签证，是要签在旅行者所持的护照内页上，外国机构一旦在它国公民所持护照上盖上官方印章，就有了默认护照上所承载信息的含义，延伸到政治上，就是相当于承认了对方地图所主张的领土主权。

一些与中国存在领土纠纷的国家视中国电子护照上的地图为“挑衅”。越南的反制是“另纸签证”，即为避免在中国护照的内页上盖章，另外粘贴上自己制作的签证页；印度的做法则是盖上印度版的国家地图，而菲律宾则在外交抗议中称他们要采取反制措施。

可以显而易见地预见，护照地图之各国异见，有可能会给中国旅行者带来行程拖延、刁难甚至拒签的可能。已经有报道称出现了若干被干扰的事例，持有新版电子护照的公民，有可能会在国外旅行时成为当地狂热民族主义者攻击的目标，人身安全存在潜在的隐忧。

一直以来，领土被他国占领，均是以国家和政府为主体，通过谈判、国际法庭、战争等方式收复国土。自己控制的国土，也有可能被他国声索主权，也是通过相同的办法巩固。当谈判等其他方式无效之时，国家强力推行行政实施权或发动战争，这类维权，我们称为“热战”。

“热战”固然重要，但“软战”之行动，重要性也不可小视。间接通过边民、渔民、出入境公民或国际会议，来宣示国家领土主权，我们称为“软战”。越南几番上演反华游行，虽参与人数区区几百人，但能量不小，据外媒报道，12月8日连胡志明市也出现了罕见的反华游行。菲律宾宣称让渔民重返黄岩岛及召开四方会议之图谋，均是“软战”之范围。

显然，近段时期，在涉及领土主权争议方面，包括中国在内的南海周边国家，都不同程度发动了一场“软战”。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光是“软战”，没有“热战”的决心和能力，处在“软战”第一线的个体公民，有可能沦为他国强大机构重拳下的“炮灰”。因此，“软战”必须有强大的領事保护依托，既然个体公民已经成为“软战”中为国出力的“战士”，国家在领事保护与对等制裁和再反制措施中，要果断、及时、有效，以扩大“软战”效果。目前来看，电子护照的地图风波，要是以中方撤或改地图方式妥协，将会遭受更为严重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