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女子的抗癌宣言:滚蛋吧,肿瘤!

2012-05-14 06:56遥遥
恋爱婚姻家庭·养生版 2012年6期
关键词:艾米生病病房

遥遥

当肿瘤突然来临,你会怎么办?如果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面对病痛和化疗的巨大副作用会不会被击溃呢?本文主人公项瑶刚刚30岁,身患恶性淋巴瘤,她不仅坦然接受了病痛,而且还拿起画笔把自己与病魔抗争的过程用漫画表现出来。

生病也可以这么幽默,而幽默不仅给她自己带来了抵抗病魔的力量,也给无数看了漫画的读者带来了慰藉心灵的正能量。

病来如山倒

她真名叫项瑶,大家更熟悉她的网名熊顿,浙江丽水人。2001年,熊顿大学毕业,单枪匹马开始闯上海,做服装设计,拿着2000元的月薪。后来,她又挺进北京。

熊顿从小就爱看漫画,一次,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搞笑漫画《小老爷们那点事》,作者署名涂老鸦,熊顿瞬间来了灵感,便画了几张“女版”漫画贴在下面。没想到“涂老鸦”竟很快给她回复,对其大加赞扬。熊顿信心大增,画出了爆笑长篇漫画《熟女养成日志》,一炮走红。此后她又接连创作了《熟女单身日记》《熟女“房”事心经》《减肥侠》等作品。

但她的人生被一场大病割成了两个时空,病前的她是“彪悍”型女子,仗着自己微胖的体格晨昏颠倒,三餐不定。“K歌必定刷夜,聚餐必喝大酒。”但生病后,她几乎都在医院,睁眼就是灰白的天花板,入耳就是化疗、吃药、体温、白细胞增减……但她依然苦中作乐。

2011年8月21日一大早,熊顿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刚走到房门口就轰然倒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完全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同屋艾米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着她的名字。艾米连忙打电话给朋友老正,就在艾米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熊顿却一边咳嗽一边感叹:以后,果然还是不能裸睡啊!

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经过了抽血、做心电图、照X光等一系列的程序后,急诊室的医生请来了胸外科的梁医生,熊顿花痴般两眼放光,在梁医生看X光片子的时候,小声跟艾米说:“即使戴着口罩都遮不住他的英俊啊!”艾米打击她说:“你花痴也不分个地方,说不定口罩底下是个大龅牙!”

梁医生看了一会X光片说:“现在不能确诊,先住院观察一下吧!”艾米和老正都很担心,围着医生问个不停,熊顿却很淡然地去办理住院手续,嚷嚷着医院的床太硬,晚上要到老正家先玩一会。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得了什么病,也没有想过之后会受多少罪……

平时人缘极好的熊顿生病了,这个消息传得飞快,还没到中午,VV和Jasmine就来医院看她了。VV说:“给你带了画笔,无聊的时候就画画玩吧!”熊顿却说:“我要我的电动牙刷。”

“好,明天把生活必需品都给你带来。”VV说。

“还有最重要的别忘记带了!” 熊顿叮嘱道。

“最重要的?内衣、浴巾还是抱枕?”

“化妆品,最重要的当然是化妆品啊!”

VV立刻佯装晕倒,说:“你都住院了还化什么妆啊!”

“你不懂,住院也要美的……” 熊顿着急分辨道。

下午小姨带着表弟也来看她了,小姨说了些要坚强、不要害怕之类的话,临走擦擦眼泪说:“小姨明天再来看你。” 熊顿大呼:“快告诉我,得了什么病啊?”然而,小姨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这样,在邻床大叔的阵阵脚臭中,她开始了住院的第一个晚上,想想小姨白天的表情,她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痛并快乐着

熊顿自从上了大学后就常年生活在外,对家里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这次生病,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不告诉爸妈。她对前来探望的亲友反复交待:“我生病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爸妈!”可是,Jasmine还是偷偷地给熊顿爸爸打了电话,“叔叔您好!我是项瑶的朋友,她生病住院了……”“什么,你说什么?” 熊顿爸爸此刻正在搓麻。“项瑶现在就在医院呢,她手机没电了,所以让我打电话给您……”话还没说完,熊顿爸爸就挂断了电话,跟麻友们说:“骗子!竟然骗我说闺女得病住院了?都几年前的骗术了,现在还拿来行骗。”

碰了一头灰的Jasmine又给熊顿妈妈打电话,事关女儿,熊顿妈妈立刻就相信了,并且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巧就巧在,熊顿关机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机,此刻刚刚充完电开机,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女儿啊,生病了也不跟爸妈说,爸妈多担心啊!我们买了明天的机票去看你。”“不用来啊,医生说我这是熬夜熬的,说休息两天就好了。” 熊顿连忙拒绝。但妈妈根本听不进去。

第二天,熊顿和艾米偷偷溜出医院,去附近订宾馆。订好了房间,熊顿说:“先不回医院了,我们干脆在宾馆吹空调看电视吧!”此刻在医院那边,来查房的梁医生发现熊顿不见了,正对护士发火:“3床的病人怎么不见了?”

在宾馆,熊顿接待了第二批亲友团叮叮笛、CC和风声夫妻俩,在吃饱喝足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医院。一进病房,梁医生气得涨红着脸说:“你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万一再晕过去,怎么办?” 熊顿被这一系列的质问,吓得退到了病房外,梁医生上前拦着她说:“你不许再跑了!”又转身对亲友团说:“你们都回去!这是医院,你们这么多人挤着,算怎么回事?”

但仅仅半小时后,熊顿的电话又响起:“女儿啊,我们到北京了,现在在出租车上!”不一会儿,父母一到医院,就找到梁医生问:“我女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现在还不能确定,明天做个穿刺再说。今天先输液吧!”梁医生说。“给她把针扎在脚上,看还能不能乱跑了!”梁医生又转身对护士说。“那我大小便怎么办?”熊顿急切地问。“在床上解决吧!”护士拿了个便盆过来。

就在熊顿克服心理障碍,才适应床上大小便时,穿刺来了,她这才感觉到恐惧。穿刺前,她问梁医生:“穿刺是局部麻醉还是全身麻醉?”“局麻。”“医生,可不可以给我全麻啊?我还是晕过去比较好!”梁医生没理会她,催促说:“别磨蹭了,快进来,把上衣脱了!”“啊?”熊顿捂着脸做害羞状。“要开始做了,放松,别紧张!”梁医生叮嘱道。“是,遵命!”等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头站在她面前,“为什么变成大爷来做?”熊顿立刻坐起来,失望地问。“这是我们主任,你躺好,不要乱动。”梁医生吩咐道。

穿刺很疼,但结束得也很快,从胸口勾出两条肉丝,然后拿去培植做病理分析。穿刺的伤口很小,跟青春痘差不多,熊顿感叹道:果然不足为惧嘛!回到病房,熊顿就开始跟艾米和老正提要求:“我要吃抹茶雪吻巧克力,要吃桔子罐头,还要IPAD2看美剧听歌……”艾米说:“吃那么多,不怕胖啊!”熊顿又装作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说:“我胸口痛啊!”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病情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梁医生拿着CT片表情凝重地说:“不乐观啊!”原来,CT片里显示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肿块,大概是12×10×7,比心脏还大!而她之前所有的症状,咳嗽、肩疼、背疼、胸闷以及每天早上起来的面部浮肿都是这个肿块所造成的。“现在还不确定肿块长在哪里,有一种可能是肺部,那就非常危险,要是在纵膈上就还好,只能等病理报告出来。”所有人都被吓得神色凝重,项妈妈更是哭出声来,但熊顿自己却很乐观,玩IPAD的切水果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轻松地对父母说:“生个病也好,就当是放个长假。”

在妈妈陪床的第一个晚上,熊顿终于领教了肿瘤的厉害。刚开始只是后背和肩上酸痛,突然之间就开始剧痛,就像有人把手伸进胸部使劲捏她的心脏一样,熊顿晕了过去。项妈妈嚎叫着喊来了医生和护士。“快,上监护,打止痛针!”在医生和护士忙做一团的时候,她的意识是模糊的,只听到妈妈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折腾了大半夜,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是熊顿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了一场死去活来的疼痛。

在发病后特痛苦的那几天晚上,熊顿一定要牵着妈妈的手才能入睡,妈妈的手温暖粗糙,却是让她安然入睡的慰藉,就像小时候摸着妈妈的嘴唇入睡一样安心。

笑战肿瘤

没两天,熊顿的诊断书下来了,但她本人却被蒙在鼓里。梁医生兴高采烈地把她转手给了血液科的一位郭医生。熊顿本人是属于微胖的身材,为了减肥她下了不少苦工,又是节食又是运动的,谁知道住院后,她不得不过上了猪一样的生活,一会儿海参汤,一会儿是蛋糕巧克力,而且因为肿瘤的影响,她整个脸和脖子肿成了一片。怕她伤心,艾米把镜子给藏起来了。

转到血液科,要先称体重,一看重量,她差点没气死,恨不得立刻起来做减肥操,可看着身上插的针头,她立刻劝自己说:“算了,生病期间允许自己胖个五六斤吧!”可肿成这样怎么见男人啊!想到这里,她又抓狂起来。“你住着院也见不着什么人啊!”艾米说。

可没成想,结果还真来一帅哥看她。帅哥见熊顿被病痛折磨成这样,说:“可怜的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让你高兴一下吗?”“你能夸我美吗?”帅哥感叹一声说:“我能为你做点别的什么吗?”熊顿差点崩溃。

因为病房紧张,熊顿被安排在血液科,她问了同一病房的另外两名病友,她们得的都是白血病,“难道我得的也是白血病?”这个时候,她也不敢问爸妈真相。于是,趁爸妈不注意,她偷偷问郭医生:“郭医生,你就告诉我真相吧,我得的是不是白血病啊?”“别乱想了,你得的是淋巴瘤,好治,不信我给你看报告……”“可是,他们都是白血病啊!”“唉,现在床位那么紧张,哪还能按病情分病房啊!”熊顿终于长舒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淋巴瘤是什么,但怎么也比白血病好多了。

这次生病,妈妈负责在医院贴身照料熊顿,爸爸负责买饭。一天爸爸去附近理发店理发,谁知他竟剃光了头发,就在熊顿取笑爸爸时,她也被要求剃光头,因为她接到要化疗的通知。那天下午,同病房的大叔说:“我叫了剃头师傅过来,你也干脆一起吧,不然以后掉头发满床都是,很麻烦的!” 熊顿摸着自己的头发,感叹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老爸是为了照顾女儿的自尊,才剃了光头。

剃完光头,老正拿出照相机说:“来,和熊爸一起拍个友爱的合影吧!”熊顿气不打一处来,说:“老正,你给我等着!”

很快,熊顿就想开了,光头虽然丑点,但好处还不少。夏天光头凉快,而且也不用洗发水了,洗脸的时候顺带擦擦就行了。但是,见人还是不行啊!在接到一男性朋友要来探望的电话后,熊顿立刻给艾米打电话:“艾米,紧急求救啊!你快给我买个假发!”熊顿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艾米的假发,希望能带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发型。但把假发往头上一戴,熊顿就冲艾米喊起来:“这和我原来的发型有啥区别啊!”“我就是照着你原来的发型买的!”艾米说。“今年的年度最没创意奖给你好了!”熊顿抱怨道。

没两天,穿刺结果就出来了,没有累及骨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熊顿的化疗方案也确定下来。

由于个体状况的差异,每个人的化疗副作用各不相同,大多数都会脱发,有的会暴瘦,有的会呕吐,但化疗对熊顿的副作用却非常“不淑女”——放屁,艾米给她取个外号“臭鼬”。

除此之外,熊顿开始感觉疲惫、嗜睡,经常说着话就睡过去了。但化疗的作用非常明显,刚刚做完两天的化疗,她的脖子就瘦了回来。

就这样,在幽默与调侃中挺过了8次化疗,3月20日,她又住进医院开始了第9次化疗,如果一切顺利,有希望年内痊愈。

熊顿笑战肿瘤的事被媒体曝光后,很多人去看望她,还有一些好心人想给她捐助,但被熊顿谢绝了,她说:“虽然这场病花了几十万元,家里也为此背了外债,但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些好意我心领了。”

熊顿说,其实在与肿瘤搏斗的过程中,也非常痛苦,但她只是学会了和痛苦和平共处。人没法把痛苦赶尽杀绝,只能给它包上一层快乐的糖衣,然后笑着把它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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