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平
2012年9月4日,与周星驰拍拖13年的于文凤向香港最高法院提起诉讼,向周星驰追讨欠薪8000万港元,一时震动港府。
于文凤出身于名门巨富之家,是香港有名的“理财女神”,多年来一直担任周星驰的财务智囊。她情迷“星爷”,甘愿血拚商界,为周星驰挣下偌大家业。而周星驰工于算计,以情为诱饵,雇佣于文凤替他打白工,成为中国最大的“欠薪老板”。这两位香港的顶尖风云人物,上演了一场金钱与爱情的真假大戏——
星爷撒情网,低薪聘高管
于文凤1962年出生于香港,她的父亲就是著名的香港建设集团创办人于镜波。她从香港名校拔萃女书院毕业后,在哥哥的金融投资公司任职,同时在铜锣湾开设多家餐厅,财源茂盛,是香港人人称羡的名媛。
于文凤80年代成为周星驰的超级影迷,周星驰的每部新片,她必第一时间观看,周星驰成为她暗恋的对象。
1997年,周星驰的星辉公司因投资文化事业失败,亏损累累,公司陷于困境之中。为筹资事宜,周星驰与于文凤哥哥的金融投资公司联系,4月的一天晚上,他在中环兰桂坊“镛记”餐厅宴请于文凤,洽谈双方合作。35岁的于文凤一出现,周星驰的眼前一亮,饶是他见过无数美女,但面对于文凤这样气质绝佳的女子,也心生好感。于文凤第一次与自己偶像接触,内心欣喜。两人一见如故,推杯换盏。
周星驰此前绯闻女友不少,1994年拍《大话西游》时与朱茵、莫文蔚的三角恋刚刚告一段落,朱茵早先退出,莫文蔚也于最近离开周星驰。在此时刻,周星驰突然邂垢于文凤,真是大喜过望。
一来于文凤与此前他拍拖的女星不一样,她不但美丽非凡,且出身名门,学识渊博;二来于文凤有极高的财商,她曾参与多家风险投资计划,在业界非常有名。
周星驰正在考虑聘请一位理财专家为自己的“星辉”公司掌舵,于文凤正好是最佳人选。周星驰通过星辉公司人事部了解到,聘请于文凤这样的理财专家,没有50万港元的底薪和高额收入提成,恐怕不行。
此时,周星驰财务方面捉襟见肘,哪里聘得起!但周星驰对女人很有一套。他拿出多年练就的拍拖技巧,向于文凤展开一系列“组合拳”攻势。于文凤没有料到自己多年梦中的白马王子竟这么快就向自己示爱,顿时芳心暗许,两人很快进入热恋,经常成双捉对出入夜店,成为香港一大新闻。好多媒体猜测,几近完美的于文凤可能是星爷最后一个情人,星爷这回最有可能将于文凤娶回家。
然而,于文凤并不知道,周星驰的所有女友,都要过周母凌宝儿这一关。周星驰出生于九龙穷人区,7岁时,父母离婚,母亲凌宝儿带着周星驰和他的两个姐姐,在极端困苦中将三个孩子拉扯成人。所以,周星驰每结交一个女友,都要领去给母亲“过目”,于文凤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天在周家的见面场面其实挺尴尬的。以前,周星驰领回来的女人都是演艺界的明星,而于文凤身上特有的高贵气质和言谈中透露出的智慧,使没读过书的凌宝儿很不适应。对于周星驰的前任女友,凌宝儿都是居高临下地讲话,唯独对于文凤,凌宝儿竟然感到她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
于文凤离开后,周星驰征求母亲意见,凌宝儿却认为于文凤太精明,如果将来跟儿子结婚,儿子肯定受她的控制成为傀儡。任凭周星驰怎样解释,凌宝儿就是不点头。
周星驰并没把母亲的态度明确告知于文凤,只说母亲对她可能需要一个认识阶段。于文凤并没有料到这个“阶段”可能要持续终身,她憧憬着将来有一天成为周家的儿媳。
见时机成熟,周星驰向于文凤提出聘请她当星辉公司的财务总监,于文凤几乎没考虑就答应了。周星驰很为难地说,现在公司困难,她每月先拿2万元月薪,等赢利了提高。月薪2万元只是香港普通建筑工人的月薪,但于文凤并未把这当回事,而是全身心地投入拯救星辉公司的运作之中。
慧眼识宝地,奇招揽财源
对于星辉公司下一步如何走出困境,于文凤与周星驰进行过一次“隆中对”。于文凤认为,星辉公司以影视业为主业,是个错误的选择。周星驰是个天才演员,但并不是个天才影视界老板,他不善于处理与旗下演员的关系,以至于与签约演员之间纠纷不断。而且香港影视界竞争激烈,以周星驰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与嘉禾、邵氏等公司相拼。而香港作为亚洲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它有限的土地,必将导致地产长期处于上升通道,如果星辉掉头进入地产业,定会赢利。
周星驰此前也尝试过地产投资,但所置几块物业,不是贬值就是打个平手。所以,他对地产业有点望而生畏。于文凤笑着说:“你买的都是些跟风炒作的物业,成本过高,哪能不贬值?”周星驰半信半疑,同意于文凤试一下。
于文凤知道,首战告捷非常重要。她认真地研究港岛的每一项待售物业,从中进行筛选。1998年7月,于文凤通过业界朋友,得到一个重要的商业信息:香港先建广场闻氏家族联合第铺,因债务原因,可能在一个月后宣布出售。
于文凤立即前往香港统计局调出了先建广场10以来的税务记录,发现其租金年平均增长率高达13.7%,地产价值十年间增长了3倍多。最重要的是,这些增长是在香港1997年回归祖国前的地产低迷时期,就显得更加耀眼。
于是,于文凤提前准备资金和各种相关文件。8月21日,闻氏家族发言人正式宣布出售先建广场联合第铺3套。众多地产大鳄马上开始调研,但于文凤领先一步,于22日就与闻家谈妥签约,以1亿2000万港元成交。当日的香港报纸惊呼:“星辉智囊于文凤闪电出击。”
不出于文凤所料,地铺到手后的第一年年底,相关物业租金大涨,收益颇丰。周星驰也对于文凤的投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索性把星辉公司的经营大权交给于文凤。于文凤再接再厉,连续出手科技风险投资等项目,全部大有斩获。星辉公司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转亏为赢。
与此同时,于文凤也被媒体称为星爷的“正牌女友”。但1999年2月,一件突发的事件给于文凤的心灵投下阴影。
那天,香港数家报纸登出周星驰在九龙一家饭店与莫文蔚约会后,两人牵手在公园散步的照片。于文凤大受伤害,哭着给周星驰打电话,要求辞去星辉公司的职务。周星驰慌了,如果于文凤离开了星辉,后果不堪设想。他诚恳地向于文凤道歉,请她去夏威夷一周游。
于文凤虽然心里的怒气未能全消,但她还是舍不得与周星驰分手。可她并没意识到,周星驰这个“多情种”,有绯闻对他来讲是太正常。而且,另一个重要的迹象也没引起于文凤足够的关注:一直跟周星驰住在一起的凌宝儿,为了避免与于文凤见面,索性搬到女儿家。她没有意识到,在与凌宝儿争取周星驰的漫长较量中,她永远是失败者。
2000年,于文凤将先建广场地铺脱手,除了两年租金收益之外,净赚5000千万港元,投资年收益率高达20.8%,可谓奇迹。于文凤喜孜孜地等待着周星驰向她求婚,但周星驰却对此总是避而不谈。她等来的是周星驰对她的“奖励”——把她的月薪从2万港元提高到3.5万港元,相当于一个香港普通白领的最低工资。
于文凤暗自落泪,情绪受到极大打击。周星驰似乎看出来什么,1个月后又给她再次加薪至每月5.9万港元。于文凤没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奖赏”。
2004年5月,周星驰一生中最大的财运来临了。于文凤的金融界朋友向她透露,花旗银行有意出售山顶普乐道10号物业。该物业是一所面积4300多平方米的英式豪宅,原为汇丰银行大班浦伟士的居所,后来数度易手,前八佰伴主席和田一夫及前明珠兴业主席黄坤先后入主,但均因财务困境而出卖。当时有堪舆家指天比高位处山顶,犯下风水所谓“孤”的局面,致气不能聚,且欠缺靠山,结果出现买家持有天比高后面临财困的局面,认为此物业大凶。
但于文凤却另有眼光,她认为前几次易主,均发生在楼市十年低迷期。而2003年开始的大陆楼市热潮,必将影响香港楼市,此物业目前估价过低,久后必然大涨。
周星驰犹豫不决,甚至失眠。于文凤天天给他讲其中的利害,终于劝得他点头了。但是,要一下子拿出几亿流动资金,根本不可能。于是,于文凤靠自己的人脉,引荐周星驰与著名上市公司菱电发展合作,双方共同出资,抢先一步,以3.2亿港元买下了这所物业。
2004年末,楼市东风吹到香港,物业普涨,天比高物业估值迅速蹿至5.1亿港元。周星驰见获利,要出手,被于文凤拒绝,她认为楼市的价格是“老鼠拖油瓶——大头在后面”。事实证明,以后,该物业值每年攀升,从未停步。
周星驰对于文凤彻底服气,所有置业大计,都由于文凤拍板。于文凤大手笔运作,于2006年,再出8亿4000万港元,购得尖沙“加连威老道”的相连铺位,同样直线升值。
恋爱无限期,分手亦难平
于文凤为周星驰带来滚滚财源,她一直在等待着周星驰的求婚。虽然周星驰一直没有公开另有所爱,但却刻意回避婚姻大事,每当于文凤暗示他,他就说:“我们不是很好么?”于文凤有苦说不出,心中的那点幻想,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暗淡下来。至于周星驰答应给他的10%的佣金,因为公司资金一直高效率使用,如果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佣金,会影响运作,所以,周星驰没提,于文凤也没有主动索要。
天比高物业日益升值,但于文凤仍然捂盘不售。2007年,于文凤为自己的婚姻做最后一搏。她拿出浑身解数,通过一系列公关,终于获得香港政府批准。将天比高物业改建为4幢4层独立楼房,全面改观了原来旧貌,成为香港最著名的豪宅,身价倍增。
于文凤等待的那个求婚,仍然没有如期到来,她原先的耐心,渐渐地变成了绝望之前的最后无奈。她时刻在等待着,但已经不是等待婚姻,而是等待分手的那一刻来临。她不知道和周星驰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分手,她怕那天的来临,又期望它快一点来临。
2009年秋天,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如果周星驰平和地提出分手,事情可能并不会闹僵,毕竟周星驰从没给过她婚姻的承诺。但两桩接连而来的绯闻,彻底击溃了于文凤。2009年12月,媒体爆出周星驰与21岁嫩模罗凯珊的秘情;3个月后,再爆周星驰与20岁美女马瑜妙穿情侣装清晨跑步健身的照片。于文凤此时已经没有泪水,她轻松而沮丧地意识到:是分手的时候了。
此时,天比高四幢楼房已经卖出了两幢,周星驰向于文凤支付佣金1494万港元。剩下的两幢,菱电拥有一幢,周星驰拥有的12号屋已经飙升到8亿港元,按10%佣金,周星驰尚欠于文凤8000万港元。周星驰答应将筹集款项付清这笔欠款,双方无语告别。
与周星驰分手后,于文凤感到如释重负。希望彻底破灭,总比被渺茫的希望折磨好。她平静地面对命运的玩弄。
除了回忆,于文凤也不能不关注自己的8000万佣金,那毕竟是自己放弃了事业,为周星驰苦拚十三年的应得报酬。但分手后,周星驰似乎刻意回避她,那笔佣金也就日复一日地拖欠着。一年后的2011年7月,菱电公司的胡亮明忽然约见于文凤,向她转达了周星驰的建议:头三年每年付1000万,到第四年卖出12号屋后,再付清剩下的4000万。
于文凤同意了这个建议。但直到2011年12月,第一年的1000万仍然没有支付。于文凤联系不上周星驰,只好通过律师向周星驰发了一封律师函,要求如约支付2011年的1000万港元。3个月后的2012年3月,于文凤终于等来了周星驰的回信:你所索要的1000万港元属于我对你的无偿付款,我并没有欠你佣金。
如果说于文凤与周星驰分手是解脱,她读完这封信后,则是从灵魂深处产生了崩溃。她为之无偿服务了十三年的雇主,她为之苦苦等待十三年的白马王子,竟然是这样?他可以抛弃她,他可以另结新欢,如果他求她宽限支付日期,她内心里对他的感情会让她决定不追讨佣金,但他不可以戏弄她,因为她对他的情是如此之深;她对他的等待,是如此之苦,她几乎为她付出了人生中最美好时段的一切。而他却在一转眼之间变成了另一个形象,这使得她几乎迷惘:这就是我为之追求半生的周星驰?
于文凤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终于斥诸法律,向周星驰讨回公道。但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美好的愿望:也许,她曾经的白马王子另有苦衷。她期望通过法律来给这段感情作一个最后的了结,也向世上千千万万纯情女孩揭示一些有关爱情、婚姻的某些启示。
编辑/杨晓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