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来只因把结局打开

2012-04-29 00:00:00周曼
伴侣 2012年1期

从医院出来,如同失去知觉,单剩下一根神经控制着两条腿,一直不停地向前走,向前走,跟着了魔似的。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医院那一幕。递上化验单,女大夫略微瞄了一眼,嘴巴里吐出两个字:“淋病。”连头都没有抬,就把药方丢给了我。在药房领出了一大堆的药,迅速放进背包,心虚,难为情,五味俱全。从市中心医院走到家,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新买的高跟鞋把脚磨出了泡,每走一步都很痛,痛觉通过神经从脚部传递到大脑,顿时有了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但肉体上的痛,难以掩饰和消灭内心的痛。

我拒绝他最后一个拥抱

走出大楼电梯,在B座的门口停留了片刻。大门紧闭。我想起来了,他上个月就搬走了。当搬运工把最后一件家具搬上卡车,他趁着上楼检查是否有遗漏物件之际,在门口一把拉住我。他说新换了手机,要留号码给我,被我拒绝。我记得当时我说让我们从此忘记,彼此忘记过去,开始各自的新生活,我甚至拒绝了他最后一个拥抱,我是铁了心要把他从记忆中彻底抹去。看得出他有些失望,他消失在我视线的最后数秒,回过身来,朝我的窗户看了一眼,然后钻进自己的奔驰车,那一刻我就躲在窗帘后面。

拉开厚厚的窗帘,尘土飞扬,在空气中慢慢散开,而后落在床单、流氓兔、芭比娃娃和凯蒂猫上。这一切曾经是那么熟悉。我有多少天没有回家了?三个月?好像还不止。

阿新:蒸发在空气中

三个月来,我天天和阿新陷在爱情里,几乎忘了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巢。阿新曾经不止说过一百遍,说这辈子遇上我这样的女孩是他的幸福。是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阿新。可真情的付出怎么会换回这样的结果?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尖酸酸的,这眼泪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连续几天打阿新的手机,不是没人接听就是让我留言。猜得出来,他是有意躲着我。房东说,阿新已搬走两天了。他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一样。偌大的城市,上哪去找他,不知道。找他干嘛,我也不知道。讨个说法吗?要他向我解释吗?俩人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早就该知道有问题,可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被毛宇成熟男人的磁力吸引

我是先认识毛宇的。三年前,我刚刚搬进姨妈家。第一次遇见毛宇,就是在电梯里。那个早晨下着很大的雨,我们乘电梯下来,礼貌地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走出小区大门时,他的车从我身边经过,他打开车窗,说顺便捎带我一程,我没有拒绝。闲聊中,我知道他是某知名品牌亚太区的总监,太太和孩子都在国外。

一个男子,一个少女;一个成熟,一个青春。两人在公寓楼里相遇,然后开始了交往。毛宇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深深吸引了我。

以毛宇这样身份和岁数的男人,是不可能背负抛弃妻儿的恶名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对未来也看得很透。人的一生有许多的无奈,和你终身相伴的,也许并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有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爱情,一旦降临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是我的个性,也是我的做派。

我和毛宇并不天天粘在一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难得他不加班,我们就会约会。对毛宇送我的礼物,我一般都不会拒绝,但我坚持不收他给的现金。主观上,我坚持自己和那种被包养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大多是贪图钱物,而我追求的则是一种两情相悦,物质和精神是完全两码事。也许从本质上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我很刻意地坚持着。

毛宇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精美的芭比娃娃。他去探亲时买的。一只送了女儿,一只送了我。毛宇很少陪我去逛街,却会不断地送我礼物,从高级时装、皮鞋到香水化妆品,成熟男人就是这点好,经验多,懂行情,却又不十分的奢华和铺张,即便很普通的一样小东西,一样能让人体察到他的用心良苦。

还未交锋,我就败了

当他某日告诉我他妻子要回来时,我一点也不惊讶,我们之间,早晚是要划上句号的。三年的时间,我们天天厮守几近疯狂,谁也没有提今后,谁也不去想明天。

他妻子回来的当日,我就在电梯里遇上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去处理,就像我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但原来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遗忘的。自从他妻子回来后,他除了上班时给我打个电话,说些问候的话,不再约我。

情人节,他快递给我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娇艳的玫瑰花开在我的房间,更盛开在我的心里。周六下午,金太太(他妻子)按响了我的门铃。开门的时候,我有些吃惊,因为我和她也就是见面彼此点头的交情,更何况我知道毛宇去新加坡出差了。

金太太和颜悦色地邀请我去她家品尝她做的点心。其实我完全可以找借口拒绝,但我还是答应了。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家具……所有的一切都没怎么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屋里到处摆着鲜花,女主人灿烂地一笑:“我先生知道我喜欢花,所以订了不少。”我们那天的闲聊让我的心充满了苦涩。

第二天,金太太再次敲开了我的房门。这次她手中拿了不少绒线,她说要教我钩披肩。桌上的玫瑰已开始凋谢,金太太惋惜地说:“这花和情人节我先生送我的花一模一样。可惜,再好看的花花期也不会很长。”金太太又指着芭比娃娃和流氓兔凯蒂猫说,这些玩具我女儿也喜欢。这场面,我像是被人当众剥开衣服一样羞愧难当。金太太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她继续说:“其实有什么能瞒得了我的呢?男人嘛,就像是馋嘴的猫,有几个不偷腥的。”我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般坦白了一切。并不是为自己开脱和辩解,而是不愿连累心上人。

他离去,我在被窝里哭泣

毛宇过四十岁生日,金太太也邀请了我,态度诚恳,叫我感动的同时又心生不少悔意。

阿新就是金太太给我介绍的男友。金太太说阿新是她小姐妹的表弟,美籍华裔,准备在襄州投资做生意。阿新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外表也挺秀气。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坏。之后他开始主动约我,我也不拒绝。因为他是个不错的老公人选。

认识才两个多月,我就搬去阿新租的公寓住。女孩子就是这样,只要有过第一次,就不会在乎第一百次。同时我也是在逃避,我害怕遇见毛宇,害怕看见金太太那热情的笑容。

金太太出国前,还特意请我和阿新吃了顿饭,毛宇也在场,他黯然神伤的表情,让我心痛,可我还是当着他的面和阿新亲热。

太太回国后,毛宇到我的住处来过一次。他说决定搬家。房子已经卖了,新房在浦东。那夜我们相对无言,只是喝酒亲热。天亮的时候,他离去,我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哭泣。

真相是个可怕的故事

我终于还是遇见阿新了。差一点就没认出他。接着真相大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像一个可怕的故事。

他根本不是什么来襄州投资的美籍华人,也没有什么正当职业,是金太太小姐妹的表弟倒不假。那日赌钱输了,又去表姐家借钱,正巧金太太在,当场就给了他美金,还说要给他介绍工作。这所谓的工作,就是让我爱上他,等我怀了孕,再将我抛弃。事成之后,给他两万元。这还不包括和我在一起的花销。

有了钱的阿新,一面和我同居,一面在外面花天酒地,反正这费用实报实销。只是我尚未怀孕,他自己却染上了脏病,并且染给了我。金太太人是出了国,却通过小姐妹掌控国内的情况。在获悉我的情况后,当即汇来美金。“只是阿姐不地道,硬是扣了一半,说是我以前欠的账。”阿新愤愤然地说。可我已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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