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佩芝 T台上“雌雄同体”

2012-04-29 00:44寒一一
时尚北京 2012年1期
关键词:斯托安德烈时尚

寒一一

2011年可说是男模安德烈·佩芝Andrej Pejic的最好的年景。在Jean Paul Gaultier秀场上大放异彩,被英国女王看上然后得以觐见,上了New York杂志封面,现在又被“Out”杂志选为“年度时尚人物”。这一年,可谓顺风顺水,光艳夺目。

Andrej Pejic是男子的身躯,却做女子的装扮,雌雄莫辨的外表,使他成为男、女时尚界的抢手model,他是水仙般的“花美男”。

安德烈·佩芝是波黑共和国人。波黑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多条河流横贯东和北。那里四季分明,夏季炎热,冬天酷冷,一到冬天经常刮大风,雨雪相加。安德烈在这里呆了九个夏天,到了第十个冬天,举家厌倦波黑“喜怒无常”于是搬到了气候宜人的澳大利亚。这一步是从“社会主义”跨越到了“资本主义”。

九岁的安德烈在阳光雨水大自然里自由自在地长大,无忧无虑。但午夜梦回,他常常会陷入在一个梦境里出不来——天阴沉沉的,时不时飘下些碎雪。那年春天来得晚,阴郁的森林仍在沉睡,田野以灰蓝色调为主,光秃秃的,随公路起伏。他波黑的老家就在波浪起伏的最深处。他说过,也许有一天老了,他要回到波黑,他的故乡。不过等他老态龙钟还远呢,中间隔着那么多的岁月。这是后话。

有一天他在墨尔本的街道上散步。事实上是散心去了,刚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如果说人生是一本书的话,父亲那本书里充满了印刷错误。父亲易怒暴躁常常氤氲在他的世界里,他真想早点逃脱。他突然看见一个妙龄女孩,好像在冲他笑,他双手交叉,也迎合着笑了,风掀起他开始褪色的金发。在那一瞬间,咔嚓,有个人捕捉到这一镜头,分外的美,青春满满溢出的美。这个人叫马斯托,是当时著名的模特公司经纪人,他看见安德烈身上有一种妖娆,介于雄性激素与荷尔蒙之间,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这是很具商业价值的味道。他惊喜地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安德烈。安德烈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直到那个叫马斯托的人说明了缘由,他才定在那里。

一个机会向他着着实实地抛了过来,对此刻,他的确需要一份工作,独立地生活,他早就想离开那个家了,青春期的叛逆常常让人有出走的念头。可是,模特,模特才不要。马斯托塞给他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他依旧挣扎地站在那里。

电话到底是打了。当他再次出现,心里已做好准备。和暴躁的父亲相比,在镁光灯下抛头露面也是件可以忍受的事情。虽并不十分情愿,但会是一个渡口,送他到期望企及的彼岸。他打点好一切,告别父母姐妹,只身前往,背上有点凉意,然而脚下的每一步都像一个响亮的吻。

可当他第一次站在T台,所有的镁光灯齐齐地射过来时,粉妆玉砌之后,是另一个鲜于日常的自己。那个自己陌生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然而却真实的存在,此刻正曝光在镁光灯之下。他的脊背上还是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想象自己像个被麻袋罩住的孩子,隔着网眼观看外部世界。

后来经纪人马斯托开始建议说服他换另外一种样子——装扮成性感撩人的女子,烟熏浓妆,高跟鞋,风衣,吊带,裙子。马斯托从见他第一眼就洞察安德烈身体上的女性气质,浓烈,诡异,诱惑,那是T台上缺失的一个小小的部分,而这部分确实无敌吸引,且非常具有商业价值的。抗拒被摆布的安德烈提出离开,他不想被“装裱”成女人。他是男子汉,体内的雄性激素蓬勃向上。在租住的房间里,他整天拉着窗帘,喝酒,抽烟,跟自己过不去。可迫于生计他不得不回去。回去就意味着妥协,这一次他已经预备要完全放弃之前的自我。

他的肌肤紧致细嫩,微微膨胀的肌肉线条透着力度的美感,在男人和女人分界之交,有一种“迷离”“欲男欲女”的气质——懒散迷人,明朗而颓废,又充满希望,毫无畏惧。他那纤细清瘦的身体,面部轮廓和五官分布,穿女装的时候非常的优雅,强大,有一股桀骜不驯的美丽,而穿男装的样子,气场也非常潇洒慑人。年轻的身体就是个仙境。而他的身体仿佛总有一束奇妙而别致的光。

去年二月,人气急遽攀升的他被猎头挖到更强势的Storm模特经纪公司。六月,他惊艳地走了一连四场大秀——约翰·加利亚诺、高缇耶、拉夫·西蒙、保罗·史密斯。他好像成为秀场里缺一不可的人。或者说是最有看头的人。后来他的大片在《Arena Homme》、《Wonderland》、《Dazed & Confused》日本版、《Vogue》法国版、《i-D》等时尚杂志上频频出现。然后男儿身的他被入选为“世界百大最性感女人”。这一过程他人也许苦苦奋战十年,而他不过只用短短两年。

他更受到热烈的追捧。然而他收入不多,有限的收入里有一大部分留给了房租。他住在一所蓝房子里。房子里挂着一幅多桅帆船的油画。衣服成堆里丢弃在房间的小角落里,落寞地堆在一起,彼此不言不语。这房子至少有一百五十年历史了。由于保暖需要,天花板很低,窗户小小的。沿着吱吱作响的楼梯上楼,一间是卧室,窗外就是树林。梳妆台上凌乱地放着卡子,睫毛膏,眼影盒,香水之类,女性用品。他体内的荷尔蒙逐渐地战胜雄性激素,成为他身体的主体了。

他立在厨房里煮咖啡。房间的茶几上,那团成一团的玻璃纸,像朵透明的花慢慢开放。我们围着那张茶几,松弛下来,话题散漫,某个瞬间,我感觉到我走入了他的内心,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个少年闯入浮华世界的惶恐。只一瞬间而已。如果时光是部影片的话,我非把它倒回去,让那个时刻放得慢一点儿,或索性定格。因为那才是真实的他。

《时尚北京》:平日里不走台的时候,你都做些什么?

安德烈:若是没有成段的时间,我是指那些琐碎的时光,我会打开电脑,看《Skins》《Will& Grace》《Saturday Night Live》《Summer Heights High》《Ben10》,我喜欢那些叫人放松,常常又有思考的电视节目。再或者只是听点奔放狂野的歌,我喜欢Electro music,尤爱Lady gaga。大家都叫她雷神,我却觉得她有性格,有主张。大概是因为我性格弱一点,所以我喜欢那些强势震撼的人群。

《时尚北京》:你最喜欢的东西和最讨厌的东西分别是什么呀?

安德烈:嗯,让我想想,我喜欢的东西有糖果、PVC、皮草、辣椒和巧克力、生活、旅行、欧洲、亚州、1980年代的新浪漫主义、艺术、打扮、生物、Pete Burn的嘴唇、音乐节、时尚,对了,还有《Pages》杂志。最讨厌的东西呢,象那些看起来像牛仔裤的紧身裤、势利鬼、经济衰退而且资本主义变得很烂、考试,还有空泛的承诺。我讨厌蟑螂一样地讨厌空头的承诺。

《时尚北京》:你的身边书,能告诉我是什么吗?呵呵,会不会是什么《模特指南》之类的?

安德烈:怎么会,我才不那么单调死板呢,其实我还蛮喜欢看书的。特别是传记类的书籍,象《Revolution Betrayed》《Anna Karenina》《My Sister's Keeper》等等,它们让我思索人生的意义,这样深处浮华圈会更淡定一点,看开一点。

时尚北京:真棒。

《时尚北京》:少年时期我们都会有偶像,你有没有偶像呢?

安德烈:有啊,马克思和乔治男孩,呵呵,我的社会主义情节很重,谁叫我的血液里充满了社会主义因子呢。

《时尚北京》:是怎么开始当模特儿的?

安德烈:嗯,那时候我正在墨尔本的街头闲逛,经纪人刚好经过,然后他丢给我一纸合约。后来的事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

《时尚北京》:你有自己最喜欢的模特吗?

安德烈:有啊,Naomi Campbell、Paul Boche、Caroline Cossey' Tula,她们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时尚北京》:你觉得你成功的秘诀是?

安德烈:我觉得女人对于那些发育不良的少年们穿著衣服展示已经感到厌烦。她们现在想看到的是一个有屁股跟大腿的真女人。哈哈哈!但我真的觉这个产业的人很容易对事物感到厌烦,特别是现在什么都是都是“现成的”。所以常常他们会想要有新玩具来尝鲜。

《时尚北京》:成名后有什么烦恼吗?

安德烈:有!被跟拍,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快乐的生活。这点蛮讨厌的。

《时尚北京》:别人觉得你是个女生的机率有多高?

安德烈:喔,每次都是啊!我八岁开始就有男人跟我搭讪!我的性格也介于男女之间,不过我喜欢自己的身上带点女人味。我知道人们都着力想为自己辩护,我是一个男孩,但是我有时化妆后就像女人一样,但是对于我来说,它不是真正的问题,我的确没有强烈的性别认知,我希望做我自己,但是事实上人们会用这种雌雄同体来营销,甚至用来赚钱。

《时尚北京》:在平时生活里,你大概喜欢穿哪个品牌的衣服?

安德烈:可以说吗?说了大概不好吧。

《时尚北京》:没关系的。你只是代表个人而已嘛。

安德烈:嗯,目前是Burberry和Supre。它们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时尚北京》:你记得你的初吻吗?

安德烈:记得……很多牙齿!哈哈哈,大家都知道,既然是初吻,技术都不行,所以初吻挺狼狈尴尬的。

《时尚北京》:你开玩笑的吧!

安德烈:不是,我是认真的。

《时尚北京》:最后请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吧。

安德烈:我站着尿尿!

猜你喜欢
斯托安德烈时尚
命途多舛的数学家:安德烈·韦依
超现实主义的反叛与创新——论安德烈·布勒东的《娜嘉》
环保很时尚
美妆fun时尚盛典
时尚首次触电
安德烈的愿望
只为写作的慢时尚
化繁为简,费斯托工具2步法抛光工艺
雷贝斯托:技术革新让OE与售后两市场相得益彰
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