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隽 付明
把健康带给更多的人,这是谢尔的希望。对他来说,诊治病人只是—方面,医务人员艾滋病教育培训、医学教育改革让他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说起活跃在荆楚大地上的“抗艾战士”,人们多会想到“桂希恩”这个名字。然而很多人不知道,桂希恩還有一位来自大洋彼岸的“战友”谢尔(Renslow DrewSHERER JR)。
谢尔是美国芝加哥大学医学院教授,2006年被评为“全球50名抗击艾滋病战士”。因为对湖北省医学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不久前他获得湖北省颁发给外国专家的最高奖项——“编钟奖”。
多次和桂希恩携手诊治艾滋病人
一头银白的头发,加上银白胡须,令61岁的谢尔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近日,坐在武汉大学医学部的会议室里,谢尔教授和该校负责人—走,热烈讨论着教育合作项目。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谢尔在会议结束后,又坚持和几位教授谈完一些他认为很重要的合作细节,才接受记者采访——11点10分,他终于离开会议桌,起身转向记者,面带歉意地笑了。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谢尔,神情顿时放松下来。他说,每次走进绿树成荫的武大校园,那种亲切感就像是回到了自己执教几十年的芝加哥大学。
谢尔和湖北结缘,要追溯到10年前——2001年,美国世界健康基金会与武汉大学签署协议,开展全方位合作。两年后,作为该基金会艾滋病培训项目的美方负责人,谢尔第一次来到了武汉。
这年秋天,谢尔教授来到鄂北一城市,这里有人因输血和卖血感染艾滋病毒。他看到,那里的艾滋病人不仅要忍受疾病的痛苦,还要忍受歧视的折磨,而当地医生对艾滋病的治疗一无所知。有着20多年艾滋病治疗经验的谢尔震惊了。
回到美国后,他向世界健康基金会汇报了湖北的艾滋病疫情和防治情况,积极筹措资金,从而开始了长达5年的“湖北省医务人员艾滋病教育培训项目”。
从这一年开始,他先后30余次飞到湖北,和桂希恩一起,反复讨论符合中国国情的医务人员培训方案,同时与湖北省卫生厅、省疾控中心一起,对湖北省的艾滋病高发地区的医务骨干进行培训。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谢尔和桂希恩一起,多次前往巴东、十堰、浠水、襄阳、随州等地,在现场对医务人员授课,探访艾滋病人并对他们进行诊治。“2003年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因为我在这一年认识了桂希恩教授。我和桂相见、认识,并通过工作发展了友谊。”谢尔还用“幸运”这个词,来评价他和桂希恩的相遇。一名25岁的感染者深深打动了他
2005年,谢尔在鄂西认识了一名25岁的小伙子。不幸的是,这名年轻人当时已是一名艾滋病毒感染者。
“他因输廊不慎而感染病毒,因为只有25岁,这对他是非常沉重的打击。”谢尔说,但打击还不止于此——因为感染艾滋病毒,小伙子所在工厂的老板将他无情地解雇了。
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这个小伙子重新振作起来。他自己投资,开了一个制作砖头的作坊,不仅改善了自己的生活,还雇佣了很多和他一样的艾滋病毒感染者,让他们有机会工作、赚钱。
“这位年轻人非常、非常地打动我。”谢尔提高了声音说,艾滋病毒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歧视”——这位小伙子的勇敢举动让周围人看到,艾滋病毒感染者和病人是完全可以对社会做出贡献的,而且他们对身边的人并没有危险。
对谢尔来说,在湖北所从事的防艾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热情地鼓励艾滋病毒感染者和病人,帮助他们重振生活的信心。
“我常常对他们说,你不能被身上的病毒击倒,也不能回避它,只要你用正常、积极的心态来面对它,按时服药,完全可以非常有效地控制病毒。”谢尔说,随着医疗技术的长足进步,不少人在感染艾滋病毒之后可以活20年、30年,甚至更长。对两个“芝加哥”的不解情缘
如今,谢尔教授与武汉大学合作的重心,已逐渐转移到教育改革上。
在长期培训基层医务人员的过程中,他发现中国的医学教育存在观念落后、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落后等诸多“短板”。于是,他开始推动武大开展医学教育改革,并为此多方筹措资金250万美元。
说起来巧的是,谢尔的家乡是芝加哥,而武汉有“东方芝加哥”之称。在他看来,这两个“芝加哥”之间,有哪些相似之处?
说到这个问题,谢尔笑了。他说,芝加哥紧邻北美第三大湖泊——密歇根湖,水天一色,极为美丽。武汉也有很多湖,而且有母亲河长江流过,“每次站在岸上,我都会被长江的气势所折服。”
武汉的老百姓,也给谢尔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看来,武汉人和芝加哥人,身上都有一种直率、实干、不做作的“蓝领气质”。另外,两个城市还都有很好吃的美食。他最爱的湖北菜是武昌鱼、香菜拌牛肉和火锅。
“这次来武汉前,第二个小孙子刚过8岁生日,我们全家举办了一个家庭聚会。”说到小孙子,谢尔眼中溢满了慈爱——原来,他已是3个小男孩的祖父。
在我国,普通人年过花甲就要退休,享受天伦之乐,是什么让谢尔教授依然奔波在两国之间,为湖北的医学事业倾注心血?当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时,满头银发的谢尔又笑了,他说:“我希望把健康带给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