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坛双星:艾砂与马乙亚

2012-04-29 19:54张越
中关村 2012年10期
关键词:稻香海淀区诗刊

张越

艾砂、马乙亚先生在诗文学史上的地位需要后人判断,但是他们的诗已经给我们留下了伟大时代心灵的历史、文化的历史……

70多年前,一位生长于苏家坨镇后沙涧村的青年,怀着满腔的报国之情,积极投身于激荡的爱国反侵略战争的洪流,以笔为枪,以文为弹,用犀利的呐喊,理性雄辩诗意的语言唤醒民众,共同抗日,争取民族的解放和独立。70年很漫长,似乎又是弹指一挥间,当年的青年已到暮年,但他留下的诗,留下的文字却永远年轻,永远值得记忆和回味。他就是即将迎来90岁生日的艾砂先生。

2012年8月30日,中共海淀区委宣传部、海淀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中关村》杂志社联合举办了“艾砂、马乙亚夫妇创作70周年研讨会”,回顾艾砂先生和与他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60多年风雨人生的马乙亚女士70年的创作历程。海淀区政协主席彭兴业,中共海淀区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名杰,著名诗人、词作家石祥将军,史地学家、海淀区原政协主席张宝章,诗人、武警北京总队原政治部主任殷德江,北京市文联原党组副书记、北京市作协副主席赵金九,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莫文征,北京大学教授、著名文艺评论家张颐武、封世辉,海淀区文联主席、中关村杂志社社长卫汉青,海淀区原文联主席易海云,著名诗人、海淀区作协副主席崔墨卿,著名书法家、北京书协顾问、海淀区书法家协会主席张书范,诗人、中华文艺家杂志社主编王耀东等,以及来自山东、河南、河北、黑龙江、北京等地诗人、评论家以及新闻界的60多位嘉宾。

卫汉青(海淀区文联主席、中关村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

艾砂先生1923年8月26日出生于苏家坨镇,原名刘树春。小时候,家境贫寒,但勤劳节俭的父母把他送进私塾馆,断断续续读了7年的孔孟之书。先生18岁那年,华北正经受日本侵略者的野蛮践踏,先生愤然拿起手中的笔,化名艾砂陆续发表中篇小说《动荡》、《蠢流》、《大洋河上的人们》及《泥土之歌》等作品,为苦难的人民呼吁、呐喊,胸中愤怒的烈火凝聚成笔端的激扬文字,激起众多爱国者的民族气节。为躲避日伪汉奸的搜捕,先生历经艰险来到太行山下,参加游击队伍。

由于艾砂会写文章,又会说简单的日语,被安排担任宣传和审讯俘虏的工作。艾砂通过对敌人喊话,印发传单,编写通俗易懂的诗歌,向日伪揭露日本天皇的野心和侵略行经,对动摇日军的士气,瓦解敌人的军心,发挥直接的作用,导致许多的日本兵、伪军在作战时打枪不瞄准,或者故意高抬枪口,艾砂用热血、青春、汗水践行了自己崇高的革命理想,用实际行动捍卫了中国人的尊严。

1946年夏天,艾砂在一次战斗中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只身一人到西安,在《正报》副刊部《诗战线》当编辑,结识臧克家、李广田、田间、安娥、徐放等一批左翼进步作家。后来,该刊被国民党当局的文化鹰犬封杀。艾砂与同仁们巧妙周旋,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策略,继续在文化战线上战斗。1947年10月艾砂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1950年,艾砂与马乙亚结成革命伴侣。1953年因“胡风事件”受牵连,被开除党籍,遣送到小兴安岭劳动改革20年,历尽坎坷,身心备受摧残。1980年,经党中央批准彻底平反,并恢复党籍,任黑龙江省伊春市带岭区副区长。1991年,他们回到故土海淀区苏家坨后沙涧村。在儿女亲友的帮助下,盖起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艾砂和马乙亚题曰“梦园”,在这里创办了《稻香湖》诗刊,意在继续诗歌之梦。诗翁臧克家九十华诞之际,欣然为他们题写《稻香湖》诗刊的刊头。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他俩用心血、汗水的精心浇灌和栽培下,《稻香湖》办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出色。著名诗人贺敬之为之感叹,欣然写下:“大小天地俱神异,豪情柔情皆诗情”的诗句;台湾诗坛泰斗钟鼎文致书艾砂:“仔细拜读,享受了一次诗的盛宴,回味无穷。”诗人聂索赋诗《吟荷》以赞叹之:“新株萌发借春风,夏至荷花别样红,淡雅衣装诚本分,清洁品行自雍容”。

由于种种原因,这两位老人曾经长期处于生活极度贫困的境地,每个月只有二三百元生活费,医疗也无保障,但仍坚持办刊、坚持创作。上世纪九十年代海淀文联得知二老和他们办刊的情况后,从资金和其他方面给予一些支持,共同主办《稻香湖》诗刊。

随着《稻香湖》诗刊的声名鹊起,“梦园”成了诗歌的圣地。并在国内诗坛形成“南泉北湖”之说, “南泉”是湖南《湘泉》,“北湖”即《稻香湖》,还有人称之为“国刊”。艾砂、马乙亚这一对诗坛伉俪,一直致力于写新诗、短诗、韵味诗,他们晚年相继推出诗集《梦园情》、《南国情》、《不了情》、《凹凸情》等。2005年,艾砂获香港文化金奖,2011年获海淀区文化卓越贡献奖。

这一对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耕耘不辍,令人崇敬。诗歌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诗歌里荡漾着他们不灭的激情,诗歌里沉淀着他们对生命的热爱与坚贞,在美丽的夕阳映照下,他们徜徉在梦园的小径中,呼吸着带着泥土芳香的清新空气,吟诗作赋,心灵是那么通透善良,品格是那么清雅崇高。

让我们衷心地祝福他们健康长寿,永葆青春和艺术激情。

中国作家协会办公厅(贺信):

艾砂同志是20世纪40年代成长起来的诗人,他从青年时代就“以笔代枪”、“以诗为剑”,用诗传单、诗墙报、枪杆诗为武器,同敌人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我国抗战史诗中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艾砂同志在担任《蒙疆新报》、《蒙疆文学》、《正报》编辑和《诗战线》、《诗哨》、《诗阵地》主编期间,组织刊发进步诗人的诗歌作品,团结培养了一大批有成就的青年诗人。对中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诗人群体的出现与组合,以及我国新诗的发展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难能可贵的是,艾砂老人古稀之年仍怀着一颗年轻的诗心,仍醉心于诗的事业。于1999年白手起家,创办了诗歌刊物《稻香湖》。在既无经费又无办公地点的情况下,他用自己的家做编辑部,拿自己的工资支付办刊费用,骑自行车跑印厂和邮局联系印刷和发行。十多年来,他“不管三伏三九,背上诗刊就走”,凭着对诗的热爱,用自己的执著与坚守,为《稻香湖》的成长壮大、为诗歌的繁荣发展默默奉献着。

现有的《稻香湖》已成为一个面向全球华人诗歌爱好者、面向平民百姓、作者遍及全国各地和港、台及美、日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深受海内外新老诗人推崇的诗歌刊物。在广大读者和诗人心中,《稻香湖》及艾砂先生的无私奉献而多了几份神圣与芬芳。

艾砂先生是我们敬重的文学前辈,从英姿飒爽的豆蔻年华,到两鬓染霜的老人,艾砂一直笔耕不辍。他和马乙亚先后创作出版了《蠢流》、《动荡》、《虹》、《大洋河上的人们》、《泥土之歌》、《星火集》、《野草集》、《概而不论传》、《梦园集》、《南国情》、《不了情》、《凹凸情》等多部小说和诗歌作品。他用几十年的诗歌创作丰富了我国诗歌艺术的宝库。

石祥(著名诗人、词作家):

诗坛双星:艾砂与马乙亚

夕阳下一峰金驼,一匹银马

并驾齐驱

耕耘在北京海淀区稻香湖畔

一对诗伉俪,一幅立体画

一天,我登门拜访

编辑部就设在农村的家

室内床头上谈诗词

一个是京郊穷苦娃

一个是葫芦岛上花

结识在东北抗战第一线

相爱于白色恐怖下

封锁不住的鸳鸯鸟

隔离不开的亚当与夏娃

以诗为媒,缪斯作证

大爱无畏,真情无价

征途上,平平凡凡

生活中,酸甜苦辣

被打成胡风分子、反动权威

下放劳改,两个苦瓜

年迈返京回家

诗心逢春发芽

两个耄耋老人办起了诗刊

海纳百川,网罗天下

一个青光眼,一个高血压

两副老花镜,两髻白头发

品尝了一首好诗,往往冷了饭菜凉

了茶

为改一个字,两人意见相左,甚至

吵架

一部《凹凸情》

两朵并蒂花

中国十大爱情经典故事评选

二老荣登榜首传为佳话

啊!两位抗战诗人

一对终身编辑家

文苑两棵不老松

诗坛双星耀中华

莫文征(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

见到艾砂、马乙亚两位老人的时候,我想起我曾经编过一套书——《诗世界》丛书,入书的条件就是必须要一辈子写诗,而且都是70岁以上,我现在退休多年了,要不然他们两个应该属于这套书里头的。

我从一些文章中看到艾砂说过一段话:“我跟马乙亚从相识、相恋到相爱都是以诗传情,以诗为伴,诗歌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这句话让我非常感动,感觉到很有分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把生命献给了诗歌,这是很伟大的精神。

这种精神就是诗歌精神。

今天的诗歌虽然异常箫条,因为商业大潮的来临。诗歌界处于今天这样的状态,是对我们当代诗人诗歌追求的考验,看你是不是有这种诗歌的精神,如果为了名为了利,在经济上就没有什么收获。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坚持写诗,与诗不离不弃,让诗歌成为生命的一部分,这就是诗歌精神。

塘萍(《北京社会报》副刊主):

北京市海淀区后沙涧村的两位老诗人艾砂、马乙亚用自己的退休费办起了《稻香湖》。我在上世纪80年代就认识了两位老人,他们平时喜欢听我说快板,我有时候到他们家里,逗他们开开心。今天,我特意为二位老前辈写了一段快板。

爱诗的人永年青

——致艾砂、马乙亚创作70周年研

讨会

竹板声声响得欢,

艾老、马老创作生涯七十年。

热情洋溢的研讨会,

我编段快板作发言。

艾老、马老的精神很可贵,

他们是,受人尊敬的革命老前辈。

想当年,在白色恐怖的阴云笼罩下,

他们胸怀理想不惧怕。

艾砂主编《诗战线》,

把民主、自由来呼唤。

诗为煤,手牵手,

革命的恋人,地下斗争同步走。

传奇的经历冒风险,

心里有爱就温暖。

同甘苦,共患难,

艰辛的岁月路漫漫。

谁想到,十年浩劫关牛棚,

马乙亚,抚养着孩子盼光明。

受牵连,蒙冤案,

心火不灭有信念。

风风雨雨几十载,

老诗人,作品依然放光彩!

冰河开,迎春光,

乌云哪能遮太阳!

艾砂终于获平反,

老诗人,叶落归根回家转。

回到人杰地灵的后沙涧,

他们要为,父老乡亲们做贡献。

十五个年头如一日,

呕心沥血地编村志。

老两口,用的是一点微薄的

退休费,

奉献的精神让人多么敬佩!

离休后,老人不愿享清福,

紧接着,又自费办起诗刊

《稻香湖》。

看今天,《稻香湖》已经名播海

内外,

这中间,凝聚着他们多少的爱!

我赞艾老,夸马老,

艾老、马老,是咱海淀区的

一块宝!

我祝二老,寿比南山不老松,

爱诗的人,心灵永远是年轻!

张庆良(黑龙江伊春市带岭区离休干部办公室主任):

刘砂(艾砂原名刘树春、刘砂)先生自1942年起从事写作,耕耘不止。解放前在巴金、茅盾等人作品的影响下,先后写出含抵抗意识文学作品多篇,并为当地文艺、文学艺术团体猛将文艺恳谈会吸收为会员。刘砂先生创作的小说发表后,引起日本特务注意,虽然隐姓埋名,躲避敌人的追捕,但从事文学创作信念不变,从敌人用笔做斗争的意念不变,坚持写作,有爱国之心,进行文学创作,以笔做刀枪,揭发国民党反动派的黑暗统治,并用艾砂、封河等笔名写了一些歌颂自由、反对压迫反对内战的诗歌、小说、杂文等,发表了散文《遥远的怀念》、《八月浪花飞溅的日子》。1947年,刘砂先生被介绍加入中共地下党,先后潜入蒋军207师和沈阳兵工厂从事工运运动,为我党做了大量的无私的工作。解放后刘砂仍然从事写作工作,先后担任内部刊物军工、《东北军工报》编辑,《军工报》副主编,1955年由于运动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错划为右派,1960年被调回黑龙江省《林业报》任编辑部主任。

虽然刘砂先生因文革受到打击,在逆境中生存,但是对党的信念不变,写作意识不改,并多次在《伊春日报》发表文章,特别是在带岭区担任史志办主任期间,完成60多万字带岭区史志,并获奖。新时期刘砂、马乙亚两位先生离休后,用笔耕耘的意志不变,用乐观的精神创作,主编《稻香湖》诗刊,用先进的文化和时代的精神启迪教育人民,使人们受到精神食粮。

张颐武(北京大学教授、著名文学理论家):

艾砂先生和马乙亚女士的创作从中国20世纪到21世纪,他们的诗是他们主观精神、创造力、想象力最生动的呈现。他们的创作,直接接触中国的现实,直接关怀中国普通的人民,这样的精神一直贯穿70年创作经历,对于个体生命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也是非常伟大的事情。他们对诗歌的热爱,对诗歌的关怀,对人的关怀,把写实的精神,主观精神,自我搏斗的精神表现得很积极。

艾砂、马乙亚两位先生的诗是诗史。二位老人是中国20世纪到21世纪初历史的见证,这两个人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们通过创作和后期文学互动,在稻香湖主办诗刊,对区域文化做了很多的贡献,对特定的地域文化也做了很大的贡献。另一方面,他们对海淀区文化和空间特定地域的贡献也是非常巨大的。通过两个人的组织,把稻香湖诗刊和海淀区文联联合在一起。一个地区、一个区域要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的文化想象,也要有自己象征性的文化符号。

两位先生隐居稻香湖,在尚未完全被高度开发的空间里保持诗心,通过他们的创作把海淀一脉诗魂一脉诗心留下来,用他们的威信和能力,接触和组织很多年轻朋友共同参与到诗歌创造当中,这个贡献也是非常巨大的,既是诗本身的意义,也是留下中国现代历史的痕迹和记忆。他们创作的一本书的名字叫做《一滴水流动的声音》,一滴水很小,但力量很大,他们在文学史上不是主流的人物,但是通过他们在边缘努力,通过70年的创作生涯的努力,他们已经给我们达到了精神的高度和灵魂的高度,给海淀区创造宝贵的文化符号,将来也是这个区域本身文化最珍贵的资源。

两位老人创作及文学活动留在20世纪和21世纪初中国文化史和文学史上, 几十年来,他们文心不死,诗心不死,两位老人的生命还会延续,为海淀区的文化创造了贡献,未来作为文化象征、文化符号在海淀区乃至于北京和中国的文化发展中间有很大的贡献。他们在诗文学史上的地位需要后人判断,但是他们的诗已经给我们留下了伟大时代心灵的历史、文化的历史……

赵金九(北京市文联原党组副书记、北京作协副主席):

在文学的道路上走过70年的老作家、老诗人还是很少的,我还没有遇到过,70年基本和我的整个生命差不多。

艾砂、马乙亚二位先生走在文学道路的70年坎坎坷坷,他们热爱文学,但却因为文学在革命运动中受到各种各样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他们为什么能够对于文学这么执着地走到今天呢?真正热爱文学和热爱诗歌的人,首先有诗一样的心,有诗一样的灵魂。诗是美好、善良、纯洁的,如果有了这样的诗歌的心灵,遇到什么艰难,这条路尽管是坎坷,他都会坚持下去。因为文学和诗已经成了他们生命存在的方式,他们离不开了,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走过70年,没有这一点真难。在艾砂、马乙亚两位老人的身上最值得我们学习的就是这一点。

陈名杰(海淀区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能利用座谈会这种形式,庆祝艾砂先生90华诞,纪念艾砂、马乙亚这对文学伉俪创作生涯70周年非常有意义。在这两个多小时里,我深深被两位老人丰硕的创作,淡泊的生活,执着的追求,忠贞的爱心和无私的精神所感动,两位老人的人生本身就是值得我们反复吟诵的诗歌,是一部启迪心智、净化灵魂、照亮道路、指点人生、充满哲学思想的宏大诗篇。

艾砂先生从18岁起,发表第一部中篇小说,70多年来坚持用正义的呐喊唤醒民众,以诗人的激情和真诚歌唱美好人生,与相濡以沫的爱人马乙亚发表《梦园情》等多部诗集,在文学界产生重要的影响。

几十年来,两位老人永远保持着一颗平常的心态和淡泊的心境,回到故乡开始酝酿建立以家乡的名字稻香湖命名的诗刊,一干二十多年,从编辑到印刷再到往全国各地寄发,两位老人亲力亲为,把这块阵地经营得红红火火,在诗歌界赢得崇高的地位。《稻香湖》因此而名扬天下。到现在稻香湖诗刊出版52期,影响遍及海内外,更令人感动的是,两位老人几十年如一日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也像一首意味深长的诗歌深深感染和打动着无数的年轻人。

现在海淀区正在举区域之力,举万众之志创建全国文明城区,我们举办这个研讨会,弘扬两位老人高尚的道德情操和无私的精神境界,就是学习两位老人对事业的激情和对爱情的精神。海淀人杰地灵,从明清开始留下像清代第一诗人纳兰性德、清代第一女诗人顾太清等著名诗人的足迹。海淀也是艾砂老人的故乡,他们深深热爱着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也深深地吸引着他们,特别同意张颐武教授刚才讲的一句话,两位老人是海淀的文化符号。在推动海淀文化大发展大繁重伟大征程中,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不断发掘整理、弘扬推广这样的文化符号。

彭兴业(海淀区政协主席):

这个活动我也是始作俑者之一,艾砂和马乙亚两位先生都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辈和诗人,我认识他们已经有八年多的时间了。我是2003年调到海淀,2004年我开始做宣传部长,主管宣传意识形态的工作,也是卫汉青介绍我认识,在海淀还隐居着两位老诗人,他们默默在耕耘,创办了《稻香湖》诗刊,做得非常好,是否看一看。于是我到二位老人家里边去看,到了之后我很感动,也很感慨,他们在那样的小房子里边,干着这么一件大事让我感到很惊讶!当时还有一件事儿让我特感动,有很多外国人到他们那个小寒舍里边学写诗,两位先生细心地给他们讲课。更感慨的是,那里连个厕所也没有,上厕所得到对面的公共厕所,于是我们请乡里面帮忙把环境做了改善,在海淀文联主席卫汉青的帮助下,力所能及把两周边的环境、街道、路等环境做了修缮,从此以后便和二老结下不解之缘,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也默默支持着他们。

我也喜欢读诗,我认为在所有学术领域当中,诗是非常独特的领域,在其他的学科、学问都无法表达的时候,就只有诗歌了。我可以肯定,在人类所使用所有艺术形式当中,诗歌到迄今为止仍然是人类精神制高点上的灯塔和明珠。诗对事物的感受不再像哲学、法学、政治学是一种认识,而是一种幻想,是一种激情,我认为诗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塑造精神生活,关注人民的精神追求,同时也揭示神秘,这是别的所达不到的。不管是面对我们的内心还是面对深不可测的宇宙,诗歌和诗人所承担的任务和使命,我认为从来没有改变过,在现代科学技术的前提下,诗歌的任务,诗歌的使命仍然是很大的。

今年马乙亚老师给我写了一封信,讲应该怎样把《稻香湖》办下去,怎么样办得更好,这是二老的最大的心愿。借今天这个机会,我想有这么三条建议:

第一,请大家思考和探讨怎么样给稻香湖诗社插上科技的翅膀,让艾老和马老他们所开创、奠定的诗刊大放光彩。昨天的《北京日报》第一版刊登了三山五园历史文化景区建设,已经写进了中共北京市委十一次党代会的报告,而且报道当中讲到了,稻香湖要种水稻,要留下水稻,但是,光有那个水稻还不行,我们还要有这个“水稻”,如果没有“水稻”,“稻香湖”就名不副实,有稻香湖诗社、《稻香湖》诗刊在那儿支撑,就更加相得益彰。

第二,将来请一些优秀的人才编一个剧本,把二老的经历,把他们一生当中爱情、生活所遭受的波折编成一个剧本,不光是他们两个的命运和经历,可能还有其他经历相同的诗人,以诗人作为背景这样一部电视连续剧。用这样的形式,传播诗人和诗的力量、诗的魅力。艾砂先生生活的这90年太丰富了,这里边的元素太多了,我相信如果拍好了一定能抓住所有文学爱好者的心灵,甚至有在国际上会获奖的希望。稻香湖诗社以这个电视剧扬名,这个剧以《稻香湖》扬名,让这两个生活走向名目,包括他们的爱情,对未来的青年,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念弘扬都会有好处,大放异彩。

第三个建议,在当今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在商潮社会观念的情况下,太需要精神上支撑和追求,能否以稻香湖为名,搞一个“XX会”,让更多人和爱好者不是办一个刊物,而是通过这种诗的形式把大家凝聚起来,让大家以稻香湖为基地,开展更多的活动,海淀中小学生有20万人,大学生40万人,在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爱诗、写诗,我希望我们能够把这个队伍组织起来,让诗歌发扬光大。

海淀有这个土壤,卫汉青也讲到了,在上庄曾经诞生过纳兰性德这样伟大的词人,今天又出现了艾砂、马乙亚两位杰出的诗人。今天,我们举行这个活动,非常有意义,借这个机会,祝愿《稻香湖》诗刊越办越好,祝愿稻香湖诗社在海淀不断发扬光大,为中关村打造成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马乙亚:

今天对我和艾砂来讲,是一个重要的、不平凡的日子,这么多的领导、作家、诗人、朋友相聚在一起,共同庆祝艾砂90岁的生日,研讨他的文学创作成就,这样有特别重要意义的活动,使我和艾砂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我们两个人的感激心情。

大家知道,我们写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从来不要求回报,仅仅作为一种社会责任对待,不仅我俩是如此,还有那些为了诗、为了革命而献身的诗人们,他们的创作也是不带回报性的,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对得起历史,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生我们、养我们的这片土地就行了!我们一生就是追求这么一种境界。

在艾砂16岁的时候,他的家乡海淀区苏家坨就遭受了日本侵略,为了躲避灭绝人性的灾难,他到北京广安门外一家粮站当学徒,后来才托人到了张家口粮站给人家当小伙计,他从小就喜欢文学,一边给人家打工,一边偷偷读书,后来慢慢接触到一些革命性的书籍,例如鲁迅、巴金、高尔基、托尔斯泰等大师级的作品,在现代文学的感染下,他也开始学习写小说,已经发表的有短篇小说《虹》、《蠢流》、《马族的悲哀》等,正因为写了具有现实意义的作品,遭受到日本人的追捕。他离开张家口,走进了山西中条山,参加了抗日游击队,转眼70年过去了,现在看他的这种为国献身的精神鼓舞了他的一生,一生执着,一生奋斗为祖国为民族书写了一生。

正因为如此,1946年国民党统治地区,艾砂和一位诗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沈阳创办了地下诗刊,诗刊的名字很多,《诗刊》、《诗战线》、《诗阵地》,这就是打一个枪换一个眼,今天在这儿出,明天在那儿改名,又在那儿出,反饥饿、反内战、要民主、要自由的旗帜,一次次躲过敌人的追捕,虽然办得时间不长,却让自己的脉搏和人民的脉搏跳在了一起。还办过《蒙疆文学》,编过《诗刊星火》。1946年10月同艾砂做党的地下工作,这也是一位为抗战文学做出过重要贡献的诗人,但是在1957年他也被错划为右派。在劳改中积劳成疾,1960年10月病逝,临终时没有看到组织对他的平反,艾砂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过,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光想着自己,还要想到那些为革命、为中国的壮大、发展付出心血和生命的人!艾砂一生都是为革命和文学事业奋斗与献身的,他在解放前后,当过《红旗报》、《东北军工报》的编辑和主编,因为受到胡风事件的牵连,一直远在黑龙江的小兴安岭林区劳动改造,这一住就是20多年,人生有几个20年呢?何况在这20年是他人生最重要的20年,这是他生命消耗最大的20年。

1987年我和艾砂离退后,落叶归根回到故土,在海淀区后沙涧住下来,就想为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做些奉献。但是仅靠短短的后半生怎么能够赶回那些逝去的不能为之奋斗的事业呢?艾砂和我商量决定再办诗刊,为诗的发展献出我们最后的心血,我们这个想法最先和老诗人臧克家商谈,立即得到了他的支持,于是办起了《稻香湖》。但是《稻香湖》走出它的困境,这就要感谢海淀区的领导,感谢政协主席彭兴业,感谢宣传部长陈名杰,感谢文联的领导卫汉青、易海云、崔墨卿等等,他们不仅有政治上的支持,还有经济上的支持,没有海淀区文联的大力支持,就没有今天的《稻香湖》。

《稻香湖》从1994年开始创刊到今天已经出版了52期,由原来的几百份到现在的一两千份,最多到过3000多份,由原来只寄发国内,到现在世界上20多个国家的诗人都邮购并成为世界华人圈中叫得响的,有影响的国际诗刊,《稻香湖》诗刊不仅成为中国诗界的荣誉,更是成了北京市海淀区文化的亮点,同时也是世界华人诗坛一道闪亮的风景线。

在创办诗刊的同时,我们两个人也出版了自己的作品,有《梦园情》、《南国情》、《不了情》、《凹凸情》等诗集,有我翻译的日本长篇小说《靓女历险记》。在美国的网站上说:“全球艾诗同胞都赞赏鼓掌。”这句话说得有点夸张,我觉得一个人来到世界上,应该给历史留下点什么,艾砂在一首诗中这样写到:“在共和国有块不变色的石头,你摸摸它,也许500年后还能烫手。”我很赞赏这句话,我认为这两句话是对他人格魅力的写照,也是人生精神的最形象的写照。

从创办诗刊到现在转眼18年过去了,艾砂不仅仅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稻香湖》上,还把很大一部分费用无私地花在《稻香湖》上。对此我们一点也不心疼,而是高兴,因为我们为海淀区的文化事业培养和带动了一大批文学新人和一大批中老年诗人,为此我们还经常和《香山诗社》、《海淀文艺》联手,站在发展的高度,为活跃中国诗的发展,为提升海淀区的知名度默默做奉献,并使中国诗走向世界,起到桥梁的作用。

从艾砂一生的奋斗实践看,我认为他就是非凡的一笔:上承五四新文化的精神,下托新诗伟大的前程,又不停向具有现代意义的新文化走去。艾砂的一生是民族的精神,由于这一滴的献身精神,演绎了他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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