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精灵 君主绢蝶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万年不融的冰峰是生命的禁区。然而，这里却生活着一种美丽的精灵——君主绢蝶。君主绢蝶在长久的进化过程中，不仅适应了高原严酷的生存环境，而且还进化出一种非常独特的繁殖机制：雌蝶在交配后，其尾部长出一个臀袋，以防止再次交尾。本文作者丁伟教授多年来在祁连山跟踪观察君主绢蝶，最终成功记录下这种蝴蝶从破蛹为蝶到完成繁衍生息使命后安静死去的全过程。

上世纪80年代末，我在青海师范大学担任生物教师，那时我经常带学生到野外实习，有缘邂逅了一种美丽而神奇的物种——君主绢蝶。君主绢蝶又叫双珠大绢蝶、康定绢蝶，属鳞翅目绢蝶科，翅展达60～70毫米，是绢蝶中体形最大的种类。君主绢蝶是我国特有种，仅分布于青海、甘肃、四川、云南、西藏等地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原沟谷。

第一次见到君主绢蝶，我就被其美丽而奇幻的外貌所吸引：君主绢蝶拥有丝绢般半透明的洁白翅膀，前翅上镶嵌着黑色和灰色的斑块，后翅中部有两个围着黑圈的红斑，在青藏高原苍凉的背景下，看上去就像在风中飘动的花朵。然而，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花朵”却广泛分布在雪线附近的高寒地带。我对这种美丽而坚强的生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90年至1995年，在青海师范大学和青海省教育厅《青海省蝴蝶调查》等研究项目的经费支持下，我对君主绢蝶进行了长达5年的观察和研究。后来，我因到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攻读硕博学位，暂时搁下君主绢蝶，转而进行滇金丝猴的研究（本刊曾在2009年第2期刊登本文作者的文章《守望美丽的红唇精灵》——编者注）。2004年，我和刘泽华博士获得教育部的支持和资助，我们重返青藏高原。这次我们连续跟踪了数月，对君主绢蝶进行了更为深入全面的研究和观察。

化蛹为蝶

2004年7月，随着气温不断升高，君主绢蝶羽化的季节快到了，我和刘泽华博士迫不及待地赶往祁连山脉，希望能够全程观察并记录君主绢蝶的羽化及交尾繁殖，以便对这一稀有物种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

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冰雪之峰上寻找小小的蝶蛹绝非易事，一连十几天里，我们吃住在山里，不仅要忍受白天的酷热和夜晚的酷寒，还要防备毒蛇等的袭击。我们整天拿着放大镜，在君主绢蝶喜欢产卵的紫堇类植物旁一点点地搜寻。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君主绢蝶羽化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却一无所获。就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幸运之神却突然降临了：我们在一丛灰绿黄堇的根部，发现了几枚即将羽化的蛹。我们欣喜若狂，急忙架好照相机，开始严防死守。

虽然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君主绢蝶早已适应了高原严酷的生活环境，甚至在身体上还披上了细密柔软的长毛，耐寒能力远远超过其他昆虫，但由于高原上生长期极短、食物不足等原因，君主绢蝶的蛹要在暗无天日的石缝下蛰伏整整一年，直到破茧而出。也正因此，还从来没有人观察并成功记录下君主绢蝶完整的羽化过程。

气温一天天升高，已经做好了破茧准备的蛹开始蠢蠢欲动。7月27日清晨，一枚蛹的背部“啪”地裂开了一道裂缝——化蛹为蝶的时刻即将到来。我们惊喜地俯下身来，屏住呼吸，等待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在我们的镜头下，化蛹为蝶的过程充满艰难。蛹不停地挣扎，用身体撞击虽然已经变脆却依然很坚硬的外壳。在长久的挣扎和碰撞之后，蛹的胸部和背部先后裂开缝隙。或许是感受到了外面多彩世界的召唤，蛹的动作更加激烈，向着裂缝处不断扭动身体，裂缝越来越大……终于，一个粉嫩的肚皮从蛹里露了出来。接着，蝶的后肢也摆脱了束缚，并凭借蹬力将裂缝撑大，帮助前肢和头部成功地脱出重围。

经过这番挣扎，稚嫩的君主绢蝶已经非常疲惫，但它丝毫没有停顿，立即在我们的镜头前开始了此生的第一场表演——它小心地扭动着身体，由慢到快，逐渐成螺旋型转动。在连续不断地旋转中，它的一片后翅弹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片。几分钟后，它奋力一挣，一对稍显潮湿的庞大前翅终于从蛹中解放出来。这只勇敢的君主绢蝶终于成功化蛹为蝶。

我们正为这只绢蝶的勇敢和我们的巨大收获欢欣雀跃，却没想到一场悲剧随即上演：当另一只君主绢蝶正从茧中拔出它的最后一只翅膀时，不幸被一只黑色的高原甲虫发现了。甲虫迅速冲来。仅仅是一瞬间的挣扎，这只在暗无天日的石缝中蛰伏了一年的君主绢蝶就已香消玉殒，甚至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在阳光下舞蹈的快乐。

在自然界，类似的悲剧并不少见。一当蛹壁出现缝隙，就失去了原有的对蝶的保护能力。因此，君主绢蝶只有尽快挣脱束缚，拔出翅膀，否则就有可能成为猎食者的盘中餐，即使不被猎食，也会被活活困死、饿死。

大自然的严峻考验还不限于此。如果当年遇到强降温等极端天气，或者春天来得太晚，积雪无法及时消融，那么，本该羽化的蛹就会大批死亡，能够侥幸化蛹为蝶并生存下来的君主绢蝶寥寥无几。

处女情结

刚完成羽化的是一只雄性君主绢蝶，我们为这个勇敢的小家伙取名“英雄”，并对它进行了持续数天的跟踪观察。

刚出茧的“英雄”似乎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它立即艰难地爬上一块突起的砾石，并在高原灼热的阳光下伸展开自己柔软皱缩的翅片。随着体温迅速上升，它就像被注入了活力一样变得强壮起来。短暂休整后，它振动翅膀，飞上天空。

祁连山的夏季只有短短两三个月，各种生物都抓紧这宝贵的生长期繁衍生息。君主绢蝶羽化为成虫，主要的任务是交配和产卵。可是，在海拔数千米的高原，要想找到心仪的雌蝶做新娘也非易事，它们往往需要经过漫长的寻找。因此，为了完成神圣的使命，它们必须尽快补充营养。

“英雄”振翅滑翔，它那装饰着美丽斑点的白垩色的绢质翅膀让它看上去就像一朵会飞的花朵。它首先飞到一片绽放的高山杜鹃丛中，贪婪地吮吸甜美的花蜜。在吃饱喝足，羽化消耗的体力得到恢复后，它便迫不及待地向远处飞去，去寻找自己心仪的伴侣。

我们背负着各种仪器紧随其后。好在因身处高原的缘故，君主绢蝶的飞行速度很慢，我们虽然气喘吁吁，还能勉强跟得上。

雄性君主绢蝶的择偶标准非常苛刻，通常只有最美丽的处女蝶才能点燃它们心中的爱火，这无疑增加了它们择偶的难度。“英雄”从它的出生地出发，紧贴着积雪初融的地面一口气飞行了一两千米，可沿途除了遇到两只同它一样望眼欲穿的雄蝶之外，连一只雌蝶也没有见到。由于体力消耗很大，它飞得越来越慢，但依旧在灰绿紫堇丛中苦苦寻觅。

突然，“英雄”就像接到了一个神秘的指令，立即停止寻找，将翅膀收拢，缓缓滑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砾石缝隙。我们正感到纳闷，却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浓密的黑云。高原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先前还是风和日丽，顷刻间便电闪雷鸣，大雨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温度也一下子下降了十几摄氏度。我们手忙脚乱地支起帐篷躲雨，可还是被淋湿了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当乌云退却，太阳再次露出笑脸时，我们狼狈不堪地钻出帐篷，却看到干净整洁的“英雄”已经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了。

原来，君主绢蝶是变温动物，如果被雨水浸泡淋湿，体温就会迅速下降，它们就有可能被冻死。刚刚出生的“英雄”从祖辈的遗传中继承了未卜先知的本能，所以能及早躲避，从容地逃过了厄运。对这种小小的生命，我们不得不刮目相看。

两天中，“英雄”每天的飞行距离长达五六千米，虽然途中遇到过几只雌蝶，可它总是高不攀低不就的。我们跟随其后，累得精疲力竭。

在经过两日的苦苦寻觅后，“英雄”改变了搜寻策略，不再苦苦地到处奔跑，而是在生长灰绿黄堇的地方流连徘徊。我们忍不住发笑：“这家伙总算学聪明了。要找处女蝶当然要去它出生的地方。”

工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天，“英雄”终于在一簇灰绿黄堇丛中发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那只雌蝶刚刚破茧而出，娇嫩的翅膀还没有完全展开，看上去皱皱巴巴的，一点都不美丽，但“英雄”对这只“丑陋”的雌蝶一见倾心。晨曦中，它一改平时慢吞吞的样子，跳起了激情洋溢的求婚舞蹈。它忽东忽西，舞姿令人眼花缭乱，仿佛用身体在蔚蓝的天空上书写一封缠绵的情书。

“英雄”迷人的舞姿终于打动了雌蝶的芳心，雌蝶扇动着翅膀翩然而起，用舞蹈回应“英雄”的求爱。“英雄”和雌蝶如胶似漆地缠绵在一起，上下翻飞，追逐嬉戏。这是交尾之前的必要环节，雄蝶只有通过这种缠绵的爱情之舞才能迅速成熟，将全部的爱和充沛的精液奉献给美丽的妻子。

经过几个小时的爱情飞行，它们的爱情瓜熟蒂落。它们情意绵绵地相携着降落到一簇鲜艳的杜鹃花上，完成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结婚仪式——交尾。

交尾之后，“英雄”几乎用尽了全部体力，再也无力高飞，只是眷恋地跟在妻子身后缓慢滑翔。次日清晨，当浓云再次笼罩山谷时，虚弱的“英雄”已经无力抵御寒流的袭击，它从栖身的树枝上飘然落下，如同一片洁白的花瓣——它死了。

其实，雄蝶选择雌蝶的挑剔态度也是进化的产物。由于生活在气候条件恶劣的环境中，君主绢蝶的生长期极其短暂，雄蝶一生只交尾一次。因此，为了将自己的遗传基因通过最健康最优秀的雌蝶传递给下一代，雄蝶不遗余力地寻找心仪的对象，并将大部分营养转化为“精包”，在新婚之夜全部注入雌蝶的体内。

这是一个巨大的牺牲。雄蝶献给妻子的“精包”几乎耗尽了它全部的精力。未曾交配的雄蝶的寿命可达20～30天，而完成交配的雄蝶，即使没有遭遇天敌，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最多也只能活2～3天。

忠贞爱情

雄蝶“英雄”死后，我们转而开始对那只雌蝶进行观察，我们为它取名为“杜鹃”。

与雄蝶相比，雌蝶的责任更加重大，它们担负着孕育遗腹子的重任。胎儿在母体内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因此，母亲在保证胎儿营养的同时，还必须尽快为生产做好准备。太阳刚刚升起，“杜鹃”便飞进花丛中，一边吮吸花蜜为腹中的胎儿增加营养，一边找寻适合产卵和幼虫生长的环境。

正当“杜鹃”在花丛中寻觅劳作的时候，一只花枝招展的雄蝶迎了上来。经过爱情的洗礼，此时的“杜鹃”已不再是刚刚脱离蛹壳时的那个“灰姑娘”，它看上去光彩照人，尽管身怀六甲也丝毫不减魅力。这只雄蝶对它一见倾心，就像当初的“英雄”那样开始对它表演求爱舞蹈。

面对英俊潇洒的求爱者，“杜鹃”不为所动，它毫不迟疑地离开刚刚找到的一片满是甜美花蜜的花丛，转身而去。雄蝶紧追不舍，环绕着“杜鹃”翻飞。“杜鹃”左躲右闪，却无法摆脱求爱者的围追堵截，无奈之下，它突然收拢双翅从空中骤然下坠，转瞬间便隐没在花丛中不见了踪影，令那只正一心一意表演求婚舞蹈的雄蝶猝不急防。

在这次遭遇之后，“杜鹃”的举止行为更加谨慎，再有含情脉脉的求爱者飞临，它不再仓惶逃跑，而是平展四翅，将腹部高高翘起，这是雌性君主绢蝶不接受交尾的表示。虽然雄蝶们对“杜鹃”的美貌垂涎三尺，也只能在它身边飞绕几圈，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没有任何监督的雌蝶为何会如此忠贞？为何雌蝶翘起腹部就可以让雄蝶知难而退？我们通过对“杜鹃”的观察，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秘密。原来在交配之后，在雌蝶的交尾囊的开口处长出一个臀袋，这是一种呈暗褐色的角质的罩子，结构非常坚韧。臀袋既可表明雌蝶的“已婚”身份，也可阻止其他雄蝶强行与雌蝶交尾。

“杜鹃”体内的小生命迅速成长，几天之后它已经大腹便便，到产卵的时候了。细心的“杜鹃”早已为孩子们找到了一个既安全又营养丰富的产房。紫堇科植物如延胡索、灰绿黄堇植物的嫩叶，都是君主绢蝶幼虫最喜欢也最有营养的食物。“杜鹃”在花丛中吸足花蜜后，向一丛茂密的灌木丛飞去，这或许是它此生的最后一次飞翔。在灰绿黄堇的根部，它舒展双翅伏了下来。很快，一枚枚扁圆形、饰有美丽雕刻状花纹的卵相继排了出来，而此时的“杜鹃”已经精疲力竭，它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我们跟踪发现，很多雌蝶在产卵后很快死去。

我们目睹了君主绢蝶从破蛹为蝶到完成繁衍生息使命后安静死去的全部过程。看着了无生息的“杜鹃”的翅膀被风吹起，我们不禁为它和“英雄”的忠贞爱情，为它们的悲壮生命历程而感动。

生命延续

父母已经死去，但生命还要一代代延续。为了能够让失去父母保护的孩子们熬过酷寒的冬季，世代生活在高寒地区的君主绢蝶进化出了以卵越冬的繁育模式。那些精美的卵珠静静地蛰伏在灰绿黄堇的根部，经历着高原风雨的洗礼，渐渐地没入泥沙之中。

这样的日子要经历漫长的8个多月，直到次年的3、4月，当温暖的阳光重新照耀这片大地，洁净的春雨洗刷掉寒冬的最后一丝痕迹，蛰伏了半年多的卵珠才开始孵化，有着浮雕花纹的精美卵囊先后崩裂了，一个个线头般大小的黑色幼虫钻了出来。

孵化之后的幼虫娇小而灵敏，它们迅速摆脱束缚，争先恐后地爬上树枝。此时的青藏高原万物复苏，灰绿黄堇刚刚萌生出鹅黄、淡绿的嫩叶。幼虫们立即选择最为甜美的嫩芽大嚼起来。父母的遗传信息告诉它们，它们必须和时间竞赛，在短暂的春夏迅速成长起来，并储备足够的能量，以便健康顺利地长大，然后化蛹成蝶，像父母一样恋爱、生育，完成自己的使命。

经过两个多月的暴饮暴食，君主绢蝶的幼虫渐渐变得强壮起来，经过两次蜕皮，它们的身体也长大了很多，看上去肥嘟嘟的，十分神气。但对它们的考验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它们还要经历一次艰难的蜕变。幼虫们悄悄溜到石缝中躲藏起来，然后吐丝结茧，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变成此生的第三个形象——蛹。

蝴蝶无比美丽，但化蛹成蝶的过程却是君主绢蝶一生中最丑陋也最脆弱的时刻，因此，它们要将身体封闭在自己构建的“小房子”——茧中居住至少两个多星期。君主绢蝶的茧没有丝毫美丽可言，通体呈暗褐色，覆盖灰白色粉状物和碎石枯草，头部为圆形，中部有呈钝角的突起。不注意看，很容易被当作一块泛着盐碱的泥巴。

在漆黑狭小的茧中，幼虫们也依旧没有丝毫懈怠。它们一直在倾尽全力地生长，直到慢慢幻化出精美的翅膀、触须和娇俏的身体……

在君主绢蝶的一生中，要经历卵、幼虫、蛹和成虫（即蝴蝶）四个过程，前三个过程都是在它们的身体极为脆弱的状态下完成的，恶劣天气、天敌，甚至蜕皮时的体力不支，都有可能导致它们中途夭折。一对君主绢蝶夫妇产下的卵，能够成功度过四个过程而变为蝴蝶的不超过五六只。

尽管如此，君主绢蝶绝不是一种脆弱的生命，它们是经历过地球冰河期的残余物种，在亿万年严酷的进化和自然选择中，适应了恶劣的高原环境，雪线有多高，它们就能分布到多高，它们活动的最高纪录达到海拔5600米，成为世界上纪录分布海拔最高的昆虫之一。这正是亿万年进化过程中，自然选择的结果。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物种与环境适应度越高，生存的希望就越大，不适者将在永不休止的残酷选择和进化中一批批被淘汰。正因此，高原蝴蝶的海拔分布越来越高。

面临危机

君主绢蝶不仅因其美丽高雅而成为蝶类中的珍稀种类，具有观赏和收藏价值，而且在科学研究上也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君主绢蝶生活在青藏高原雪线附近的高寒地带，那里的生态环境极为脆弱，经不起任何破坏。科学家曾做过一个令人震惊的实验：20世纪50年代挖的一个小土坑，数十年过去了，至今仍无法恢复，甚至连草都没有长出来。而君主绢蝶对气候和光线非常敏感，对生境变化具有快速反应能力，一旦所处的自然环境遭到改变或破坏，其数量就会急剧下降。因此，君主绢蝶作为一种指示性物种，其生存状况在一定程度上对人类环境具有警示作用。君主绢蝶很早就被列入我国野生动物保护名录。

近代以来，由于人类过度砍伐森林、过度放牧和开辟人工绿化带，以及全球变暖导致的极端天气加剧等，在地球上已经成功繁衍了亿万年的君主绢蝶正面临着巨大的生存考验。我们的研究发现，如果某一年出现天气异常，如冬季过度严寒，或春季推迟，或春夏季节突然降温，就有可能导致君主绢蝶幼虫大批死亡或蝶蛹无法顺利羽化。在这样的年份，即使在盛产绢蝶的山麓也很难看到它们的身影。

经过跟踪研究，我们不仅对君主绢蝶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也对保护这个珍稀物种的价值和意义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看似洪荒的青藏高原，对全球环境和气候变化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不仅会迅速、剧烈地响应全球性气候与环境变化，而且高原季风的变动会导致高原邻近地区的气候与环境变化。通过对君主绢蝶及其生境的研究，找出影响其变化的因素，才能更好地改造和利用环境，使生态环境更适合人类和生物的生存和发展， 促进环境保护的可持续发展。

我们希望人们对自然和生态环境给予更多的爱护，让君主绢蝶能够有更多的生存机会，让这种美丽的精灵在我们的视野中翩然飞翔，与我们一起共享地球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