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及其他(组诗)

2012-04-29 00:44陈衍强
诗潮 2012年2期
关键词:罗炳辉彝良媳妇

陈衍强的创作一直有着自己独特的方位感和滔滔不绝的延续性,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在文字里还是在生活中,他都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他对诗歌的热爱、对生活的关切,都证明他可以天天在诗歌里早出晚归,也会随时在生活中动手动脚——他和他的诗歌对现实生活的及时参与,是中国当代诗歌与中国社会回避不了的一种碰撞,关键是——即使有人认为不需要,他也撞上来了,而且迟早会撞他个满怀。

——李亚伟

回家过年

只要父母还活着

我就还有牵挂

还有存放情感的老家

我平时很少回去

是因为能够找出忙的借口

而寒风在腊月运送的雪花

不仅是春节

向我发出的回家通知

更是向我下达的

用孝心温暖老人的命令

所以每逢过年

我都马不停蹄地

带着春联和鞭炮赶回老家

由于父母一年比一年衰老

我与他们在一起

过一年就少一年

以后即使乘坐开往春天的地铁

也无法返回

与父母同吃年夜饭的时光

回乡偶书

大年三十

我带着媳妇和年货

挤进一辆开往老家的面包车

前面和右边的女孩

在酒店和超市见过

原来与我是同一个村的

他们的父亲

不仅是我的小学同学

还与我一起放过牛

快下车时

开车的小伙问我姓啥

我说姓陈

他有些惊奇

说十多年前在镇雄读师范

就听老师念过我的诗

他告诉我他姓黄

在龙安小学教书

开的是自用车

他既然喜欢看书

我就把携带的三本《彝良文学》

都给了他

天上人间

牛郎织女最忠贞的爱情

是洗澡洗出来的

自从王母把织女调回天上

牛郎在人间

就吃尽苦头

不仅要放牛和种地

还要辅导子女写作业

好在子女都喜欢《三字经》

不玩电脑游戏

将来考北大清华没问题

最令人感动的

是牛郎与老婆天地分居

一年只有一天探亲假

始终在隔着一条河的思念中

坚守婚姻

不找小三

为了每一年的一夜情

没有直升机和动车

即使走路也要从喜鹊的背上

抵达七夕

家在城郊

以前在城中心住惯了

突然被搬到城郊

住在没有电梯的6楼

而且负债累累

正如陈美桥说的

不知是该恭喜哥哥

还是该安慰哥哥

总之房子越来越宽敞

心胸越来越狭窄

每户人家

都把自己囚禁在各个单元

连上下楼都难遇见

回到家中

仿佛投入外地的宾馆

一切都与别人无关

我除了叫孤单的儿子

星期天约同学来家里玩

什么也不想说

再写罗炳辉

我与罗炳辉

都出生于彝良的山村

罗炳辉离乡从军

成为著名的将军

我坚守彝良

只能做不著名的诗人

罗炳辉早在1930年

就见过毛泽东

我虽然没有见过毛泽东

但我在家乡的纪念馆

见过毛泽东给罗炳辉的一封信

罗炳辉却没有见到

因为那是1946年

没有电子邮箱

也没有特快专递

当张云逸带着

毛泽东叫罗炳辉留得青山的草书

还在半路奔走

躺在前线的罗炳辉已经永垂不朽

将军在战争中的分量

恰如中共中央的唁电所言

“罗炳辉同志的病故

是我党我军与我国人民的

重大损失”

天使之歌

我带着疼痛和剩下的想法

坐上记忆的马车

返回多年以前的春天

寻找储存的温暖和慰藉

传说中的天使

携带桃花的芬芳

和药物的气息

用x射线的眼睛

照出我忽明忽暗的前程

她随风起舞的白衣

是一座可以包容我

所有毛病的医院

在她怀抱的两间病房

我用诗歌和音乐疗伤

好事情越来越近

坏运气渐行渐远

她口罩里走漏的耳语

滋润着我的无病呻吟

如同非处方的爱情

正成为我的难言之隐

温馨提示

由于父母远在乡下

年纪又大

我晚上睡觉

关机还是开机

有点纠结

怕有事

不关

又怕短信息

惹媳妇不高兴

因此闲得无聊的

勿半夜三更

给我发短信

我本没秘密

但仍想减少

不必要的误会

你们懂的

打工亲戚归来记

媳妇的堂兄

在浙江打完工

没直接回他老家

而是先经过县城

等我媳妇做饭给他吃

我下班回家

他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我发烟给他

他用左手接

右手始终抓紧遥控器

以防止主人调别的频道

看他窝囊的穿着

不像打工回来

倒像才出去打工

前不久我的妹夫

从贵州回来

才像打工的

一进门就嚷着

要请我进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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