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
1. 梅花血
周佩是个游方郎中,这日他来到鲁北的栖霞山,寻访一种珍贵的草药。走至半山腰,周佩取出干粮休息,展眼一望,不远处山脚下有一座庄院,遍种白梅,时值残冬,阵阵清香随风飘来。突然,背后山石响动,周佩转身一看,只见林木掩映下冒出一个虎头,周佩顿时吓得心惊胆颤,脚下一滑摔下山去。所幸山坡不陡,周佩爬起身一看,面前正是那座庄院。
周佩上前敲门,过了片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开门出来。周佩抱拳一揖,恭敬地说:“老丈,我是采药的郎中,只因山中迷了路,欲在贵庄借宿一晚。”老者看了看周佩身背的药箱,呵呵一笑:“我并不是此庄的主人,老儿姓胡,是这座白梅山庄的管家。庄主此刻外出未归,先生可到厅中等候。”周佩道了一声谢,随着胡管家走进庄院。
庄院内白梅盛开,景致十分幽雅。周佩正陶醉时,一个身影从梅树下钻出来,这人脸上疤痕交错,形状十分可怖。周佩不禁吓了一跳,胡管家在一旁轻叹口气说:“他叫哑仆,又聋又哑。说来真是可怜,三年前他饿倒在庄院门口,庄主好心收留了他,帮着打理梅树。”哑仆冷冷地扫了周佩一眼,又钻回梅树丛中。
步入厅堂,周佩坐着等了一阵,胡管家领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过来,老人一双眼睛看着周佩闪烁不定。胡管家朝老人指了指,说:“这位就是齐庄主。”齐庄主轻咳了一声:“先生可懂岐黄之术?”周佩连忙点了点头。齐庄主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说:“都怪我家风不严。小女玲珑喜爱读书,一年多前我便聘了一位西席,哪知两人趁我不察,暗通款曲。等我发觉后,将那位西席赶了出去。不料近几日来,小女时常恶心干呕,似有了身孕一般,所以想请先生妙手诊断一番。”周佩一想自己也是有求于人,答应了下来。
到了齐小姐闺房,一张鸳鸯大床上躺着个苍白憔悴的女子。周佩伸出两指轻搭着齐小姐脉搏,过了片刻,周佩方待出口讲话,眼角一瞥齐小姐,齐小姐却满脸乞求之色。周佩心中一动,缓缓站起身,齐庄主走过来迫不及待地问:“情形如何?是不是有……”周佩瞧着齐庄主面容上流露的一抹喜色,暗自感到奇怪,淡淡地说:“小姐的脉象紊乱,需要调理,至于是否有身孕,还得再观察几日。”齐庄主听完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吃过晚饭,周佩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三更已过,周佩辗转难眠,他隐隐感觉到这白梅山庄无处不透着古怪。形状恐怖的哑仆,假装怀孕的齐小姐,以及闺房中不合情理的鸳鸯大床,甚至连齐庄主的神色都透着一丝怪异。
正想的出神,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周佩不由一怔:这么晚了,谁还有赏梅的兴致?周佩起床小心地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一个黑影在梅树间穿梭,直到隔着齐小姐闺房不远处方才停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齐小姐闺房的窗户——竟然是哑仆。
就在这时,又一道黑影从梅树边闪电般窜了出来,黑影突然怪啸了一声,啸声似狗非狗,似狼非狼。哑仆浑身一震,猛地钻入梅树中。刹那间闺房的窗户被人打开,露出了齐庄主惊惶的面孔。齐庄主四处张望了一阵,撮唇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那道黑影立即消失不见,接着齐庄主狐疑地关上窗户。周佩看得心惊肉跳,哑仆为什么要监视齐小姐闺房?那道黑影又是个什么东西?更不可思议的是,深更半夜齐庄主怎么会呆在女儿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雪,周佩刚准备出门,一个丫鬟端着杯茶走进来,笑着说:“先生,这是我们小姐特意为你泡制的梅花茶,你可要好好尝一尝。”送走丫鬟后,周佩揭开茶盖,呆怔住了,绿色的茶水中漂浮着一朵白梅,梅瓣上却有一道醒目的血痕。周佩寻思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齐小姐向他暗示,白梅山庄内隐藏着极大的危险吗?
2. 观音庙
早饭过后,周佩百无聊赖,便动起了踏雪寻梅的雅趣。庄院四周都遍种白梅,周佩行走其间,发现梅树种的杂乱无章,似是随意种植,更为奇特的是,梅树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深坑。
周佩抬头一望,隔着梅林里许的地方,隐隐约约矗立着一座小庙,极为破旧不堪。周佩正待信步走去瞧瞧,这时背后传来踏雪声,周佩转头一看,是胡管家。胡管家笑着说:“先生好兴致。”周佩客套着说:“不过随便走走。”胡管家突然面色一正,说:“先生是我们庄院的贵客,庄内当可自由行走,可那座观音庙我还是奉劝先生不去为妙。”周佩不解地问:“这是为何?”胡管家认真地说:“那里闹鬼。”
周佩听了一愣,胡管家接着说:“观音庙周边本住了几户山民,只因经常闹鬼,那些山民害怕纷纷迁下山去。我们庄主也有此意,无奈家大业大,一时无法迁移。庄主时常叮嘱庄内之人,千万别去观音庙。”周佩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多谢管家告知。”
赏完白梅周佩回客房,路经齐小姐闺房时,他听到隔壁的房间响起沉闷的声音。周佩站住身子,恰巧房门裂开了一条缝,他拿眼一瞟,只见齐庄主从一座屏风后闪出来,样子很恼怒。
周佩一惊,在齐小姐闺房他也见过同样的屏风,也就是说这座屏风是连通齐小姐闺房的暗门。齐庄主为什么在自己的卧室里偷偷装这样一扇暗门?
到了晚上,周佩再次听到外面传来踏雪的声音,这次他有了准备,轻轻打开窗户,果然哑仆如鬼魅般在雪地潜行,目标竟然是那座观音庙。周佩低头想了一会儿,也窜出窗户,跟在哑仆的背后。
不久,两人先后来到观音庙,周佩看到哑仆闪身躲入了一块青石后。周佩也停住脚步,他惊讶地发现观音庙前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足迹,显见还有另一个人进了观音庙。
庙内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蛛网遍布,一尊观音大士的塑像坐在莲台上,里面静悄悄的。灯火闪烁中,那尊观音像的眼珠竟动了一下,接着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微叹息声。周佩不禁吓了一跳,退步时脚下不留神踩着一根枯枝,发出沉闷的“咔嚓”声。
观音像后马上窜出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冰冷的目光扫视周佩的藏身处,袍袖一挥熄灭了灯火。周佩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转身一看,不远处有两点绿光正紧紧盯着他。突然,绿光迅速地向他冲来,到了近处,周佩才看清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獒犬。周佩惊呆了,双腿一软,提不起丝毫力气逃跑。獒犬张开血盆大口,一下扑倒周佩,张嘴朝周佩咽喉咬去。
这时,一种奇特的啸声传来,獒犬停止了动作,返身往原路跑去。周佩吓出了一身冷汗,是谁救了他?周佩朝青石后一看,哑仆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3. 玲珑泪
回到客房,周佩仍惊魂未定,一连串的疑问在周佩脑海盘旋。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入怀中,取出一朵白梅。看着梅瓣上的血痕,周佩眼睛一亮。
周佩走到齐小姐闺房附近,他发现寂静的走廊上还伫立着一个身影,又是哑仆。哑仆此刻呆呆地站在闺房前,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好几次欲敲房门,却把手缩了回来。过了一阵,哑仆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望着哑仆的背影,周佩脑际灵光一闪,露出一丝笑容。
周佩放重脚步,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齐小姐的声音:“是谁?”周佩回答道:“齐小姐,是我,周郎中。”片刻之后,齐小姐打开房门,满脸疑惑地看着周佩,问:“这么晚了,先生找我何事?”周佩淡淡地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说着他走入房中,掩上了房门。
周佩认真地打量房中的摆设,果然在房间的一角找到了一座屏风,周佩快步上前,挨近屏风侧耳细听,隔壁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看来齐庄主并不在房中。周佩放下心,拿出那朵白梅,说:“小姐送我这朵带血的白梅,不知什么意思?”齐小姐看着周佩的一番举动,眼神中带着惊讶,说:“先生帮了我,我不想见到先生有意外。这座庄院不是什么善地,所以我送此物作为警告,先生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周佩笑了笑,说:“小姐假装怀孕,我想是怕齐庄主胁迫于你吧?”齐小姐一愣,不相信地说:“你……”周佩擺了摆手,说:“据我的观察,你和齐庄主并不是父女关系这么简单。”
齐小姐神色一动,好半天幽幽一叹:“齐庄主是我的父亲,不过,却是我的养父。他以前待我还不错,大概半年多前,他提出让我搬个房间,于是我住到了他的隔壁。他在房内布置了一张鸳鸯大床,又开了一道暗门,说是准备为我择婿。不料一天深夜,他突然潜到我的床上,竟然……污辱了我。”说到这里,齐小姐声音哽咽,一滴清泪落到皓腕上的一只玉镯上。玉镯在烛光的掩映下,玲珑剔透,却闪现出一道清晰的莲花图形。
周佩一拳击在桌子上,气愤地说:“好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齐小姐接着说:“后来为了避免再受他的污辱,我只好假装怀孕,他这才收敛了起来。一次他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对我说,他囚禁了我的亲生母亲,如果不是为了件什么宝贝,早光明正大地娶了我。”
“宝贝?”周佩不解地皱起了眉头。齐小姐肯定地点着头说:“不错,我一直有这个怀疑,他一定是在挖什么宝贝。以前庄院内根本没种白梅,我常常在半夜里听到外面有挖土的声音,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在土坑里种了白梅。”周佩想起了他在梅树边看到的那些深坑,说:“那你认为庄院内存在什么危险,而劝我离开呢?”
齐小姐面色一黯,说:“一年前,齐庄主给我请了位姓赵的教书先生,赵先生人品极好,我非常钦敬他。可几天后有个砍柴的仆人在山崖下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知道是谁,只在身上找到块红手绢,而那块红手绢是我送给赵先生的。我猜想多半是赵先生无意中知道了庄院内的什么秘密,被杀人灭口。我怕先生也遭此厄运,才劝先生离开。”
周佩暗吁了一口气,他来找齐小姐求证果然没有错。“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齐小姐从一个首饰盒内拿出一根棕色的发毛递给周佩,“这是我在床边找到的,可能是齐庄主身上的,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周佩拈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间闻了闻,若有所悟地一笑,贴在齐小姐耳边低语了一阵。
4. 杀人獒
到了天明,周佩向齐庄主辞行,齐庄主挽留了一阵,亲自送周佩出了庄院。齐庄主指着前面的一条小径说:“雪后山路难行,你从这里过去,就容易下山了。”周佩道了一声谢,踏雪而行。
哪知小径越走越陡峭,这时旁边的林木处响起的声音,周佩转头一看,一条黄色的影子若隐若现,接着一个虎头骤然冒了出来。周佩惊呼一声,身躯一倒滑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着虎皮的人从林木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狞笑,却是齐庄主。齐庄主小心翼翼地走向崖边,往底下张望。不料背后传来嘿嘿冷笑声,齐庄主惊异地回过身,顿时呆住了,只见周佩在一处灌木丛中站起身来。原来周佩只是借势滑倒,趁机钻入灌木丛中。
“没想到吧,齐庄主。”周佩掏出一根棕色的毛发,在手中扬了扬,“当齐小姐交给我这件东西的时候,我就想到上山时遇到的那只老虎,不过是人为的障眼法。为了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炮制了一出观音庙闹鬼的把戏,将那些住在附近的山民骗下山。你害怕有陌生人闯入山中,又假扮老虎,意欲把进山的人吓唬走。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位赵先生正是由于探到了什么秘密,而被你用这种伎俩杀害的。”
“周先生,你很聪明,我更不能让你把白梅山庄的秘密带出去。”齐庄主边说边撮口发出一阵啸声,一只硕大凶狠的獒犬窜了出来,龇牙咧嘴地盯着周佩。獒犬作势欲扑之际,突然跳转身,反朝齐庄主扑去。
齐庄主大惊失色,喝道:“你这畜生疯了吗!”周佩缓缓地说:“我早算定你会带这只獒犬行凶,昨夜我请齐小姐暗中在你衣服上洒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最能刺激犬类……”话未说完,周佩看到了残忍的一幕,獒犬一口咬住了齐庄主的咽喉,齐庄主惨叫一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獒犬闻到血腥,更触发了凶性,它又转过头直奔周佩。周佩赶紧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瓶子,里面装了迷药粉,往空中挥洒。恰巧吹来一阵山风,药粉顿时吹得四散。眼看獒犬扑到面前,周佩正不知所措,蓦地响起了弓弩声。獒犬厉叫一声,身上插着三支羽箭,倒在雪地上挣扎。周佩吁了一口气,旁边的林木中走出来拿着弓弩的胡管家。
胡管家看着齐庄主的尸体,沉痛地摇了摇头,说:“这只獒犬是我训练的,当初我以为庄主只是为了护院而用,没想到竟被他当作了杀人的工具。”周佩微微一怔,说:“这么说齐庄主的所作所为你一点也不知道?”胡管家叹息道:“我知道他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至于他的阴谋我直到昨夜去观音庙……”
周佩一激灵,打断道:“昨夜是你发出啸声救了我?”胡管家说:“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庄主换了身黑衣去观音庙,好奇地跟了去。今儿一早,我又见他牵出了獒犬,才追踪而至。”周佩沉思了一会儿,说:“照此来看,齐庄主的秘密一定在观音庙。走,我们再去瞧瞧。”周佩把背的药箱放到一棵树下,随意地打开着。
5. 千年墓
两人来到观音庙,周佩四顾一瞧,周围空无一人。周佩凝视着观音像,泥塑的外形已经剥落,可观音大士的那双眼睛似人眼般眨动。周佩惊咦了一声,走上前轻敲了敲观音像,呼道:“里面有人。”
两人连忙搜索起来,周佩在观音像后座底下找到个拉环,轻轻一拉,随着一阵响动,观音像现出一道暗门,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人倒了下来。
周佩伸手扶住,中年妇人望了两人一眼,惊奇地问:“你们是谁?”周佩脑际灵光一闪,不答反问:“你是玲珑小姐的母亲吧?”中年妇人急切地说:“你们把她怎样了?”周佩安慰着说:“夫人请放心,我们是来救你的,玲珑小姐现在很安全,那个把你囚禁在此的齐庄主也已经死了。只是我不明白,齐庄主费尽周折不惜装鬼扮虎囚禁你在观音像里,到底是什么用意?”
中年妇人叹着气说:“十八年前,我的父亲偶然得到了一张古墓图,好像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墓室,后来父亲临终前,把古墓图交给了我。不料消息外泄,一伙盗墓贼闯入家中,杀了我的相公,又将当时才刚满月的玲珑和我掳走,盗墓贼为首的就是齐庄主。谁曾想父亲留了个心眼,给我的古墓图只有半张,记载的是古墓的大概位置,在白梅山庄附近,而另外半张却不见了。齐庄主一面在白梅山庄寻找古墓,一面把我们母女分开,借机软硬兼施,逼迫我说出另外半张古墓图的下落……”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人急匆匆走进来,是齐小姐和哑仆。看到齐小姐,中年妇人情不自禁流下眼泪,刚准备走过去,突然,哑仆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抵住了齐小姐的咽喉,威胁着说:“快把那半张古墓图交给我,不然我杀了她。”中年妇人身躯一震,呆呆地看着哑仆,说:“你,你……”
周佩冷笑了一声,径直朝哑仆走去。哑仆挥动着匕首,恶狠狠地说:“你没听见吗,快站住!”周佩盯着哑仆说:“一个父亲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的作为不是很可笑吗?你装聋作哑,相貌恐怖,行动诡异,却时时关注着玲珑小姐的安危,这太反常了。我隐隐觉得你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哑仆一阵颤抖,握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慈爱地看着齐小姐,说:“不错,我本来是一个盗墓贼,当年齐庄主为了夺取古墓图,让我扮作书生故意接近玲珑的母亲。哪知我日久生情,真心爱上了她,背叛了齐庄主。一日夜里,齐庄主率人闯入家中,我挨了他一刀。可怜我命不该绝,后来我到处打探,才找到白梅山庄,为了救出妻女,我毁容装哑混入庄院。都是一张古墓图害了我一家,所以我要毁了它。”
听完哑仆的话,周佩唏嘘不已。他的目光無意间落到齐小姐皓腕上的玉镯上,刻着的图形似曾相见,沉吟着说:“我明白了,另外半张古墓图早已销毁,而那位机智的老人却把图形刻在玲珑小姐的玉镯上,也就是说……”周佩一转身,指着观音像的莲台说:“古墓的入口就在莲台下。”
“周先生果然是个能人,可笑我们瞎找了这么多年,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胡管家边说边拍了拍手掌,庙里窜进来几个手拿钢刀的大汉,胡管家得意地接着说:“周先生,你大概没想到我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吧,齐庄主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我和他合作一直很好,谁知最近他告诉我,准备撒手不干了,要与他的养女安心过日子,我只好借刀杀人。”
“你错了,尽管你掩饰得很好,还救过我的命,可当我问你齐庄主的所作所为,你居然说自己一无所知。你身为管家,不知道庄内发生的事情,这根本不可能。还有你杀獒犬时带着弓弩,分明表示你早清楚齐庄主杀我的阴谋。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周佩镇定地抬了抬手,顿时一队官兵冲了进来,将胡管家一伙团团围住。
胡管家惊疑地说:“你究竟是谁?”周佩厉声说:“我是本县的父母官,你们杀害的那个赵先生是我的同窗好友,几个月前我接到他在栖霞山失踪的消息,后来又陆续有山民报案,说栖霞山有虎有鬼。为了探明真相,我才扮作郎中上山秘密调查,没想到误打误撞遇上了你们这群盗墓贼。”胡管家仍不相信地说:“你没有下山,怎么能把消息……”周佩笑着说:“你忘了我那个药箱,那里面有只信鸽。”
这时,耳边隐隐传来隆隆的响声,周佩神情一凛,说:“快离开,这里要塌了。”众人押着胡管家一伙赶紧跑出观音庙,不久观音庙整个塌陷下来。周佩望着满天的尘土,叹着气说:“冥冥中自有安排,到头来终成一场空。现在观音庙塌了,再要找到古墓的入口几乎不可能了,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谜吧。”
(责编/朱近插图/谢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