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水世界”

陈婷

地球上有这样一个国家，一千多年前曾经遍地菏泽，如今却到处良田美池，阡陌交通，这便是荷兰，一个只有两个半北京大，南北距离不过300公里，东西不过200公里的小国，但与“水”有关的景物却贯穿这片土地。连荷兰人提到自己的国家都会亲切地把她称作“潮湿的小国”，区区几个字却包含了人类历史上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围海造田，四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四分之一是从大海手里争夺来的，纵观荷兰民族的历史就是一个与水患斗争、与风车共存的历史，显然，这种自然缺陷已经成为了多少世纪以来荷兰最伟大的力量源泉，而与海争地的百年历史也使得荷兰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低地”文化与传统。翻看荷兰本土七处世界文化遗产的介绍，大部分也都与水有关，“上帝造海，荷兰人造陆地”，在荷兰人与海水争地的抗争过程中，他们学习在水的故乡生长，并将这片低洼水乡经营成一块世人向往的乐土，这些关于“水”的奇迹连同“人与自热”抗争的传奇，一起永久地留在了世人的记忆里。

（特别鸣谢：荷兰旅游会议促进局）

斯霍克兰低地（Schokland）

斯霍克兰低地，荷兰第一处世界文化遗产，远古时代的斯霍克兰岛原本是个狭长半岛，一直到15世纪，海水不断侵蚀，便形成了须德海(Zuider Zee)中一个人口稠密的独立岛屿。这里的居民一直在同入侵的海水顽强斗争，直到1859年才被迫撤离，之后小岛便被海水淹没了，后来因为有了须德海大坝，围海造田的时候，人们排干海水，从海底淤泥中出土了大量古代狩猎工具，史前动物化石，各种生活用具，这才知道祖先与海水侵蚀进行抗争的英勇行为甚至可追溯自史前时代。如今“岛上”的灯塔遗址只剩下了一个圆形地基，旁边则是教堂地基。1948年设立的斯霍克兰博物馆（Schokland Museum）建在圩田旁边，主体建筑是一个当地古老居民区米德尔堡（Middelbuurt）的一所经过修缮的教堂。展馆中录像、图片和实物结合在一起，栩栩如生地展示了发生在斯霍克兰低地和东北圩田（Noordoostpolder）上的故事，那些简陋粗糙的铁锹、小船便是当年人们用来对抗汹涌澎湃大海的工具，可以想象那与海搏斗岁月该是多么艰辛。圩田旁立起了一座座纪念铜像，“农妇”凝视着不远处的绿洲，让人不禁想起镌刻在荷兰国徽上“坚持不懈”的字样，恰如其分地刻画了荷兰人坚忍不拔的民族性格。

沃达蒸汽泵站（Ir.D.F. Woudagemaal）

荷兰工程师最早使用蒸汽作为水利管理的动力工具，最好的例子就是位于荷兰弗里斯兰省（Friesland）莱默（Lemmer）附近的塔科塞（Tacozijl）的沃达蒸汽泵站（Ir.D.F. Woudagemaal），弗里斯兰省是唯一一个全部土地来自围海造田所得的省份，因此整个省低于海平面，时刻会受到海水倒灌的威胁。当水位升高时，要把低地中的水抽到高处排到大海中，这要求有足够的动力。现在可以使用电力，而早先人们则是利用风车来完成这项任务，之后机械动力不断革新，一百年前，随着蒸汽机车的发明，开始制造出蒸汽驱动的水泵，荷兰人在1920年建成这座世界最大的蒸汽泵站，当时荷兰女王威廉明娜还专门来揭幕，泵站的名字取自负责设计和修建的总工程师Ir. D.F. Wouda。如今这个“蒸汽时代的活化石”仍在运转，虽然弗里斯兰省已有的现代排水设施可以应付一般情况，但如果暴雨多的时候就需要启动这最后一道关键闸门，尤其是冬天里当上游水位过高，现代化泵站不堪重负时，平均下来一年运转400个小时。每启动一次蒸汽泵站，需要15个工人来操作，厂房中那几个巨大罐子便是储存用来产生蒸汽的水，将水烧开就需要6～8个小时，泵站启动后，蒸汽滚滚，据说以每分钟4000立方米的速度将水排出，在蒸汽时代是其他动力所不可比拟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这样评价这个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水利泵站的：“为保证弗里斯兰省的水位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并成为蒸汽时代的标志性建筑 。”

小孩儿堤坝风车（Kinderdijk）

19世纪中期荷兰全国曾有一万余座风车，如今只剩千座不到，这些老式风车要至少四五级风才能转动，一年中有近一半的日子没法工作，鹿特丹附近保留着荷兰最大的风车群，建于1740年左右的小孩儿堤防风车群曾经有上百座之多，现在只有19座保留了下来，17座持续在运转，剩下的两座在每年的七八月份时会加入运转行列。这个地区本来是荷兰西部南荷兰省的一个村庄，属于新莱克兰（Nieuw-Lekkerland）和阿尔布拉瑟丹(Alblasserdam)，过去风车将低于海平面的阿尔布拉瑟丹圩田中的积水抽上来并将排入到莱克河（Lek），随后注入北海。风车们排列成两排矗立于河岸两侧，连成一串，错落有致，分为高风车和低风车两种，皆为八角形基座，茅草顶，砖结构，每座风车高达四、五层楼高。高风车建于1740年，用于新莱克兰地区较高部分圩田的排水；低风车建于1761年，用于较低部分的排水。如今荷兰风车协会决定将这些古老风车修缮后留给当地人维护，保证这些风车仍然能够正常运转，并在旅游季节特定日子里启动风车工作。由于这19座风车保存比较完好，加上1997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因此成为了深受游客喜爱的热门旅游景点。

阿姆斯特丹运河带（Grachtengordel）

2010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的阿姆斯特丹运河带修建于17世纪，当时刚进入鼎盛时期的阿姆斯特丹迅猛发展，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原有的城区容纳程度达到了极限，急需扩大，人们通过运河来排干同心弧形沼泽地，并填平中间的空地来扩大城市空间。一个围绕着老城区，沿着防御边界向内延伸，主要是以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车站为中心，包括辛格运河、绅士运河、国王运河和王子运河等在内的扇形区域形成了，呈半月形向外层层环绕，作为大规模城市规划的一个范例，也是这一历史时期同类发展中规模最大最均衡的城市，直到19世纪仍旧为世界各地所参考。

在17世纪荷兰开启她的“黄金时代”后的一百年中，富商权贵们争相在运河带两岸修建了上千栋精美的房屋，于是有着美丽山墙的运河屋成为了阿姆斯特丹的标志性景观，为后人留下的一切秘密也都藏于其中。由于门面狭小，荷兰人的装饰心思都放在了山墙上，花色种类繁多，上面有一种特殊的浮雕艺术品，每家都不同，原来以前所有的运河屋都没有门牌号码，人们使用这种墙片（Wall tablet）标记自家的位置，荷兰语为Gevelstenen，尤其是运河带边的房子，使用墙片的建筑随处可见，打字员、磨坊主、船长、商人等图案代表着房主的职业，五花八门，从这些有趣的墙片中，人们可以了解阿姆斯特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