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触发的功夫

夏玉桥

语文教育家们非常重视触发的功夫。叶圣陶和夏丏尊在合著的《文心》一书中特别指出：“读书贵有新得，作文贵有新味，最重要的是触发的功夫。”此句言简意丰。对学生的读书作文如此，对于中高考作文题的命制来说，也同样不可忽视。

2011年安徽省中高考作文题命制得很成功。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紧紧抓住了“触发”这一核心理念，触动了学生的生活，触发了学生的思想，使学生有话可说，有感可发，有情可抒。

触发的“触”字，《说文解字》释为：“抵也，用角。”触发的“发”字，《说文解字》释为：“本意为根。”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触发这一语文教育思想，就是要求我们走进学生的心灵世界，采用恰当的方式方法，激发出学生灵魂深处的东西。

先看看安徽的中考作文题——请以“在我们这个年龄”为题，写一篇文章。以写“在我们这个年龄”的事情为话题，很容易激活学生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但更具匠心的是文题前的一百多字导语，它从不同的方面触动学生的心灵。你看，从初中生的特点和追求上说：十五六岁，正值花季。我们率真，我们自信，我们积极进取，我们充满希望。从初中生的思想与情感上说：在与亲人、同学、老师的交往中，我们开始明白，生活中有成功，也有挫折；有欢乐，也有忧伤。从初中生对人生意义的理解上说：我们学会了理解和分享，懂得了感恩和担当……在这个年龄，我们正书写着自己的人生篇章。

试题紧紧围绕初中生的花季生活，从不同侧面触动他们的心灵世界，激发他们最原初的情感体验。

与中考题不同的是安徽省高考题。它没有导语，只有那么一句话：以“时间在流逝”为题写一篇文章。虽然简短，却能拨动学生的心弦。用心品读，你会领悟那沉沉的叹惋：时间在流逝，我们留下了什么；时间在流逝，我们如何来珍惜美好的今天；时间在流逝，我们如何去创造幸福的明天？……这极富有启发性的话语，在极力引起学生深沉反思——对时间，对人生，对更远的人类文明。

既然触发的“发”有根的意思，这就要求作文命题落实到学生的心灵深处，在唤醒学生的内心情感体验上下功夫。安徽中高考题就做到了这一点，不在审题上设障碍，而注重让学生思维重心后移，在选择材料，加工材料上下功夫。两道作文题，入题都很容易，每一个学生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一段生活，一段情感经历，一则人生的思考。不存在有没有材料写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把它写好的问题。也就是说，每一个学生都不会离题跑题，但要写出新意，就要看个人文化积淀与情感体验了。

既然要触发学生的心灵，文题就要适合他们的思考方式及表达方式。使其发之顺畅，发之广阔，发之深远。命题工作者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安徽省中高考作文题，同是在关注身边的时光，取材相同，但命题导向却存在很大差异。中考题，“在我们这个年龄”，侧重于表现学生的感性生活，适合十五六岁学生以感性为主，用形象思维感受生活的年龄特征。高考题，“时间在流逝”，侧重于对生活的反思，适合十八九岁的高中生，以理性为主，用抽象思维理解生活的年龄特征。

为达到这个目的，命题工作者还用心良苦地为两道题设计了不同的语境。一个和颜悦色，语气亲切，引导学生的思想走向具体的生活；一个是神情凝重，深深感叹，引起学生对某一问题进行深刻的思考。这也就使得两道试题把学生思维导向了两个不同的生活层次。

不仅如此，命题工作者还恰当地处理好了试题的内涵和外延的关系。中考题，内涵小，外延大。文题用了一百多字的导语，目的是尽快促使学生思想软着陆。高考题，内涵大，外延小，通篇沒用一字导语，意在促使学生思维触及生活的深处，超越具体的人、事、物，走向哲理的高度。

这样的中高考作文题，学生普遍叫好。说易于上手，只要平时多积累多感悟就行，无需猜题押题套作宿构。看来，注重在触发理念上下功夫设计中高考作文题，真的就回归到作文命题的本原之道了。

（作者单位：五河县临北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