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胶卷!谢谢你见证过那些瞬间

2012-04-29 02:18王磊
北方人 2012年4期
关键词:柯达摄影

王磊

几乎是膠卷代名词的柯达,传出即将申请破产保护的消息。无论是战时家书报平安中夹着的兄弟连式合影,阿姆斯特朗留在月面的脚印;还是照相馆里彩色布景前的全家福,小学中学大学毕业照中渐渐成熟的脸。膠卷见证了二十世纪公共的和私家的无数瞬间。导演冯小刚感叹:数字技术发展真快,膠片时代的终结,意味着《温故一九四二》将是本人使用膠片拍摄的最后一部电影。一个时代翻篇了,挥之不去的是膠片留在心里的味道。

“黄色巨人”或将成为时代记忆

上周,柯达公司在其网站公布,因平均收盘价连续30日跌破1美元,遭到证交所警告。如果股价在未来6个月内仍无起色,将面临摘牌退市。几乎全世界都在感叹,纵横摄影和电影行业,柯达,你曾经是膠卷行业的代名词。

据海外媒体报道,柯达公司自2008年以来一直严重亏损。去年柯达股价跌幅88%,市值从1997年最高的310亿美元,跌至目前的21亿美元。面临摘牌退市的消息传出后,柯达股价再度大跌近30%。

以柯达为代表的膠卷,曾经让二十世纪许多重要时刻成为永恒:二战时,美国大兵将星条旗插在硫磺岛上;1963年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1969年阿波罗飞船登月等。在柯达全盛时期的1980年代,中国是除美国外,柯达最大的市场。很多人的第一张彩色照片,很有可能用的就是柯达彩卷。而中国乐凯、美国柯达、日本富士三家彩色膠卷的竞争,也被很多中國摄影迷称为“三国演义”。

柯达在欧洲也一度非常受欢迎。法国《世界报》在报道柯达的窘境后,点评柯达时代在欧洲纵横长达40年,让喜欢怀旧的人们心有可依,很多人不知道谁发明了摄影技术,却都认为柯达是永不倒的品牌。

的确,在柯达长达130多年的历史中,它有超过80%的时间,是业内当之无愧的老大。在鼎盛时期,黄色的柯达膠卷包装是影像行业的标志,柯达被称为“黄色巨人”。无论是摄影师还是膠片电影,柯达几乎都是第一选择。柯达在全球拥有14.5万名员工,将行业内最优秀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几乎统统纳入麾下。美国报纸采访柯达老员工时,很多人认为在柯达工作,是安全和幸福的保证。“在柯达工作是我的梦,就算扫地我也愿意。”一位老员工回忆“柯达时代”工作充满乐趣,而薪水之高甚至令他觉得“不好意思”。

对于专业人士而言,柯达的历史,就是世界影像行业发展的缩影。对于普通人而言,柯达的最大贡献,莫过于它发明的“傻瓜相机”,让曾经高深昂贵的摄影,称为几乎人人可以把玩的一门时尚。

“创造性毁灭”无视曾经的辉煌

数码摄影的崛起,被很多认为是膠卷产业悲剧的始作俑者。其实,数码相机的开创者正是当年的黄色巨人柯达。在分析柯达衰弱的评论中,舍不得曾经的辉煌是被提及最多的原因。

“在科技面前,没有人能一直高高在上。”尤其是这种科技可以迅速产品化,成为消费领域的一种文化。更应该看清文化的保值和增值作用,并不是产品消极进步的理由。海外媒体强调,在柯达危机之前,很多摄影器材的佼佼者也破产了,如美能达、爱克发、甚至“贵族”一般的莱卡。相反,积极转型数字摄影的企业,如佳能、尼康、奥林巴斯、卡西欧、富士,却开创了新的机遇。

1976年,柯达就开发出了成熟的数字相机技术,并将数字影像技术用于航天领域。1991年柯达就有了130万像素的数码相机。拥有全球最好的影像实验室,让柯达的创新一直遥遥领先。不过,直到2000年,柯达的数码产品仅占总收入的22%。全球掀起数字革命的2002年,柯达也只有1/4的产品是“数字”的。相比之下,更晚进入数码行业的曾经对手日本富士,数字化产品已经达到了60%。

这与100年前柯达创始人乔治·伊斯曼,抛弃玻璃干板,开发膠片技术的果断,形成了鲜明对比。在传统膠片业务市场缩水时,柯达高层不仅没有重视数字技术,反而是开辟“膠片”的衍生产品。很难想像,柯达一度经营化学制品、药检设备,甚至是浴室清洁剂,直到2003年,才宣布停止投资膠卷业务。耐人寻味的是,柯达近年来的自救中,凭借出售专利获得19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正是数码产品的专利。

有人说柯达的遭遇早有前车之鉴。爱迪生的电灯和光源革命迅速,将红极一时的煤气灯行业打得一败涂地。IBM曾经的市场份额让人害怕,现在只能活在自己以前庞大的身影下。在谷歌和苹果的重塑下,诺基亚、黑莓不得不面对手机市场的版图划分。

“创造性毁灭”是经济学家描述这种市场创新和更迭时,喜欢引用的时髦词汇。面对新的消费者和产品、生产和运输方式,市场以及新工业组织形式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为自己创造机会。成也萧何败萧何,“创意”和“生意”之间的关系,回头看时往往令人唏嘘不已。

“膠片文化”要载体更要有创意

有没有膠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并不重要。有了手机、摄像头、数码相机,卡式录音带、CD、膠卷都已经被计算机、记忆棒取代。就连电影业也已经全面数字化。当膠片媒介消失,曾经承载的文化又会如何?

“它不仅仅是膠卷,更是流行文化的图标。”美国纽约乔治·伊斯曼国际摄影和电影博物馆馆长托德,对柯达彩色膠卷的停产发出感慨。2011年12月30日最后一部柯达彩色膠卷的洗片机停工,它的最后归宿很可能就是乔治·伊斯曼博物馆。乔治·伊斯曼于1880年创办了柯达公司,并与1888年发明了可以装100张底片的柯达相机,让摄影走入公众视野。

“你只要按下快门,其他的交给我们。”曾是柯达非常成功的口号。“膠卷时代”上膠卷、对焦、按快门、取膠卷、冲印这一套从家庭到工厂的流程,如今一个人就可全部完成。按下快门之后,没有太多的“其他”可以留给别人。

不少骨灰级摄影玩家表示,尼康、富士、柯达,无论停产或减产,只会影响到大众摄影,而并非专业摄影。很多摄影艺术家,如果要坚持要用传统相机和膠片进行创作,就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材料和工具。膠片相机与数码相机,对于摄影师而言,都只是工具,对作品的影响程度甚至远远小于照相机镜头的选择。而且,拍摄水准,最终有赖于摄影家的创意和技术,绝非载体能够左右。

柯达带来的摄影普及,模糊了专业和业余之间的技术界限。而今,当柯达膠卷落幕之际,专业和业余的衡量标准,也已经从技术升级为艺术。从最初战地摄影师们,用马车载着巨大的黑箱,赶赴战场报道战事;到后来大师布勒松拿着标准镜头相机,看似信手拈来地“扫街”;再到很多人曾经熟悉的以膠片拷贝方式,送来故事和梦想的膠片电影。膠片承载的很多记忆无法磨灭。2006年,美国摄影家爱德华·斯泰肯的早期名作《池塘月光》,以292.8万美元的价格在纽约刷新了艺术摄影作品拍卖的纪录。膠片摄影无论载体是否消亡,已经因为它所承载的内容,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

膠卷记录的瞬间都是故事

“摄影隐含有辨识功能,就是把真实事物世界的节奏辨识出来。眼晴的工作,就是在大堆现实事物中,找出特定的主体,聚焦其上。照相机的任务,只不过是把眼睛所作的决定记录在膠卷上而已。”

——法国著名摄影家亨利·卡蒂埃—布勒松

1969年7月,美国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第一次踏上了月球表面。拍摄登月照片的膠卷,正是当时如日中天的柯达。为了应付极端温度,以及宇宙射线,登月相机加装了铅板。有意思的是,阿波罗-14的宇航员,因为将登月像带回家当做纪念品,被美国航空航天局告上法庭。今年10月将开庭审理。

《习作》布勒松

双手各抱着一只大酒瓶,踌躇满志的走在路上,看似得胜的将军。和背景中小姑娘的笑脸相映成趣。抓拍是布勒松一生所坚持的基本创作手段,他从来不去干涉他的拍摄对象。

《大眼睛》解海龙

这张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照片,改变了很多失学儿童的命运。“大眼睛”苏明娟渴望的眼神,成为希望工程无声却最有力的代言。2006年,国内首个影像艺术拍卖专场上,《大眼睛》拍得30万元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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