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公路,一条充满迷幻的五色彩带

2012-04-29 04:55罗洪忠
西藏人文地理 2012年5期
关键词:索桥墨脱藤条

罗洪忠

跨过死亡沟壑,征服秘境天堂,这是勇士永恒的骄傲。1952年解放军第一次走入墨脱秘境,在万仞绝壁和如云怒涛后方,他们会发现一个隐藏的秘境,有穿林利箭,也有月下欢歌。然而这里并非世外天堂,而是一样有权谋、战争和苦难。所有有关白玛岗的历史,都被喜马拉雅山高高的雪峰所遮掩。

修路进墨脱,就意味着始终和暴虐的群山、震撼的大地为伍,然而勇士们的脚步并不停止。

康(川)藏公路经过林芝,曾有北路、中路、南路三个方案,南路途经战略价值大的墨脱,苏联专家积极主张公路穿越墨脱。1952年,两名公路勘察人员进入墨脱帮辛,拉开了墨脱公路的序幕。(小标)

1952年6月25日,西藏工委波密分工委珞渝工作组从波密倾多出发,沿易贡藏布顺江而下经通麦,再沿帕隆藏布经排龙到达雅鲁藏布江大拐弯顶端扎曲,然后沿雅鲁藏布江顺江而下,翻越果布拉山,再经甘登、加拉萨,最终到达墨脱县的帮辛乡。

珞渝工作组组长连有祥行出发前,怀揣一本民国时期出的中国分省图,墨脱地区地形、地名标注的粗糙程度,简直让人吃惊。不过,他们还是从地图上找到了珞渝(墨脱是其中一部分)的位置,但将其写成“狢犭俞”两字,按藏文原意翻译过来,即“野人区”,曾是西藏噶厦政府流放犯人的地方。

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1950年8月15日的8.6级特大地震,摧毁了沿江道路。当他们走了一段后,前面多处山体塌方严重,不少地段被山洪冲垮,根本无法通行,只好改从波密的随村出发,翻越随拉山进入帮辛。

大凡走过墨脱路的人会说,从中国控制地域出发,至今有6条蜿蜒于山坳谷底的山道通行其中。然而,翻越随拉山的路,沿途崎岖险陡,险象环生,骡马根本不能通行,如今已成为科考和探险工作者冒险的乐园。

行军的第三天,大家喘着粗气,艰难地向随拉山口爬着,有的地段差不多是后面人的脑袋顶着前面人的脚后跟在走。翻过山口,他们急忙找下山的路,谁也没有料到,路就在脚下的悬崖边,只能身体紧贴在崖壁上,双手抠着岩缝,用脚尖试探着踩稳石窝。大家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更不敢往下看,像爬行动物一样慢慢地移动着。刚过这段人行绝壁,又钻进森林里。有的石头路段长满苔藓,稍不留神,就能滑四五米远。他们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来到随拉山脚下,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大家闭上眼睛,回忆起这一天来的艰难情景。

第五天,他们沿着雅鲁藏布江而下,绕着山腰陡壁,踩着不足一米宽凹进石壁的小路,大家依旧小心攀登,可惊险的一幕还是出现了:伴随着一声惨叫,工作组成员任水清从山边滑落了下去。当时惊得带路的帮辛措(区)头人索朗旺扎连声说:“阿科克(唉呀)!阿科克!!”两名有经验的群众往下走到百多米处,发现了任水清的大半截身子埋在泥沙里,露出一个头在外边。一名藏族群众欣喜地大声喊道:“找到了!他还活着!!”

1952年7月24日,连有祥一行到达帮辛。工作组成员刚到不久,上级派来两名勘测墨脱公路的人员,他们也是翻越随拉山来到帮辛。从介绍中得知,上级打算在墨脱修建一条边防公路,以便驻扎更多的军队保卫墨脱。在川藏公路的修建上,曾有三个不同的方案:北路经过39族,它靠近牧区,沿途道路虽宽,但人烟稀少,海拔最高,显然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中路经过波密,这一带地质虽然破碎,海拔也较低,但人口较多,有较大的经济价值;南路经过墨脱,它紧靠边防线,苏联专家考虑它的战略价值,积极主张康藏公路经过墨脱。

可是,两名专家考察墨脱沿线道路的地质状况后,认为修建这样的边防公路,实在是太难了。一天吃午饭时,突然发生了一次强烈的余震,房子摇晃得非常厉害,大家迅速地跑出户外,当地群众却笑着说:“这样的现象经常会有。”帮辛的房屋全是吊脚竹楼,抗震效果好。可勘测公路的两名专家心里却直打鼓,他们感慨地说:“这一带地质破碎,墨脱公路即使修好后,是经不起地震摇晃的。”

从这以后,我国就一直注重墨脱公路的选线问题。1956年7月,中央民族学院讲师李培英带着3人小组,翻越多雄拉山到墨脱搜集珞巴族、门巴族的语言,也兼查看沿线的道路情况;同年8月,塔工分工委从事交通运输的窦磊,也带着两名队员翻越多拉山进入墨脱,勘查沿线道路情况,给上级提供决策依据。

珞渝工作组成员滑溜索过江,险些掉入激流。当他们到达金珠宗时,遇上41年前掉队清军士兵前来诉苦,墨脱路的艰险清军将士早有记载,墨脱公路横跨雅鲁藏布江也是一道难迈的坎。(小标)

到达帮辛后,连有祥发现这里土地太少,开荒自给困难,便留下两名工作组成员,带着大家沿着雅鲁藏布江而下,打算将珞渝工作组大本营设在墨脱宗(县)政府附近。

当工作组抵达金珠河西岸时,必须过横跨东西两岸的藤溜索。藤溜索用七根破开的藤条拧成一根绳索,拴在河两岸大树上。由于绳索的自重形成弧状,两头高中间低,往下滑时非常快,可往上爬时很吃力。人坐进套在索桥的藤圈里,在腰间拴上一根绳,双手握紧藤索交换前进,控制好下滑的速度,向上爬时就靠双手的拉力,岸上的人们可以拉扯腰上的绳索,帮助人过河。

这天,金珠河风大浪急,前边工作组成员都顺利过到江东岸。轮到连有祥时,他钻进藤圈,一下就滑到了江中心,可在向上攀爬时,江东岸人员拉绳用力过猛,只听见“啪!啪!!”两声,藤溜索断了两股。连有祥一看不好,大声喊道:“不要拉,让我自己慢慢向上爬。”当连有祥到达对岸时,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连有祥一行到达墨脱宗后,发现宗本(县长)阿旺群顿不希望工作组将大本营设在墨脱宗,便原路返回,从卡布村顺着金珠河逆流而上,抵达金珠宗政府格当。刚到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一名说着不太流利汉话的老人跪在他的面前,连声说:“大人在上,小人有罪!”工作组成员翻译李晋校见状,赶忙走上前去扶他,可他怎么也不肯起来,连声说:“我有罪,不敢起。”老人蓬松着头发,胡子拉喳,看上去八十来岁,外表同藏族几乎没有两样。稍后,老人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曾是赵大人(赵尔丰)的手下,为了活下去,投靠了蛮人。”

宣统三年(1911年)农历六月三十日,清军管带刘赞廷带领一营官兵,翻越金珠拉山西行七十里来到格当,发现这里有30余户群众,几乎逃亡一空,仅有三五位老人,当即招集讯问,据称害怕大军到来而逃进森林。刘赞廷在《波密日记》这样描述:“墨妥(脱)地方险恶,群山环绕,森林弥漫,为一深谷,云雾迷濛,……大山横梗,出入鸟道,一小村也。而藤萝满谷,花木遍山。”

待到来年开春时,连有祥冒险翻越随拉山回到波密分工委,将“康藏公路——随村——随拉山——帮辛——卡布——墨脱——背崩——格当——金珠拉——达兴村——康藏公路”沿线的地质情况,向分工委领导作专门汇报,主管交通的人员也参加会议,他们当即意识到,墨脱公路穿越破碎的地震带,跨越密如蛛网的激流,架桥物资全靠人力背运也将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珞巴族群众考虑到白马岗工作队员的安全,86人历时11天,在荷扎村附近的雅鲁藏布江上架起了一座藤索桥,冀文正亲眼目睹整座桥的架设过程,奇迹就是这样诞生的。(小标)

墨脱地处山高林茂、冈峦起伏的高山深谷地带,谷地内溪河交错。因此珞巴人出门须跋山涉水,且全靠两条腿,与外界联系十分艰难,那时,车马舟船等交通工具还没有出现,人们在半山腰隔江相望,往往走到对岸得大半天或一天。于是墨脱人在两山的半山腰之间架起了世上罕有的藤溜索和藤索桥。

1955年4月,白马岗工作队成员一行到文朗村发放救济物品和农具,珞巴族雅西氏族首领安布考察到他们过江的安全,决心在通往荷扎村的雅鲁藏布江上架设藤索桥,冀文正有幸成为当年的亲历者,记录了架桥的全过程。

墨脱浩瀚的林海里,生长着几十种藤本植物,其中白藤居多,攀寄于乔木树上,茎蔓细长,柔软而坚韧,是编织篮、筐、箱、器皿和工艺品的上乘材料,也是架设藤索桥的唯一材料,五年生的可达40米以上。

安布动员村里男女86人,分工明确,年轻人上山砍伐藤条,有经验的老人削藤,安布担任架桥的总指挥。当年轻人将藤条运到架桥点后,老人首先将藤条一劈两半,削去藤子的结疤,接成需要的长度,将35根藤条拉到对岸,再将25个硬藤圈均匀地置放在藤条上,藤条在外,藤圈在内,一般每10米左右放一个,将藤索桥支撑成圆形,人可从中钻过。

冀文正通过细心观察发现,跨江藤条的分布也很有讲究,桥的左右侧各10根,底部15根,上部是空的。将硬藤圈固定好后,用细藤将它们牢牢地拴在一根根藤条上,左右侧用细藤将藤条串连起来,还要纵横交叉固定。在底部行人放脚处,用细藤编织成50厘米宽,连脚都漏不下的编织带。整座桥长248米,竟用去60背大约2400公斤白藤,历时11天才竣工。远眺藤索桥,它像一个网状的圆筒。

藤索桥竣工后,珞巴族两位氏族首领站在桥的两头,各杀一只鸡,将鸡血、鸡毛涂于拴藤条的大树和藤条上,将整只鸡和一碗白酒扔于江中,祈祷说:“请树神、藤神和河神保佑‘巴桑(桥)坚固耐用,保佑行人平安过桥。”说毕,踏上藤索桥,向对岸走去。珞巴人、门巴人携带酒、饭、菜前来庆贺,通宵达旦地喝呀、唱呀、跳呀,人们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

冀文正和几个珞巴族老人坐在桥头,边吃边喝边聊天,达西向他讲述了藤索桥的一段古老传说。相传,藤溜索是雅鲁藏布江两岸一对相恋男女发明的,男的叫达东,女的叫亚乃,他俩经常在岸边对唱情歌,可苦于山下汹涌的河流,两人成不了亲。一天,达东和亚乃两人用竹箭同时射中了江心跳跃翻腾的一条大鱼。他俩大受启发,在箭尾拴一根细藤绳,同时射中江心的大鱼,亚乃便把达东对岸的细藤绳拉了过来。就这样,两岸居民用这根细藤绳把一根根藤溜索拉到对岸,然后拴在两岸的树上,成了今天的藤溜索。

藤索桥可以说是珞巴人引以骄傲的建桥工艺,它没有桥墩,不用木板,也找不到一根铁钉,整座桥全用墨脱盛产的藤子。藤索桥下面是上万个流量的墨脱江河,翻卷的浪花有十多米高,咆哮声震耳欲聋。藤索桥拴在两岸的大树上,宛如半边彩虹倒挂在江上。

过藤索桥若方法不对,摇摆会十分厉害,无法越步。有经验的人会掌握其特性,顺着藤索网弹性的起落而迈步。它弹起时,一只脚得因势抬起,它跌落时,再踏步向前,就这样一高一低,一起一落地缓慢前进。此时的人行走桥上,像钻进了一道弯形的管子,每动一步,整个桥身都跟着颤动,给人颤颤悠悠的感觉,煞是有趣。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墨脱仅有3座藤索桥。

三百年前的欧洲,达官贵族坐腻了马车,别出心裁地享受“人背人”的乐趣。墨脱宗本进出墨脱双脚不能下地,门巴族农奴轮流背着宗本翻山越岭,演绎令人心酸的“人背之路”。(小标)

每年的11月上旬,是墨脱稻谷的收获季节,墨脱宗宗本将村民上交的14吨大米分装成330包,已进入12月上旬。寒冬腊月,喜马拉雅山上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气温在-30℃。可墨脱宗宗本强迫村民将这些粮食背运到派村中转站,衣着单薄、短裤赤脚的差夫怎能抵御多雄拉雪山肆虐的暴风雪,冻伤致残者不少,冻死在多雄拉的人也触目惊心:1937年39人,1943年32人,1948年28人,1950年23人,1951年19人……据粗略统计,墨脱宗民众因不堪忍受宗本的残酷压榨,有的饿死,有的病死,有的逃往印占区。在不到半个世纪里,人口减少达28%。

1957年7月13日,冀文正从塔工分工委返回墨脱宗,在翻越汗密后山易贡白时,正遇上宗本扎巴顿珠返回墨脱。他们一行8人,持枪保镖3人,珞巴、门巴背夫各2人,一名门巴族背着大胖子宗本,另一名珞巴族拉着门巴族背夫,吃力地翻越多雄拉山。

三百年前的欧洲,尚处农奴社会时期,达官贵族们坐腻了马车,别出心裁地搞起了“人背人”的方式,借以娱乐人的身心。可这种早已为人厌恶的方式,却在墨脱宗保留了下来。冀文正多次目睹“人背人”的情景,早已下定决心要把它记录下来公诸于众,但由于被背墨脱宗官员的不满,没能将其拍摄下来。

一块约1米长的藤篾编织带拴于木板两头,被背者坐在木板上,双脚向后弯曲,胳膊放在背夫肩上,藤带置于背夫额头上,背夫手持一根拐杖,吃力地匍匐往前挪步,每移动200米左右,就得换人背负,若爬坡上山,一前一后有人拉推,不足100米再换一人。俗话说“背活人,累死人”。背夫汗流浃背,面色紫黑色,一天下来,疲惫不堪。

冀文正决心拍下这个珍贵的镜头,一连拍了18张照片,可画面上的宗本,有的不是低头遮脸,就是仰面看天;不是张牙舞爪,便是呲牙裂嘴;不是双手捂脸,就是双手遮挡镜头。谈起拍摄这些照片的感受时,冀文正说:“我当时每月的工资仅够买5个胶卷,每按一下相机,就得想好半天。可为了揭露这人背人的制度,我什么也不顾了。”

7月15日,当背夫们攀爬陡峭的衣贡白山时,冀文正隐藏在路边的大石旁,悄悄地拍下了一张满意的人背人照片。1958年,“人背人”照片由新华社发稿后,在读者心里引起强烈反响,冀文正的心里才平静下来。如今,这张照片在北京的人民文化宫展出,成为揭露西藏人吃人制度的最好见证。

1962年6月,我军先遣部队向墨脱进发,后续部队边进军边修骡马道,一条跨越两岸的解放大桥,让雅鲁藏布江天堑变通途,大大缩短了外界通往墨脱的距离。(小标)

1962年6月5日,我军驻林芝XX团数百名官兵高举红旗,冒雨横渡雅鲁藏布江,浩浩荡荡地踏上进军墨脱的征途。当晚驻扎在米林县派区,按原计划,一边修路,一边进军。

6日拂晓,一支50人的先遣分队从派区出发,每人背上30公斤的行装,带上防雪盲镜,打上绑腿,向多雄拉雪山挺进,熟悉墨脱工作情况的冀文正在前面带路。7日的行军非常艰苦。如今从米林翻越多雄拉山进入墨脱,得过老虎嘴,而当时尚未打通这条栈道,只能翻越非常陡峭的工布拉。山上乱石嵯峨,人们可以拉着铁链爬陡坡。可叛匪得知进军墨脱的消息后,逃窜时将铁链砍断。爬山时稍不注意,就有掉下深渊的危险。

6月8日下午,先遣分队提前一天进抵总参指定的地区——月儿冬垭口。11日,先遣分队继续前行,到达地东村。从这里到达对岸的江新村,曾有一座跨度达248米的藤索桥。为阻止部队过江,叛匪早已将桥砍断,咆哮如雷的雅鲁藏布江阻挡官兵过江。门巴族猎人丹增向老朋友冀文正建议,将藤条用箭射到江对岸,得到了采纳。于是,他动员村里妇女,连夜搓了8根长500米的线绳。

6月12日上午,江两岸射手身背竹箭筒,每人手持一米长的硬弓,将线绳的一头拴在箭尾杆上,射手们按照门巴族出征时的祭祀仪式,先端一碗白酒并洒向天空,然后都使出全力拉弓射箭。尽管箭尾拴的线绳很轻,但因江面风力阻挠,线长回拉力大,所有的箭都落在不到4/5的江面上。

冀文正看到过江时间紧迫,突然产生一个大胆设想:用“打炮”的方法将藤条送过江去。炮班战士听后,细心拆除炮弹的爆炸装置,并再三进行校正。13日上午,只见一门六〇炮立在江西岸,炮口昂首直对东岸,炮口套着瑞香圆圈,圆圈上拴着一根藤条。随着“轰”的一声,炮弹拖着藤条飞向对岸,只可惜抛的距离太远,落入对岸700米远的原始森林。炮手为此取掉一半的火药,可惜抛的距离又太近,炮弹落入江中。第三次,炮手仅取掉三分之一的火药,炮弹正好落在江东岸架桥处。两岸群众将5根藤条拉到江对岸,一根藤溜索很快就建成。部队官兵迅速滑过江对岸,经过4小时的急行军,最终占领德儿工村,将五星红旗飘扬在祖国的边防线。

1963年7月,西藏军区党委做出决定:在墨脱雅鲁藏布江上架设一座钢索大桥,墨脱营首任营长李春被任命为架桥总指挥。李春带领官兵攀绝壁,闯险滩,在江面跨度为230米的墨脱县背崩村选定了桥址。技术人员绘出了图纸,李春却犯难了:8根各长250米、直径10厘米的主钢绳,怎样才能背进山?

8根钢索从派区运进墨脱背崩,成为当时最苦的一件事。在墨脱路上,出现了当地人从未见过的壮举:50余名部队官兵间隔5米立在羊肠小道,一声“上肩”号子,250米长的钢索成纵队排列。一声令下,指挥员手上的小红旗同时扬起,哨子同时吹响,钢索同时上肩,扛着钢索缓缓前行。从清晨走到黄昏,从开山走到封山,从磨破肩膀到走烂双脚,钻原始森林,上多雄拉,下绝壁,闯“老虎嘴”,历时百余天,终于将8根钢绳扛进墨脱背崩。

钢绳运到墨脱后,墨脱营炮班官兵架起一门六〇返击炮,将400米长的麻绳一头固定在去掉引信的弹头上。随着一声炮响射向对岸,将麻绳稳稳地送过江去。接着,官兵们在两岸架起一座藤索桥,一根根重约半吨的纲绳,就是从藤索桥上牵拉过江,而不是人们误传的直接用六〇迫击炮打过江对岸。1964年国庆,墨脱解放大桥落成。以后,官兵们采用同样的办法,先后建成了月儿冬、马尼翁、墨脱等一座座钢索大桥,把墨脱连成了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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