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晴的诗

苏美晴

追寻蝴蝶的方向

我想着，你目光退去的路线

一定是蝴蝶飞走的方向

一场迟落的秋雨，也保不住那些枯叶蝶

停下来的时候，我想着南方的蝴蝶泉

想着一盈而握的目光

亲爱的，你说蝴蝶飞走的小暗斑

为什么长在了我身上

如果能相遇三生，我怎舍得

一醉再醉。在你梦的深处

温暖整个秋天

我要清醒地翻阅，一封虚拟的情书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标点

也会带我越过冬季的白雪皑皑

破蛹成蝶的时刻

断了又续上，我就像那根琴弦

于月亮的灰白里，弹奏

蝴蝶破茧时候的悲苦

我挣扎来着，但能宣扬的音符太单调

我必须自己用力

而此刻你却似花一样，远远地站着

其实多想我的茧就藏在你的花瓣下

这样就会从容地舒展我的双翼

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

多希望，那一刻，是你帮着我

监视我的天敌

然后，我用蝴蝶的心为你做一份奶酪

在越来越清白的月色里为你跳上一曲

但，这些的前提

必须是那根弦不是蜘蛛的

蝴蝶的装扮

如果你知道，我经常在梦的边缘与你相会

你就会知道，那些场景布置的方式

一只蜣螂，永远是最好的脚力

它清除了所有的垃圾

有的时候也带走了一些念想

现在，当我踮着脚走向你

我竟然忘记了如何开口

梦就像一条长长的丝巾，悬挂在香榭丽

没有谁能买得起

如果你知道这些

你还会不会去爱上一个心里时常

空空的女人。她只爱花裙子，只爱漂亮的丝巾

她觉得那样的装扮更像一只要飞的蝴蝶

蝴蝶的饮

我渴极了，极想在你的心泉里取水

但是，你要照顾好我的花裙子

照顾好，那些美丽的花斑

它们都是我的小过错，都是一些

可以原谅的谎言

你可以视而不见我的孤单，可以阐释一个个

错过的花期，可以假设有一双天使的翅膀

在照顾我

我渴极了，极想在你的心泉里汲水

为了更多更多的蝴蝶，为了更多更多的美丽

以新的暗影覆盖你

但是，请记住我的差别

请你在一千万个蝴蝶里分辨出我

把最甘甜的那滴留给我

也许，我会夜夜思渴

也许这就是我的来生

蝴蝶飞走了，在梦的泉涧休息

冬天的风也要来了，带来一些更洁白的蝴蝶

像一些忧伤的灵魂，要找到一枚停落的花蕊

我的心已经大敞四开了

至少应该有人驮走一些：微笑，哭泣，无理取闹

其实，我比这些白蝴蝶要大几岁

你信就留着一扇窗，我就会

翩然而至。之前，你要努力呀

放掉你房间里的无数污浊

我会睡在你干干净净的床上，被一根香烟点燃

但是，请你藏好我的尸骸。我的年龄

也会生出别于流俗的想法

比如，她不仅仅是一滴眼泪

比如，她开成冬天里的梅，越走越远

如果你真的在意

就给我一个纯粹的爱

或者死亡

（选自《岁月》２０１２年第３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