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瘦肉精谈美国的食品安全

周密

美国超市种类繁多，既有沃尔玛之类综合性大型商场，也有满足部分族裔需求、出售特殊类别食品或商品的特色商店，如华人常常光顾的Ranch99里可以买到动物内脏，又如墨西哥人在钟爱的超市可以买到仙人掌。基本上，除了华人超市外，美国商场中出售的肉类都很难发现肥肉。这当然不能归功于美国良好的自然环境或动物物种的高品质，饲料中“瘦肉精”的广泛使用才是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源。在如此注重食品安全的国度中，“瘦肉精”为何得以广泛使用？其对人体真的没有危害吗？

俗称的“瘦肉精”实际上是多种药效相似的动物用药的统称（如莱克多巴胺），考虑到食用此类肉可能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各国监管机构限制不同。有数据显示，美国市场上有60～80%的猪和30%的牛使用“瘦肉精”，但多年来很少发生中毒事件。FDA（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在1999和2003年相继允许在猪和牛饲料中使用莱克多巴胺后，又在2009年核准允许在火鸡饲料中使用莱克多巴胺。具体到商品名称，美国喂食猪、牛和火鸡的瘦肉精分别成为培林（Paylean）、欧多福斯（Optaflexx）和托马斯（Tomax）。这些瘦肉精的适量使用好处显而易见，增加瘦肉比例，缩短牲畜生长期，降低农场主的饲养成本。

实际上，美国人对于食用由瘦肉精喂养的肉类并非完全不关注。2012年，FDA数据显示，以培林喂养的猪的生病和死亡比例远高于其他种类的牲畜。加利福尼亚颁布法律，禁止销售和屠宰无法行走的牲畜。不过2月初，美国最高法院又推翻了加州的禁令。尽管大多数美国人对于给奶牛喂养激素类物质的关注度更高，但因为食用各类快餐食物导致的过度肥胖也逐渐成为影响美国社会的重要问题。在与一些美国人的交流中，他们大多相信FDA的判断，认为瘦肉精的使用应该是安全的，但也有人担心由于药物投入实际使用的时间不长，对人体的长期效果有待观察，更倾向于给自己的孩子尽量购买有机肉类。相比而言，华人在传统上喜食动物内脏，受残留的各种药物和激素影响更大。

FDA对食品药品管理相当严格，其判断和标准不仅是美国消费市场的硬指标，而且影响着美国之外许多国家的监管部门和消费者选择。对于莱克多巴胺的使用，FDA并未背离为民众健康负责的一贯原则。莱克多巴胺在多种动物身上的反复实验证明，该物质不在体内积累且排出的时间很短。研究结果说明，莱克多巴胺未见对动物脏器有明显毒副作用，且在体内停留时间少，未见对身体有明显负面影响。研究者通过人体临床实验，再加上50倍左右的安全系数得出每天可接受的摄入量相当于50千克的人每天吃1.25千克或2千克猪肉都是很安全的残留量。最后，在科学实验的基础上，FDA给出了瘦肉精残留量的标准。

食品安全关乎广泛利益，以高科技领先全球的美国政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FDA对于食品成分的一般管理思路是，如果一种成分没有已知的好处，那么做出禁止的判决无需找到太多的证据；如果一种成分有明确的好处，就要找到其安全用量，如维生素或矿物质；而要是找不到安全用量，就从保险起见予以禁止。13年的数据显示，“瘦肉精”的使用在大幅提高猪牛肉瘦肉量、降低农场饲养成本的同时，并未出现对人身的恶性影响。应该说，FDA的决定并未出现巨大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