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蕾蕾
(嘉应学院政法学院,广东梅州514015)
略论抗战时期的妇女训练①
范蕾蕾
(嘉应学院政法学院,广东梅州514015)
抗日战争初期,在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的广泛参与下,为发动妇女参与抗战,国统区进行了包括妇女干部的训练、一般妇女民众的训练、妇女武装训练为主要内容的妇女训练。这项活动是对各阶层广大妇女进行的一项有组织的思想和文化教育。通过妇女训练,上千名的女干部在战争中成长起来,广大妇女同胞积极投身抗战,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抗战时期;妇女训练;国统区
抗日战争初期,在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的参与下,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妇女指导委员会(以下简称妇指会)改组成为抗日统一战线组织。该组织发动各界妇女,积极开展抗日救国的各项工作,占全国人口半数的广大妇女,积极投入到这场全民族的抗战中。抗战时期国统区进行的妇女训练,就是在妇指会的领导下进行的工作之一,这项工作在发动妇女抗战救国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妇指会于1936年2月正式成立于南昌,由宋美龄任指导长,当时是蒋介石发动的“新生活运动”的一个工作机构,成立之初由于其性质所限,工作偏于形式而疏于效能,并不具有多少实际意义。
1937年七七事变后,国内形成了以国共两党合作为基础,包括各党各派各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妇女运动也随之出现了新的动态。1937年7月,第一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在南京召开。会议通过了包括建议中央定期组织全国妇运总机关以利妇运案等提案,以公开身份来到国统区的中共妇女领袖邓颖超和1937年12月成立于武汉的中共长江局妇委为促成国统区妇女界统一,在复杂的情况下大力开展工作。在日益紧张的抗战形势下,一些妇女工作者已认识到,妇女界需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总指导机构,统一妇女救国运动。1938年5月,宋美龄召集各方面的妇女代表举行庐山谈话会,共商发动全国妇女参与救亡工作大计,邓颖超、孟庆树两同志作为中共代表应邀参加。谈话会通过了《动员妇女参加抗战建国工作大纲》,发布了《告全国女同胞书》,指出:“在妇女民众总动员之前,健全的机构及干部人才的训练是断不可少的……必定先要训练干部工作人员,才能到各处去推动一般的妇女民众,所以我们决定于适当时期内,设立妇女干部工作人员训练班。”[1](P56)这次大会的召开标志着国统区妇女界统一战线正式形成。1938年7月1日,在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基础上,妇指会在汉口进行了扩大改组,改组后的妇指会有九个组和一个联络委员会,即训练组、文化事业组、战略服务组、乡村服务组、生产事业组、伤兵服务组、儿童保育组、生活指导组、总务组及妇女联络委员会,以“指导全国妇女从事抗战建国工作,并提倡善良风尚,改进民众生活,共负服务社会复兴民族之责任”[2]为宗旨。由宋美龄担任指导长。在该组织的指导下,各省新运妇委会纷纷扩大改组,各地的妇女运动也呈现出新气象。而在妇指会改组后进行的一系列工作中,抗战初期的妇女训练就是这一系列工作中颇有成效的工作之一。妇女训练通过对社会各阶层的妇女进行一定的宣传动员、学习指导、组织教育和战事训练等活动,基本实现了把占人口之半的中国妇女组织起来参加抗战建国这一艰巨任务,在当时创造了奇迹。
抗战时期国统区开展的妇女训练,实际上就是对各阶层广大妇女进行有组织的一项思想和文化教育活动。抗战时期国统区的妇女训练既包括妇女干部的训练,又包括对一般妇女民众进行从事各项社会职业和谋生的技能训练,在部分地区还进行了妇女武装训练。据资料统计,在中央妇女运动指导委员会的指导下,各地方妇女运动委员会“为了动员二万万妇女人口的力量,特别实行三轨并行的训练制度,即除正规教育外,在中央训练团及省训练团实施干部训练,在乡村执行识字和技能为主的一般训练,提高了妇女对抗战的认识。”[3](P1109)
进步新闻工作者季洪同志指出“动员妇女民众参加抗战建国工作大纲,更需要着大批的妇女工作干部,到全国各处去动员一般的妇女民众,参加抗战建国工作,可是在这任何工作部门都感觉到干部荒的今日,妇女工作干部缺乏的程度更是利害。”[4]为此,她提出了三种训练妇女干部的方式,第一,克服弱点,培养自动工作能力与自信心;第二,普遍举行短期妇女干部训练班制定切合实际需要的课程和授课方式;第三,开办长期的妇干训练班,理论训练与实践相结合。同时,提出妇女训练要注意提高干部正确的政治认识,要干部深入社会,深入群众,要加紧训练她们理论与技术上的专门化,训练她们养成艰苦耐劳朴实负责的习性。在进步人士的眼中,抗战初期进行的妇女训练应该改进,从而适应抗战的需要。蒋介石也在《新生活运动六周年纪念训词》中强调:“我们需要增进国力,是要使大多数女同胞都能动员起来,在家庭,在社会,一起策动改进国民生活和加强抗战力量的工作。”[5](P116)可见妇女训练在当时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抗战时期国统区的妇女训练既包括妇女干部的训练,又包括一般妇女民众的训练;内容上既有抗战方面的精神训练和理论学习,又有从事各项社会职业和谋生的技能训练;在一些地区还有妇女武装训练。
1.妇女干部训练
妇女干部训练班开办过四种,即妇女干部训练班,妇女高级干部训练班,妇女救护人员补充训练班和妇女指导员训练班、妇指会训练组改组后,由进步人士刘清扬任组长。她任用“一二·九”学生运动的优秀骨干及进步知识分子开办了第一期训练班,从1938年7月至1939年12月训练组共举办了四期新运妇女干训练班,训练干部六百余人。课程设置有三民主义研究、抗战建国纲领、论持久战、救护常识、农村服务、妇女训练、儿童保育、生产事业等。学员毕业后,“分别派到本会乡村服务队,战时服务队,工厂服务队,生产事业组,儿童保育会工作。”[6](P30)新运妇女高级干部训练班于1940年开办过一期,学员128人,是为各省培训的妇女工作干部,以供应全国各地干部。妇女救护人员补充训练班共举办过三期,这是为毕业的妇女工作队中央军校队在成都所办的几期救护训练班的学生受补充训练所设。妇女指导员训练班开办时间稍晚,训练时间为六个月,目的是训练妇女干部研究有效的方法来领导民众参加抗建工作,对象主要是回各服务队的精锐干部及招考部分新生。
2.妇女民众训练
妇女民众训练即对城乡一般妇女群众的训练,包括扫盲教育、抗战常识教育及基本的技术技能训练,是国统区妇女工作中最有成效的一项活动。当时国统区从城市到农村普遍设立女工夜校、妇女儿童识字班、各种职业技术训练班。当时的中国,虽然一部分妇女已经投身于抗战救国的洪流中,“不过大部分的乡村妇女,都需要训练和组织,使他们知道如何与军际合作,如何保卫自己以对付敌军”,[5](P116)因此,妇女民众训练的涉及范围更广泛,人数更多,妇女民众训练的工作是由妇干训练班毕业学员进行。
对农村一般妇女的训练主要是由毕业于妇女干部训练班的学员加入乡村服务队后进行。1938年9月,第一届干训班毕业学生被分到湖北黄陂孝感等六县工作半年,最初队员人数只有37名,分作四队,同年12月合并了第二届的学员迁往湖南安东等八县工作了一年,工作人员分为七队共120名。1939年6月,第三期训练班的两百多名新干部被分到四川綦江等八县。同年12月,第四期干训班一百余名学员分五队到四川内江等五县工作。1942年10月,第五期学员被分到合川,江安等县工作。他们在乡村广泛开办了妇女识字班、平民小学等启发民智。乡村服务队在四川工作了近四年,经她们开辟工作的县份共有56个。重庆于1940年设立了北碚妇女生活改进试验区以提高乡村妇女文化水准,加强政治认识,及训练乡村妇女生产技能,推动乡村卫生设施。
对城市妇女的训练主要是由设立于工厂中的工厂服务队进行。设立工厂服务队,是基于从事生产的妇女对于抗战事业及妇运前途都有莫大的关系。目的是训练教导女工,以提高女工文化水平,灌输抗战常识,改善女工生活。使在劳资协助下努力生产,达到抗战胜利。以陪都重庆为例,设有南岸服务处,妇女咨询处等机构。南岸服务队的进行的工作有普遍的宣传与调查,设立民众学校、书报阅览室,举办俱乐部、简易诊疗所等。妇女咨询处于1939年在重庆本会成立,目的是帮助广大妇女群众解决各种疑难,并增进妇女福利。
3.武装训练
抗战时期普通妇女军事训练主要由妇指会负责,在妇指会改组前,一些省区就有各种妇运组织进行了妇女武装训练。妇指会改组后,妇干训练班各期毕业学员分派到原所在地组织妇女武装训练,积极参加抗战的后方服务工作。
1938年初,四川妇女战地服务团在成都成立,随即开始了集中训练。主要是进行政治思想训练和工作能力训练,“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女队员们的政治觉悟和爱国热情大大提高,初步掌握了进行抗日宣传活动的基本功和战地救护知识。”[7](P95)广东省也在抗战初期进行了妇女武装训练,创办过“武装女警训练班”、“女壮丁干部训练班”等。训练课程有政治、军事、妇运事业等,毕业后派往各县领导妇女工作。
抗战时期,妇指会训练了上千名的女干部,她们深入群众,做了不少艰苦具体的抗日工作,基本实现了妇女干部训练的目标。建国后,这批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女干部在国家建设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对一般妇女民众的训练在抗战时期更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首先,对广大普通妇女群众的文化教育使妇女可以融入社会,理解抗战的意义,进而承担中华民族责任。其次,通过职业训练和谋生技能训练,普通妇女掌握了一定的生产技术和谋生本领,在为抗战建国做贡献的同时也提高了自身的经济地位。再次,为农村妇女解放运动打下了基础。近代以来的妇女解放运动大多局限于少数都市妇女,抗战期间,通过对农村妇女进行识字教育和技能教育,为她们的解放奠定了基础。最后,促进了国统区民主运动的开展。妇女文化水平的提高,使广大城乡妇女得以组织和参加各种社会工作和生产服务及管理,当然在各方面就有了发言权,这对加强国统区的民主空气,促进全国民主运动的开展都有积极的意义。
但是,国统区的妇女训练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在妇指会内部,围绕培养妇女干部训练班问题的斗争是十分紧张激烈的。国民党顽固派一方面暗中监视刘清扬、郭建恩等进步人士,尽量削弱她们在训练班的权力,同时企图通过调派三青团成员和在军委会战干团中受过训的女青年作为妇女干部训练班学员来分化接受了进步影响的第一批学员。1940年2月开办的高级妇女干部训练班,128名学员中有111名为中央及各省市党部保送者。后来,在反共形势日趋紧张的情况下,刘清扬最终被解除了办训练班的权力,妇女训练工作也失去了以前的意义。
[1]刘清扬.回忆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训练组[C]//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85辑.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3.
[2]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工作八年[M].南京: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1946.
[3]吕芳上.抗战时期中国的妇女工作[C]//中华文化复兴运动推行委员会.中国近代现代史论集:第二十六编.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4]季洪.加紧训练妇女干部[J].妇女生活,1938,6(5).
[5]萧继宗.革命文献:第六十八辑[M].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75.
[6]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三年来本会的干部训练工作——训练组工作总结[Z].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三周年纪念特刊 ,重庆 ,1940-07-01.
[7]邓山兰.四川妇女战地服务团[C]//政协四川省文史资料委员会.四川文史资料集萃:第二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
K265
A
1007-9882(2012)01-0128-02
2011-12-26
范蕾蕾(1981-),女,四川德阳人,硕士,嘉应学院政法学院讲师,主要研究中国近现代社会史。
[责任编辑:田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