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 R.艾森 等
未来水资源管理必须置于气候变化适应全球重大挑战的背景下。这已得到全球关注,并提出了如何能使水资源决策者、政策执行者和研究人员能够共同努力增强社会和制度方面的创新,以使不同的国家都能有效实施气候变化适应性政策的问题。
在水资源的治理、管理及气候变化适应性的背景下,本文旨在均衡环境研究和可持续发展中的3个要素,即科学研究、政策制定和执行三者间的角色和关系。在2006年的欧盟可持续发展战略(EU SDS)中指出,需加强科学研究、政策制定和执行之间的联系。尽管认为水资源适应性的中心问题是研究-政策-实践的关系,但是也有一些组织机构称为“理解”、“影响评估”及“响应”。
应当关注把水资源适应性的焦点向“下游”移动的观点。该观点支持在水资源适应性中心问题中处于后部的即“响应”或执行应处于较重要地位。但是,艾森和拉塞尔2007年指出,做出这一论断在于理论与实际的结合。尽管流域综合管理(ICM)或水资源综合管理(IWRM)倡导整体协作,但从历史上来看,对关系破裂或关联性较差的关注,常常受控于系统、线性因果关系和主要简化思维。科学研究和政策执行者之间似乎缺乏历史认同或相互理解,早期的研究和经验可能对现在来说已经不再相关。
在环境治理方面,“生态系统”和“社会系统”二元论(一种非此即彼,自我否定的组合)的主张不再被接受,很少有人认同二元性系统(一个系统整体)的功能。将流域作为一个社会或社会生态的耦合系统的观念是有前景的,但是这一观念对研究-政策-执行关系的本质理解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为了更好地理解社会经济和生物物理间的相互作用,这些观念的转变对提高不同政策和实践手段的效率提出了要求。
本文的中心论点是构造一个控制、调节、规划和管理相适应系统的范例“框架”。该“框架”被理解为一种嵌套的、系统性的层次结构:控制生成调节和规划的条件,调节和规划再生成管理的环境。柯林斯和艾森(2010年)用流域综合管理来描述复杂环境下多个利益相关者间的行为活动和相互作用,允许通过“社会学习”来实现综合管理。他们认为社会学习既是一个可供选择的治理机制(即管理、制定财政措施和提供信息),又是复杂环境下利益相关者经历系统改变和转化的过程。该概念框架关注产生响应和执行的行为,也是本文所采用的一个概念。
考虑到水资源管理面临的挑战和气候变化适应规则的需要,认为社会学习研究存在无法应对和(或)实施的问题。“社会学习”作为补充的治理机制时,仍没有被很好地理解和应用。为了摆脱这一困境,支持对谈话二阶“模式”的实验和发展创新(在对话模式中,有一种就像是跳舞时的相互“转动”),以及通过相关组织间多种形式的审议进行学习。
本文对一些不同的具有“突破性”创新特点的行动方式进行了概述,随后提出了理解连通性的新方式。
柯林斯和艾森在2009年指出,源于人类活动引起的气候变化已将“适应”和“减缓”定位为关键术语和概念。这两个论断之间存在很大争议,表明已对认识适应性的传统方式提出了挑战。犹如从比喻层面出现了两个适应性的概念,第一个把适应性喻为“融合适应”:一些事物(预设的)与环境(亦为预设或预知的)相融合,即模型1或一阶知识比喻。模型1的知识提出了一个现行序列,这一序列产生了一个二元的、自我否定的、亦或知识和(或)行为的组合,这是对指导气候变化适应政策和实践的一种普遍理解,也是流域综合管理和水资源综合管理主流认识的核心部分。
另一个是“共同演化适应”。较之把适应性看作是单向,共同演化则有所不同,在该环境下,理念被抛开以便于相互作用。2004年和2007年有人曾指出,在人类社会系统中,这可以被看作是藉由制度创新而学习和发展的过程,这些制度是游戏的规范和规则,如政策与法规。有人则认为可将其理解为两个系统随着时间在结构方面的耦合,在模型2的实践里,产生了一个二元的、在行动中认知的整体系统。在水政策制定者与实践者间,对模型2模式的认知和两者之间的动态关系通常没有被很好地认识。
在全球气候变化条件下,关于“适应性”两个比喻间的不同理解,对于水资源管理的形成和立法有着深远的含意,但是仍未被广泛意识到。当关于理解认知的观点发生改变时,二阶理解即应运而生。
二阶方法在南非政府改善其长期缓解方案(LTMS)的报告(DEAT 2007)中得到了较好的应用,随后该报告引起了政府关注,并被引进战略导向和气候政策框架。在政府随后的发展愿景、战略导向和气候政策框架中,这一创新产生了显著的影响,并且在创纪录的短时间(LTMS出版后仅9个月)内被内阁批准。
尽管最近关于管理的概念创新适宜于水资源及其他公共事务,但对基于术语和新兴整体概念及模型的认识仍不是很清楚,这些概念和模型被广泛表达为经济生态系统,社会生态系统或人类环境耦合系统。该环境下,政策制定者可以开始应用更有前景的方法使经济生物物理耦合系统概念化,例如,可以使流域作为结构性的经济生物物理耦合系统。
以研究为例,理论实践者掌握了8种建立联系的模式,可使水资源管理更系统和更具有适应性。首先需要明确,这些实践模式不能简单地归纳为一种工具、技术或方法。任何形式的实践并不仅仅是一种方法,而是对作为研究和政策新方法利用失败的解释。因此,这些实例最好被理解为知识或者中介知识的系统模式。
(1)映射和图解。系统实践者已经研究出一系列可视化图解技术的方法,以解决不同利益问题和相互作用的影响。2006年,英国一所大学指出,最常见的系统图解形式有:丰富图、对话图、系统图、影响因素图、多因素选控图、标志和控制模型图。大部分图形制作,包括单个、成对或者组图,与图解本身同样甚至更为重要。熟练的用户可使用心智模型、多维视角、因果关系和影响模式设计以及其他系统功能,如边界界定,判断是否属于该系统。
(2)媒体技术。摄影和信息技术(IT)为更有意义的“翻译”科学数据提供学习平台,从而使不同的利益参与到官方的计划和政策中。例如意大利的一次性相机;地理信息系统(GIS)和IT在法国和意大利发挥的其他作用。
(3)媒介实物。在识别利益相关者和利益合作中,具有共同利益的生物和非生物可以作为参考焦点,媒介实物具有促进功能。研究实例包括:法国沼泽牛(2007年)、意大利的硝酸盐和地面数据(2007年)、荷兰的农场堰坝(2004年)。
(4)启发式算法的开发和利用。这些概念模型在复杂情况下促进利益相关者认识和实际操作的变化,通过有目的的设计可便于学习和改变。在早期一些研究中(2004年),大量的启发式算法基于经验基础建立。到目前为止,启发式算法已被作为研究生培养的中介设备、分析的理论镜头、政策设计的辅助策略。
(5)隐喻探索。不同利益相关团队用于交流和开拓思路的提问“语言”是一门揭示语言和理论陷阱的技术,但也可能限制或促进双方的相互理解和交流。
(6)作为一种制度创新,已研发出几套查询系统。实际操作中,它涉及到系统开发的目的、清晰获得有关活动的“为什么”、“什么”、以及“如何”。可用来定位不确定性项目的适合情况,具有更大的适应性管理潜力。
(7)作为可持续发展的替代框架,系统的发展注重于个人和情形变换,尤其是过程产生的认知意识,其中主要问题是“学习系统”的设计。
(8)建立实践团体/社团是最近的系统研究方法,特别是软系统方法论已与社会学习结合,在不同学科中提供社团的建立环境,其理论基础是一种社会理论的学习。
以上8种模式并不能包括全部情况。模式本身没有可被认为是成功的,因为成功基于来自对背景的认识和适合环境的性能。
希望新的模式将是成功的,如果可以得到:①在以前不同类型和编码知识实践中的新型会话;②新层次的意识及了解为什么需要这些会话;③对该领域知识和联系行动的共享与全面了解;④实施这些共享会话和新的理解;⑤共同回顾行动的结果(包括在实施中学到的东西),以使新的学习和认识开始下一步自适应周期。这5个步骤的制定向决策者、研究者和实践者提出了挑战:①自反性,即实践的本质;②代理范围、设计或目的性;③理论和模式创新;④管理情形。下面对与气候变化相关的水治理开展讨论。
有证据表明,很多实践者缺少对实践的自反性理解和理性(或认识性)的思考及行动。
为了“综合科学”,建议自反性在某些方面否认一些新的要求。有人认为,本质上,综合是一种自反性实践。相比决策者的单向交流,综合作为一种互动过程是最成功的。例如,决策者和研究者必须深入思考问题的制定,找到与政策相关的,同时也是科学家研究的问题。
应当强调,实施者的治理安排、实践能力和认知潜能约束着响应能力,因此才有了模式2的策略实施,如社会学习。
加强科学与政策之间的联系就必须处理管理间的相互依赖,不仅是时间和空间尺度上的生态过程,也包括技术、经济和社会政治过程。典型地,综合必须加强各项之间的联系,但大部分研究把综合理解为分离、自然和社会,其结果大多是:
(1)试图使科学和技术合理性“工具化”(例如人类活动、水资源利用、社会表征、决策规则等,将其用于建立预测模拟模型、多主体系统等);
(2)合并各种知识,通过量化指标来确定和实施;
(3)使用定量数据、状况指标和知识等构建政治法规法则,其特征为确定目标或手段的实践,得到定量的结果或定性的评价指标。
一阶传统研究中,当程序维度被引入政策 (就欧盟水框架指令(WFD)而言的参与、学习、共同行动,或“社会学习”)中时,会发现因为仍然受传统的制约,而使这些引入不足以产生和维持新的模式,特别是在制度安排上。新的证据表明,这些规范性和认知性的政策存在着一些对立,而这些论证已经从“政策如同蓝图”的观点偏离到政策如同过程或实践的观点。因此,在重要的政策中,必须理解历史框架和嵌入式的合理性。
为能接受一阶和二阶的传统,必须研究和测试环境领域中用于决策和行动的主流实践和新“模式”的后果。连通性新模式的设计理念会引发系统和适应性的管理,这是基于评价,即努力增强科学-政策-实践联系,就需要学习和行动的二阶过程。该观点也承认一些模式是无法提前预测的。
交谈(拉丁文 versare,意思是“一起转动”)可以看作是一个变化的过程,有人将对话与形势联系起来,可能会出现新的“表演”。那么,相关的对话是从何开始和如何开始的呢?根据经验,很难使决策者从事如此反省的实践,这暗示着想要他们加入这些过程,需要设计有效(但仍没有定义…)的调解目标或激发兴趣的叙述。而对交谈的理解和支持,是以基于对话的方法去交流而不是去争论。
有人认为管理人员必须从内部行动,并将自己视为管理系统中的一部分。对于在新的模式下如何投资以创造一个新的社会学习空间,目前几乎没有经验可借鉴。实践是以调解(例如通过目标、模型、试验及证据)为核心,引发学习和思考,假设环境有利,至少没有阻碍。例如,使农业适应气候变化方面的问题,在不同的环境中有不同的应对。模式1的知识对于提供全国范围内气候变化影响的定量评价是必要的,有利于国家政策的制定和顺利执行,因此可将农业系统置于自适应政策的目标。模式2中,二阶的实践将意味着设计一个过程,在该过程中,决策者、研究者和实践者都致力于研究案例的尺度,以识别脆弱性和不确定性问题的本质。这是一个驱动模式,在该模式下,农业用水管理是核心业务。为应对知识/知道两种模式,在案例研究的尺度上,研究者正提供调停目标以整合两种形式的知识,通过生成农业情形、整合气候变化影响定量评价、实践者及利益相关者的知识来适应对策。
对于与科学决策联系性相关的一阶和二阶理解方面的明显冲突,可以采用互相促进的方式,将冲突转换成一个创造性的悖论矛盾。
在试图创造破坏性模式2的创新中,使用简单化的假设可能是一个陷阱,该假设是现有知识或直接来自研究中的新知识,因此必须好好利用,尤其是在政策和实践中。已很清楚,在气候变化适应和流域管理方面还有许多可研工作没有开展,如适应性管理研究、社会学习、流域综合管理,特别是依赖于复杂建模及信息、通信和技术(ICT)支持的研究。不使用的知识本身没有“问题”,主要问题与其理解和利用方式相关。然而,企图改变别人行为的策略同样也是一个陷阱。
概念模型、图表和隐喻形式分析是使潜在的模型参与不同的概念世界,从而有可能会转换的理解、实践和社会关系。反射性和设计之间的设计“转换”,就如紧急洞察力能够融入系统性和适应性的学习系统。
未来气候变化适应管理的关键是流域。最近在非洲南部开展了研究,即在更广泛的适应性和系统调节、规划和管理方面,只有自适应管理才具有意义。人类活动引起的气候变化创造了一个人类历史从未有过的新情形,因而提出了当前水管理形式是否适宜的问题。因为水影响着生物多样性与土地利用,对城市文明、生存和粮食安全十分重要,必须适应未来气候的变化。
欧洲、南非、中国和澳大利亚都面临着水治理改革的挑战。在欧洲,对WFD的实施进行回顾,即可发现“它并没有更多的适应性管理方法以应对不确定性和变化,也不可能提高淡水系统的恢复性”。欧盟对实施WFD进行了自我审查,得出的结论是,“虽然大部分行政安排有力地确保了指令的执行,但实际性能只有通过多年实践才会显现”。
2008年曾有人指出,南非气候变化的影响可能会引起强烈的社会反响,认为“南非根本没有多余的水资源,未来经济发展(社会福利)将会受这一基本事实的制约”。2007年,在重新审视水政策和管理中的国际行动之后,研究者指出,所有的国家都面临着挑战。在伴随气候变化的紧急意外情况下,2008年曾有人提出“具有多重视角和不同逻辑的简单方法”,这是令人信服的。为迎合ICM和水资源综合管理,有走向系统化和自适应管理体制的趋势,但实践所需要的基础性假设仍存在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