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教育学与经济学两分法的形成与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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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一、教育学与经济学有关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两分法的形成

随着知识变得日益重要，教育问题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要求更加明确分析人力资本的生产和使用，针对如何提高各级各类学校的办学质量，如何通过教育投资提升人力资本和挣得能力成为问题的关键。教育是一个能够用于分析经济增长或评价人力资源开发等公共政策的重要量纲。通过学习可以实现个人技能、能力、人力资本积累和自我选择能力的提高。但是，在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问题上，教育学和经济学在各自研究领域有着不同的理论观点。

在1960年美国经济学年会的演讲中，舒尔茨(1961)使用大量篇幅阐述了对人的投资(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问题，明确人力资本投资包括教育、健康改善和迁移[1]。人力资本投资可增加知识和技能，进而增加就业机会。与人力资本理论不同，按照教育学的理论，存在许多获得这些知识和技能的方法，这些知识和技能分为三部分：基本技能、职业资格技能和复合技能[2]。基本技能包括基本教育(读、写等)能力。职业资格技能涉及知识应用，专业技能的工作导向开发，小组作业技术。复合技能包括有效的知识管理和知识分享的能力，解决问题和实现目标的能力，协作和协调的能力，解决冲突和处理紧急情况的能力，也包括人与人之间沟通和交流的技能。传统的教育理论认为，这些能力都可通过教育获得，未从经济学角度考虑教育的成本和收益的问题。

二、教育学与经济学有关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两分法归一的必要性

(一)经济角度提高人的能力离不开教育

基本技能、职业资格技能和复合技能的积累对人的能力有不同的影响。

首先，基本技能既能增加个人的选择能力，也能增加个人的认知能力。受过基本教育使个人能够较容易的实现自尊和得到社会认同，使个人易于参加团体活动或获得医疗卫生和安全保障等方面重要信息的机会。这能增加个人的选择能力，也增加个人对物质和非物质资源的控制能力。此外，能够从方法上处理理论和应用学科的原理，促进自主学习，获得创造性思维和特殊知识。

其次，职业资格技能不仅提高职业导向技能，而且能够将基本技能应用于操作任务实践，增加得到一份令人满意工作的可能性，实现经济上自给自足。因此，职业资格技能影响经济状况、预期寿命和社会技能。可是，在试着通过工作导向学习过程扩大能力外延时，必须考虑一些因素。主要有两点因素：一方面，职业资格技能必须满足个人的实际职业技能和社会经济制度特征。在当前经济制度中，职业资格技能必须被转化为专业知识。这一转化可能是在政治、经济和社会因素的外在作用下形成，尤其制度环境和公共政策在培育生产性和工作导向性教育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另一方面，职业资格技能需要有良好的基础。缺少基本技能将使理论和基本概念很难转换成实际可操作原理。与此类似，随着信息时代、知识共享时代的来临，需要有能沟通信息资源的职业，需要有处理知识的职业，需要有参加正规和非正规知识网络的职业。在这方面，能够通过使用复合实用技能中相互沟通的能力帮助技能做得更好。

再次，复合技能涉及个人特征(即谈判和处理关系的能力)。这些特征应与更多生活技能和机会相一致。能够顺应和把握这些变化，接受新思想、新方法或思考问题的方式，将在全球化市场中变得越来越重要，在全球化时代灵活性、可塑性对于个人取得经济上的成功和社会认同是必要的。不具备信息时代应有的这些能力，将不能充分利用和甚至浪费专业化技能，难以实现知识或信息资源共享，可能导致人生设计出现重大失误。因此，应增强人力资本复合技能，以提高个人的能力和机会。

教育可提高知识和技能，而这些知识和技能可用于劳动力市场生产性活动。离开学校后，可通过职业实践和额外培训获得知识和技能。并非所有学习方法都能用于生产知识和技能，学校可通过不同方式组织教学，教学方法的影响可能存在潜在不同。

(二)教育过程也离不开经济思维

在人们充分了解如何学习以及劳动力市场需要的知识和技能的前提下，有关课堂上如何组织教学和工作中如何学习等问题的思考与经济分析密切相关。贝克尔(1966)揭示当人们选择具有最高回报的投资时，人力资本——由其产生的收入测量——仅依赖于学习过程中的投入，或者由货币值测量或者由花在教育上的时间测量[3]。尽管一方面既是教育经济学又是劳动经济学，另一方面是教育学，在研究教育和培训问题上，他们各自有着独立的研究领域。最优投资行为的假定在教育学和经济学之间创建了一个两分法，在两分法中，教育学家正寻求教育人的最好方法，为了研究教育的边际投资是否和边际收益相等，经济学家仅考虑额外增加一年教育的收益或增加教育预算的收益。有关教育的私人和社会回报的知识，提供了回答最优教育投资应该为多少，政府应分担多少等这些问题的充分信息。

为了估计由教育、培训和工作经验等学习过程形成的人力资本投资回报，常使用明瑟收入函数方法[4]。明瑟收入函数将工资收入同通过学习过程获取的人力资本联系起来，被表达为在一个特殊学习环境中所用年限的线性函数，知识和技能的逐渐贬值可通过人力资本折旧得以说明[5]。为了回答教育投资是否足够多，以及政府应该给予多少教育补贴。经验工作更强调教育收益率的精确测量，承认人们之间在学习能力方面存在差别。这些差别既影响教育投资的最优数量，也影响教育投资的最优回报，构建一个测量教育收益率的内生决定模型，要求构建合适的统计方法。

三、教育学与经济学有关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两分法归一的可行性

教育学和经济学有关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两分法归一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行的，这是由于重要的经济问题不仅包括教育投入究竟应该多少，而且包括：(1)哪些技能应集中考虑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2)人们获取这些技能的最好方式是什么？(3)如何安排、设计针对学生、家长和教师的正确激励机制，以实现学习成绩最优化。基于上述问题，笔者认为应取消经济学和教育学两分法，用经济学分析学习过程，明确人们工作中使用技能的方式。

国内学者很少提及人力资本的生产和使用问题。国外一些学者有关教育经济学的研究提及到这一特殊问题，在这些研究中，明确分析了人力资本的生产和使用。

一个最重要的有关在学校应学到的经济问题是指劳动力市场所需要的技能类型。贝克尔区分了两类人力资本：企业特定的人力资本和普通人力资本[6]。企业特定的人力资本仅适用于该企业，而普通人力资本能转移到其他企业。在一个竞争性的劳动力市场上，企业仅考虑提供企业特定技能的培训，雇员支付任何形式的普通培训。假定人们获得的技能在劳动力市场上可获得最高回报，不需要知道这些技能的本质，仅需要知道他们的交易性。劳动力市场对不同技能的需要不同且不断变化。因此，任何人不可能拥有劳动力市场不同技能需求的确切信息。Sattinger(1993)区分了技能的多层次性，证实技能需求这些年来已经改变[7]。Murnane等(1995)提出了认知技能日益重要[8]。Gould(2002)指出普通技能日益重要[9]。Author等(2003)揭示劳动力市场的计算机使用改变了技能需求[10]。

除了技能价值的改变，在课程安排上也存在固有的均衡。在这方面，学术和职业技能间的不同受到关注，Bishop(1995)强调多数生产性工作直接源于社会能力(如好的工作习惯和人际交往能力)和认知技能(不仅包括读、写和计算能力，还包括工作中形成的认知能力)。他进一步阐明读、写和计算能力有助于个人了解职业特有和工作特有的技能[11]。Heijke等(2003)通过对高等教育毕业生的研究得出，如果在他们的研究领域内找到工作，在教育中获得的职业技能使人直接具有生产力，而普通技能对于适应非所学领域的工作和获取职业内更新的技能很重要[12]。因此，在学校学习各类技能的重要性依赖于劳动力市场的不确定性，人们适应环境变化的方式演变为教育和经济问题间的差别。

其次，人们能在学校学习，也能在工作中学习。这也导致有关课程体系的经济问题。一个有趣的例子涉及到有关工作中计算机的日益重要[13]。对这一变化的回应是课堂上更加重视计算机操作技能。Borghans and Terweel(2004)并未发现计算机操作技能和工资间存在明显联系[14]。这一结果可能的解释是计算机操作技能易在工作中取得，在学校学习这些计算机操作技能，仅能代表在离开学校后更容易将其和生产性劳动紧密联系起来。学校课程设置的决定不仅依赖于技能的价值和生产技能的成本，而且依赖于今后获得这些技能的机会。这将教育学和经济学做了整合。用这种方法设置课程，不仅能使人们同时学习几种技能，而且也能将工作中学习和生产性活动紧密结合，这些链接生产的形式可能使课程分析复杂化。

另一个重要的经济问题是人们获取技能的最佳方式是什么，或者假设时间和可用预算已知，教师和学生如何最优化这些资源，以尽可能多地学习，或者假定政策不仅能影响这些投入，而且能影响这些投入的使用方式。在有关人力资本投资回报研究中，教育过程通常仍被看作一个黑箱，可是一些特殊的问题引起经济学家的兴趣。Angrist and Lary(1999)、Rice (1999)、Dobbelsteen，et al(2002)关注了班级人数和上课时间效应[15-17]。Angrist and Lavy(2002)研究了信息通信技术对学生成绩的影响[18]。打开这个黑箱事实上意味着研究教育生产函数[19-20]。参照教育生产函数[21-22]，将学生的教育水平描述为他们个人特征和能力的函数，这一贡献来自他们家庭、学校的办学质量和教师的教学质量。这些教育介入的理论研究揭示在班级内部经济考虑在解释投入对成绩的影响时起着重要作用，教师的行为可能依赖于环境，教育可能更是以教师为中心或更以学生为中心，学习环境可能或多或少激发学生。就学生而言，获得一个专业学位不仅受已有教学方法影响，也受其他制度因素影响，可能存在有关可用预算水平的规则、可实现的最终学历、考试方法、学生选择、可用的教学方法和学校自主化程度等制度因素制约专业学位的获得。Sacerdote(2001)揭示在英国读写素养课的引入大大提高了成绩[23]，读写素养课在没有增加可用预算约束的情况下改变了教学方式和方法，提供了实践教学行为远非最优的证据，结果表明教学方法效率的经济分析非常有用。

就如何安排、设计针对学生、家长和教师的正确激励机制，以实现学习成绩最优化问题。Hanushek et al(2003)在教育的同伴效应研究中指出经济机制起着重要作用[24]。有大量证据证实学生学习成绩受他们同伴影响，学生成绩依赖于对其他人行为的研究(不仅仅是他们的个性特性和社会背景)，这会导致个人最优行为和群体最优行为之间的差异，这一问题至今没有被分析。

即使个人拥有有关教育水平的所有决定因素的信息，然而仍难以估计他们对学生的影响。例如生产函数没有考虑决策者的投入，而决策者可能有他们自己的兴趣、利益，而这些兴趣、利益可能不和他们学生的兴趣、利益一致。如果个人没有注意这些兴趣、利益，可能会影响课程设置和教师工资，可能在学校和教师中引发无意识的反应，从根本上影响某些群体或学生的最优学习结果。

这些例子揭示了许多有关人们使用技能方式的问题，人力资本理论从经济学角度做了详细的描述。可是，传统上这些是教育学研究的领域。通过考察人们如何从经济学角度思考、学习和使用技能，表明经济学在这些问题上作出了贡献。

四、结语

尽管教育学和经济学已经集中研究了教育和学习，但是传统上仍存在一个两分法，在两分法中教育学家关注如何改善学习方法问题，而经济学家关注既定生产过程的效率，强调人力资本最优投资数量。随着知识日益重要，随着劳动力市场的日益不确定，以及人们获取技能的方式更加复杂，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生产车间，需要经济学去更详细调查人力资本的生产和使用。在市场经济社会，教育离不开经济学，学校在教学过程中需要用经济学的供求理论、成本收益理论和人力资本理论等来组织教学，使学生意识到学习的经济收益，才能提高学生的成绩和能力。企业员工在生产车间获得的知识和技能，无论是普通技能还是特殊技能，这些技能的获得和使用也离不开经济学，只有用经济学方法组织生产，才能产生最佳的个人和社会收益。这既有利经济发展，也有利于教育的发展，因为经济快速发展，既为教育发展注入资金，也能实现教育的经济功能。许多问题看上去像是教育问题，实际上与经济学密切相关，应取消教育学和经济学两分法，将其合二为一，深入研究人力资本生产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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