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范畴(专题讨论)一个需要讨论的议题:社会是什么?(代编者按)

2012-04-07 13:54本刊编者
关键词:社会学范畴社会科学

本刊编者

·社会理论与社会建设·

社会范畴(专题讨论)一个需要讨论的议题:社会是什么?(代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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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西方古典社会学;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国社会学

社会是什么?——这是社会学以至整个社会科学的“元问题”。对这一问题作何种解释和定义,关涉到如何构建社会学以及整个社会科学学科立足的概念基石问题。同时,对于这一基石性概念怀有怎样的意念和理解,也就决定了一个学者在解释和说明社会世界问题时将遵循怎样的学术立场和方法论原则,最终也往往成为一个学者在解释和说明社会世界问题时能否产生卓识洞见所隐含的概念前提。但直到目前,对于这样一个关系到整个社会科学发展的基石性概念如何进行界定和解释,中国的学者尚缺少理论自觉和应有的现实关照的问题意识,主要倾向是沿袭西方各种社会理论流派的观点和论语体系,缺少独创性和自主意识以及缺少对我们民族自己的优秀思想文化资源的发掘与整理。

“社会”范畴概念也同其他社会科学概念一样,其形成从本质上说都是源自对社会生活的“发现”,都有其产生的特定社会条件和时代背景。应当说,“社会”的概念不是中国的原产,它是近代以来西方学者的发现并由此形成了各门解释社会的社会科学学科,从而把对社会的研究置于科学的基础之上。在中国的古典文献中虽然也有丰富的关于社会的思想,但作为一个科学概念却是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从西方译介和引进的。需要指出的是,从西方社会学诞生之日起直到今天,对社会范畴始终陷入纷争之中,对其是否具有“实在性”与可理解性,具有什么样的“实在性”和作何种理解,以及在“社会”还是不是社会学的核心概念和研究对象等等问题上,都陷入了长久的困惑和迷思,甚至在后现代社会学那里宣布了“社会范畴的终结”和“社会之死”。这些困惑和迷思必然会导致社会学的学科建设失去方向感和基本概念依托,不利于社会学以至整个社会科学学科的发展。因此时至今日,如何理解社会范畴概念,已成为推动社会学和整个社会科学学科发展必须解决的重要瓶径问题,是需要提出讨论和廓清这一概念的时候了。

“社会”是一个宏大而多层次的概念,但不能因其宏大而给其扣上“宏大叙事”的大帽子,否定对其研究的价值。其实,社会概念和“社会是什么”问题“宏大”的特性反映和概括的是宏观社会事实,是从事各个层次社会现象研究的“元概念”、“元问题”的前提,是从实践层面对社会世界进行顶层设计必须把握的“定盘星”。另外,在社会科学概念的大家族里,并不存在先验的和固定不变的概念内涵,所有概念总是随着人类社会生活实践的发展而充实其内涵,或修正其同一定时代背景相联系的原有的概念解释和界定,使其成为满足新的社会生活需要和人类实践水平的概念工具,否则就难逃被新的社会生活淘汰的自消自灭的命运。当然,伴随旧概念消亡的是,不断从社会生活中提炼出新概念,这些情况在社会科学概念发展史上并不鲜见。

现今的社会学概念体系主要形成于西方古典社会学时期,其产生的最大的社会背景和人类的实践水平、认识水平就是人类的“第一次现代化”和“现代性”,即传统工业化时期,被称做“经典社会学”的对社会范畴的各种解释和认知,在今天以历史的眼光看,在很大程度上已失去了确当性。今天,人类已进入了“第二次现代化”和“后现代性”时期,人类的实践水平、认识水平所面临的社会条件大大改变了,当代的社会学对“社会”的认识已大大前进了,但应当说后现代主义社会学对经典社会学的解构和反叛看似激烈,似乎使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但他们对社会范畴认识的贡献有限,从本质上说并没冲破古典社会学的研究范式的牢笼。

我们还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当今世界已出现了超过世界“第一次现代化”所有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口总和还多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中国“新型现代化”的伟大实践,这种伟大实践和社会实验,既吸纳着世界的一切先进文明成果,同时又有自己特有的国情和文化特点。作为参与这一伟大社会实践的中国学者,面对新的时代发展和社会转型,自然要求我们重新审视已有的社会学概念,特别是那些提供解释其他概念的总括性的核心概念。对中国学者来说,我们完全有条件、有责任在总结自己的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中推动社会范畴的创新。

本期发表了两篇探讨社会范畴的相关文章。《从生活出发诠释社会意蕴——论费孝通教授对社会学的重大理论贡献》一文,主要论述了费孝通教授在阐释社会概念方面所作出的独特的重大学术贡献,与此同时也表达了作者自己的观点。文章认为,费老的重要学术贡献在于,他突破了西方社会学的研究范式,确立了“生活论”的社会概念解释框架,在西方社会学谈论较多的社会外显结构和形式内部发现了“隐性在场”的生活这一核心结构,建立了从生活出发,以生活为核心的内部结构与外显结构、显性结构与隐性结构互动生成的社会概念体系,从而破解了围绕社会概念的一系列理论难题,为社会学的发展确立了正确方向。作者提出,费老的学术贡献不限于对社会概念的理论创新本身,他也为中国社会学人在如何依据中国人民的伟大社会实践,重在吸收中国自己的传统思想文化资源的基础上,创造中国社会学本土化的话语体系、知识体系方面树立了典范。

《文化视阈下的社会——基于本体论、主体体验及方法论的考察》一文则从文化社会学视角,针对结构主义社会范畴的定义和解读方式,指出在社会转型中对社会范畴的阐释不仅要具有结构化分析视角,进行本体论的分析,也要具有文化性分析视角,揭示文化世界对社会形态建构与重塑的重要功能,强调对社会生活的意义阐释将成为社会范畴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此基础上作者提出了“社会虚化”的隐喻性概念,意在强调居于我们这个时代核心的是,社会世界与文化世界、意义世界的相互交融与相互建构,这将构成我们对社会范畴进行解读的重要方法论出发点。

本期发表上述两篇文章作为开头,意在引起学界对社会范畴研究的关注,回归“元概念”、“元问题”的讨论。这既是学科发展的需要,也是实践提出的课题。我们希望能见到研究相关问题的来稿,参加讨论和争鸣。只要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故的文章,不论观点如何都在我们选登之列。我们感兴趣的问题包括:(1)如何评价从西方古典社会学到当代社会学对“社会”范畴的各种观点?(2)在今天,“社会”是否具有实在性,是否是一个可理解的和有价值的核心概念?(3)研究社会范畴应遵循怎样的研究范式,“生活论”的研究范式是否具有合理性?(4)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还是“社会的/社会性”?(5)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有哪些可供阐发社会范畴的学术资源?讨论不限于学理上的,也可以是经验认知层面的。我们将在条件成熟时刊发这方面的讨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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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1971(2012)05-00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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