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徐晓虎、陈圻在2011年6月3日的《中国社会科学报》撰文探讨智库的本质问题。文章指出:智库的本质并不在于非营利性和独立性,而在于提供高质量的思想产品。这种思想产品既包括为公共决策服务的政策、建议和分析报告,还包括对经济社会发展具有积极推动作用的公共知识。它的基本特征包括思想创新性、政策影响力和公众关注度;主要功能包括提供思想产品(政策、建议、公共知识等)、搭建交流平台(举办论坛、报告会、碰头会等)、培养公共人才(提供大学、企业、政府之间的人才流动平台)、引导社会舆论(为权威媒体提供思想素材等)。有这样一些企业(以咨询公司为代表),它们一方面是追求自身生存和健康成长的营利性组织,同时又志存高远,以国家兴盛为己任,以研究公共政策和服务公共决策为目标,先后发布了大量的政策建议和社会调查成果。但是,在中国最具有影响力的智库基本上都是官方智库或者半官方智库。官方智库成为中国当代思想库的主体。在2006年举办的“中国首届智库论坛”上,以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为代表的中国十大著名智库集体展示在人们面前,它们均为官方和半官方智库。同时,各级党委政府、党政机关以及国有企事业单位内设的政策研究机构更是不为公众所知的真正推动公共决策形成的“隐形”智库。以地级市为例,这样的官方智库包括市委研究室、市政府研究室、市委组织部研究室、市委党校等等,它们的主要职能就是研究和出台公共政策,并将研究成果直接呈报上级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在中国当前的政治体制下,无论是社会科学院还是政策研究室,都属于体制内的官方智库,并不具有所谓的“独立性”,但却是真正发挥作用的智库。由于是体制内智库,中国的官方智库能够与决策机构实现无缝对接,研究成果能够迅速而完整地转化为决策方案,应用到实际工作当中。
香港大学法律学院黄岳在2011年6月29日的《中国社会科学报》发表文章,探讨借鉴香港经验来破解中国内地的“暴力城管”困局。首先,暴力执法是执法资源不足的表现。粗暴的执法并不一定是非理性的产物。粗暴执法对执法者而言,亦具有极高的成本:矛盾的激化增加了执法人员受到伤害的风险;媒体的曝光降低了城管职业的社会评价,甚至会影响其家庭成员的荣誉感。选择高成本的执法方式,说明这一方式带来的收益超过了其带给执法者的成本。城市综合执法局下属的城管执法大队一般采用事业编制,同时大量使用非在编人员。由此可见,城管部门的确存在一线执法人员不足的状况。当“温柔执法”难以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暴力执法的诱惑便会大大上升。在香港的实践中,食品环境卫生署承担了大部分类似于内地城管的职责,但暴力冲突却绝少发生。这一方面得益于香港执法人员较高的文明素质和法律对公民权利的有力保护,但另一方面也归因于其执法资源的相对充裕。在2005~2008年间,香港发出的流动小贩牌照分别是726个、673个、 600个和546个。这个数字甚至达不到一个内地中型城市流动商贩的数量。而作为其管辖部门的食物环境卫生署却是香港雇员人数第二多的政府机构,截至2010年3月31日,其共有9846名雇员,占香港公务员总数的6.3%,仅次于香港警务处(32443人,占公务员总数的20.7%)。这也使香港执法人员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柔性”方式实现其执法目的。其次,“有限度”与“非对抗”有助降低执法成本。香港执法者资源的充裕也得益于其合理实用的执法目的和程序安排。例如,根据香港1972年的《小贩规例》,流动小贩可以申请为期一个月的临时牌照,从而使得类似于“农民进城”的偶然商行为可以获得认可和事前管制。当商贩出现违法行为时,执法部门也通常并不进行直接强制。具体的处理方法是违法者将被刑事检控,若罪名成立,违法者会被处以罚款甚至监禁。当然,某些情况下,执法官员也采取有限的强制手段,如收集证据、拍摄现场、记录牌照号码等。但这些强制的强度有限,一般不会引发冲突。因此,香港的执法部门尽管也面临着庞杂的管制事项,但其却没有必要依赖强硬手段来实现其执法目的。
时事评论员侯金亮2011年12月15日在其博客发文就“中国人为何匮乏中等收入国家的感觉?”这一问题作了探讨。根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产业竞争力蓝皮书》,按照2011年世界银行的标准,中国已经成为中上等收入国家,正面临着经济增长放缓、人均收入难以提高的“中等收入陷阱”考验。然而,中国人均收入的跨步向前,远超出了很多中国人的心理预期,以至于在事实面前,中国有中等收入国家之实,国民却没有中等收入之感。按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2008年的最新收入分组标准为:人均国民收入低于975美元为低收入国家,在976至3855美元之间为中等偏下收入国家,在3856至11905美元之间为中等偏上收入国家,高于11906美元为高收入国家。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GDP401202亿元,相当于人均4277美元。中国步入中等收入国家的俨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问题的实质并不在于此,平均数字的说明有效性,是有一定限度的,因其很容易平均掉差距。其实,根本无须刻意和过于重视中等收入这个概念,其参考性本身就是有限的,相反,最令人担忧的是“中等收入陷阱”。世界银行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基本涵义是指:即鲜有中等收入的经济体成功地跻身为高收入国家,这些国家往往陷入了经济增长的停滞期,既无法在工资方面与低收入国家竞争,又无法在尖端技术研制方面与富裕国家竞争。其征兆主要有,贫富分化、腐败多发、过度城市化、社会公共服务短缺、就业困难、社会动荡、信仰缺失、金融体系脆弱等。中国正在遭遇“中等收入陷阱”的严峻考验。中国社会的基尼系数已接近5.0,收入分配差距呈扩大趋势;产业结构调整步履维艰,孕育着巨大风险;对外经济依赖性过高,受国际经济波动较大,且通胀引发的物价上涨,很大程度上削减了收入增加所带来的实际购买力。在如此种种因素的消解下,中等收入国家仅仅是个概念,而今的人均4000多美元甚至不如10年前的2000美元带给人们的实际效用大。中国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是发展的成果,却不是最终的成功,路漫漫而修远,应谨防跌入“中等收入陷阱”,这比争论中国是否真的成为中等收入国家更有意义。
广东省建设厅副厅长蔡瀛在2012年2月4日的《羊城晚报》上撰文评价纽约2007版城市规划值得学习的地方。作为一个多世纪以来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金融、交通、艺术及传媒中心,纽约享有国际大都会、世界之都、不夜城等多项美誉,在传统“全球城市”中位居首位。最近三十年来它已经成功实现城市转型,从“商业凋敝、公园荒废、社区破败、地铁崩溃、犯罪率极高”转变为“公交使用率70%以上、100多岁的地铁还在24小时不中断地服务乘客、犯罪率全美大城市最低、人均寿命全美最高”。纽约规划开篇就旗帜鲜明地提出:“本规划不取代城市的遏制犯罪、消减贫穷以及教育方面的规划,而是着重关注土地、水、能源、交通、环境等影响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建设问题”。纽约的城市规划不讲“高大全”,而是紧密围绕改善人居环境、提高生活质量的主题,将城市发展的近、远期需求有机结合,大到着手修订城市土地分区规划,小至改装市属公立学校的锅炉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提出的各项规划安排具体、直观、明确,有着很强的指导性和现实意义。规划共有127条具体举措,对于每一条举措将如何运作以及带来的影响都阐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建设行动、政策措施,还是立法程序、行政手段等,都可以进行考量。对于规划中的127项措施的实施主体,都一一落实具体的部门,还明确提出各个部门的责任、关键步骤、节点绩效和经费预算等,让规划的实施一目了然、有条不紊。规划中清晰的任务分解,让实施部门易于操作,让监督部门易于考核。规划中,对于每个项目,都标明资金的来源,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从政府到私营部门,从非盈利公共组织到普通市民对于城市发展的共同参与,这就使规划成为一个真正的公共政策。纽约规划编制过程的突出特点是充分听取社会各方面、各阶层的意见。据统计,规划编制期间,编制组共走访了千余名市民、社区领袖和团体倡导者,会见了100多组社区团体,举行了11次听证会议。这样,城市规划不仅体现了多元主体利益的诉求,也避免“闭门造车”缺乏可操作性的弊端,实施起来自然也容易得到全民支持。
广州市地方志办公室副主任胡巧利研究员在2012年2月7日的《广州日报》上谈到,广州建设世界文化名城,需要做好基础性的历史文献的保护整理工作。历史文献记录了历史时期人们的思想活动以及所创造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是历史文化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最基础的部分。保护整理历史文献,实际上是保护城市的思想史和成长史。对于广州来说,尤其是要注意保护和整理民国文献。民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从古代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一个特殊历史时期,与当前的现实有着最为密切的关联。其时,政治经济虽然衰败,但思想文化却大放异彩, 中西文化交流, 新旧思想冲突, 产生了许多学术著作和历史资料,被学术界认为是中国“第三个诸子百家时代”。这一时期形成的历史文献,忠实地记录了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宗教等各方面的发展情况,以及当时社会各界对各种现象的基本观点,不仅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与学术价值,而且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广州作为民主革命策源地,在民国时期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许多新思潮、新风尚、新制度的诞生地、前沿地。这一时期广州出版了大量书籍、期刊和报纸,形成了各种档案资料。这些文献记录了那个时代广州的思想、文化、制度、城市以及社会风尚的变迁,既是研究广州地区民国历史的最基本资料,更是广州这座城市的珍贵历史文化遗产。对这一时期的文献进行保护和整理,是提升广州文化软实力的内在要求,是深入研究广州城市发展史的必然需求,也是广州建设世界文化名城的基础性工作。
2011年9月在杭州举行的“首届城市学高层论坛”上,专家学者们围绕“城市文化景观遗产保护”主题开展研讨,《杭州日报》对与会者的观点进行了综述。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韩锋认为,城市文化景观遗产不仅打破了文化遗产与自然遗产的界线,也打破了文化遗产中历史建筑、历史街区的空间限定。要破解自然和文化的基因“密码”,必须对文化景观遗产进行整体保护。与传统文化遗产保护相比,城市文化景观遗产保护是一个新的领域。政府相关机构可以通过设立研究基金、研究项目,有效推动城市文化景观遗产保护的研究。
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高级工程师赵中枢认为,城市文化景观遗产与其他文化遗产的区别,在于城市文化景观更多关注自然与人文的相互关系及其发展过程,更加注重历史与现代的动态性,更加关注自然与文化的和谐性。城市不是博物馆,不能以博物馆方式保护城市,保护历史不是回到历史。要用文化景观保护方法,破解遗产保护与城市发展之间的矛盾。文物古迹保护应与社会生活相协调,未来的发展不能改变有形遗产的无形价值。西湖的灵魂是文化,作为中国第41个世界遗产地,是《世界遗产名录》中第一个由中国人自己提出的以“文化景观”申报成功的世界文化遗产。西湖申遗的成功向世界展示了中国人的山水观和美学观,这对传播东方文化具有普遍意义。
马耳他ICOMOS历史城镇科学委员会主席Raymond Bondin认为,应该重视文化景观遗产的整体保护,不仅要保护历史文化景观自身,而且要保护景观周围的环境,不能简单地重新建造一个新景观,来代替旧景观。文化遗产景观不仅有文化价值,也有视觉美学效果。西湖的文化景观非常独特、非常美丽,西湖做到了人和自然美的绝佳结合,自然景观与人工景观的绝佳结合,我们必须保持这种人与自然的和谐。应正确看待保护与发展问题,将文化遗产看成是一种金融性资产,而不是一种财政负担。在发展旅游业时,应由相关人士以及所有利益方共同编制切实可行的保护和管理计划。
北京公园管理处副主任高大伟认为,保护城市文化景观主要应保护城市独特的地理特质和生物学特性。城市的地质地貌决定了城市的文化走向,应采用园林、风景区等形态,把城市的地质地貌完整地保护下来。
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副院长、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副主任陈耀华认为,要用系统论的观点看待和建设文化景观遗产系统。研究杭州文化景观遗产,不仅要注意西湖,还要关注城市,努力构筑由大杭州到市区再到各景点的杭州文化景观遗产系统。对西湖作为文化景观遗产的特点要有充分的认识。西湖是文化景观的集大成者,文化底蕴非常深厚,是经典中的经典。但西湖只是城市“面”中一个“点”,保护西湖文化景观遗产,要注重“点面结合”,才能维护湖城“共生共荣”格局。
浙江大学原党委副书记、浙江大学亚太休闲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庞学铨认为,要根据文化景观的特性来确定文化景观的保护原则。对于城市文化景观的保护,既要保持景观的历史性空间、审美特征以及它的精神价值;又要突出人和景观的互动,在不断挖掘景观所蕴含的历史文化内容的同时,注入活的文化内容。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代表、文化部项目专家Ron Van Oers认为,西湖文化景观不仅是文化遗产,更是一种价值观。杭州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做得很好,能让国内外游客来到这里,把西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实体。要将遗产保护与城市规划结合起来,在城市发展中实现活态遗产保护。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教授Ken Taylor认为,文化景观遗产需要专业人士和其他人士共同保护。杭州文化景观融合了公众的生活,需要大家共同参与,才能延续这一活态的遗产。就西湖而言,首先是要维护西湖的景观特征,同时要让游客和本地居民参与其中。
浙江省文物局原副局长陈文锦认为,西湖申遗成功后,首先要将保护理念贯彻到底。从文化景观的角度来看,西湖申遗文本把西湖归纳为六大景观要素,西湖文化遗产保护必须从六大景观要素整体上来考虑,提出总的保护与控制原则。同时,要注意保护好西湖审美的尺度、体量、比例。
杭州市政协文史委原副主任、杭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长王其煌指出,西湖文化景观要素里有一个“三面云山一面城”的城湖格局,杭州城市规划一定要把城湖格局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要确立全民保护的理念,充分认识保护西湖文化景观不仅是西湖风景名胜区的职责,更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