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欧会议对中国、欧盟、东盟关系的影响分析

郑腊香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法学院 广州510420)

亚欧会议对中国、欧盟、东盟关系的影响分析

郑腊香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法学院 广州510420)

亚欧会议;中欧关系;中国—东盟关系;欧盟—东盟关系;中国、欧盟、东盟关系

亚欧会议促进了中、欧、东盟在全球性和地区性问题上的多边协调和务实合作，推动了中国—欧盟、中国—东盟、欧盟—东盟双边关系发展。中欧对亚欧合作的重视以及亚欧经济关系的重要性增强是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产生积极作用的主要原因。但由于亚欧会议缺乏合作机制，东盟借助亚欧会议推行大国平衡战略以及欧盟同亚洲国家的价值观有差异，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有较大的局限性。中国应加强中、欧、东盟关系，为中国成为世界大国打下基础。

作为亚洲和欧洲之间的政府间论坛，自1996年以来，亚欧会议以非机制化方式，通过首脑会议、外长会议、部长会议、高官会议及其它后续行动在多层次上进行，对此国内外已有多人作了相关研究①国外代表性著作主要有:Yeo Lay Hwee et al.eds.，The Asia-Europe Meeting:Engagement，enlargement and expectations，Singapore:EU Centre in Singapore，2010;Georg Wiessala，The European Union and Asia Countries，London and New York:Sheffield Academic Press，2002;Michael Reiterer，Asia-Europe，do they meet Singapore:Asia-Europe foundation，2002。国内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叶江:《试论全球治理、亚欧会议及中欧合作间的相互关系》，《国际观察》2009年第3期;周秋君:《从亚欧会议看区域合作与中欧关系》，《东南亚纵横》2010年第5期;徐静:《欧盟—东盟合作的动因、机制及前景分析》，《东南亚研究》2010年第6期。。2010年10月第八届亚欧首脑会议的召开，使亚欧会议成员由成立时的26方发展为包括东盟10国、欧盟27国、东盟秘书处、欧盟委员会、中、日、韩、蒙、印、巴、俄、澳、新在内的48方。亚欧会议顺应了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形势，对于两大洲新型伙伴关系的建立、开展文明对话、增进相互了解、促进经贸等领域合作具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亚欧会议议题涉及世界经济与金融治理、可持续发展、全球和地区热点问题，对话的战略性进一步增强。亚欧会议框架下中国、欧盟、东盟关系的发展对于亚欧合作意义重大。本文旨在阐述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的影响，分析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产生积极作用的原因以及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的局限性，并探讨中国加强中、欧、东盟关系的必要性。

一 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的影响

冷战结束后，国际格局多极化趋势和全球一体化发展为亚欧合作提供了有利的国际环境。亚欧会议召开的主要原因有:(1)冷战后军事强权式微，经济强权和其它“软权力”的重要性增强;(2)中国崛起促使世界政治权利分散化;(3)外交与内政相互依存度增大;(4)亚太地区成为世界政治经济三大中心之一;(5)新区域集团和跨区域集团兴起，如:亚太经合组织、北美自由贸易区[1];(6)文化观念的变化:“亚洲主义”意识的觉醒和欧盟力图克服欧洲中心主义及西方优越论的传统思维[2]。此外，1993年欧盟诞生，使欧盟委员会得以在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框架内，提出欧盟亚洲战略。欧盟认为亚洲崛起打破了世界经济力量的平衡，因此欧盟必须尽快强化它在亚洲的存在，以保持它在世界经济中举足轻重的地位[3]，欧盟与亚洲国家经贸关系和政治对话不断加强[4]。1996年首届亚欧会议的召开，为中、欧、东盟在进行亚欧区域多边合作的同时，采取双边合作模式提供了有利条件。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亚欧会议促进了中、欧、东盟在全球性和地区性问题上的多边协调和务实合作

金融危机的爆发，对现存国际秩序形成了挑战，世界经济失衡、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气候变化、资源和能源等问题成为亚欧国家需要共同面对的全球性问题。2008年和2010年亚欧会议重点讨论了共同应对危机问题，举办了有关政治、经济、金融、文化、教育、科技、环境、司法、海关等领域问题的部长、高官和专家会议。2008年北京宣言提出了迅速采取措施应对危机、稳定金融形势、促进亚欧及世界经济持续发展的主张。北京宣言重点鼓励亚欧成员间中小企业进行合作，增加就业，共促经济繁荣。2010年亚欧比利时首脑会议通过了《第八届亚欧首脑会议主席声明》和《走向更有效全球经济治理》宣言，为亚欧各国在全球治理问题上的合作提供了多边磋商平台。温家宝总理在题为《推动亚欧合作进程深入向前发展》的致辞中，呼吁亚欧合作，共同推动世界经济增长、共同推动国际经济金融体系改革、共同应对重大的全球性挑战、共同促进世界文明交流并且共同维护亚欧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他提出了四项新倡议:建立亚欧水资源研究和利用中心，通过科技合作提高亚欧国家水资源管理能力;举办第二届亚欧交通部长会议，讨论亚欧交通运输领域合作和双方人员及货物往来便利化问题;举办亚欧森林可持续管理应对气候变化高级研讨会，促进亚欧林业合作;举办亚欧职业技术教育研讨会，促进亚欧就提高劳动者素质问题进行交流合作[5]。中国的提议为亚欧进行务实合作做出了贡献。在亚欧会议框架下，各方根据具体议题自由组合。中、欧、东盟在亚欧区域多边层面进行磋商，在全球性和地区性问题上的沟通协调得到加强。

(二)亚欧会议推动了中国—欧盟、中国—东盟、欧盟—东盟双边关系发展

1.亚欧会议为中欧的沟通合作提供了战略性平台

在欧盟亚洲战略中，中国是欧盟开展政治和战略对话的优先伙伴。亚欧会议为中欧超越双边关系，在跨地区乃至全球层面进行合作提供了有利条件。金融危机背景下，中欧关系中的一些问题变得更加突出，如人民币汇率问题。欧方指责中国低估人民币币值，导致全球贸易失衡。亚欧会议期间，在有关人民币汇率问题的闭门会议上，中欧进行了坦率友好的会谈，避免了中欧在这一问题上的激烈碰撞。中方批评了欧洲的经济保护主义，表达了在国际金融机构 (如IMF)中，发展中国家应有更多代表的立场[6]。中欧在支持欧元稳定和中国继续购买希腊等欧盟成员国国债问题上进行了沟通，为双方开展合作、共同应对危机、逐步解决贸易不平衡问题打下了基础。中欧在双边多层次对话机制之外，利用亚欧会议多边协调环境对全球性问题进行沟通和合作，增加了中欧合作的战略性。中欧合作有利于进一步完善国际金融、货币、贸易等体系，使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更加公平、有效、合理。

2.亚欧会议为中国与东盟的合作提供了便利

中国与东盟于1991年建立了对话关系。作为区域外大国，中国第一个承诺签署《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和《东南亚无核武器区条约》，第一个与东盟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中国与东盟各国经贸关系日益加深。从1991年到2010年，中国与东盟双边贸易额从79.6亿美元增长到2928亿美元。2009年起，中国成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2010年1月1日中国与东盟自贸区建成，东盟国家成为中国吸收外资的重要来源地，也是中国企业“走出去”首选地之一[7]。欧债危机下，全球经济增速回落对亚洲地区产生了影响，东盟国家日益借重中国与东盟自贸区分享中国发展的机会，中国企业也加大了对东盟的投资。截至2011年6月底，中国与东盟累计相互投资额近800亿美元[8]。东盟成为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中国与东盟加大双边贸易、增加相互投资，共同应对欧美出口的下滑，相互开放投资市场，加深了双方的相互依存度，促进了地区稳定与繁荣。中国与东盟国家利用亚欧会议增进了解、沟通协调，以多边磋商促进双边合作，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东亚区域合作的发展。

3.亚欧会议促进了欧盟与东盟关系的发展

亚欧会议是欧盟与东盟对话机制的补充，它促进了欧盟与东盟关系的发展。在亚欧会议框架下，欧盟与东盟对话的领域从经贸领域扩大到政治和文化领域。双方的沟通协调促进了其经贸合作。从2010年起，欧盟开始加强与东南亚的经济联系。欧盟成为东盟第三大贸易伙伴，东盟是欧盟第五大贸易伙伴。2011年，东盟与欧盟双边贸易额达2060亿欧元。欧盟是东盟国家最大的投资者，从2008年到2010年，欧洲企业对东盟国家的投资占对外直接投资的20.6%[9]。欧盟将同亚洲国家签署自贸协定作为其促进同亚洲关系的具体措施之一。2011年欧盟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步伐，2011年7月1日，欧韩自贸协定正式生效。欧盟又先后启动与印度、东盟、新加坡等的自贸协定谈判，并将启动与日本的自贸协定磋商。亚欧会议对于欧盟与东盟对话机制的延续，双方合作领域的扩大，经济相互依存度的加大具有重要作用。

二 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产生积极作用的原因

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产生积极作用的主要原因有:

(一)中国对亚欧合作及东亚合作的重视

从全球性及地区性结构来看，中国尚无足够的实力来主导东亚事务[9]。中国支持东盟在东亚合作中的主导地位，主张以10+1为基础，10+3为主体，东亚峰会为重要补充的东亚合作模式。亚欧会议与东亚合作相互促进。中国与欧盟自2003年起致力于建设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亚欧会议框架下的多方对话与中欧之间的双边对话互动互补。中国积极推动亚欧会议各方开展政治对话、经贸合作、文化交流，参与并推动亚欧各领域务实合作，主办了近40项亚欧会议活动，倡议亚欧在科技、中小企业、环境、海关、司法、反恐等领域进行合作，拓展了亚欧合作空间[10]。中国的积极态度是亚欧会议对中、欧、东盟关系产生积极作用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欧盟将亚欧会议纳入其全球治理范畴

欧盟认为亚欧占有全世界58%的人口和60%的世界贸易，亚欧会议对两大洲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基础上进行战略对话具有重要意义。亚欧正在形成一种特殊的可持续发展模式。这种模式建立在经济发展、社会和谐和生态环境平衡三大支柱基础之上[11]。在欧盟看来，有效的全球领导力需要通过对话，在更多的理解、更紧密的协调和领导人之间更多的共识基础上，采取更多的行动才能实现。应对国际金融危机需要世界领导人之间更广泛的对话、更深的理解和务实协调。亚欧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国际金融危机问题，但气候变化、可持续发展、能源安全、社会和谐和人权问题也同样需要国际社会共同面对[12]。欧盟将亚欧会议作为全球治理的一部分，将亚欧会议作为推动“更有效全球经济治理”的平台。欧盟主观上试图通过亚欧会议推广欧洲模式，客观上加强了欧盟同中国等亚洲国家的沟通协调。欧盟需要同中国、东盟等重要贸易伙伴合作解决欧债危机，因而更加重视利用亚欧会议推动中欧和欧盟与东盟关系的发展。

(三)亚欧经济关系的重要性增强

由于亚洲在世界经济中的分量日益加重，全球战略思想界有人认为:亚洲正在崛起，世界权力重心正在东移。据IMF统计，2010年，亚洲占世界经济比重为27.4%，首次超过北美和欧盟 (分别为25.8%和25.9%)，成为世界最大的地区经济板块，并且亚洲的政治和军事实力也有较大增长[13]。在美国战略重心东移的同时，欧盟也“向东看”。2011年11月9日，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在苏黎世大学发表的演讲中列举了对欧盟有影响的三种主要趋势:一是包括中国在内的金砖五国经济体的崛起;二是经济的权力和影响日益增强，而武器的作用正在减弱;三是大西洋向太平洋的战略转移。21世纪正成为太平洋世纪。亚太国家在科学研究领域集体崛起，使这一地区竞争力具有世界水平[14]。金融危机对亚欧国家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亚欧国家需要加强经贸往来、恢复经济增长。亚欧经济关系的重要性日益增强，使中、欧、东盟重视利用包括亚欧会议在内的多边和双边渠道沟通协调、加强合作。

三 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的局限性

亚欧会议补充但并不代替双边关系及其机制，为中、欧、东盟关系的发展提供了多边定期沟通协调的平台，但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具有较大的局限性。其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一)亚欧会议缺乏合作机制

亚欧会议三大支柱——政治对话、经贸合作和社会文化交流均存在不同程度的机制缺失问题，因而亚欧合作程度低、成果少。其主要原因是:亚欧之间经贸关系均弱于各方同美国的经贸联系;东亚地区尚未步入区域政治合作进程;亚欧会议缺乏权力中心和核心力量;加之成员众多导致亚欧合作松散化和弱机制化[15]。十几年来，亚欧会议在无强权主导和制度缺失的情况下，依靠成员的自愿合作推动亚欧关系的发展。由于亚欧各国大都不愿接受强制约束，亚欧会议从论坛化向机制化转变的前景渺茫。这是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有较大局限性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东盟利用亚欧会议推行大国平衡战略

欧盟原本希望将中、日、韩纳入欧盟与东盟对话机制，但东盟担心会削弱其在区域一体化中的主导地位而表示反对，新加坡等国因而倡议另创欧亚高层会晤机制[16]。对于东盟来说，亚欧会议具有三重作用:引进欧盟平衡美国在亚太地区影响力，防止美国单独主宰东南亚事务[17];避免中日韩冲淡欧盟与东盟对话机制;寻求东盟在区域一体化中的主导地位。欧盟则利用亚欧会议强化其在亚洲的存在，保持自身在世界经济中的领导地位，并参与东盟的对美平衡战略[18]。东盟对中国崛起具有矛盾心理:一方面希望中国带动地区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又担心中国主宰亚洲事务，认为需要美国制衡中国[19]。由于美国与东亚国家特殊的政治、经济、历史与感情因素[20]，美国在东亚的影响力非常广泛。2009年以来，美国强化其同东南亚的伙伴关系，东盟更加热衷于推行其大国平衡战略。东盟的大国平衡战略对于亚欧会议框架下中、欧、东盟关系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制约作用。

(三)欧盟同亚洲国家的价值观有差异，欧美保持高度一致

欧盟同亚洲国家在价值观上的差异阻碍了亚欧关系深化。在论及变化中的世界对欧洲的挑战时，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强调:无论是在经济方面还是在政治方面，跨大西洋关系都是世界事务中最强大的关系。全球一体化从经济一体化发展到了政治一体化阶段。新兴国家的经济增强带来了政治权力，金融危机加快了这一进程。最明显的是在前所未有的金融杠杆作用方面，中国超过了美国[21]。欧盟的目标是保卫欧洲利益、推广欧洲价值观[22]。欧盟同东盟在缅甸问题上的分歧、中欧在价值观上的冲突影响了双方的政治互信[23]。由于欧美的政治制度、价值观和世界秩序原则基本一致，欧美已成为“价值观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欧盟将其亚洲政策置于美国主导下的亚洲安全战略框架下，局限于欧盟—亚洲—美国三边关系的再平衡[24]。欧美经济相互依存度极高，双方贸易、投资总额超过32，200亿欧元，欧美占全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50%以上，占世界贸易的30%。截至2009年底，美国仅在爱尔兰的直接投资就超过了其在金砖四国直接投资的总和，累计达1240亿欧元。欧美加强了贸易、投资政策的协调。在2012年4月12日发表的国际投资共同原则声明中，欧盟与美国强调各国政府不得为了吸引外国投资而降低标准，特别是人权和环境保护标准[25]。欧盟坚持在对外关系中推广欧洲价值观，并将国际投资问题政治化，在对外投资领域同美国一道维持其人权标准和环境标准，使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又多了一重障碍。

四 中国加强中、欧、东盟关系的必要性

中国有必要积极面对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并藉此促进中、欧、东盟关系发展:

首先是自贸区问题。亚欧会议成员双边自贸区的成立，对于亚欧合作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双边自贸区具有排它性，有碍亚欧多边自贸区的建立;另一方面，双边自贸区又有可能为亚欧多边自贸区的建立作准备，成为其有机组成部分。由于亚洲国家的对欧出口产品结构具有同质性，如果中国被排斥在欧盟的亚洲自贸区布局之外，由此形成的贸易转移效应将使中国对欧出口贸易额锐减。因此，中国有必要争取同欧盟建立自贸区，以避免在欧盟的亚洲自贸区布局完成后被边缘化。同时，应积极推动亚欧多边自贸区的建立，使亚欧会议成员双边自贸区成为亚欧多边自贸区建设的阶段性成果，以达到趋利避害的目的。中国若推动亚欧合作取得实质性进展，将促进亚欧会议框架下中、欧、东盟关系发展，为中国成为世界大国打下基础。

其次是中国与东盟关系问题。中国在建立中国—东盟自贸区过程中作出了巨大努力和许多让步[25]。双方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合作成果。中国可利用欧美自顾不暇，都在亚洲寻找出路的战略机遇，加强同东盟的经济联系，加强亚欧在欧洲价值观和亚洲价值观问题上的沟通和协调，增强亚洲共同体意识。中国应妥善处理同东盟一些成员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矛盾，防止美国利用南海问题离间中国与东盟的关系。中国可加强同东盟在国际规则方面的协商，商讨共同应对欧美在对外投资领域的人权标准和环境标准问题，同东盟一道反对欧美将经济问题政治化。

最后是中、美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问题。中国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处于不断上升态势，美国也加快了在亚太建立“新秩序”的步伐。美国一边利用南海问题，企图遏制中国[26];一边通过推动“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 (TPP)”制衡中国。中国在崛起为亚太大国的过程中，需要处理好同美国的竞争与合作关系，以实际行动阐释开放区域主义的精神[27]。亚太地区已成为地缘政治中心，中国必须先成为亚太地区大国，然后才有可能成为世界大国。在此过程中，中国仍需要经贸先行，稳住亚太主要国家，维持中美关系的稳定[28]。中国与欧盟、东盟关系的加强，可平衡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而中美在亚太的合作又可使中、欧、东盟关系良性互动。

结语

亚欧会议促进了中、欧、东盟在全球性和地区性问题上的多边协调和务实合作、推动了中国—欧盟、中国—东盟、欧盟—东盟双边关系的发展。但由于亚欧会议本身合作机制缺失，中、欧、东盟关系错综复杂，三方对亚欧会议的态度各不相同，加之美国的影响力无处不在，亚欧会议在推动中、欧、东盟关系发展问题上具有较大的局限性。中国可借助亚欧会议平台，推动亚欧区域多边合作的发展，加强中、欧、东盟关系以平衡美国的影响力，为中国从地区大国走向世界大国打下基础。

【注 释】

[1]Yeo Lay Hwee，Asia and Europe，the development and different dimensions of ASE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3，p.8.

[2]潘光等主编《从丝绸之路到亚欧会议—亚欧关系两千年》，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4年，第183－184页。

[3]Commission des Communautés européennes，Vers une nouvelle stratégie asiatique，COM(94)314 final.

实验室的环境检测分为常规条件下的检测过程和特定的时间或条件下的环境检测[3]，本文探讨常规条件下实验室的环境数据检测．

[4]Commission des Communautés européennes，Un cadre stratégique pour renforcer les relations de partenariat Europe －Asie，COM(2001)469 final.

[5]温家宝:《推动亚欧合作进程深入向前发展》，http://cpc.people.com.cn/GB/64093/64094/12879756.html，2010－10－5。

[6]AFP，“L'Asem s'ouvre sur une passe d'armes entre Chinois et Occidentaux”，http://www.france24.com/fr/2010 1004－chine－union－europeenne－asem－sommet－bruxelles－taux－change－yuan－desaccord，2010－10－4。

[7]崔文毅、刘华:《商务部:中国与东盟经贸合作成果丰硕》，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11/15/c_111169725.htm，2011－11－15。

[8]中国外交部:《中国—东盟合作:1991—2011(全文)》，2011－11－15，http://www.gov.cn/gzdt/2011－11/15/content_1993964.htm。

[9]“UE － Asean:De Gucht à Phnom Penh pour renforcer les liens économiques”，http://www.lemoci.com/011 － 61725－UE－Asean－renforcer－les－liens－economiques－avec－l－Asie－du－Sud－est.html，2012－3－30。

[10]同[5]。

[12]J.M.D.Barroso，“Europe and Asia must be involved with their global partners in finding solutions to this global crisis”，Asia Eur J，(2009)7:5 －7.

[13]刘华、崔文毅:《研究报告:亚洲正形成日益牢固的“命运共同体”》，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9/07/c_121998820.htm，2011－9－7。

[14]European Council，Speech by Herman Van Rompuy，President of the European Council，“Europe's political and economic challenges in a changing world”，Special Winston Churchill Lecture 2011，Zurich，9 Nov.2011.

[15]孙溯源: 《制度匮乏下亚欧合作的选择:议题、形式和方向》，《当代亚太》2011年第3期。

[16]潘光等: 《亚欧会议与亚欧其他合作机制的关系》，《现代国际关系》2006年第10期。

[17]曹云华:《在大国间周旋——评东盟的大国平衡战略》，《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3期。

[18]同[1]，p.19。

[19]曹云华:《论东南亚地区秩序》，《东南亚研究》2011年第5期。

[20]林利民:《美国与东亚一体化的关系析论》，《现代国际关系》2007年第11期。

[21]European Council，Address by Herman Van Rompuy，President of the European Council to the Collège d'Europe，Bruges Concert Hall'tZand，“The challenges for Europe in a changing world，Bruges，25 Feb.2011.

[22]同[14]。

[23]郑腊香:《中欧在涉藏问题上的政治冲突》，《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9期。

[24]Valérie Niquet，“L'Europe et l”Asie”，RAMSES 2007，p.148.

[23]Commission européenne，“L'UE et les États-Unis adoptent un programme pour un climat d'investissement ouvert et stable”，2012－4－10，http://europa.eu/rapid/pressReleasesAction.do?reference=IP/12/356＆format=HTML＆aged=0＆language=FR＆guiLanguage=en

[25]宋伟:《中国的东亚区域一体化战略:限度、方式与速度的反思》，《当代亚太》2011年第5期。

[26]《俄媒:美国企图在亚太建立“新秩序”》，2012－5－15，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2－05/15/c_123128426.htm

[27]张振江:《亚太自由贸易区:美国战略与中国应对》，《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年第4期。

[28]林利民:《从2011年国际战略形势看未来国际大趋势》，《现代国际关系》2011年第12期。

An Analysis on the Influence of ASEM on China-EU-ASEAN Relations

Zheng Laxiang
(Law School，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Guangzhou 510420，China)

ASEM;China-EU Relations;China-ASEAN Relations;EU-ASEAN Relations;China-EU-ASEAN Relations

ASEM has facilitated multilateral coordination and pragmatic cooperation on the global and regional issues，and propelled China-EU-ASEAN relations forward．China and EU have given attention to EU-Asia cooperation and EU-Asia economic relations’strengthening are the main cause．ASEM has its limit，because of the lack of cooperation mechanism，of the ASEAN's Balance of Power Politics，of the difference of values between EU and Asia countries．China should strengthen China-EU-ASEAN relations to prepare the groundwork for being a global power．

D82

A

1008－6099(2012)04－0061－06

2012－05－25

郑腊香，博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法学院外交学系主任。

教育部留学回国人员科研启动基金项目。

【责任编辑:邓仕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