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
我国旅游产业高级化进程及与旅游经济增长之关系研究
李锋
借鉴费歇尔-克拉克的产业划分法,旅游产业内部结构可以分为基础层次产业、核心层次产业和发展层次产业三个部分。根据1985-2009年我国旅游各层次产业的比例结构变化,采用向量夹角法,计算得出我国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是:在旅游发展初期,旅游产业高级化是呈下降趋势,随着旅游经济发展,我国旅游产业高级化从1993-2007年一直呈加速增长之势,但从2008年起,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开始下降。旅游产业高级化波动和旅游经济波动存在着较高的一致性,波动过程表明,我国旅游产业的稳定性在增强,脆弱性在降低,但旅游发展强度也出现了减弱的现象。运用格朗杰因果检验表明,我国旅游经济增长和旅游产业高级化存在着显著相关性,但旅游产业高级化并不是旅游产业经济增长的原因,说明我国旅游经济还处于“粗放式”经营阶段,旅游发展的内在动力仍然不足。
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旅游周期;旅游经济增长
我国旅游业将进入“十二五”黄金发展期,同时也处于战略提升期、产业转型期和矛盾凸显期,旅游业将面临着需求性矛盾、结构性矛盾突出等一系列结构调整问题。旅游产业的转型与结构优化升级是区域旅游产业目前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理论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认清我国旅游产业结构现状,对于制定科学的旅游发展战略和旅游产业政策具有现实意义。
旅游产业结构系指旅游经济各部门、各地区、各种经济成分及经济活动各个环节的构成与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关系[1]。旅游产业结构是一个动态的概念,旅游产业的不断发展使得旅游产业结构不断合理化和高级化[2]。旅游经济发展历程表明,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基本旅游收入比重下降,非基本旅游收入比重日趋提高。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就是指旅游经济部门结构的重心随着旅游经济发展顺次由基本旅游产业向非基本产业转移的过程[3]。为保证我国旅游产业实现质量和效益的提升,实现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十分有必要对旅游产业结构演进路径和规律进行深入研究,为制定科学的旅游发展战略和决策提供参考依据。
检索旅游产业结构研究文献,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Chris Cooper(1993)、John Fletcher(1993)、Dimitri Loannides(1998)和Keitb G·Debbage(1998)等从旅游产业结构的划分角度对旅游产业结构进行了研究[4-5];杨振之、陈瑾以四川为例,重新认识了旅游产业结构的几大要素[6];董红梅从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对旅游产结构内涵进行了分析[7];师萍构建了区域旅游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度化指标体系和评价模型[8];杨新军、马晓龙利用偏离-份额分析法对陕西旅游产业结构合理性进行了研究[9],王淼利用灰色系统理论对江苏旅游产业结构现状进行了分析[10];潘景胜利用结构变化指数和专业化指数对上海旅游产业结构效益进行了研究[11]。从现有成果来看,对于旅游产业结构内涵及合理化已有了系统研究,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对旅游产业结构的系统研究仍处于摸索阶段。目前对旅游产业结构研究存在两个突出问题:一是许多研究是一种静态研究,而从宏观角度动态地对我国旅游产业结构的研究还很少,这就限制了对我国旅游产业结构的全面准确认识;二是许多研究是机械套用较为成熟的区域经济结构评价方法来研究旅游产业结构,由于研究缺乏从旅游产业和区域自身特殊性出发对这些方法进行改良或完善,因而研究结论显得科学性不足。本研究将在简化旅游产业分层结构的前提下,在我国旅游经济波动发展的宏观动态背景下,从旅游产业内部结构动态变化过程对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进行研究,明晰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旅游经济波动周期、旅游产业结构演化和旅游经济发展之间相互关系,认清我国旅游产业结构演化发展阶段特征和现实情势,以期为区域旅游业制定科学发展决策提供参考依据。
旅游消费结构升级是推动旅游产业发展和结构演进的直接动力。对于旅游产业结构来说,从旅游消费的角度出发,与旅游活动的六要素“食、宿、行、游、购、娱”相对应,将旅游业可大体分为旅游餐饮业、旅游住宿业、旅游交通业、旅游购物业、游览业和娱乐业等六个旅游部门产业。借鉴费歇尔-克拉克(Fischer -Clark)的产业层次划分方法[12],这六个旅游部门产业又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包括旅游餐饮业、旅游住宿业、旅游交通业,因为食、宿、行属于基本的生理需要,而同时又是旅游活动能以发生和完成的基础条件,这里称之为基础层次产业;第二个层次主要包括游览观光业,它们是旅游得以发生的核心之所在,也是核心层次产业;第三个层次包括旅游购物业和娱乐业,属于非基本旅游需求,是发展层次产业。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也是随着旅游经济不断增长,旅游产业结构相应地发生规律性变化的过程,主要表现为旅游产业结构中的三个层次产业比重沿着基础层次、核心层次、发展层次的顺序不断上升。
(一)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测量方法
由于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是内部三个层次产业相对比例结构的动态连续变化,因此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变化值W可以采用向量夹角的方法计算[13]。计算方法和步骤如下:
1.构建三维向量
2.计算夹角
分别计算与旅游产业由基础层次到发展层次排列的向量X1=(1,0,0)、X2=(0,1,0)、X3=(0,0,1)的夹角θ1、θ2、θ3:
3.计算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
W越大,表明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水平越高。
(二)我国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测量
鉴于旅游统计数据的可获取性和实用性,本文选取1985年以来的可得数据,数据来源主要是《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经济年鉴》、《中国旅游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国内旅游抽样调查资料》[14-18]。运用如上旅游高级化计算方法,采用我国1985-2009年旅游产业结构三个层次产业在总体旅游收入中比重数据,可以计算不同时期我国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值W。
图1 1985-2009年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演进过程
从图1可以看到,我国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表现出一定的阶段性:(1)1985-1991年,我国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呈现下降趋势,该阶段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为-0.0164,这与当时旅游发展大力实施旅游基础设施建设,使交通、住宿增长加快具有密切关系;(2)1992-1997年,该阶段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为0.0014,该阶段国内旅游异常活跃,部分国有旅游企业通过改制焕发出活力,国民经济中第二、三产业迅速发展,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上升;(3)1998-2003年,该阶段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为0.0026,国内游和入境游走上快车道,国家产业政策和制度安排在此阶段起到巨大推动作用,在国家制度主导下,旅游业快速发展,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持续增加;(4)2004-2007年,该阶段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为0.0043,由于旅游产业显示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加之市场需求旺盛,市场容量有增无减,旅游产品市场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各生产要素在此阶段迅速向旅游业集中,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呈现加速上升态势[19];(5)2008年至今,该阶段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为-0.0017,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相比前一阶段是略有下降。根据对居民旅游抽样调查分析发现[18],当前我国城镇居民正由观光游向休闲度假游转换和升级,由中小尺度向大尺度、由国内游向出境游转换和升级,这也带来旅游者在交通和住宿上支出比例的提高。另外,由于城乡居民收入存在较大的梯度性,当前农村居民的观光旅游需求日趋旺盛,其中农村居民出游率达到116%,高出城镇居民13个百分点,可望替代城镇居民的旅游需求转移[20]。农民旅游市场的迅速扩张和短期内的消费特征,也影响了我国旅游收入结构比例。以上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致使我国旅游高级化水平略有下降。
比较各阶段我国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年平均变化值,可以清晰看出,前期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呈下降趋势,中期我国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呈加速上升态势,且加速度逐步变大。目前,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又呈下降趋势。但前期高级化的下降是投资结构引起的,当前高级化的下降是由于市场结构的变化引起,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
研究旅游产业结构的变化,必须把其放在旅游产业经济变动的背景之中。周期性波动是存在于任何经济中的一种常态,并体现于经济扩张与收缩、波峰与波谷不断交替的固有运动[21]。旅游业作为一个经济产业,在其发展历程中同样存在着周期波动,而周期波动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旅游产业结构内部变动的外在表现。旅游产业结构演化的高级化程度,是旅游产业内部各层次产业间比重交替增减所呈现的一种发展质量等级。因此,为了认识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演化,需要在旅游经济波动的背景中,对各旅游层次产业的动态变化过程进行分析。
(一)旅游增长波动分析
对经济增长周期的研究一般有两种方法:阶梯周期和离差周期,阶梯周期是指经济增长速度的周期波动,用报告期的指标数值和基期的指标数值进行对比所得到的速度指标在时间上的波动来描述增长周期波动[22]。本文采用阶梯周期分析中的年距增长速度来反映旅游总收入增长的周期波动,通过阶梯周期法消除了季节变动、趋势变动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再使用移动平均法大体消除随机变动的影响,从而得到只反映周期变动的时间序列[23]。根据旅游业发展周期特点及前人的旅游业周期分析,本文把一个波谷到另一个波谷算作一个经济周期[24]。从曲线波动的形态特征来看,在一个波动周期中,既存在着增长率的最大值(波峰),也存在着增长率的最小值(波谷)。波峰和波谷是交替出现的,从波谷向波峰的转化称之为扩张,从波峰向波谷的转化称之为衰退[25]。本文对中国旅游增长波动分析以旅游总收入的环比增长率作为基本指标*。在进行长期趋势和大周期剥离基础上,具体旅游波动变化形态如图2所示。
图2 1985-2009年我国旅游收入增长序列图
考虑1989年的“6.4”风波、1998年的特大洪水、1999年的亚洲金融危机、2003年的非典疫情等几次大的不同性质危机事件影响,依据旅游收入增长序列图形,我国旅游波动过程大致可以分为4个典型的完整周期。具体阶段划分及各阶段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我国旅游周期波动特征
综观几个周期可以发现,我国旅游经济波动具有如下特征:(1)我国旅游经济波动周期的振幅变动差异愈来愈小。振幅的强弱变化表明旅游业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大起大落后,我国旅游经济发展的稳定性在增强。(2)波峰走向愈来愈低,由高峰型向中峰型转化,波的位势逐步下移。波峰的走势说明我国旅游业总体增长水平开始回落,即旅游业增长的强度有逐步弱化之势[26]。(3)旅游经济变动的波位还处于高位,说明我国旅游业在每个周期内旅游发展增长率的总体水平高,这种下滑仍停留在高位水平[27]。(4)每个周期的波动时间长度呈现出越来越短之势,波动周期形状具有大致相似的“S”形,扩张期较长,而收缩期相对较短。这反映出我国旅游发展的调整和自适应能力在加强,旅游的脆弱性在降低[28]。
比较我国旅游产业经济的波动过程和旅游产业高级化演进过程,发现两者在形势上是基本吻合的,只是旅游产业经济的波动幅度要比旅游产业高级化波动幅度要大了许多。这也反映出了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演进和旅游产业的波动变化具有显著相关性。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演进是由于内部各层次产业结构比例关系变动的结果,那么,旅游产业周期波动变化一定和旅游产业内部产业动态变化过程有关,也即旅游产业发展的稳定性、旅游产业的脆弱性、旅游业增长强度都与旅游产业结构的动态变化密切相关。
(二)旅游产业结构动态变化过程
在对我国旅游产业经济波动分析的基础上,为了明晰旅游产业结构的动态变化过程,以及旅游产业内部各部门变化情况,选取旅游产业结构内部旅游基础层次产业、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各自收入环比增长率作为比较对象。依据《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经济年鉴》、《中国旅游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国内旅游抽样调查资料》的1985-2009年相关统计数据[14-18],旅游产业结构动态变化过程如图3所示。
图3 旅游产业结构动态变化过程
比较图1和图3发现,我国旅游基础层次产业、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周期变化与旅游产业高级化的周期变化是一致的,但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变化过程并没有呈现出周期特征,其发展走势一直是呈振荡上扬趋势。值得注意的是,在不同时期,旅游基础层次产业、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动态变化率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这也说明,旅游产业结构内各层次产业对旅游高级化影响程度是存在较大差异的。(1)在第一个周期(1985-1991),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增速远高于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增速,且与后两者间差距缺口较大,表明该时段,拉动旅游发展的内部力量主要来自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属于旅游基础层次产业拉动型。该阶段旅游产业高级化年平均水平是-0.00164,这也和旅游产业高级化在此阶段持续走低相一致。(2)在第二个周期(1992-1996),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增速仍然高于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增速,但差距缺口逐渐变小,表明该时段,拉动旅游发展的主要还是旅游基础层次产业,但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作用在加大。在该阶段,虽然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在提升,但相对来说,年平均高级化水平只有0.0014,还处于低级化水平。(3)在第三个周期(1997-2001),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增速超越了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增速,但两者之间的缺口并不大,且两者的增率变化方向一致性较高,表明在该时段旅游发展中,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贡献高于旅游基础层次产业,旅游发展的内部动力来源主要是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共同作用的结果。该阶段旅游产业高级化年平均水平高于上个阶段0.0004,表明旅游高极化水平在加速上升。另外,该时段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增速呈逐步超越旅游核心层次产业和旅游基础层次产业的增速之势,旅游发展层次产业对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贡献也开始凸显。(4)在第四个周期(2002-2007),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增速高于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和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增速,其与后两者之间的差距间缺口呈稳定之势,表明该时段旅游发展比较平稳,旅游产业内三层次间结构比较协调,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相对其他两层次产业来说对旅游产业高级化的贡献较大。旅游购物和娱乐属于非基本旅游收入,这也表明旅游发展已经进入了更高级的阶段。(5)最近两年(2008-2009),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增速逐步放大,从居民旅游抽样调查资料可知[18],这是由于城镇居民旅游升级和农民旅游市场的规模扩张造成的。但由于旅游发展层次产业的增速仍然超过旅游基础层次产业和旅游核心层次产业的增速,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虽然呈下降趋势,但这只是由于旅游市场梯度转移所造成的,所以旅游高级化水平的下降只是短暂现象。
在我国旅游经济波动发展的宏观背景下,通过以上分析,明晰了我国旅游产业结构在高级化进程中,旅游产业结构内部各层次产业间的交替演化发展关系。从产业经济的角度,旅游经济的发展动力来源于外部宏观经济环境和内部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共同作用,在不同的旅游发展阶段,旅游经济发展与旅游高级化的因果关系水平也是衡量旅游发展质量的一项重要指标。因此,十分有必要进一步探讨旅游产业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发展间关系,以求辨明我国旅游产业处于何等发展阶段。
(一)分析方法
为了分析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的相互作用关系,采用Engle-Granger两步检验法、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方法进行分析[29]。
1.对旅游经济增长和旅游产业结构作协整检验
利用Engle-Granger两步检验法对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进行协整检验:第一步,对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若两变量为同阶单位根序列,则选取一个变量对另一变量使用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第二步,对回归得到的残差项进行单位根检验,若检验结果表明残差项是平稳序列,则说明两变量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
2.利用格兰杰(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方法分析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间的因果关系。
(二)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间关系检验
为分析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的关系,选取1985-2009年作为分析的样本期,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值W和不变价旅游总收入(GTI)作为分析变量,并对两个变量进行取自然对数处理,分别用LW和LGTI表示。
1.变量的平稳性检验
运用Eviews6.0软件,采用Augmented Dickey-Fuller(ADF)单位根检验方法对LGTI和LW的平稳性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
表2 单位根检验
从检验结果表明,这个统计值的概率均是小于1%,极显著的拒绝原假设,变量LGTI和LW均为趋势平稳变量,不存在单位根。
2.协整关系检验
根据Engle-Granger两步检验法,使用变量LGTI对LW进行回归,得到回归方程:
对得到的残差RE进行ADF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3。
表3 单位根检验
检验结果表明,残差RE为平稳变量,说明变量LGTI和LW具有协整关系,因此,LGTI与LW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3.因果关系检验
在变量存在协整关系的条件下,可以利用Granger因果检验方法,对变量间的因果关系进行检验。在检验中利用FPE准则确定Granger因果检验中滞后项的阶数,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旅游收入增加是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格兰杰原因,而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不是旅游收入增加的格兰杰原因,即从数据关系来看,我国旅游经济增长明显地带动了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而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并没有十分明显地促进旅游经济增长。从旅游发展的动力源来看,推动我国旅游发展的主要动力还是来自于外部宏观经济环境,而旅游产业结构演化调整对旅游经济发展的作用还不是太突出。
本文从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角度出发,对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产业发展动态过程和旅游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研究。从以上研究结果可知,我国旅游经济的波动周期、旅游结构波动变化和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变化大致情势是一致的,只是在旅游发展的初期和最近两年,出现了旅游产业结构变化方向和旅游高极化趋势逆向的情况。通过对我国旅游经济发展周期和旅游产业结构内各层次产业动态变化过程分析可知,我国旅游产业的发展稳定性在增强,旅游业的脆弱性在降低,但内部结构调整的速度在加快,旅游高级化水平在加速提升。
通过协整检验发现,1985-2009年我国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说明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与旅游经济增长之间是紧密关联的。旅游经济增长伴随着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离不开旅游经济增长。进一步通过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发现,1985-2009年我国旅游经济增长带动了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而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并未明显促进旅游经济增长。需要指出的是,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主要是从数据关系角度分析变量变化出现的先后关系,因此,从数据波动变化情况来看,我国旅游经济总量增长在前,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在后,表明我国旅游经济增长与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关系,更多的是总量增长带动结构升级,而不是相反。这也反映了1985-2009年我国旅游经济增长主要是一种粗放型增长方式,通过旅游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效应推动旅游经济增长并不显著。
比较我国旅游收入增长和我国GDP增长之间关系,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相关性,这可能是由于旅游收入在GDP中所占比例过小的原因。对我国旅游收入增长和我国第三产业增长之间关系进行分析,发现两者存在显著相关性(R2=0.9176)。因此,可以说明,我国旅游发展的路径依赖主要还是外部经济发展的拉动。当然,从旅游市场的供求来看,旅游产业结构的高级化一定对旅游经济增长起到推动作用,只是相比照国民经济发展对旅游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来说,其前者的作用力水平要远小于后者。我国旅游产业高级化水平在加速提高,而我国旅游产业波动程度在逐渐减小,综合两者的表现特征可以充分说明,我国旅游业发展方式正在加速转型,即由增量扩张的“粗放型”向增质高效的“内涵型”发展转变。
所以,值得提出的是,在重视旅游经济增长对旅游产业结构升级带动作用的同时,更要重视旅游产业结构自身的升级。各旅游企业主体和区域政府要努力识别代表未来的旅游发展方向,旅游成长过程中,实现旅游发展从依靠外部经济拉动的路径依赖,到依靠旅游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路径转换和新路径依赖的演化轨迹,满足旅游市场的需求和提升旅游资源的利用效率,进一步提高旅游业综合效益和实现旅游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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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90
A
1671-7740(2012)02-0017-07
李锋(1972-),男,河南商丘人,博士(后),副教授,河南大学旅游科学研究所所长,主要从事旅游经济研究。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11YJA630043);国家旅游局科研项目(12TACG011);河南省高校骨干教师资助项目(2010GGJS-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