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里普·克莱顿
(克莱蒙林肯大学,美国加利福尼亚州91711)
刘钟华 译
(中国石油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青岛266555)
前些年,我们研究过生态哲学、生态文化、生态都市、和生态农业。近年来,我们把关注的焦点转移到了经济理论上,那么首先需要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研究这些题目?
很久以前,在一个适宜生命发展的美丽星球上,原始生命在不断地繁衍并进化着。通过一系列进化以及优胜劣汰,一种我们称之为“智人”的生物占领了统治地位。这种生物,也就是我们,像其他生命形式一样通过扩张并控制尽可能多的生态系统来取得统治权。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人类是一种具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是一种会使用智力来使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生态系统都为其服务的生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运用智力所创造出的各种科技产物日益精密、强大。科技的力量不仅使我们可以满足衣食住行的需要,也可以使我们统治其他生物。人口的增长是以破坏生态平衡和牺牲其他生物的利益来实现的。
自人类文明出现至今的5 000多年里,人类的扩张和统治并未成为地球的一个实际负担。尽管我们对地球的所作所为较之其他物种破坏力更大,但毕竟造成的伤害还是有限的。而且,直到上个世纪初,地球上的资源在人类看来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这一情况在几十年间就发生了变化。当然,大自然依然很强势,最近发生的日本大地震及海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她回击人类的力量令人恐惧,瞬间就摧毁了日本为应对任何挑战所作的准备。我们在面对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人类第一次发展的瓶颈。
这种瓶颈现在随处可见。我们的能源基础是碳氢化合物,但这种资源将在2050年左右耗尽;作为生物的一种,我们需要水,但地球上的可用水资源已经低于人口所需,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因缺水而受到威胁;唯一比水更重要的是清洁的空气,但我们却在破坏着整个大气环境。如此种种,人类的破坏之力已经遍布了地球的所有角落:广袤的撒哈拉沙漠,地球之巅喜马拉雅山,神秘的大洋深谷。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但我们却在破坏她。我们破坏了自身以及其他物种之间赖以生存的微妙的平衡。直到25年前,科学家们才发现了这些与我们密切相关却异常复杂的生态体系,并用混沌理论来描述他们。对这一体系的特点,科学家们形容为“对初始条件极为敏感”。即便是初始条件一点轻微的变化,也会对整个系统造成超出我们想象和控制的结果。而且地球上各生态系统之间还环环相扣,紧密关联着。比如全球温度稍微升高一点,则整个系统便产生了无法估量的连锁反应。而事实上如大家所见,这一改变已经造成了全球生态系统的大灾难。例如,全球变暖意味着北欧的树木较之前提前了两周便开花,这导致昆虫的数量也一下子增加起来。但候鸟依然按照往年的时间来到。于是这些昆虫会肆无忌惮地对处在花期的树木造成很大破坏,结果便是果实减产。而当候鸟们按照传统时间到达的时候,这些昆虫却已经销声匿迹了,这又直接导致候鸟的下一代缺少食物。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便导致整个生态系统受到威胁。
今日的科学已经告诉了我们地球所能给予我们的底线。没有什么比生存下去更重要,这就需要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应该止步的红线在哪里。在科学可以触及的范围内,所有答案都基于这样一个认识:地球现在已经不能再负担更多的索取了。换句话说,地球不能再承担任何一点更多的发展。我们必须维持现状或者减少现在的消耗水平。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个事实。通过刚才的介绍,您可能已经清楚了为什么经济理论成为我们近5年的生态文明系列研究中的头号课题。放眼全球,每一个有影响的经济理论都是基于对发展的诉求。现行的整个经济体系中发展和消耗这一模式,有且只有在全球经济以现有的速率持续不停地发展才能进行下去。这一体系的基本原理适用于其内的每一个经济体的——从宏观的经济体例如G20国家,到跨国大公司,再到仅限一国之内的中等公司,甚至细微到国家中一城一池的预算。
我们文明的整个经济体系都是建立在发展之上的,但这种发展已经超出了地球的负荷。这个矛盾无解,它是人类从未面对过的。小打小闹的经济调整,无关痛痒的政策改革,根本无法解决现行发展模式与地球业已超负荷运转之间的矛盾。只有从根本上确立一种新的理论框架,也就是所谓的生态经济,才能协调这一矛盾。
幸运的是,出现了替代现行的以发展为基础的经济理论。例如,约翰·柯布与赫尔曼·戴利共同创作的划时代著作《为了共同的福祉》的问世,使他们成为了世界级新的经济发展模式的倡导者。这一新的经济模式就是将追求物质和GDP的增长转变为追求人民幸福指数和可持续性的发展,这是人类所必须坚持的。但是所有证据都表示着这样一个事实,美国在摆脱旧的发展模式上已经不具备领导能力。这个国家的政策制定者们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们所关注的只有商业团体的利益,且无视这一追求必将导致环境崩溃的后果。就拿近期的银行业危机来说,这显然是由于无节制和贪婪所引起的。同时这倒也是一个制定新的更严格的经济政策的绝佳机会,从而打破银行业对金融政策的直接干扰。直到全球金融危机过去多年之后的今天,美国政府对金融业的监管依然没有进展,银行业对政策的影响和控制也几乎没有受到制约。所有迹象都表明,美国政府依然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中国。放眼全球,只有中国不仅可以,而且愿意去打破旧的发展模式,并在建立新的发展模式上有所作为。中国政府将“生态文明”纳入到其发展指导原则中,这是实现生态经济所必须的,并使得其实现变为可能。中国的知名学者们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经济模式才是为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所应该追求的。而且中国长期的集中制传统成为实现这一经济改革的强有力的保障,这也是西方国家所不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