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文 李申盛
(景德镇市文联、了了亭陶瓷 景德镇市 333000)
传统文人画的兴与衰,在景德镇已经有过了一次起伏,当陶瓷艺术从单纯的传统装饰逐渐向创新艺术融合,那么文人画已经走在传统的前列。他取源于传统文化题材,而通过陶瓷装饰手法和构图的新探究从而产生了对于景德镇陶瓷传统艺术来说的一种“后文人画”概念。
新中国建国后几十年瓷业历程,走了一条完全不同于其他艺术门属之路,它由中央集权制造理念归属到了地方,大量的宫廷艺术在建国后就此沉淀,溶入到了景德镇各个合作社,然后流向了各个瓷厂,最后如脱线珍珠一样散落民间。这短短的数十年走过来,景德镇由皇室中央集权建立的景德镇,在新中国,新政权下是景德镇自己的艺术家创造了流派,创造了学院,创造了市场,创造了大师,创造了属于今天的新景德镇陶瓷艺术,从而屹立于艺术之林中一种中国式的艺术产业集群,这是一种理念和市场碰撞的结局。今天许多优秀的艺术家纷纷从传统绘画,仿古市场走了出来,用自己几十年陶瓷绘画经验加入了自己对艺术陶瓷创造的理解,辅以茶道文化,恢复了一种对艺术的把玩状态以及对文人价值的一种追认。
回首景德镇近现代陶瓷文明,实质上就是一种融入的过程,融入了无数的其他门属的艺术文明,融入了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艺术工匠。正因为如此,一千年来才生生不息,有如是海纳百川,源远流长。每当经济文明向前滚动的时候,艺术文明也随之或诞生,或成熟,或演变,也是沿着一条轨道逐步地、不停地演进着。这种轨道一开始并不是确定的、既有的,它是在文化演进过程中,慢慢清晰、明朗起来。眼下,一批批的沉浸于传统陶瓷艺术的工作者们,正在逐步的融入时代,推动了后文人画的茶壶创作,应该说,对当代陶瓷文人画的发展和变化,未免为时尚早,但根植于传统土壤的树木,有着穿云触日的营养和根系,谁敢断言,这一批走上文人画艺术家在数年后,是文化传延的重要脉络,当市场终于厘清了那些“西化”的东西之后,“本土化”的陶瓷依然生命旺盛。
比如现在兴起的茶道文化中的景德镇陶瓷文人画茶壶,这些茶壶都是由拥有着优秀绘画和工艺功底的中年艺术家来进行创作的。他们积极的走出来,并不是单纯为了市场,或者创造一种艺术运动,他的根本是一种新的主题。这个主题来自两方面的铺垫,一是建立在自身数十载的工艺美术积累,二是建立在收藏界理性审美意识的逐步增强。这种后文人状态,为景德镇当代陶瓷艺术的创新提供了原动力,但是,现代城市文化生活早已不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而执笔人的境界也被“雨打风吹去”,这或许也正是“后文人画”将需要跨越的尴尬之处。
这些活跃在市场上的文人画艺术家们,很多是出于原景德镇各种瓷厂或者世家子弟们的中青年艺术家。他们从小酷爱绘画,少年时凭一幅瓷画顺利进入瓷厂,与许多非常优秀的艺术家们一起在艺术室。这得天独厚的好环境为他们在艺术修养提高非常有益,他们像海棉一样吸收着艺术营养,全身心地投入艺术学习和创作。拥有了扎实的美术和工艺功底。唯一遗憾的是,这群艺术家们大多由于过去从事的是红店性质的制作、没有关心职称、职称上比同龄人晚了半步,使得在市场上的号召力不高。但依我看来,这对他们不见得是坏事,他们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夯实了的艺术基础,凤凰涅槃是对过去的盘整,一鸣惊人是未来必定的预期。
我品析过他们的很多作品,如仅仅用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等词汇来形容,那显然是太贫瘠了。因为他们的一件陶瓷艺术作品的价值体现,既在于形式和内容的高度和谐统一,更在于精神内涵的充分显现。
自由、宽松、散淡的我,每每坐在飘溢着淡淡的茶香和泥香的盛世景德镇,手持一件笔者创作的“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 ”的文人画粉彩茶壶作品,恍惚间,回到了保家卫国,战乱频生的宋金年代:
黄昏,残阳的光芒把华夏神州映染如血。
烈酒,苦涩的醇香把50壮士的热血燃烧得沸腾。
公元1161年深冬,海州抗金联营中,青年的侠士辛弃疾集合了王世隆、马全福等50位壮士,宣誓要严惩叛将张安国。夕照映红了50壮士刚毅的脸庞,四野风声萧萧,掀起了壮士的衣襟,50壮士双手捧起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樽抛向乱石。50壮士长剑紧握在手中,齐刷刷地跨上烈马,向金营急驰而去……
八百多年后,我拿起这件醉酒挑灯看剑的茶壶,泡上一沫清茶,横坐在店里的藤椅上,映入着画面上辛弃疾杀敌报国、恢复祖国山河、建立功名的壮怀,品味着徐徐清香的好茶,我透过淡淡的的茶香,看到了这一历史的画卷,倾刻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辛弃疾率领的50壮土那疾马奔驰的蹄声渐渐盖过了往事千年的沙场,在我的耳鼓上敲响了历史的回音。
这便是,流芳百世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回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 场秋 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可怜白发生,这何尝不是对自己年轻回忆的一份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