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造梦的雨果

蔡元卿

■ 故事简介

作家兼插图画家布莱恩·塞兹尼克（Brian Selznick）的画册《造梦的雨果》（The invention of Hugo Cabret）讲了一个“悲惨世界”般的故事：1931年的巴黎，住在中央车站大钟背后的孤儿（Asa Butterfield饰），和醉鬼叔叔生活在一起，平日必须靠偷来吃喝才能填饱肚子；而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个梦想，就是修好死去爸爸留下来的机器人，从而知道爸爸死去的秘密，但这个梦想是那么的难以企及。

梅里爱出生于巴黎一个富有的制鞋家庭。少年时代留学英国伦敦。在伦敦他没有遵从父亲的意愿去学习经商，却迷上了魔术和绘画。回国后，他在巴黎一家剧院（Theatre Robert-Houdin）表演魔术，颇受好评。

1895年底，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首次放映电影，引起轰动。放映结束后，梅里爱表示愿出价一万法郎购买他们的放映机，遭到拒绝。随后他又托伦敦的朋友购得一台放映机。他凭借魔术表演家的直觉，预感电影可能的巨大潜能，创建了一家公司，并大获成功。从1896年至1900年他总共拍了200部以上“幻术、神怪和特技影片”，每部大约只有1～2分钟。

1913年，由于“一战”，他的电影公司宣告破产，梅里爱伤心欲绝，再也看不到自己作品的价值，于是他把自己500多部电影胶片全部卖给法国军队，融化后制成了军靴的鞋跟。因此他的绝大部分作品都已失传。

破产后的梅里爱去巴黎蒙巴尔纳斯火车站做了一个玩具售货员，1938年死于癌症。而他在1899年拍摄的恐怖片Cleopatra，丢失了一个多世纪，终在2005年于巴黎被发现。

■ 创作团队

《雨果》的制作阵容相当华丽，导演马丁·斯科西斯(Martin Scorsese)自不用说，摄影指导罗伯特·理查森（Robert Richardson）是两次奥斯卡得主，他和奥利弗·斯通合作过《刺杀肯尼迪》（JFK），和昆汀·塔伦蒂诺合作《无耻混蛋》（Inglourious Basterds），这次又和斯科西斯合作了《雨果》，可谓招招重磅。

在理查森与别人合作的习惯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总会尽量避免自己的风格对导演产生过多的影响。“一个导演必须要有自己的脚本，他会一卷一卷地在头脑中播放影片。我必须尊重他头脑中的电影，而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进去。”

“我们在制作开始时，最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这部电影是应该直接以3D的方式拍摄，还是到后期再转制成3D。”理查森说，“实话说，3D技术对于现在的电影来讲还不成熟，我希望《雨果》能做得稍微好一点。相比于想象最终的效果，我们在拍摄时就能看到3D效果将会容易很多。”

导演和摄影指导这次努力地想要发掘3D效果的深层意义，而不仅仅是还原你双眼所看到的立体效果。理查森说：“观众能否沉浸在雨果的世界里，才是对我们3D效果的唯一检验标准。3D效果会使立体空间产生质的变化，观众和演员的距离被大大拉近，这样表演才会更加迷人。”

■ 3D系统

团队面临的第一个任务是选择哪个3D系统。最终理查森选用的是拍摄《阿凡达》时用的Fusion 3D系统，由Cameron Pace Group开发。“决定选它们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文森•佩斯（Vince Pace）。”理查森承认，“他的知识和经验能够保证我们在技术还不稳定、不成熟的情况下继续工作。”

蒂米特里（Demetri Portelli）是文森•佩斯培养出来的第一代立体图像师。“立体图像师是一个新的工种，过去从来不会在片场存在。”蒂米特里说，“当摄影指导全神贯注在监视器上时，你的工作就是保证3D系统能够持续顺畅的工作，以保证摄影指导实现他的想法和风格。从阿凡达开始，严肃的电影工作者就意识到为了达到高质量的3D体验，他们必须要维持场景的连贯性，选用合适的系统和正确的镜头，使观众沉浸在真实的立体环境中。”

蒂米特里觉得他这个立体图像师的角色，是所有工作人员的“结点”。“立体图像师必须要记住摄影机的瞳距和焦点位置，做好笔记，并留意新的灯光和演员的移动。” 蒂米特里解释说，“我知道在同一个场景，对于特写和广角镜头来说，瞳距和焦点的设置有什么差别。而更重要的是景深，为什么要调整，以及什么时候、在哪里调整。你必须要保证景深的连贯性，这样在进入后期时，才能把这场戏剪到一起。而在所有的3D场景中，都会有一个最佳景深点，我的工作就是不停地在头脑中寻找这个点，以便在视觉上最大化地还原塞兹尼克的书（也就是原著）。”

蒂米特里会反复告诉他的助手，要他们成为优秀的“立体发现者”。他说，“寻找正确的景深不是数学计算，而是体力活儿，尝试所有的瞳距和焦点范围，并找出最好的那个。动手干，是最重要的。理查森总是凭直觉，如果他决定把镜头自然地推到雨果的面部特写，那么他就需要立体图像师马上过去调整，否则男孩的脸就会偏向画面右侧，并被过分地放大。这在后期是很难被纠正回来的。”

■ 斯坦尼康

理查森测试了无数套摄影机，最终还是决定用Arri的Alexa。“不过在我们开始拍摄时，Alexa好像特别受欢迎，Arri一时无法提供这么多台摄影机给我们。”他回忆说，“和Arri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冒这个险。最后当我们开拍的时候，Arri提供了四台，过了一阵才把剩下的摄影机补齐。”

斯坦尼康一直以来都是斯科西斯最重要的叙事工具，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针对Alexa的3D斯坦尼康系统。“文森•佩斯的团队自己设计出了一个用在Alexa的3D支撑系统，就在开拍的前两周后才制作完成。而且不仅如此，他们还从挪威特别订购了一套双轮电动车Segway，用来装载这套斯坦尼康。这样就可以快速平稳地移动3D摄影机了。”

这套白平衡的3D支撑系统，是在Tiffen的Ultra 2斯坦尼康系统基础上改造的，可以推拉焦点，调整瞳距和焦点。

■ 曝光控制

为了保证整个3D工作流程顺利进行，Cameron Pace 公司在片厂设了一个3D工作室。“拍摄结束后，图像校对师Victor Riva会进行质量管控，如果需要，他会对左右眼的素材进行单独调整。” 蒂米特里说，“调色师Greg Fisher会调整每天素材的基础亮度。然后我们就会在RealD银幕上重看当天拍摄的素材，以确保3D效果准确无误。”

“当画面出现在监视器上时，项目经理Ian Kincaid，流程管控Chris Centrella和我就会逐渐习惯3D的感觉。”理查森说，我们试着确定景深和光线。我们没有一定之规，因为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当然也不可能有一本标准化手册，毕竟达到效果的手段不止一种。”

理查森当然也会为了3D效果而去调整他的曝光参数。“Alexa使用的标准曝光量是800 ASA，但最终使用3D回放的时候就会变暗，也就是说会减一挡曝光变成400 ASA，我们使用的光圈就等于从T⒉8变成T4了，这个换算表必须时刻留意。”

■ 实物模型特效

从电影《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 到《银线号大血案》（silver streak），再到《火车大劫案》（The Great Train Robbery），以及直接导致观众恐慌的《火车进站》(Arrival of a Train at La Ciotat)，这些经典的电影历史画面都出现在原著书中。实际上，就在《火车进站》播出的那一年，真的有一起著名的蒸汽火车失控冲进火车站的事故，而真实事件发生的地方正是雨果居住的法国蒙巴尔纳斯火车站。

这些著名的火车灾难都出现在了雨果的梦中，而为了表现的真实，剧组联系到了New Deal工作室。工作室创始人Matthew Gratzner和Ian Hunter提出了使用模型特效的想法。他们曾经制作出了《阿凡达》、《盗梦空间》、《蝙蝠侠》，甚至是经典的《星际迷航》(Star Trek)中的特效桥段。

“现今绝大多数特技师都使用数字特效。”Gratzner说，“但理查森，我的搭档Ian，以及Weta的 Richard Taylor属于仅剩的0.00001%，还在考虑用传统特技。

“10年或12年前，我曾经说过，数码特效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因此模型特效终将被废弃，而我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3D光影和渲染软件实在是太棒了。不过在特定的条件下，微缩模型特技也许会更好看，因为这些实物模型会有更多的物理力学互动。另外对于某些影片，使用大型CGI工作站并不划算，所以有些时候我还是会使用一些模型特技。”

另外，New Deal工作室也会使用CG和动画技术辅助该桥段的制作，设计工作是在犀牛（Rhinoceros 3D）中完成的，这样就可以和Pixomondo VFX共用建模文件。“使用正确的工具，做合适的工作。”火车撞毁的片段，使用了20米长的缩微模型，辅助以CG、后期特效等多重制作手段。

“模型小组主管Forest Fisher和机械指导Scott Schneider，还有其他参与工作的人，全都因为能够制造这样一个模型而激动不已。”Gratzer说，“他们使用Alexa在50帧的帧率下进行拍摄，这就需要一个很大的模型。太小的模型，必须大幅提高帧率，才能体现出沉重的火车在冲撞时所产生的效果。”

为了在仅8米的移动空间内使模型产生高速运动的效果，他们使用了一个空气压缩机把模型弹射出去。另外他们还使用二氧化碳和一些冷烟火，来产生火车两侧排出的蒸汽和火花的效果。

蒂米特里和理查森一直泡在后期工作室里。Cameron Pace工作室将负责最终的3D输出效果质量，而理查森则一直和斯科西斯保持沟通，并与调色师Greg Fisher一起工作，使色调满足导演的要求。

[责任编辑：郝大鹏]